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打得激烈、人也打得昏天暗地,一張張齜牙咧嘴的花臉,佈滿體力透支的汗水
,在對方同樣沒有焦距的眼前搖晃。
有人又被打昏,西陵的實習經理連忙喊暫停,雙方各自以不同的奇怪姿勢回到休
息區,大放異彩的冷唯宸與一旁含笑靜立的狄語奈,連一眼都不用,便甚有默契
地在空中相互擊掌。
西陵高中還活著的人已少於五個,半死不活的也忙著搖白旗,杜幸良愁容滿面地
走到自家的休息區,開口說了些話,當下一記無影雷狠狠劈上他們的頭頂。
啊娘……
「阿良……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傳出去我們西陵還要做人嗎?」被揍到口齒不
清的傢伙們兩眼發直,已經到連叫人名都很像在罵髒話的程度……
「我不知道。」無能為力的杜幸良,只能很憐憫地看著不成人形的大家,「只是
我可以肯定,再跟城湘這樣『打』下去,還做人咧!鬼都會比你們好看。」
「嗚……」
最後,當著城湘眾人的面前,認輸的西陵高中列隊排好,一副忍辱負重、臥薪嚐
膽、忍辱含垢的模樣,對著城湘籃球隊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然後痛不欲生地齊喊。
「對不起!我們錯了!」
趁著狐疑的對手們傻眼,負責提供說辭的杜幸良,在一旁遮著臉迅速朝他們低喊。
「是我們不好!請原諒我們!」
他低著頭翻小抄,很盡責地還在咕嚷,「下次不敢了。」
「下次……」西陵籃球隊熊熊發覺不對,頓住聲音,兇猛轉身整齊劃一地朝無辜
的自校同僚大吼,「下你的大頭鬼!下次你自己來!」
「哈哈哈哈……」城湘全體爆開狂笑。
在贏得勝利的爆炸歡響與彩帶拉炮中,興奮過頭、一時半刻無法退燒的城湘學生
,誇張到將這裡當成自己家用,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籃球隊變成簇擁的偶像,大家
拿著相機猛拍、掛彩的球員照樣滿場跑,跟大家玩得很開心。
「語奈語奈!妳有沒有很感動?」玩瘋的褚希悅拉起她的手轉起圈圈,尹盼雪、
葛丹羽更配合過度地灑起紙花,勉強還維持理智的辛綺川低頭撫上額,連阻止都
懶了。
一手拿冰袋敷著臉上烏青的冷大隊長,看見她們像群瘋馬似地圍過來時,表情就
已經很緊張了,這時更是出人意料地提高音量,「她身上有傷!」
忘形的褚希悅立刻被打回原形,汗涔涔地放開,被好幾道發射過來的白眼伺候。
「被罵了吧。」等這一刻很久的辛綺川,環抱著兩臂冷冷嘲笑。
她摸摸頸項朝他溫婉一笑,他深深凝望進她毫無逞能的淺眸,稍稍放鬆了唇線。
「受寵若驚。」整個人似乎明亮起來的狄語奈,一手掩著頰強忍著笑回答。
辛綺川似笑非笑地瞥著她,「這下子妳可是真的出名了。」
「不差這一項嘛!」離席一陣的舒仰清笑咪咪地踱來,「語奈,對不對?」
她滿心感激又感動地掩眸微笑,「謝謝妳們……」
「老套,妳應該說,」飛快地打斷她,辛綺川難得逗趣地挑挑細眉,「我回來了
。」
「這樣我們才能接,『歡迎歸隊』這句話啊!」排演好久的褚希悅等人話一出口
,雖沒有原本期待的感人畫面,但幾個女孩笑倒成一團的狀況,也一樣沒少了眼
淚。
他有些呆愣,薄唇邊不自覺微揚的弧度卻是騙不了人的,開心。
像是知曉他永遠都會護在她身後似的,極為習慣而自然的,澄澈乾淨的眸光蕩漾
著款笑,回頭與他交換一個視線。
一剎那間,她清楚在他溫柔和暖的眼中看見,她一直期待的新生,早在他為她推
入她該學著適應的情境時,就已經萌芽展枝了。
又是在這種全盤抵定的時候現身。葉月朗靜靜望著那抹明朗如月的笑靨的主人,
覺得,生命自己找到出口的能力,遠比他想像得還要強大。
他知道啊,他怎麼不知道她會很好?只是他從不曉得,原來其實他也一直等哪一
天,能親眼看到這個答案……
不意望見體育館側門一道不屬於兩校制服的身影,狄語奈習慣性定了定心神打量
,而映現的是,一張霽月般的朗顏。
「葉月……」她愕然掩唇。
站得遠遠的腳步未動,他頷首微笑,不意外她會比學生會的人快察覺他的存在。
「語奈,妳認識那個人?」尹盼雪注意到她的神情忽然之間變得好複雜,順著視
線望過去,那人散發出的氣勢,讓人掩不住好奇。
「嗯。」她輕點頭,顫動的眸光,卻像在用力壓抑著什麼衝動。
「他是?」糟糕,冷唯宸的臉色也好難看。葛丹羽抹抹額際的汗,大氣不敢喘一
個。
葉月朗忽而揚起一笑,朝她搖搖頭。
別過來,不用過來。
滿心酸熱的感動淹沒鼻間,動容的感覺,仍舊一如當初。
的確,他們從不需要矯情的噓寒問暖,看看對方好不好,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
她偏首想了想,揚起淡色的唇,「算是我的監護人吧。」
「喂,語奈,妳爸到底是幾歲生妳的啊?年輕得這麼不像話?」褚希悅脫口驚呼。
眾人摔跤的摔跤、昏倒的昏倒、岔氣的岔氣,與她多年好友的辛綺川終於受不了
地大叫:「哪個人來把她帶走好不好!」
「我父母已經去世了。」雲淡風清的回應,宛若子彈穿破她們的心房,在她們不
知所措的眼神下,她反顯得極為平靜,「他跟我沒有血緣關係,但我視他如兄。」
冷唯宸高大的身影忽地站進她們之間,困惑的幾個女孩,不得不仰頭看他製造出
來的陰影,而他輕扣住她的皓腕,拉她到旁邊去,「她還我一下。」
「阿宸?」她微仰起疑惑的淡顏。
他冷不防就問,「他是葉月?」
「我提過他?」猛轉過身,驚愕迅速取代了迷離,此刻的意外比她見到葉月本人
出現還要更勝三分,「什麼時候?」
「昏過去的時……」他冷凝著狹長雙眸,猛地收口。
「我那時……喊了他的名字?」捕捉到他不全的訊息,狄語奈雙手掩唇,脫口驚
呼。
冷唯宸點點頭,皓腕上的厚掌極為克制地微微一收。
「我就是在那種情形下認識他的,是他救了我。」柔荑體貼地覆上他僵硬的手,
狄語奈抬頭直直望進他專凝的狹眸,一字一句唸得清楚,「他是我的恩人,是我
的兄長。」
他稍稍放鬆了眸光,「也是國中?」
所以,當時傷重得分不清現實與記憶的她,才會下意識喊出那個名字?
「對。」她無聲一笑,這人……越來越不能小看了……
妳父母呢?他驚險踩煞,差點就要問出口了。
狄語奈卻還是察覺了,面對他不懂得掩飾的擔憂,她別開眼,避過這個只會淡化
、卻一輩子不會痊癒的傷痕。
反反覆覆,一股莫名的焦躁不安,像要提醒他什麼。
他驀然抬眼,那時蜷在牆邊的傷痕累累的纖影,她的萬念俱灰、冰冷孤獨,她的
哀痛、傷心、絕望,她的哭不出淚……
人雖遲鈍但不等於笨,冷唯宸怔怔發傻,好不容易才將所有的事情兜在一塊兒。
她看見葉月朗仍站得遠遠,笑得悠然寫意,他指指冷唯宸,意有所指地朝她勾勾
掌。
「去問他吧。」她推推他,露出讓他心安的微笑。
那些,都過去了。
冷唯宸轉身,靜看那張溫和自若的俊朗容顏好半晌,不知怎地,眉卻悄悄鬆了。
當初痛不欲生的語奈、這個瀟灑俊逸的他……的關係……
「很早就想當面見見你了,冷唯宸,我是葉月朗。」人如其名,笑意,明朗若
月。
經由旁人述說的往事,如風捲過的雲朵般散了開,一切分合聚散,都要有了結束。
耕耘的夏日已過,屬於收穫的秋天,早該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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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 203-67-104-240.adsl.dynamic.seed.net.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