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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塊相擊的「叩、叩」響聲,規律敲在染黑的夕色下,被晚風吹著跑。 一間小小的土地公廟,門縫隱約滲出絲絲火光。 「我為什麼要為烏漪採藥!」憤怒不平的大吼,是酒官的聲音。 「難道是我去嗎?」輕柔的嗓音徐徐反問,有節奏的搗藥聲蓋住了幾個字。 端坐在繣眉面前的酒官瞠著泛紅的眼,用力伸出一指,「我是要殺他的人!妳居然要 我去為他採藥!」 「這不就結了?」她氣定神閒地將搗碎的草藥倒至乾淨的布巾上,「我是要救他的人 ,怎可能會放你跟他獨處?」 赤裸著上身的烏漪,肩上披著褪下的衣料,深如墨黑的衣裳即使映著火光,也看不出 半乾的血色,雖然面色蒼白,但意識相當清楚,他手上抱著的是失蹤已久的赤腰燕, 兩翅纏上了繃帶,模樣與主人同樣落魄。 一人一鳥四隻眼看著眼前情緒迥異的兩人,安靜得像是不存在。 他撇開頭,「我不屑對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動手。」 「烏漪身上還有一柄寒煒劍。」她在草藥上倒出一些創傷藥粉,俐落地將布巾按上他 胸前怵目驚心的血口。「烏漪,不好意思,手抬一下。」 「我不會對他動手!」深深覺得被嚴重污辱的酒官,終於忍不住地氣吼吼咆哮。 被吼得不痛不癢的繣眉淡覷一眼,「那就麻煩你了。」 漲紅了臉的酒官霍然起身,卻忘了自己也是滿身的傷又踉蹌坐下,「說到底妳就是不 相信我了?」他的人格有這麼不堪入目嗎? 總算聽到重點的繣眉淺淺一笑,「說真的,我的確是不相信。」 「妳……!」氣昏頭的他又忘記教訓地正眼對上那抹微笑,整張臉燒紅得像要冒出煙 來,「妳給我轉過去!」 這女人非得用這種柔情似水的聲音,放出這種會讓人吐血身亡的直率話鋒嗎? 笑得更深的繣眉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在藥材不足的情況下,只得克難地讓縫合好的傷 處都均勻佈上一些,再用乾淨的繃帶一圈一圈熟練地纏好。 大開眼界的烏漪勾起一些笑意,佩服地望了她一眼,再望向氣悶地背過身盤坐的酒官 。想不到氣焰逼人、目空一切的他,在溫柔慧黠的繣眉面前竟只能硬是吃鱉? 之所謂……柔能克剛嗎? 「我倒是想問,既然如此你何必跟來?」綁上最後一個結固定後,繣眉攏著一頭長髮 ,向後笑瞥一眼,「可別告訴我你想在我面前殺人。」 「我才沒那麼愚蠢……」背對她的酒官僵硬低吐,那日兩人大打出手的結果他還沒忘 ,他很認真地檢討過了,就算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他也對一個渾然不帶殺氣的好人 根本下不了手…… 烏漪嚼著繣眉塞進他嘴裡的藥丸,輕摸赤腰燕小小的頭,「妳救了牠?」 繣眉收拾著散落一地的藥罐及針線,坦坦一笑,「若我不是老跟在酒官後頭,恐怕也 救不了這隻被你倆劍氣所傷的小傢伙。」 牠無法回停月莊報訊,烏漪又擺脫不了酒官,莫怪黃縭會打破凝華樓的規矩擅自出莊 …… 「跟在我後頭?」在烏漪感激地對她頷首時,酒官霍然拔高的嗓怒意橫生地打斷兩人 的談話。 「你懷疑嗎?」她托著腮,眸光又恢復那般愜意與調侃,「若我要救天下人,跟在一 個老開殺戒的人後頭,機會總是大些吧?」 「妳……!」他已算不出自己究竟在她面前無言多少次了。 她提起衣裙踱來他面前蹲著,方洗淨的手好笑地拭去他臉上乾涸的血跡,「不過呢, 經過今天這件事後,我有一個新的決定。」 渾身僵硬的酒官動也不敢動,死瞪著她那隻雪白的柔荑,刻意避開她笑吟吟的麗顏, 「什麼決定?」 「與其浪費那麼多時間……」她纖指一彈,「我決定救你,一勞永逸!」 口乾舌燥的酒官大皺其眉,不解其意地瞄她好幾眼。「救我?」 一旁快要看不下去的烏漪,努力嚥下一再湧上的笑意,只是虛弱的身體還是忍不住想 笑的衝動,頻頻不得已聳動著兩肩,肩上的赤腰燕頭也跟著搖來晃去,很配合地不讓 對方露餡。 繣眉只是笑著頷首,一遇上她腦袋就不靈光的酒官,眼餘光瞥見一逕偷笑的烏漪,一 時也忘了兩人之間的恩怨,滿頭霧水地呆問:「你聽得懂?」 他不小心笑了兩聲,「不難。」 「這樣……」那為什麼只有他不了? 蹲在他身邊的繣眉將頭別開,抱著膝頭無聲猛笑。 看他一臉迷惑,好心的烏漪試著幫他打通任督二脈,「你認為你現在還殺得了我交差 嗎?」 他想了想,誠實地搖搖頭。 「那梧桐有說,你沒達成任務要怎麼處理嗎?」 「他要我別回去。」好單純。 烏漪極有耐性地再問:「掩日門的殺手無論任何理由不回門,叫什麼?」 滴汗,「叛徒……」 「叛徒怎麼處理?」答案也該出來了吧。 「格殺無論……」他面色陰鬱地掃向一旁越笑越大聲的繣眉,「妳到底笑夠了沒!」 「你們的對話真可愛……」她用力深吸好幾口氣。 他沙啞地低笑,「剩下半個答案你找她要吧。」 「我不會讓你再殺人。」直來直往的繣眉笑容滿面地宣示決心。 烏漪含笑看著神態溫柔堅毅的她,若說黃縭的聰慧是隱於內的,那麼繣眉就是顯於外 並毫不放肆的,或許乍看之下有些相像,但黃縭的內斂與繣眉絕緣,而繣眉的坦率也 是黃縭學不來的。 會吸引的人,也全然不同。 「……為什麼?」從小就以殺手作為目標的酒官傻問。 「我會告訴你的。」她不以為忤,偏首盈盈款笑。 「妳要怎麼告訴我?」他困惑地喃喃自語,然後如大夢初醒般驚叫,「妳不會要繼續 跟著我吧!」 喲,變聰明了?她拍拍手,「正解。」 酒官大翻白眼,二話不說抄起雙刀就跑,不知是害怕還是害羞到忘了自己身上錯綜的 傷。 繣眉拾起他又不小心遺落的陶笛,興味地挑了挑眉。 烏漪大感意外地看著她,「妳……」 她一指抵在粉色的芳唇前,笑得很神秘,「心裡有數就好,別問。」 承認得真爽快……他笑了笑,拉妥披在身上的衣裳,輕撫著跌跌撞撞掉來他腿上閉眼 假寐的赤腰燕。 「現在呢?妳要跟上去了嗎?」 「我得先去找黃縭,她很擔心你,雖然她口頭上絕不會承認。」繣眉款款起身,理理 衣裙,「你一個人行嗎?」 烏漪微笑,「死不了的。」 「那麼,」白玉笛一旋,珍珠沙漏一甩,她笑彎了眼微微一頷,「後會有期了。」 *** 恢復大半元氣的烏漪,緩慢地走在深綠色的草野間。 熾烈的陽光將草香薰得乾暖,渾白飽滿的雲朵在蒼穹邊堆起千層雪。 赤腰燕忽然掙脫烏漪的手,小小的黑影在草地上拍著受傷的翅膀,奮力擺動雙腳往前 跑。 黃縭彎身抱起小小的牠,明眸遙望遠處那翦想念的黑影。 安心的感覺轉瞬瓦解成眼鼻充塞的酸澀。 「黃縭……」他抱歉地低喊。 她難得主動伸出一手擁住他,揪緊至麻木的心口驟然放鬆,痛得讓人幾乎難過得要呻 吟。 烏漪埋首在她髮間,失而復得的雙手不敢過於使勁,「讓妳擔心了……」 當初,她追著掩日門的消息遇見他,他是因她來到了停月莊,也是因有她在才有回去 的執著,而今,輪到她出莊找不曾給過她承諾的他…… 他們怎麼總是這樣追逐彼此的腳步,眼睜睜看著近不了的距離…… 心力交瘁的她忍不住泣喘一聲,「你回來了……」 「是的。」他如釋重負地閉上眼,「我回來了。」 今日,陰曆十八,而晝光,一望無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星光。靈動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BLOG http://www.wretch.cc/blog 安西教練 我想寫日記 嗚嗚o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 203-67-56-71.adsl.dynamic.seed.net.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