一陣清厲鞭響嘯嘯劃過空氣,雙刀氣勢如虹地化解來者的攻勢。
「酒官,讓開!」一身殊豔的雁菲拉緊黑鞭,冷冷瞇著美眸,「我說過我的目標不是
你,少礙我的事!」
「不是我?未除去門主的心腹大患烏漪,竟不會想清理門戶?」拉開架勢,回到他手
中的雙刀熠熠奪目。
「少廢話!你這條命由我出手都太抬舉你了!」雁菲冷豔的面容浮上不客氣的譏誚,
「門主要殺的人是她!繣眉!」
他陰森森瞪著平指的鞭柄,咬牙冷冷複誦,分神望了眼後頭,「她?」
為何她會被牽扯進來?
雁菲見縫插針,長鞭宛若一條被激怒的毒蛇,撲咬上疏於防備的背脊,酒官吃痛地嚥
下悶吭,一柄彎刀立即追上翻身越過他的雁菲,靈活的長鞭打歪了刀風席捲的範圍後
,直逼冷眼旁觀的繣眉。
同樣不是省油的燈,繣眉水眸微閃,連避開好幾道間不容髮的鞭擊,算準時機將玉笛
一甩,擋去直掃門面的凌厲一擊。
「上回的帳我今日要算清楚。」雁菲盯緊眼前這名宿敵。猛拉直鞭身,「我也不會讓
妳有機會去妨礙梧桐的行動!」
「無論妳是公報私仇或將功折罪,都與我無關。」她神色自若地勾著唇,酒官卻在她
了無笑意的眸裡,見著深深的凜然。
他無法不在意她決絕的神情,「妳不解釋清楚,我會先斬下妳的腦袋。」
被點名的她側首冷笑,「真是有情有義!繣眉將救門主的人情讓給你,你卻一心想代
她受死?若非門主要留你一命,我早一併除去你!」
「人情……讓給我?」他傻眼地望向她,激動得幾乎拿不穩手中的刀。
而頭一回,繣眉在他的注視下,別開眼。
陰鷙的殺機在美眸裡流動,她綻開毒豔的微笑,伸手一揮,待命行事的崩霞亭殺手自
四面八方現身,兩人冷凝著眼,暗暗握緊兵器。
「這樣就想對付我們?」已做好大開殺戒準備的酒官,被逼得泯滅好不容易才找回的
一絲人性。
變得格外沉默的繣眉聞言,忍不住迅速看他一眼。
雁菲愉快地挑挑眉,「省得你來礙事!」
「妳……!」他沒來由怒意橫生,「妳這隻走狗!」
她面色一改,不由分說往他臉上猛抽一鞭,「是!我到死都願當梧桐的走狗!」她得
不到梧桐一個專注的視線,但無人能阻止她做最忠心的屬下!
她平靜的眼在有備而來的雁菲身上落定,心裡有數,說到做到的梧桐,她是在劫難逃
……
不想再浪費時間的她親自對付昔日同袍,酒官見狀只得迎戰,鞭擊與雙刀纏鬥得難分
難解,差異極大的兵器拉開攻擊的距離,橫掃千軍的殺氣,激盪兩股同樣堅決、意義
卻截然不同的意念。
憑一己之力戰得辛苦的繣眉,面對招招皆欲逼她入死境的崩霞亭,豆大的汗珠自腮畔
逐一滾落,握著白玉笛的虎口幾近麻痺,旋開的笛牆擋去了迎面刺來的刀鋒,掌心一
收向後疾掃,一舉揮掉偷襲的刃身,順勢劈往來者頸項。
「繣眉!」眼見她陷入混戰無法脫身,酒官忙不迭想奔去,雁菲一鞭打斷他的去路,
他恨得倏然回身,一刀劃破她飛揚的兩袖。
她揚高下頷,「她不殺人,你就等著替她收屍吧!」
向以陰險狠毒聞名的雁菲……他強按捺著驚疑不定的心悸,支撐不住的繣眉終被接連
砍出好幾道鮮紅的傷,酒官不顧雁菲的偷襲,任憑皮開肉綻,像失去理智般殺進人陣。
手中冰寒徹骨的彎刀雙雙飛甩,他斂著毫無人性的眼,刀身旋掃之過盡是血肉橫飛,
沉重的人頭落地聲,在陣陣慘鳴裡諷刺得微不足道。
「酒官……」捂著傷處的她滿身汗濕,難忍地看著他造成的哀鴻遍野。
「我別無他法。」他歉疚地低吐,緊張地攤著空盪盪的兩手,她不願苛責又不能視而
不見的掙扎,確實喚醒他的罪惡感,「我要救妳啊……」
繣眉咬著唇,細碎的啜泣像了卻一樁心事般滿足又遺憾,「謝謝你……」
怒火中燒的雁菲在一旁亮出兩柄毒光瀲灩的飛鏢,深沉的眸光像條毒蛇鎖定獵物那般
陰冷,穩穩出手──
「雁菲!」只攔下一枚毒鏢的酒官撕心怒吼,眼睜睜看另一枚才是真正的暗算,硬生
生刺穿繣眉腰際,還未拔出凶器的傷口,不消幾個眨眼,不尋常地湧出大量的……黑
血!
應聲破碎的沙漏,清脆的裂響毫無止盡,傾洩一地混亂的勻白,屬於她的時間,從此
停止流動。
「妳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繣眉自行迅速封住大穴以避免毒素擴散到全身後就
不住跪地,驚駭得全身忽冷忽熱的酒官心焦地扶住她,拔去毒鏢,滿手的黏膩黑腥,
他幾乎掩不住瘋狂湧現的恐懼。
「我是個殺手、我以性命追隨梧桐,他要我殺的人,就得一個活口也不留!」
繣眉強忍著撕心裂肺的遽痛,沾著黑血的指尖顫抖探向頸側的脈搏,一種大限已至的
絕望,自嘲而悽楚地揚在唇邊。
被仇恨與憤怒蒙蔽雙眼的酒官猛地衝去,拼盡全力送出兩掌,毫無防備、或說根本來
不及反應的雁菲,當場被打得氣血碎散經脈欲斷,重摔在遠處的她痛苦難耐地嘔著血
,空白一片的腦際只餘那張放大的狠戾怒容。
「不要……殺她……」吸進的空氣送不到肺腑,繣眉柔美的容貌由白轉青,細若游絲
的懇求成了他耳裡唯一的聲音。
他擊向雁菲天靈的霍然一收,嚎吼一聲,轉伸向她的肩胛一掐,捏碎她的肩頭亦扯斷
經脈。
淒婉的哀嚎直送天聽,他毫不留情地廢了她的武功、也讓她成了廢人。
無從插手的眾人親眼目睹瞬息萬千的慘況,震愕得動彈不得。
「妳不懂她對我有多重要!」他哀慟萬分地咆哮,踉蹌奔回氣息微弱的她身邊,用力
擁她入懷,逃開這個讓她芳魂重創的地方。
門主……她淒清望著天際,抽搐著喉頭,「屬下……終不辱使命……」
天地間飄著涼涼的秋雨,打醒似曾相識的記憶。
初遇的那一日……
「繣眉!」他的呼喊,是他不懂的焦灼,「妳不會死,是不是?是不是?」
她輕喘氣,「是……」
「別閉上眼……」雨水拍打他滿面的水漬,及一地雜濘,「妳會活下去的對不對?」
「對……」她淡淡牽起微笑。
「妳不該用這種方式救我……」他六神無主地喃喃自語。
懷中的陶笛在倉皇中掉了、碎了,拼不回原樣、吹不出聲響了。
在遮雨的石穴將她放下,他狂亂地按著她的人中,「求妳醒醒!繣眉!」
毫無溫度的柔荑勉強擱上他的大掌,酒官失了頭緒的心驀地竄過一絲鏟不去的顫慄。
「你……看起來真糟……」她睜著快看不見的眼笑吐。
「我要怎麼救妳、我該怎麼做!」他無濟於事地按著她血流不止的腰側,藏不住即將
失去她的恐懼。
「酒官……」她試著抬手,淡漾著笑,「我比較喜歡看你,臉紅的樣子……」
他看著她沾血的指尖,心痛得不能成言,那麼坦率真誠的她,卻對永遠的離別不願贅
言。
「不要……」他眼睜睜見著那隻近在眼前、就在眼前的柔荑頹然落下。「不要啊──
!」
她眼瞼輕顫,像放心不下什麼,痛心疾首的酒官困難地喘著氣,悔恨不已地將她生命
即將崩殞的嬌軀緊擁入懷。
什麼也留不住。
「救……」
冰冷的秋雨走強,灑了整片淅泠的吵雜,沉澱紅塵底下的靜寂。
「啊──!」
摧心斷腸的痛嚎,卻在這片細雨下,又痛又長得聽不見止盡。
斷魂裂魄的心碎聲,驚動的晚風吹亂了雨勢,灌入那只繫在主人身邊的玉笛笛孔,濃
得化不開的傷慟,悽悽續續的,奏起拼湊不全的音階。
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笑問鴛鴦……
鴛鴦……怎書……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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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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