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的風，吹到了三年前。
林間掠過倉促的風痕，激落了幾枚順勢飄搖的林葉。
沙沙的足音踩碎一地，一黑一藍的快影重疊在振翅驚飛的鳥羽間，追逐的疾踩忽地蹬
飛，一陣竄起的衣袂拍打聲，斷止林深某處的獵殺。
鏗然冽響，刀劍出鞘。
「為何要背叛掩日門？」一身魘黑勁裝的烏漪，手舉寒光爍爍的長劍，劍鋒直指僅有
十步之距的藍衣男子。
「背叛？」被攔截的他冷然一哼，「梧桐安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
不為所用即是叛徒？這詞兒也未免太廉價了些！
烏漪冷漠地掃過他視死如歸的眸光，熱烈而專注，淡冷啟口，「既知會死，何必做傻
事？」
能安然離開掩日門的，不是死人，就是四肢殘缺、武功盡失的廢人。像他這般擅自逃
脫，在多疑易怒的梧桐眼下，無論是否有背叛之實，難道還不懂他寧可錯殺一百、也
絕不錯放一個的殘忍嗎？
「繼續待在門內，沾了滿身洗不去的腥臭就算活著嗎？」他握緊手中的大刀刀柄，倨
傲的俊容刻滿憤恨，克制不住地拔高音調怒道。
垂下長劍，烏漪冰冷的眸光微閃，深思繞在另張臉龐的緊繃上。
「若是如此，我寧可不要這條命！」大刀使勁一揮，先發制人的刀風掃颳而去。
指腕旋翻，俐落的劍壓轉上迎面捲來的刀風，烏漪提氣一擋，鬆動了殺氣微弱的刀壓
，掀飛的亂風毫無章法地吹動兩人的髮，從旁掃過的殘餘銳氣，劃破幾道衣傷。
隔空叫戰的刀劍風痕尚在纏鬥，烏漪迅速將劍鋒往地面一插，另一道銳利的劍氣，匍
伏竄殺而去，震裂了泥地及上頭缺殘的枯葉。
他心微悸，愣看著烏漪，來勢洶洶的鬥氣，逼得他不得不蹬地脫身。
原藏於地底的劍氣破土騰空直追，他不甘心地將大刀一揮，一陣轟然，飛揚的沙土殘
枝瀰漫，視野內漫開了混濁的氣息。
大刀立插於地，他困難地撐直身，喘著紊亂的氣息，唇邊淌落一絲殷紅，一滴滴血色
的液體，正零落濺開許多不規則的紅點。
「師兄……」他緊按著胸口，抬起輝亮的傲眼，「為何手下留情？」
方才那擊烏漪若是使出全力，他早就該四分五裂了！
淡然冷眸走過他身上無暇兼顧的累累傷痕，不經意掠過地上髒濃的血點，在緊握刀柄
的拳掌停留一陣，本就內斂的殺氣悄悄收回。
他深深地看向他，「你想活下去？」
他不死心地咬著牙，「我想活得像個人！」
鏗鏘有力的反駁後，餘下除卻屬於林野的動靜，激戰後的沉默，登時成為最突兀的存
在。
「再接我一招。」烏漪將劍身橫舉胸前，「最後一擊。」
他不可置信愣看著他。
震開的劍風破開落葉沙簾，下一刻揮席而上──
「乓啷！」
騰空出現的褐影劃過一道半弧，擋去了絕大部分的銳風。
兩人同時一怔，碎開的不是模糊的血肉，而是……
滿地亮花花的白銀？
愣望著殘破的碎布在半空中凋零，各自握著兵器默然相覷，一旁的樹叢則掀起淺淺的
騷動。
一顆小小的頭顱竄了出來，莫名地左右張望，還轉錯了邊，疑惑地搔著後腦。
奇異的氣氛讓她僵住動作，極為緩慢地轉過頭來，掃過四周慘不忍睹的混亂，看看烏
漪，再看看他。
汗笑掛上那張嬌俏的臉龐，「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真要命……她是遇上了哪門子的麻煩？
見兩人依舊動也未動地盯著她瞧，她很想告訴他們，她真的不是故意亂丟東西的。
「你們……繼續、請繼續！」乾笑著揮揮手，她拎起裙擺就要閃人。
烏漪陡地出聲，比收劍的脆響更清晰。
「她救了你。」他抱著胸冷道，「我該找她當替死鬼嗎？」
「什麼？」她驚恐回身，她哪有救他啊？她才沒那麼無聊啦！
愣愣回神的他，掃過那張毫無懼意只染不平的俏容，不給面子地搖頭嘆氣。
「師兄，還是別了吧！殺這種角色，有損你掩日門第一殺手的威名。」
「喂！」她雙手叉腰，搶起發言權，「什麼叫做這種角色？」
烏漪首先認出她青綠色的袖口，那圈繡工繁複的湘袖。
生性高傲自負，他草草打量過她，鼻間蹭著氣，「要我師兄一掌劈了妳，還算是抬舉
妳了呢！」
「你就巴不得拖無辜的人淌混水？」完全忘記狀況的她惱火地低吼，「也不看看自己
被修理得什麼樣子？活像隻禿毛鷹，敢數落我？哼！」
禿……禿毛鷹？他一時氣得眼冒金星，一口氣險些提不上。
挑眉不語，莞爾的他有些佩服地看著兩人，一個身負多處刀傷，一個可能死到臨頭，
竟能將他晾著，自顧自地吵起來？
耳尖聽見一串踩落的離去聲，他丟開吵到一半的架，急急回首，「師兄！」
烏漪未轉身的腳步頓了頓，「我不是你師兄。」
腦際乍時被空白侵襲，堵得他啞口無言，「師……」
未再停留過的黑影，逐步沒入林間深處，直到再聽不見離去。
啊？她吶吶地張合著唇，冷汗自頸後一路滑下背脊。
方才那尊……不會是掩日門的烏漪吧……？她幾乎想要為自己老分不清輕重的壞毛病
落淚。
不知何時，肅殺的血腥味早被鬱鬱林香沖散，獵捕的角色，也失去了對比。
「想去哪？」他以一記冷眼攔住她想偷溜的企圖。
他好歹也滿身是血，還真見死不救？
她揚高愛笑不笑的小臉，綠影輕巧一翻，像隻鳥兒般輕盈地躍上樹梢，點踏著搖曳的
枝枒，三兩下不見人影，只餘挖苦的笑音。
「你不是很行？需要我『這種角色』幫忙？不怕有損你的啥鬼名啊？」
好極了……他瞪著上頭，咱樑子結大了啊。
望見一地散落的白銀與碎布，緩緩的，他感激地笑了。
最後一擊，只是虛張聲勢試探他，烏漪從頭至尾不曾打算殺他。
他摸著身上的新傷，疼痛聚集了自由的真實感，颯颯葉飛，深藍的傲影亦杳然。
一柄大刀，反映的光影靜立林間，毫不留戀地，留在永不回頭的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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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是依附感情存在的， ══╝╚╝ □
╚══ 所以現在， ═════════════════╗
□ ╔╗ ╔═════ 我記得我 愛 你。 ═╝
■ ╚═══╗║ starfairy/文
□ ╚╝ 繪/dark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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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相簿 http://www.wretch.cc/album 有佈景主題 速度很快 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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