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蒙寶藏(又名天方夜譚外傳)一部結合海盜與沙漠的冒險尋寶小說,比『撒哈拉』冒險
尋寶電影還要精彩
傳說中的麥蒙寶藏
一 神祕絲綢
十六世紀末,在回教首都巴格達城,它是集繁華與落後於一身。繁華的精華區,街
道寬敞筆直,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高聳偉大,比比皆是;高級的住宅區,市容井然有
序,美宅華屋,比鄰座落,美麗奢華,處處都是。落後的貧民區,街道狹窄擁擠,破屋
陋廬,緊臨相接,破舊簡陋,觸目可望;殘破的舊社區,市容雜亂無章,舊宅老房,搖
搖欲墜,舊式古老,放眼可見。
在靠近貧民區的市集裡,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人聲鼎沸,這裡果農吆喝著
:「我的瓜果最香甜,我的瓜果價格最便宜。」那兒菜販呼喊著:「我的蔬菜最新鮮,
我的蔬菜要價最公道。」此處肉商高喊著:「來看,來看!剛宰的羊兒,色澤鮮紅,肉
質鮮嫩。你看,肉質有多結實啊!」彼方魚販招呼著:「來瞧,來瞧!剛捕的魚兒,活
蹦亂跳,鮮而不腥。你瞧,魚肉多有彈性啊!」
籮筐之中,鮮果滿筐,應時水果,黃黃香蕉,青青椰子,紅紅蕃茄,黑黑葡萄,白
白香瓜,形形色色;貨架之上,菜蔬滿架,當季蔬菜,金黃玉米,翠綠菠菜,紅胡蘿蔔
,黝黑茄子,白玉蘿蔔,琳瑯滿目。調味鋪中,各式各樣,色香俱全,黃咖哩,綠芥末
,紅辣椒,黑芝麻,白胡椒等,一應俱全。
肉架之上,不時飄來陣陣的腥臊味,偶爾夾雜著肉腐臭味;魚筐之中,有時送來濃
濃的魚腥味,陣陣混雜著海水鹹味。香料鋪中的調味料,傳來綿密的馨香味,馨香撲鼻
竄腦,令人心曠神怡,讓人神清氣爽。剛出爐的燒餅,味道馥郁飄散,誘人口水直流;
才下火的羊肉,肉香濃郁四溢,惑人口水猛吞。整個市集,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
熱鬧。
「嗨!我的朋友,卡哲爾。怎麼有空來逛市集,要不要來一串羊肉串,才剛剛烤熟
的唷!」小販阿里親切地向卡哲爾打聲招呼,順便招攬一下生意。
看了一下羊肉串,卡哲爾饞嘴地說道:「好吧!就來二串羊肉串,反正,我的早餐
也還沒吃,剛好,吃串羊肉串墊墊胃。阿里,近來的生意好嗎?家人可都平安吧!」此
時,卡哲爾以他專業的眼光,橫掃了一下周遭的環境。
「都還好啦!感謝真主阿拉的庇佑,托您的萬福,生意上馬馬虎虎,家人也平安無
事。」小販阿里一面回答問題,一面在羊肉串上刷上醬料,只見肉串稍加過火,色澤馬
上琥珀金黃,肉香即刻散了開來,醬香頓時橫溢四方,阿里手腳伶俐地將烤好的肉串遞
給了卡哲爾。
「嗯,這肉串烤得真好吃,肉質鮮美咬勁十足,滋味甘美油而不膩,醬料口感濃淡
適度。阿里,燒烤技術越來越利害,調味工夫更加進步。」卡哲爾一邊吃著肉串,一面
讚美著小販阿里。不但,吃得津津有味,還發出嘖嘖聲,吃完肉串之後,手上沾著醬汁
,嘴上微殘肉脂,吮吮手舔舔嘴,像似意猶未盡,似如回味無窮。偶爾,還向路過的熟
人打聲招呼。
「嗨,要不要再來一串啊,卡哲爾。」阿里一面為肉串塗醬料,一面招呼著客人卡
哲爾,只見他將肉串放入烤架上,又手腳伶俐地在串羊肉串。
卡哲爾舔一舔嘴,隨手擦了一下嘴巴,從口袋中掏出了銅版,遞給了小販阿里,笑
道:「不了,謝謝。我已經吃飽了,還有活兒要幹。不再多留了,要先走一步,下次有
機會,一定來光顧。」說完之後,沒入人群。
卡哲爾隨意地逛著市集,東瞧西看一副優閒模樣。說起卡哲爾的職業,並不是件光
榮之事,他從事於偷竊,幹起無本生意,做起樑上君子,當真一本萬利。白天,無事可
做,四處閒逛,尋找對象,堪察地形;晚間,鎖定目標,掌握機會,摸黑而入,做起買
賣。
在回教國家的律法上,偷竊可得要判處重刑。第一次偷竊,即砍去左手;第二次偷
竊,就削去右臂;第三次偷竊,即斬除左腳;第四次偷竊,就剁除右腿。想一想看,一
個人能犯幾次錯呢?
這時,卡哲爾來到了一處水果攤前,向老板問了一下蘋果的價錢,隨即丟給老闆一
枚銅板,拿起一顆蘋果啃了下去。他愜意地啃著蘋果,東晃西逛地閒逛著。這時,他看
到前面擠滿人潮,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擠上前頭去探個究竟,只見琳瑯滿目的古物,
放眼各式各樣的奇珍。
老闆手指著,成堆的瓷盤,上百只瓷瓶,約千盞瓷杯,無數的瓷碗,高聲喊道:「
來看一看,來自中國的瓷器,最為特級的瓷器,你們聽聽,微彈聲響多低沉綿延,輕敲
聲音多清脆響亮。這裡的瓷器應有盡有,索價最公道,全都是最頂級的瓷器,要價最合
理。」老板拿起瓷瓶,手指往瓷瓶上一彈,低沉的鏗一聲;拳頭往瓷瓶一敲,清脆的鏘
一響。眾人隨即駐足,交相品頭論足,仔細觀察花紋,詳盡凝視瓷器,東摸一摸,西彈
一彈。
老闆拿著一匹絲綢,將它鋪展了開來,指著上頭的花紋,喊道:「這一匹絲綢的來
路不小,它來自於拜占庭的皇宮,大家來看,它的織繡花紋多瑰麗,栩栩如繪;它的針
織線路多細膩,色澤鮮艷。來摸一摸看,它的觸感多柔軟,似如嬰兒之肌膚,感覺細膩
又滑順,有如少女之胴體。」老闆才一講完,眾人又圍上去,又是看又是摸,接著議論
紛紛。
東有一群人,圈繞著瓷器,東瞧西看,精挑細選,大家搶奪成一團,怕被人捷足先
登;西有一群人,圍觀著絲綢,東翻西掀,相互推擠,人人拉扯成一堆,都想要快人一
步。
看到這一幕,見過世面的卡哲爾,心中忍不住地暗笑:「也太會騙人,這一些貨品
,哪裡是頂級瓷器,也不是高級絲綢,它們頂多是次級品罷了,勉強稱為高級的瑕疵品
。瓷器的火候不夠,燒不出耀眼光彩,可藉著外觀看出;坏土的揉製粗糙,瓷器的厚薄
不一,可經由聲響聽出。絲綢的針路不密,在陽光下可透光;絲綢的絲質不佳,沒有特
有的光澤。這些人實在夠笨!老闆隨便說一說,他們就信以為真,認為找到了寶貨。唉
啊!天下笨人一大堆。」
在店舖的另一角,卡哲爾的目光被吸住,白燦燦的銀製餐具,白灼灼的銀盤,銀爛
爛的銀杯,銀色光芒遮掩了目光,眼睛只看銀子,看得目不轉睛;在貨架的櫥窗內,卡
哲爾的心思被絆住,金爍爍的金製飾品,黃炫炫的金獅,金灼灼的金鐲,金色光芒籠罩
了良心,心思只想金子,想得心無旁騖。尋思:「那隻金獅看來不輕,金質的份量也足
夠,必然賣個好價錢,晚上也該行動了。」
卡哲爾為了不讓人起疑,他也不想太接近該店鋪,只是在外圍一帶,注意著店鋪一
切,原來,該店鋪從事古物買賣,瓷器綢緞大都已過時,金銀器物幾乎都用過,當然,
也有些全新貨物加入,不過,只是數量上不多罷了!
卡哲爾看了一下環境,店舖靠近市集大馬路,前面是生意店面,後頭是圍牆內院。
看了一看圍牆高度,足足有二、三人高,牆頭上有鐵叉防護,牆內還傳來相雜的犬吠聲
,想必裡頭還養了不少狗,再看一看周遭的馬路,再瞧一瞧附近的小道,此時,心中便
有了盤算,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回過頭來,又走回市集,看看沿途貨架陳設,特別留意陳舊木架,總算相中一處
目標,心中已知該怎麼做。最後,卡哲爾又來到了阿里的攤位,他漫不經心地啃食蘋果
,微笑地說道:「嗨,阿里。給我來十六串羊肉串吧!我要帶去請朋友們食用。諾,你
烤得羊肉串還真是好吃極了,我一定要讓我的朋友嚐一嚐看。」卡哲爾還不忘讚美一下
阿里,委實讓阿里高興得不得了。
將肉串放上烤架上,阿里內心極高興,自誇地說道:「你的朋友要是吃過了一次,
包管他們還會想吃第二次,不是我自己在自誇,我的肉串數一數二,在這兒附近方圓一
帶,就數我的羊肉串最好吃了。」阿里一邊談話,還不忘其工作。一面擦拭著醬料,擔
心味道不夠味,一面翻轉著肉串,深怕肉串給烤壞。
卡哲爾連點了幾次頭,順水推舟拍一下馬屁,說道:「對啊!我吃過了無數的羊肉
串,就屬你的羊肉串最鮮美。穠纖合宜,肥而不膩;味道鮮美,甘而不濃;口感十足,
勁而不韌;料理得當,腥而不臊。」在說話的同時,卡哲爾在三串肉串上,多塗了些醬
料,使肉串的香味更濃郁。
陣陣肉香傳來,還真是蠱惑人。卡哲爾問明價錢,隨即從口袋掏錢,將錢遞給了阿
里,順手接過羊肉串。聽到了:「卡哲爾,感謝您的惠顧,下次如果有機會,歡迎再光
臨,願無上真主阿拉,賜福氣給您。」
卡哲爾漫不經心,回了一句:「好的,下次見囉,也願阿拉賜福給您,下次如有機
會,定來向你光顧。」卡哲爾接過芭蕉葉包裝的羊肉串,手中還能感受到它的熱燙,隨
即拎著綁在上頭的草繩,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家。
一回到狹窄擁擠的住處,房內堆了一大堆無用的物品,整個房間也沒有多餘的空間
,卡哲爾將羊肉串往桌上一放,隨即翻箱倒櫃地尋找著東西,總算在箱子裡找到了一包
粉末,他很高興地對著藥包又親又吻,說道:「今晚,就看你大顯神威了,我的小寶貝
。」
原來,這包泛黃色的粉末,它是從植物的汁液所提煉而成,它是一種很強的神經性
藥物,吃多了會造成神經性痲痺,它會促成呼吸衰竭或心臟痲痺,嚴重者甚至會導致於
昏迷或是死亡。
卡哲爾拿著那包藥物,嘴角露出了邪惡笑容,心中暗想:「今晚,就用這藥物來毒
殺看門狗,然後,再潛進屋裡盜取金銀財物。」一想到了此處,就高興了起來,不自主
地冷笑,笑容還真邪惡,笑完了之後,就上床補眠。
當卡哲爾起床之時,早已星鑽潑灑滿天際,只見玉鉤斜掛半空中,卡哲爾心想該是
時後了,拿起那包藥物,拎起了羊肉串,帶著火石煤炭,背起了大包包,行頭都準備好
之後,隨即掩上房門出發。
在卡哲爾到達店舖之前,主人艾哈邁德對著僕人,指著一旁的大黑狗,淡然地說道
:「卡西比,你看看這隻大黑狗,這麼地焦躁不安,我看九成發情期到了,把牠綁起來
好了,免得到處追著母狗跑,整個心只想幹那擋事,母狗被追得心慌意亂,把正經事給
拋諸雲外。」只見大黑狗毛燥不安,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牠不斷地用腳爪扒地,還不
時用利牙咬繩子,大黑狗偶爾狂吠了「汪汪」幾聲,不時還傳來「嗥呼!嗥呼」的求偶
聲。
僕人卡西比恭敬地答道:「是的,親愛的主人。這就把黑皮給綁起來,將牠與其它
狗兒分開,免得牠在發情的期間,影響其它狗兒的巡邏。」
卡西比拿著粗大繩索套住大黑狗,死命地往屋裡頭拖了進去,大黑狗還猛搖頭急踩
地,狂吠猛叫地奮力抵抗,最後,還是被強力地拖進屋內的狗籠內。
主人艾哈邁德巡視著屋內,依照往常慣例,將圍牆內的十來隻大狗給放了開來,於
圍牆內的狗兒在房內屋外巡邏。艾哈邁德滿意地做睡前禱告,虔誠地禱告完畢之後,艾
哈邁德吹熄了油燈,心情歡愉地上床安寢。
卡哲爾先到市集去,找到先前相中的舊貨架,一個非常簡易的貨架,就幾條長木板
橫鋪在架子上,他伶俐地拆取橫鋪貨架的長木板,直接扛著長木板到目的地,並將長木
板放置圍牆一角。
先行堪察一番地形,找了一處上風地點,隨後找了幾塊石頭,堆起了簡易的爐灶,
馬上以火石點了火,用煤炭當起了燃料,生起火來烤起肉串,油脂在受熱之後,噗滋噗
滋地響著,隨即飄送陣陣的肉香,香味中還夾帶著焦味,卡哲爾嘴饞地吃了三、四串充
饑。
此時,聞到肉香的狗兒,好像被魔力吸引,立刻集聚在牆的一角,情緒也變得焦躁
不安。不時地嗥叫,偶爾嗯幾聲,不斷地挖地,不停地扒牆,在夜深人靜之下,聲響特
別地清楚。
卡哲爾心想時機已成熟了,將藥粉大量地灑於肉串上,大膽地走進靠近狗兒的牆邊
,隨手將剩餘的羊肉串丟入牆內,聞見狗兒齜牙裂嘴的搶食聲,不一會兒工夫,隨後聽
見狗兒虛弱的呻吟聲,此時,卡哲爾裝成貓聲喵喵叫,一群狗兒卻吠也不吠,此刻,卡
哲爾心想:「大功告成,應該行動。」
為了夜晚的做案方便,卡哲爾穿著黑色袍子,他將先前的長木板往圍牆一靠,長木
板形成了一道長長的斜梯,藉由斜梯的輔助,卡哲爾攀爬而上,身手矯捷,手腳俐落,
翻過了牆,跳進內院。隨即看見狗兒橫臥斜躺一地,還有滿地羊肉串的殘渣碎屑,狗的
身子時而抽搐,狗嘴兒還口吐白沫,斷斷續續傳出悲號聲。
卡哲爾潛行進入房內,以小偷專業的直覺,很快地找到了目標,只見雄健的金獅,
威武地座落一角,他抓起架上的金獅,馬上感覺出份量蠻重,順手拿起一旁的絲綢包裹
,又隨意地拿取了幾塊金條,一件件把它們塞入袋子裡。
當卡哲爾一進入內院,在狗兒中毒身亡之際,大黑狗狂叫不止,咆哮不停地猛吠。
連主人艾哈邁德都被吵醒,內心極為不悅地喃喃自語:「黑皮,可能太孤獨了,才會狂
叫不已,我想,明天找隻母狗,跟牠作作伴兒。免得一孤獨寂寞,就來個狂吠猛叫,吵
到了左鄰右舍,害大家無法睡覺。」
花不了幾分鐘的時間,卡哲爾早把背包塞得沉甸甸的,心想:「應該也塞夠了吧!
要再塞下去的話,不是袋子承受不了,就是我負荷不了。」卡哲爾環顧了一下金器,縱
使,明白應該要住手了,但是,還是有點依依不捨,他又隨手地多拿了幾件金飾,正當
他伸手要拿取一只金碗之時,不小心地碰到一旁的金杯,很不幸地,金杯掉了下去,它
撞擊到下層的金盤,發出了「鏗│嗯」一聲清脆聲響,它在寂靜的黑夜之中,聽起來是
那麼清脆響亮,連卡哲爾都被它給嚇了一大跳,心都快要被它給嚇得跳了出來。
金杯碰著金盤之後,金杯又被彈了出來,往地上這麼掉了下去,隨即發出了「鏗│
嗯││鏗嗯‧‧‧」數聲聲響,此時此刻,關在狗籠內的大黑狗,牠又不斷地大聲狂吠
,幾乎要把卡哲爾給嚇破膽了,他趕忙地將手上的金飾胡擠亂塞,背著袋子踉踉蹌蹌想
逃離現場,卡哲爾因過度的慌亂匆忙,他又不小心地碰到幾件金杯與金盤,緊接著一陣
陣「鏗鏘」聲響,聞者明白,似如刀劍相劈擊;聽者清楚,好像玉石互敲擊。這麼一來
,更嚇得卡哲爾拔腿狂奔。
這一陣陣的金屬碰撞聲響,夾帶著慌張緊急的腳步聲,加上黑狗的狂吠猛叫不止,
微寐的艾哈邁德又給吵醒。此時,直覺告訴他,定然遭偷竊,隨即披衣而起,順手拿起
棍棒,想屋內房外巡視一番,握緊武器才走出房門,就看見一條黑影翻過牆,驚得艾哈
邁德大聲嚷嚷,叫喊:「有小偷,有小偷,大家快一點來抓小偷,可別讓他給逃跑了。
」
話都還沒有講完,屋內房間的燈火,有如花兒綻放,像似雨後春筍。東邊廂房的燈
火,此處一亮,彼處照光芒;西邊房間的燭火,這邊一燃,那邊現明亮。人聲鼎沸熙熙
攘攘,戳破了午夜夢境,吆喝呼喊吵吵雜雜,敲醒了寂靜長夜,左鄰右舍的燈火如骨牌
效應一般,燈火此點彼燃紛紛地亮了起來,黑夜頓時光明了不少,眾人紛紛起床探究竟
。
主人艾哈邁德與眾人來到後院,看見數十隻心愛的狗兒死於非命。艾哈邁德內心無
窮地悲傷,傷心碎成萬片屑;心中無限地憤怒,怒火燒起三千丈。他再也按耐不住了,
大聲咆哮:「卡西比,快去放出大黑狗咬人。」
「是的,老闆,我這就去放狗。」只見卡西比快步跑向中庭。
艾哈邁德隨即大聲嚷道:「其他的人,拿著火把跟我去追人,不管竊賊是死是活,
我一定要逮到此人。抓到他的人,我重重有賞。快,大家趕快出發,別讓他給跑了。」
聞見眾人此起彼落的應和聲之後,隨後人人拿著火把魚貫地衝出大門,群情激奮喊聲鼎
沸,高喊著:「抓小偷,別讓他給跑了。」
百道毫光破窗而射,亮度勝過星鑽,好像追魂奪魄而來;千隻金蛇竄戶而出,光芒
蓋過玉鉤,似若噬血吞骸而至。人們點著一隻隻火把,而照射出一片片紅光,把天空照
得彤彩繽紛,讓大地輝映得赤霧亂噴,把卡哲爾嚇得膽顫心驚,讓卡哲爾駭得魂飛魄散
。
聽到人聲鼎沸不止,有如厲鬼摧魂索命,卡哲爾嚇得沒命狂奔,深知只要被人抓到
,定然死命難逃;聞見狗兒狂吠不停,像似惡狼捕食獵物,卡哲爾驚得拔腿就跑,心想
要是被狗咬到,絕對非死即傷。
一跳出圍牆之外,卡哲爾不及思索,專挑小路逃跑,沿著小巷逃竄,瞥見後頭一片
紅光,瞄見背後火光閃閃;聽見後頭人聲鼎沸,連鄰人也加入追捕的行列;聞見後面狗
吠不止,連野狗也加入狂吠的陣容。
卡哲爾做夢也沒有想到,一聲「鏗嗯」的小小聲響,竟然會惹來那麼大的麻煩,心
想:「那時要是能夠知足就好了,也不會因多拿了幾隻金杯,而造成了不必要的聲響,
如今,再怎麼後悔也沒有用了。」真是悔不當初。
卡哲爾全身濕透透,額頭更是汗水淋漓,前頭只要有路就逃,只知死命地向前奔,
後頭狗叫聲音越來越近,窸窸窣窣的狗追聲越來越近;後面犬吠聲響越來越大,霹霹啪
啪的犬逐聲越來越大。卡哲爾忍不住地往後頭一看,只見黑夜之中,二盞鬼火逼近,靛
藍色的光芒,射出忿怒之火。它如影隨形,窮追不捨,想拋都拋不開;它如聲逐響,緊
追不放,想甩都甩不掉。
卡哲爾的逃竄速度有如強弩之末,他的速度越跑越慢,大黑狗的追逐速度像似火乘
風勢,牠的速度越追越快。此時,卡哲爾看見前頭的小巷,內心有無限的歡欣喜悅。
原來,這條約百來呎長巷的後頭,有條寬約二十來呎的河流。今晚,卡哲爾為了做
案保險起見,在上頭架了一個臨時便橋,話說穿了,只不過在上頭架個長木板,如今,
只要安全過了木板橋之後,再來一個過河抽板,或是來個過河毀橋,這麼寬廣的河溝寬
度,狗兒牠能夠跳過去嗎?至於後頭的追兵,卡哲爾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心想:「等他
們追到河畔之時,我也早己逃之夭夭了。」
卡哲爾精神為之一振,加快速度猛力地往前衝,卡哲爾還跑不到巷子的一半遠,大
黑狗的速度更加地迅捷,黑皮的爆發力更加地勇猛,牠藉由加速度奮力往前一躍,整條
身子向卡哲爾撲了過去,卡哲爾只聽見耳邊風聲一響,隨即一條大黑影撲咬了上來,牠
的爪子抓破右肩頭,牠的利牙咬破了衣衫,對卡哲爾而言,他不能再懦弱地逃避,他必
需面對面地解決。
大黑狗齜牙裂嘴「嗯‧‧‧」個不停,中間伴隨幾聲猛吠狂叫,聽了更添增無限的
恐懼;大黑狗微微仆著前肩翹著後臀,一副想撲咬卡哲爾的模樣,讓人看了更加地膽戰
心驚;二隻眼睛射出青綠色的怒火,惡狠狠地死盯著卡哲爾看,在黑夜中更令人不寒而
慄。
卡哲爾一步一步地退卻,大黑狗一寸一寸地逼近,卡哲爾從身上摸出火石往狗兒一
丟,大黑狗往旁邊一躍地躲過了攻擊,卡哲爾隨即又抽出身上的小刀來,猛力地往大黑
狗疾射了出去,大黑狗向旁一跳地閃過了飛刀。大黑狗躲過這波攻擊,立刻擺出攻擊的
架勢,卡哲爾一見苗頭不對,隨即把裝金子的袋子當成武器。
此時,大黑狗迅捷地向上一跳,露出利牙往卡哲爾撲咬上去,卡哲爾見狀把袋子往
大黑狗的身上一揮,揮中了大黑狗的左側身體,大黑狗本能地將身子一彎,雖被袋子給
擊了出去,力道上卻減輕了不少,大黑狗一落地,仍是惡狠狠地猛盯著看,還是齜牙裂
嘴地狂吠。
遠處的點點火光向這邊而來,吆喝吵嚷聲由遠而近,此時,卡哲爾的內心更加地著
急,自身又擺脫不了大黑狗的糾纏,心想:「要是被苦主給抓了,自己可能會被活活地
打死,根本就沒有活命的機會,這下子該怎麼辦呢?」
就這麼稍微一閃神,大黑狗就撲了上來,利牙往卡哲爾的左肩咬下去,卡哲爾簡直
痛徹心肺,鮮血頓時噴灑了出來,卡哲爾顧不得痛楚,拿著袋子猛敲惡犬,大黑狗也顧
不得皮肉之痛,狠狠咬住肩頭左拉右扯,卡哲爾被咬得皮開肉綻,大黑狗或許為報同伴
之仇,也許是為了報答主人之恩,也有可能發洩過盛的精力,大黑狗被卡哲爾敲得頭破
血流,牠還是緊咬不放地咬緊卡哲爾。
雖然,卡哲爾用袋子擊傷了大黑狗,不過,以袋子當肉搏戰的武器,可說是極不稱
手的武器,此時,卡哲爾暗暗地咒罵自己,先前為何要拿小刀射這隻畜牲,不然,也有
把小刀可刺殺這隻大惡犬。
不管卡哲爾如何去拉扯大黑狗,甚至於暴力地敲打大黑狗,這隻大黑狗還是緊咬不
放,此時此刻,卡哲爾急中生智從袋子中拿出金獅,上頭還包覆裹著一條絲綢,卡哲爾
拿起金獅猛然往大黑狗的鼻眼敲了下去,大黑狗被打得鼻青眼腫,甚至於眼鼻還流出血
水來,牠還是扭扯地緊緊咬住不放。
絲綢上頭沾著狗血與人血,卡哲爾用金獅不斷地猛力往狗兒敲擊,狗兒以利牙強力
拉扯卡哲爾的左肩,彼此間痛苦之聲夾雜著喘息聲,突然,卡哲爾大喊一聲「啊││」
之後,痛楚萬分地昏厥了過去。
當艾哈邁德等人來到之時,大黑狗已經奄奄一息,只見牠滿頭鮮血,眼睛被打瞎一
眼,頭骨多處被打碎了;可聽到牠的喘息聲,不時地發出低沉「嚎‧‧‧嗚嗚‧‧‧」
呻吟聲,聲響既低沉且乏力,幾乎微弱得不可聽聞,要不是在深夜之中,還聽不出大黑
狗的呻吟聲,可知大黑狗受傷深重。看到了這一幕,主人艾哈邁德也為牠掬下了一把眼
淚。
卡哲爾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的肩頭被咬了一個大洞,肩上的筋肉被扯下一大塊,血
紅傷口之下深可見骨,還見到鮮血從上頭大量冒出,鮮血浸濡了整件大黑袍,臉上也噴
了一臉鮮血,在火光的輝映之下,卡哲爾的臉孔顯得更加地恐怖,他的手上還緊握著被
絲綢包裹的金獅,絲綢包巾上頭也沾染了鮮血,一旁地上掉落一只袋子,裡頭還裝有偷
來的贓物,地上灑落幾件零星的金飾。
雖然,人與狗都有微弱的氣息,但是,他們已經沒有救活的可能。十多人看著艾哈
邁德,大家等著他來做決定,只見他汨出晶瑩淚水,哽咽地說道:「願阿拉寬容這一切
,把竊賊送到長老之處,讓長老來處理此事吧!至於狗兒就讓牠一刀斃命,這樣反而減
輕牠的痛苦。」後面這句短短的話,艾哈邁德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才把它給講完。
當眾人在執行這項殘酷任務時,艾哈邁德含著淚水在撿拾失物,他隨手將沾有血跡
的絲綢丟棄,只拿取包覆在裡頭的金獅,當他把失物收拾好之後,他又讓大家拿著火把
仔細地查看,看有沒有遺失漏掉的失物。
先前狗兒與卡哲爾的搏鬥,早已吵醒了附近的左鄰右舍,只是大家不敢冒然地跑出
來觀看,如今,經由艾哈邁德等十多人喧嚷後,左鄰右舍及一些好事之人,早已忍不住
地跑出來觀看,其中,果販瓦特拉也擠在人群之中觀看,當他見到大黑狗的慘死,不禁
地為牠感到婉惜;看到身受重傷的卡哲爾,瓦特拉還是不斷地咒罵他。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瓦特拉無意中發現了地上的絲綢,他手指著地上的絲綢,
說道:「喂,朋友,那塊絲綢不是你的失物嗎?」
艾哈邁德略帶憂傷地說道:「不錯,它的確是我的失物,上頭沾染著狗兒的忠肝義
血,原本,我應該要好好地珍惜它,不過,絲綢也污染上小偷的邪惡之血,因此,我不
能把它給留下來。況且,此絲綢已經沾染了血漬,它已經成為瑕疵品了,我總不能把它
賣給顧客啊!朋友,要是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把它送給你。」艾哈邁德講完之後,指揮
著家人奴僕打理善後,另一方面,他又拿著火把仔細地照著周遭角落,深怕有被遺失漏
掉的失竊金子。
瓦特拉看了一下絲綢,雖然,上頭有沾染上血漬,不過,它應該還會有其它的用途
。瓦特拉高興地向艾哈邁德道謝,躬身哈腰地說道:「謝謝您,慈善的好人,願阿拉保
麥蒙佑您平安健康。」說完之後,就俯身拾起絲綢。
喧嘩了一陣子之後,東方早己晨光微熹,人群也漸漸地離去,瓦特拉也跟著散去,
一回到家中之後,他的肚子早已餓得發慌,隨手將絲綢往桌上一丟,高聲叫嚷:「卡奇
娜,早點準備好了沒有,快一點,我的肚子快餓扁了,快將早點給端上來,我還要趕著
去市集販賣。」瓦特拉一面粗暴地說話,一面不耐煩地敲著桌子。
卡奇娜溫馴地端上一杯熱羊奶,接著辛勤地擦拭桌面,恭敬地說道:「瓦特拉,先
喝杯熱羊奶墊墊胃,我想,麥餅也應該烤好了,也該將它拿出來。」說完之後,趕忙地
將一盤麥餅給端了上來。
瓦特拉沒時間慢嚼細嚥,狼吞虎嚥地吃了幾口麥餅,早已將一大塊麥餅給吃光了,
喝了一大口的羊奶後,高嚷:「卡奇娜,快幫我把午餐給準備好,我再吃二塊麥餅之後
,我就要出門去了,快一點去,不要再拖拖拉拉了。」聽完了瓦特拉的話語之後,卡奇
娜趕緊幫丈夫準備午餐與茶水,以最快的速度將一切準備妥當,她恭恭敬敬地將它們放
在桌上。
瓦特拉吃完了最後一塊麥餅,大口喝光了杯中的羊奶之後,他拍一拍圓滾滾的肚子
,心滿意足地拿著點心與茶水出門去了。卡奇娜照往常一般,她先打掃一下房子,此時
,她看到桌上有塊絲綢,這是一塊不錯的絲綢,心想:「正好可拿它來做膜拜的鋪墊,
這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點子。」
當卡奇娜拿起絲綢一看,見絲綢上頭血跡斑斑,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可惜啊
!絲綢上頭染有血跡,怎麼能拿來當鋪墊,也不能拿來縫衣服,只能做遮陽布簾了。我
看,此事還得讓當家的決定,不過,絲綢還得先洗一洗才是。」
傍晚,瓦特拉一身疲憊地回到家中,卡奇娜見狀趕緊端上茶水,一面幫瓦特拉脫鞋
奉茶,還不忘幫瓦特拉揉肩捏背,溫柔地問道:「當家,桌上那塊絲綢真美,很可惜!
上頭有些血漬污了它,否則,它將是一塊很好的膜拜鋪墊。對了,它是從何而來,你怎
麼會有這麼高級的絲綢呢?」
瓦特拉得意地誇言,吹噓:「喔,那塊絲綢是我的獎品。今早凌晨我在巷口英勇緝
兇,那位竊賊足足高我一個頭,塊頭遠遠比我碩壯,手上還拿有銳利的小刀,還好我來
個空手奪白刃,英武神勇地將它給奪了下來,最後,還將竊賊給制服了。原本,苦主要
以金錢來獎賞我,不過,被我給婉轉拒絕了。」
瓦特拉一面說著,邊比劃著,他見卡奇娜不但聽得津津有味,眼神之中更是難掩崇
拜的神情,他又特意地加油添醋地說道:「卡奇娜,妳就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
那位竊賊還帶著一隻大黑狗來做案,那隻忠心護主的大黑狗足足有半個人高,牠向著我
撲了上來要猛咬,我俐落地往旁邊閃了過去,順手拾起巴掌大的石頭。那隻大黑狗一撲
不著,牠又轉身要往我身上躍了過來,我就把握那瞬間的機會,拿著石頭往大黑狗的鼻
眼部份敲了下去,牠哀嚎了幾聲『嚎呼‧‧‧嚎呼‧‧‧嚎呼呼』之後,就見牠倒在一
旁,再也無法爬起來,整個過程就只有一眨眼的工夫。」
瓦特拉乾咳了二聲,隨即說道:「竊賊本想趁此機會偷襲我,結果他被我給打得頭
破血流,他被我打倒在地爬不起來,此時,苦主趕了過來,他為了謝謝我的義行,拿出
部份被竊的金子為酬勞,好大一筆的財物要來酬謝我,不過,被我給婉拒了,最後,盛
情難卻之下,我要求被竊的失物│絲綢。」
卡奇娜好奇地問道:「當家,你為何不要金子,偏要選擇絲綢呢?」
瓦特拉露出得意的笑容,驕傲地說道:「我選擇絲綢是有原因的,我想用絲綢來擦
拭包紮竊賊的傷口,總不能用穿在身上的布帛來為他擦拭,當然,在場的其他人也不可
能如此地做,因為,身上的衣服不能染上罪惡之血,所以,我只好向苦主要了這塊絲綢
,用它來擦拭竊賊身上的血污。」
卡奇娜越顯出崇拜的神情,瓦特拉則越說越神奇,簡直將自己說成巴格達城的第一
勇士,不但,視錢財有如糞土,而且,還深具俠義之風,更有一顆仁慈之心。他越說,
神情越是激動萬分;她越聽,內心越是欽佩不已。
卡奇娜崇拜地說道:「瓦特拉,我真以你為榮,沒想到,你如此地高義。能嫁給你
為妻,真是我的福氣。對啦!那塊絲綢沾上了血跡,早上我也將它洗乾淨了,不過,它
已經染上了邪惡穢氣,不能用來做膜拜用的鋪墊,也不能用來縫製新衣,丟掉它又太可
惜了,拿來做遮陽布簾,你看如何呢?瓦特拉。」
見卡奇娜如此地崇拜自己,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況且,剛才又誇張地吹捧了
自己一番,心情早已高興得有如騰雲駕霧般,瓦特拉慷慨地說道:「反正只是一條絲綢
,妳要怎麼處理,就怎麼去處理。好了,我肚子也餓了,準備開飯了吧!卡奇娜。」
經過了半個多月之後,這天,巴格達城的巨富阿薩德,他乘坐著軟轎來此收帳訪友
,路經瓦特拉的家門口,無意之間看見了遮陽布簾,它深深地吸引著阿薩德,上頭編織
的斜紋式的幾何圖案,讓阿薩德有如發現新大陸一般。
阿薩德趕緊叫轎夫停轎,他從八人大轎走了下來,駐足在遮陽布簾之前觀看一番,
內心委實雀喜不已,這是二百年多前的絲綢,這種絲綢的圖案樣式早已過時,現在,根
本沒有人會喜愛這種圖案樣式,不過,對生性喜愛絲綢製品的阿薩德來說,它可是一件
無價之寶。
阿薩德仔細地看著布簾的材質,當他正要伸手去碰觸絲綢時,房子裡頭的卡奇娜跑
了出來,大聲喊道:「這位客人,這絲綢有什麼問題嗎?」
阿薩德微笑地看著卡奇娜,手指著遮陽布簾,和藹地問道:「女主人,這塊布簾從
何而來,它是否可以讓我摸一摸呢?」
卡奇娜狐疑受怕地看著阿薩德,膽怯地說道:「這塊布簾是我丈夫抓賊的獎賞品,
它的來路可是正正當當,它‧‧‧它不是我們盜來或搶來。」卡奇娜說話時還結結巴巴
,畢竟,她從未看過大人物的排場,他被阿薩德的穿著與排場給嚇著了,坐著八人的大
轎,又有數十名跟班,委實讓卡奇娜有點害怕,她更怕這塊遮陽布簾會惹來麻煩。
阿薩德看著卡奇娜驚嚇的眼神,見她畏畏怯怯地低著頭,含笑地說道:「女主人,
妳用不著如此地驚嚇害怕,我當然知道這塊布簾的來路正當,否則,妳怎麼可能將它給
掛了出來。喔,原來它是你當家的獎賞品,它是否能讓我摸看看呢?」在說話的同時,
臉上帶著微笑,手兒蠢蠢欲動,想摸看看絲綢。
卡奇娜透過面紗看著阿薩德,見阿薩德如此渴望的眼神,說道:「高貴的陌生人,
你的要求,恕難照辦,依照可蘭經典所載,我不該跟你多說話,針對於你要求部份,可
與我丈夫談一談。假如,你不趕著時間的話,我想,他等一兒就回來了。」卡奇娜點個
頭行禮,隨即告退進屋內了。
阿薩德含笑地回個禮,隨後仔細地看著布簾,心想:「還好,這陣子沒有下過一滴
雨,否則,這塊絲綢定然會因而毀壞,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不沾染到溼氣,絲綢可
以保存幾百年不壞,這塊絲綢保存得真不錯。待一會兒,可要向主人出個價買回。」
這時,阿薩德看著染有血跡的絲綢,上頭竟然織有奇怪文字,雖然,阿薩德不是飽
讀詩書的學者,不過,阿薩德的胸中還有一點兒墨。他一看,就知道這是拉丁文所書寫
,畢竟,阿薩德也學過了幾年的拉丁文。
唯一令人可惜之處,就是文字是斷斷續續,並非是一篇完整的文章,而是文章中充
滿著斷句殘詞,雖然,阿薩德學過拉丁文,不過,也僅是學點皮毛罷了,有很多的字句
,他還是看不懂,更別說是斷句殘詞。
阿薩德心想:「反正要等主人回來,何不看看上頭的文章。」
只見上頭記載,「‧‧‧清真寺‧‧圍牆‧‧‧空心‧‧‧凹痕‧‧‧麥蒙寶藏‧
‧‧石板‧‧‧敲開‧‧‧。」他看到這一句話,眼睛為之一亮,這「麥蒙寶藏」四個
字,它具有無比的魔力,此刻,阿薩德對此絲綢有了興趣,當他看得正出神之時,瓦特
拉正好回來了,他看到一群人圍在家門口。
瓦特拉走到阿薩德的跟前,仔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一下,靦腆地問道:「高貴的陌生
人,你來自於何方,你我之間相識嗎?我想,我不認識你。為何你會在我家門口,到底
有什麼事情呢?」瓦特拉一面說話,一面打量阿薩德,還不時地搜尋記憶,就是想不起
他到底是誰。
阿薩德含笑地說道:「先生,容我自我介紹,我就是珠寶商阿薩德,在巴格達城內
婦孺皆知。」阿薩德指著遮陽布簾,傲然地看著瓦特拉「諾,這塊絲綢布簾,我非常地
喜歡,我想要買下它,你就開個價吧!」說完之後,阿薩德又回頭看布簾。
阿薩德經營海內外貿易,讓他累積了一筆龐大的財富,雖然,他已經五十出頭,因
為,他保健養生有方,所以,他看起來像四十來歲。
經阿薩德一說,瓦特拉想起來了,他就是巴格達城的巨富,難怪他的排場這麼壯觀
。原本,這塊絲綢對瓦特拉來說,也只不過是一件贅物,如今,竟然有人要出價購買。
瓦特拉也不知如何開價,這染有血跡的絲綢,那有什麼價值可言,隨手伸出三個指
頭,心想:「能賣個三枚銀幣,就感到心滿意足。」比出手勢之時,內心有點膽怯,深
怕開價過高,被旁人所取笑,因此,他還微微地低著頭,不敢正面看阿薩德。
阿薩德看完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旁邊的馬屁精也跟著笑了,讓瓦特拉羞愧得滿
臉通紅,真想找個地洞鑽了下去。正當他要改伸一隻手指時,阿薩德開口說話:「這染
有血跡的絲綢,它要價三十枚金幣,價格未免也太貴,我看這樣,就一句話,十枚金幣
如何?」阿薩德看著瓦特拉,眼神中充滿著霸氣。
瓦特拉簡直喜出望外,躬身哈腰連忙說聲:「好,好,就遵照阿薩德大人的意思,
就十枚金幣賣給你吧!」
阿薩德看著奴僕,神氣地說道:「胡笙,你拿十枚金幣給他。庫賽,你和卡努去將
布簾取下,千萬要小心喔!可別弄壞它了,要是弄壞了它,當心你的飯碗。」瓦特拉從
胡笙手中接過金幣,絲綢布簾也被阿薩德給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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