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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聽著響亮的運球聲,恍惚間,她覺得自己脫離某個習慣的世界好久。   她突然想念起這個地方才順道過來的,只是沒想到,會碰到他。   狄語奈一手托腮,看著燈光大亮的夜間球場上的人影,他能打球的地方真不少……   她甘拜下風地笑著搖頭,無聲的腳步淺淺掉開,隱沒在延伸出去的漆黑裡。   一個俐落的扣籃,激烈的碰撞聲混雜了球彈滾的響音。   冷唯宸穩穩落地,順手拿起掛在球架上的毛巾擦臉,被汗水浸濕的衣服晾在一邊   ,光裸的上身如切割完美的大理石,勻稱精實的肌理在汗水的折射下,散發著氤   氳的溫暖及柔和。   拿下毛巾,他習慣性地往旁一瞥,空盪盪的,只有光影在地面錯落著,他一愣,   旋即抿緊薄唇,彷彿正隱忍著某種煩悶。   當時,他會那麼輕易地答應她的要求,是因為還有那場非打不可的友誼賽,光是   來送死的是西陵高中這點,他就不可能把它當成一般的比賽來看。   一直以來,他們雖是默契十足,卻好像不曾為了對方延緩自己的步調,她有要靜   一靜的空間,他也需要準備的時間,等待的時候,不就是該把份內的事情通通搞   定的時候?   他可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是高高興興地想來增進兩校情誼的,西陵高中惡霸的   作風、跟他們城湘的團結一樣都是傳統,他不趁這個機會把球隊整個半死,更正   ,是狠操一番……隨便,總之,難道要到時被他們扁著玩?   從來都只有他冷唯宸扁人的份,哪輪得到別人動到他頭上?   敢打輸,全部人就給他等著瞧吧!   至於閻冽他們,他是一點都不指望,這筆帳,等這場架打完後看他們要怎麼跟他   算,他一點都不在乎,只要他們別再擺出那種把她當禍害看的臉色,都隨便。   扳扳手指,他甩開毛巾,轉身,一瓶運動飲料突然遞來面前,他猛地錯愕。   視線僵硬地下移,眼前,是一雙他最熟悉的澄澈晶眸。   「嗨。」她搖搖瓶身,淡眸彎起淺淺的笑。   「是妳……」他怔怔地接下飲料,那股無法排解的煩躁安靜地退了下去。   她偏首,笑裡多了些許遲疑。「好久……不見。」   「總算回來了。」扳開扣環,他難得幽默地舉杯朝她致意,再仰頭乾盡。   「等得不耐煩了?」她越過他,沒讓他看到臉上的表情。   還在努力乾杯的冷唯宸斜眼睨她,一分神,把自己給嗆得七葷八素。   「喂喂……」站在後頭看著他因劇烈咳嗽而顫動不停的背影,哭笑不得的她受不   了地撫著自己的額,笑著笑著,卻偷偷湧上想哭的衝動。   總算回來……   這樣嗎?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地方可以回去嗎?   不是過客,而是歸人……   「傷還痛嗎?」看著在場上玩球的她,他沉聲問了句。   坐倚在籃球架下,冷唯宸換上一件乾淨的灰色高領衫,一腳任意伸直,一腳隨意   屈起,右手拿著罐子支在膝蓋上,完全看不出來剛才他還耍過寶……好吧,那是   意外。   她停下單手運球的動作,笑著搖搖頭。   她看起來,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他默默喝著飲料,眼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我剛碰到辛綺川。」她輕拋著球,仰頭,夜空深不見底。   他依然沉默,沒漏掉她迷離飄忽的眼神,多了更加堅定、更加深刻的淡笑。   那是之前的她,所沒有的東西。   她轉過頭,「你說,我是不是很會自尋煩惱?」   他無聲地放下罐子起身。「想通了嗎?」   那次被叫進校長室後,他終於弄懂,為什麼老在她身上看見那種不屬於內斂的畏   縮。   她很習慣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卻也很害怕眾人的視線,他再沒神經也看得出來   ,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跟他不曉得、卻跟她一直想撇清關係的過往有關。   關於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他是沒想過,而她卻是不敢想。   冷唯宸越想越不對,這個呆子,她該不會傻到以為把自己封閉起來,什麼事都不   做,就能夠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吧?   她輕點螓首,按緊了手中的球,「只有一個地方不懂。」   他沒出聲,在一旁靜靜等著她的下文的同時,敏銳地察覺到她繃緊了嗓音。   「那次意外,你明知道我的過去有多糟糕,為什麼還可以這麼無所謂?」這根本   不是遲鈍兩個字可以敷衍的!   「妳是指什麼時候?」他問得很認真。   反而是她被問倒,「什麼……時候?」   「國中,還是現在?」他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微傾著身與她四目相對。   記憶與現實不再錯過,過去跟現在總算相逢,各自收攏在心海的點點滴滴,繞了   好大一圈終於完整,拼湊出早該完成的感動。   她愕然掩唇,「你記得?」   怎麼可能!那兩次不過是萍水相逢,她以為他根本不會有印象……!   「廢話。」他理所當然地頷首。他就是靠記憶認出她的,怎麼忘?   撫著發昏的額際,她很想再問一次,到底是誰散佈他遲鈍這種不實流言的……   他的嗓音流露出一絲好笑、一絲安心、一絲不以為然,「所以我為什麼要有所謂?」   只不過多認識了一點她,可從以前到現在,還不就都是一個她嗎?   她哽咽著低笑,「也對……」   以前,她僅能仰賴那抹微溫,來提醒自己還有感覺;而今,他不曾消失過的熱度,   真實地陪在她身邊,是他讓她知道空白過的生命,不能再用空白來填補。   那次的單打,他任她闖入球場;體育館參觀,他大方出讓交手的機會給她;新生   盃一戰,他半強迫地希望她上場;晚餐時間,他拖著她到處跑……   某人冷峻的身影、頑固的面容,在她的腦海裡,陰魂不散。   她掩著嘴,發生過的一切事情接上線,那些巧合,緊密得有如一波波海嘯,整顆   心在瞬間瓦解,震天撼地的錯愕,急急湧上驚疑不定的眼眸。   怔愣奪滾、腳邊摔碎。   「語奈……」他有些失措地看著她說掉就掉的眼淚,操控球場的雙手忙亂得不知   如何是好,擦不掉、抹不盡,只能狼狽地將她怔忡的小臉按進懷裡,「欸,不要   哭……」   是他……   她幾乎快被激動的心脈壓迫到窒息。   他所做的一切都剝奪了她的逃避,是他讓她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方式,讓她回到   人群裡,懂得什麼叫把握、什麼叫開心、什麼叫毫無顧忌、什麼叫友情、什麼叫   珍惜。   眼淚滑下臉龐,重重跌上心版,是他一直護著她、逼著她、讓著她,從以前到現   在一直都是他……假若不是他先在她的生活裡紮了根,辛綺川的話哪能動她分毫?   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要哭妳也打聲招呼啊。」他的埋怨貨真價實,完全沒打算掩飾自己的苦惱。   起碼像上次,他還能理解是因為被打得很痛、傷得很重……哪像現在一聲不吭就   給他掉眼淚,是要他怎樣啦!   她失笑一聲,「強人所難……」他怎麼老喜歡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   還能回嘴?那就是沒事了?冷唯宸無意識地鬆了口氣,嘴上忍不住要損損她。   「真愛逞強。」   她哭著哭著不小心笑了出來,渾沌的嗓音模糊地自他懷中震響而出,「我要抗   議。」   「駁回。」想也不想。   「大笨蛋……」這是上訴。   他默不作聲地抿開薄唇,環著她的兩臂不自覺再收緊一些,讓氣息再真實一些。   「語奈,歡迎回來。」   在最初相遇的地方,連回憶都一起碰面,真正的再見。   原來,誰都沒有離開過誰身邊。 -- ───┐─┬─┐ ├───┤┌─┼┬╮ └───┘╰└┘╯┘ ─┼─┘└─┘┘┘ ‥…───────────────────── └─┼─┘└┬┬ └─┴─┴┴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 203-73-155-192.adsl.dynamic.seed.net.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