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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就是你   一般的推理小說,一開始並不讓讀者知道誰是兇手?作者還先譜寫出幾個有嫌疑犯 來,接著他一再誤導讀者的思考方向,直到最後那位兇手竟然是最不可能的人物,此時 ,作者才寫出一套合理的推理過程,此舉無非是讓故事顯得緊張玄疑吧!另外一方面的 解釋不就是故弄玄虛。 這部短篇推理小說,一開始就讓讀者知道兇手是誰,兇手竟然是十歲的玄濟小沙彌 ,不過,最讓芋頭和尚感到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連一向膽小怕事的玄虛小沙彌也是幫 兇,經不起威脅利誘的玄虛,為何打死他都沒有辦法從他的口中得知真像,原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玄濟搞的鬼,這是一部令人笑到噴飯的短篇推理小說,喜歡柯南的朋友 倒是可以看一看唷。 座落於泉州郊外的宏恩寺,是一座香火頂盛的寺廟,寺中的住持生性特別嗜吃芋頭 ,只要是芋頭產季,就可見到大師的餐桌上,不是有碟火烤芋頭,就是有盤水煮芋頭。 也不知何時,寺院裡某位好事的小和尚,脫口而出稱他為芋頭大師。從此以後,寺內的 僧侶,寺外的信眾,也都以芋頭大師來稱呼他,至於,芋頭大師的原本法號,也沒有人 再提起了,久而久之,大家都習以為常地稱他為芋頭大師,而芋頭大師對這不雅的稱號 ,並不放在心上,並笑呵呵自嘲地說道:「布袋和尚身背布袋,講的好;芋頭大師嗜吃 芋頭,說的妙。真是個貼切的封號,我喜歡,我喜歡。」   為了使自己能天天吃到芋頭,芋頭大師自寺院中的菜圃一角,開闢了一小畦農地, 細心地種起了芋頭。芋園裡的耙土除草,施肥澆水去蟲,對於這樣的農稼工作,芋頭大 師都是親自動手,不假手他人。   六十多歲的芋頭大師,不管何種芋頭料理,都是他的最愛,不過,特別嗜吃火烤芋 頭。將土壤中挖出來的芋頭,洗去沾黏在表皮上的泥土,然後,將它丟入火堆中燜烤, 不用一會工夫,空氣中就會散發出淡淡的芋香,當芋頭烤熟之後,剝開了芋頭外皮,此 時,芋頭的濃郁香味,頓時散了開來,細細地品嗅著芋頭香味,對芋頭大師來說,芋頭 的香氣,真是勾了他的魂,煞是懾了他的魄。肉質鬆軟綿密的芋頭,吃時沾點鹽巴或醬 油,不但,不損芋頭的風味,反而,更添加其甘甜滋味。咬一口鬆軟綿密的芋頭,不但 ,肉質入口即化,芋香更是填滿舌頭周緣,滿口芋香,整嘴香甜。所以,芋頭對芋頭大 師來說,不只是美食而已,簡直是人間極品。   芋頭大師常常一邊吃著芋頭,一邊則自怨自艾地對旁人說道:「我看,此生成不了 佛,對芋頭如此貪吃嗜慾,已使自己漸漸墮入魔障,雖然,自己有自知之明,但是,魔 障難克,心中之魔,更加難以降伏。」   在滿寺和尚與小沙彌中,十歲大的玄濟小沙彌,年紀最小,慧黠調皮,聰敏機警, 膽識過人。這天,小沙彌玄濟又跟在芋頭大師的身旁,只見芋頭大師手拿著芋頭,兩眼 呆滯無神,癡癡地望著芋頭,並且,自怨自艾地說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難 過金錢關,而我芋頭大師,卻難過芋頭關,芋頭你這個小小冤家,要是沒有你的話,我 早已割捨一切,斬斷了七情六慾,不證得佛果正道,至少,也能證得羅漢果。」   芋頭大師這樣自怨自艾的述說,小沙彌玄濟不知聽過了多少回,這天,聽到芋頭大 師又舊事從提,當下,心中便有個打算。這晚,趁著夜深人靜,大伙都已入睡時,玄濟 搖醒了身旁的玄虛小沙彌,小聲翼翼地說道:「師兄,您和我去做件大事情。」   玄虛小和尚大玄濟約一、二歲,不過,卻是膽小如鼠,生性怕事。玄虛揉一揉惺忪 未醒的睡眼,茫茫然地問道:「師弟,是什麼大事情,會不會有任何危險啊!先說好, 有危險的事情,我可不幹喔。還有!還有,違反寺裡規定,要遭受處罰的事,我也不要 喔。」   玄濟猛力地推了玄虛一把,並輕聲細語地說道:「好啦!好啦,我不會陷害你的啦 。如果,有任何問題,一切後果,由我來擔當。別說那麼多了啦,時間不早了,趕緊地 穿衣服,快一點跟著我走啦。」   玄虛起身披起衣服,就跟在玄濟的後頭,兩人躡手躡腳,來到了屋外,只見玄濟手 腳俐落地點起兩盞燈籠,玄虛還一邊穿衣服,一邊小小聲地問道:「師弟,我們到底要 去哪裡呢?別那麼神秘,趕快告訴人家嘛!」   玄濟淡然地說道:「別問那麼多,跟在我的後頭就對了,到達目的地後,屆時我再 告訴你要做什麼?」   兩人提著燈籠,往長廊的方向走去,經過了大雄寶殿,突然之間,吹來一陣冷風, 燈籠裏的火兒忽明忽滅,光線忽明忽暗地映照在佛祖寶像上,更添增了詭異的氣氛。此 時,膽小的玄虛嚇得兩腳發抖,牙兒打顫。以驚嚇膽驚的口吻問道:「師弟,我們‧‧ 到底要‧‧‧去哪裡?又‧‧到底要‧‧‧做什麼事情呢?」此時,玄虛說起話來斷斷 續續,可見其心中之害怕。   玄濟也受玄虛的驚嚇所感染,內心有一點不自在,又有一點害怕,只是強做鎮靜, 平靜地說道:「師兄,不用多問,趕快走啦!」燈籠裏的燈火,原本就不甚明亮,當它 照在佛菩薩的寶像上,也會令人感到不自在,更何況是忽明忽暗的亮光呢?此時,玄濟 緊握著玄虛的手,快步地通過大雄寶殿,然後,很快地來到了柴房。   玄虛滿臉疑惑,一臉狐疑地問道:「師弟,三更半夜,來柴房做啥。」   玄濟也不答話,只是拿著燈籠四處照,好像在找什麼寶貝似的,只見在柴房角落的 一端,玄濟將燈籠停住了,亮光照在鋤頭上,隨意地拿起一把鋤頭掂掂手,選擇一把適 意的鋤頭之後,接著,以命令的口吻向玄虛說道:「師兄,你自己也挑一把鋤頭,選好 了鋤頭之後,就趕快地跟我走。」   就在玄虛抄起就近的鋤頭時,驚醒了柴房旁狗窩裏的狗兒,玄虛關上柴房的門兒, 兩人很快地來到了芋園,卻不知狗兒也遠遠地跟隨在後。   玄濟將燈籠掛在一旁的小樹上,並且,順手指著玄虛身後的桃樹,老氣橫秋地說道 :「師兄,在你身後的桃樹,找一枝較低的樹枝,將燈籠掛上,時間不早了,我們要趕 緊保握時間,不然,時間上會來不及。」   這時,玄虛心虛地問道:「師弟,我們要來偷盜芋頭嗎?這種事情,我可不敢幹, 佛祖知道我們犯下偷盜,一定不讓我們上西方極樂世界,搞不好,還會下十八層地獄受 苦,我可不要到地獄去受苦。況且,住持大師知道了,我們偷盜了他的芋頭,我們可能 少不了一頓毒打。要挖芋頭,你自個兒挖吧!我要回去睡覺了。」   就在兩人對話的同時,兩隻狗兒跑過來,它們圍繞著玄虛與玄濟,在他們的身邊跑 來跑去,並不時地用身體去碰觸玄虛與玄濟。嘴裏不時地叫幾聲,只見玄濟蹲下來,伸 出雙手,用手在兩隻狗兒的頭上輕輕地撫慰著,並且,柔聲地說道:「小黑,大黃,乖 喔!不要吵了。」這兩隻狗,好像聽得懂話語,像是通了人性一般,再也不吵不鬧,只 是身體伏著地,逗著玄濟玩。   玄濟對師兄玄虛了解甚深,他深知玄虛為人憨厚,且愚直好騙,否則,怎會找他來 做此事。玄濟抬起頭來,滿臉笑容地對著玄虛說道:「師兄,我怎麼可能邀約你來盜取 芋頭呢?偷盜芋頭的事情,要是讓住持芋頭大師知道,不被打死才怪,所以,我不可能 找師兄來此盜取芋頭。」   玄虛一臉狐疑地問道:「師弟,三更半夜來芋園做啥?難道,是來此挖取寶物的嗎 ?不然,為何要三更半夜才來。」   玄濟故弄玄虛地顧左望右,接著用手招著玄虛,要他靠近一點,再望望四周故做神 秘,然後在玄虛的身邊,很小聲地說道:「師兄,此事絕對不可以對別人說起,你要答 應我之後,我才能說喔?至於,此事你到底要不要做,全在你個人決定,我決不會干涉 你,也不會強迫你。」   玄虛拍著胸脯答道:「師弟,我答應你,把此事當成你我之間的秘密,絕對不會將 此事告訴任何人。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玄濟裝出一臉嚴肅相,正經八百地說道:「師兄,你相不相信有佛祖呢?你認為佛 祖存不存在,佛祖的話,你會不會信呢?」   玄虛露出尊敬的神態,恭恭敬敬地說道:「師弟,宇宙之間,當然,有佛祖的存在 啊!這不是師父們平時的告誡嗎?佛祖的話,怎麼可以不相信呢?」   這時,玄濟假意地望望四周,確定無人之後,靠近玄虛身旁,眼露狡黠地小聲說道 :「師兄,這三天來,夜裡每當我一闔眼入睡,就夢見滿身污泥的小金佛,小金佛有手 掌般大,小金佛告訴我說,祂為了到九華山參加地藏王菩薩的講道,路過了宏恩寺,看 到寺院的香火頂盛,一時好奇心起,便降下雲頭,想要一探究竟,誰知雲頭落在這芋園 的上方,剛好某和尚在施肥,穢氣薰天,讓座下的雲頭直降,湊巧又被水肥所濺到,全 身沾滿了污濁穢氣,所以,才跌入芋園之中。當小金佛講完了遭遇之後,向我懇求地說 ,小施主,快來芋園救救我啊!將我挖掘出來,以免讓我受苦。」   玄虛露出一臉狐疑的表情,雙眼也透露出不信的眼神,然後,搖一搖頭地說道:「 師弟,講得好像真的一樣,該不會是騙人的吧!佛祖不是佛法無邊,神通廣大的嗎?怎 麼有可能,自陷泥淖中受苦呢?」      玄濟見玄虛狐疑不信的樣子,雙手還是撫慰著兩隻狗兒,然後,更加重語氣地說道 :「師兄,原本我也不信,可是,連續三天都做同樣的夢,那會如此地湊巧呢?而且, 小金佛還特別交代,一定要過子時之後,才能動手找尋,一連三天的夢境都一樣,所講 的話都相同,所以,逼得我不得不信了。」   接著,玄濟狡黠地問玄虛說道:「師兄,師父不是告誡我們,當我們解手〈上完大 、小便〉後,都要先清洗雙手完畢,才能碰觸佛經,怕的就是沾在手上的穢氣,會污穢 到佛經;在唸佛經之前,也要先刷刷牙或漱漱口,以免口中的穢氣,沾污到了佛經。師 兄,你看連佛經都如此怕穢氣,更何況是真佛。」   憨直的玄虛想了想,憨厚地說道:「喔!師弟,你講的很有道理。對了,那我們到 底要如何做,才能夠救出佛祖呢?」   玄濟狡猾地答道:「當然,是一寸土一寸土地翻啊!翻透每一寸土,找遍每處角落 ,要用力地翻,小佛祖也許會陷在芋頭旁,手掌般大的金佛,的確是很難找的,所以, 要很注意地找尋,要很用心地尋覓。好了,時後不早了,趕快動手挖掘找尋小金佛。」   其實,今夜的明月特別皎潔明亮,星光也特別地燦爛,兩者將大地照耀成一片銀白 世界,就算沒有燈籠的照明,還是能看清幾丈之內的景象,只因為有了個小小燈籠,就 可以壯大不少的膽量了,於是,兩人就辛勤努力地挖掘,也不理會蚊蟲猛力的叮咬,而 兩隻狗兒也不時地在身旁跑來跑去,不但,泥地上踩滿了狗掌印,甚至,連丟棄一旁的 芋葉,也沾了不少的狗掌印,針對狗兒如此頑皮的行為,玄濟還不時地停下工作來,吆 喝牠們乖一點。   原本,芋園裏所種的芋頭就不多,芋園所佔的面積也不大,就這樣過了一盞茶的時 間,整個芋園被翻遍了,那有什麼金佛的蹤影,不過,倒是有許許多多的芋頭,被翻出 土來棄置在地上。這時,整個芋園被破壞的殆盡,地上全是棄置破損的芋頭,還有一大 堆的芋莖與芋葉。   此時,玄虛疑惑地向玄濟問道:「奇怪了,是不是你記錯了小金佛的話,不然,怎 麼翻遍了芋園,找遍了每個角落,還是找不到小金佛的蹤影。該不會我們挖的太淺了, 才找不到小金佛的蹤影。」     玄濟看了一看芋園,心想:「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於是,不經意地從袖口中掉 出一塊黝黑的泥塊,接著,好像拾寶般地撿起泥塊來,並且,拿到了鼻前一聞,然後, 興奮地對著玄虛招手,示意著要玄虛過來,當玄虛來到了玄濟的身旁時,玄濟將泥塊拿 到玄虛的鼻前,高興地向玄虛說道:「師兄,聞一聞看看,這泥塊聞起來像什麼味道呢 ?」   玄虛聞了一下,不解地說道:「師弟,好奇怪喔!這泥塊怎麼會有濃郁的檀香味呢 ?」   玄濟裝著一臉老氣橫秋的樣子,很高傲且自信地說道:「喔!師兄,你真的有夠笨 。你想,除了佛菩薩身上有濃郁的檀香味外,誰的身上,還會有濃郁的檀香味呢?這一 定是佛菩薩脫困之後,所留下來的香味。」   玄虛被唬得一愣一愣地,還很歡喜地說道:「沒錯,沒錯。一定是佛菩薩所留下來 的香氣,現在,佛菩薩一定脫困了。」   玄濟看看時候也不早了,而且,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就得意地對著玄虛說道:「 師兄,時後也不早了,東西也該收一收,鋤頭也該洗一洗。對啦!此事千萬千萬不要對 任何人說起,否則,佛菩薩會生氣喔!」   玄虛爽朗地答道:「師弟,針對於此事,我斷然不會跟他人提起,這是我們兩個人 之間的秘密,也是我們和佛菩薩的秘密。」   玄濟的內心在暗笑著,不過,臉上卻表露出嚴肅的表情,鄭重地對著玄虛說道:「 師兄,你說的真好,這是我們跟佛菩薩之間的秘密,絕對是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否則, 佛菩薩生起氣來,我們可擔待不起。」   說著說著,兩人提著燈籠,一旁還跟著兩隻狗兒,一同來到水池旁,一邊說著話, 還一邊清洗鋤頭與兩隻狗兒,接著,清洗手腳上的污泥,不一會兒工夫,兩人帶著疲憊 的身軀,荷著清洗完畢的鋤頭,來到了柴房中,將鋤頭放回原位後,就拉著狗兒回狗窩 ,並整理了一下狗窩。   當玄濟和玄虛來到大臥舖時,己經是下丑時了,玄虛脫去外衣之後,累得倒頭就睡 ,一眨眼的工夫,就打起呼來了。此時,玄濟將燈籠吹熄,並將燈籠收好,接著,心滿 意足地地躺在床上,內心充滿著興奮之情,亢奮地輾轉反側睡不著覺,一直到了東方微 吐肚白,才瞇了那麼一下眼。結果,就被寺院裏的擂『鼓聲』所吵醒。   原來,芋頭大師有個習性,就是天未亮時,必然起床梳洗完畢,並且,先在自個兒 禪房中,唸一段佛經,接著,天色差不多微亮時,他就到芋園中,灑灑水,除除草。如 果,遇到芋頭的產季,他就順道挖幾顆新鮮芋頭,以便供當天食用。今日,天色依稀可 辨,芋頭大師像往常一樣來到芋園,一眼看到芋園的景象,真是滿目瘡痍,有如經由風 雨所肆虐;好個千瘡百孔,像是經由戰火所洗禮。整個芋園,早已面目全非,不復往日 景象。   剛開始,芋頭大師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不自主地喃喃自語:「奇怪,怎麼會做這麼 奇怪的夢,而且,還是這麼可怕的夢。是不是,佛祖在懲罰我,要我從此以後,不可再 如此地嗜吃芋頭,這不是要我命嘛!」   這時,停在芋頭大師左頸子上的蚊子,突然地叮咬了一口,芋頭大師也本能地猛力 地拍了一下,痛覺讓芋頭大師猛然驚覺,這並不是在做夢,而是整個芋園被徹底地摧殘 毀滅。   或許,一開始芋頭大師難以接受,整個芋園被毀棄的事實,只是呆呆地望著芋園, 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前方,呆若木雞似的動也不動,也不知到底經過了多久,芋頭大師 才回過神來。這時,芋頭大師仔細地看察現場,發現滿地被挖掘而出的芋頭,除了少數 十來顆芋頭無損外,其餘的芋頭都有碰傷。滿地青翠的芋葉,上頭除了有大大小小的泥 塊之外,還依稀可見到小鞋印,更奇怪之事,上頭還有像極動物貓狗的足跡。當然,泥 地上也是如此,只不過留下來的痕跡,比較模糊晦暗不明。   此刻,芋頭大師的心中已經有譜了,知道此事必然是內賊所為,而且,應該不只一 人,賊黨應該有兩人以上。但是,他們為何要毀掉芋園,而動機到底是為什麼?芋頭大 師想了很久,還是猜不透凶手的動機。   芋頭大師仔細地看著被挖掘的泥塊與芋頭,檢驗著被毀傷的芋頭,心想這樣毀壞芋 園的模式,一定需要有鋤頭或其它農具的協助,否則,單以徒手是不可能辦妥此事,既 然是內賊,又需要農具,而寺裡的農具都放在柴房中,何不到柴房察看一下,或許,能 夠找出蛛絲馬跡,那也說不定。   芋頭大師進入柴房之後,仔細地看了一下農具,心中已經大致明瞭,更加地確定先 前的推論正確無誤。芋頭大師心想:「要如何讓嫌犯俯首認罪,這就有一點點的小技巧 。不過,應該不是很困難,只要將寺裏的所有僧徒,聚集在大雄寶殿前的廣場,應該可 以從僧徒著手,從中抽絲剝繭,找出蛛絲馬跡。」   每天,一早必敲『晨鐘』,傍晚定擂『暮鼓』,用以通知寺院裡的僧侶們用餐,並 且,準備要做早、晚課。不過,當早上擂鼓,而黃昏敲鐘,代表著寺院裏發生極重大的 事情,除非事先報備者,否則,每個人都要到大雄寶殿前的明堂〈廣場〉報到。   一大早,寺裡就以『鼓聲』召集眾人集合,眾僧還摸不著頭序,也不知寺裡到底發 生了什麼大事,當眾人對『鼓聲』的用意,還一頭霧水時,聰穎過人的玄濟,早已猜出 『鼓聲』的真正用意,它定然和『芋園』有關。於是,在往井邊盥洗的途中,他慢慢地 靠近玄虛,漫不經意地靠在玄虛的耳旁,以極低的語調說道:「師兄,我又夢到小金佛 了,佛菩薩來向我們道謝,謝謝我們為祂所做的一切,不過,佛菩薩並不想讓他人知曉 此事,一再告誡我說,救佛菩薩的事情,絕對不能向他人述說。」   玄虛還一臉睡眼惺忪,邊走邊打盹,而眼皮沉重地半遮半掩下,口氣很淡然地說聲 :「喔,知道了啦!」然後,沒再講半句話了。     玄濟聲調極低地說道:「師兄,你知道為什麼?佛菩薩不讓第三者知道此事的原因 嗎?」   非常疲憊的玄虛,平時就有點貪睡了,更何況在睡眠不足之下,他的兩眼總是半遮 半掩,一副標準的打盹相,此時,再也掩不住好奇之心,但還是微閉著雙眼說道:「為 什麼呢?」   玄濟淡然地問道:「師兄,你會將跌入糞坑的醜事,向人述說嗎?大師父們要是踩 到屎,或是跌入黑水溝中,這些醜事,他們會跟我們說起嗎?」   玄虛截然地答道:「師弟,跌入糞坑,這種醜事,怎麼可能對人講起,當然是越少 人知道越好囉!同樣,大師父們也不可能告訴我們的。像上一次,我和慧因大師父出外 化緣,走過一處晾衣架,湊巧吹起一陣大風,將晾在衣架上的女人褻褲〈內褲〉吹落, 剛好落在慧因大師父的頭上,師父還被一旁的人指指點點,說師父老不修,是什麼褻褲 大盜。要不是當地德高望重之人出面,一再地保證師父的清白,或許,慧因師父早被送 官了。事後在回家的路上,慧因師父還一再地告誡我,絕不可說出此醜事。」   玄濟狡獪地說道:「師兄,這就對了。佛菩薩當然也不願我們說出,祂跌入污穢芋 園受難的事。記住,這是你我與佛菩薩之間的秘密,絕對不可以將此事說出去,否則, 將來可能會受佛菩薩的責罰。」   玄虛略帶興奮地說道:「嗯,師弟,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說著,說著。兩人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井邊,兩人快速地洗把臉,迅速地漱了一下口 ,就在洗臉的同時,玄濟無意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紅紅的一片,而且,一旁的玄虛的 手臂也是紅紅一大片。一時之間,玄濟也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它有點麻癢,心想,或 許昨晚被蚊蟲所叮咬。   盥洗好了之後,兩人好像很有默契一般,不再交談了,只是迅速地往大雄寶殿前集 合。兩人到達大雄寶殿前的廣場,廣場上已經站滿了寺僧,兩人就自己應排的位置上就 位。這時,芋頭大師早已站在廣場前了,而且,監寺慧三師父也在清點人數了,只聽見 慧三師父說道:「住持師兄,除了伙頭僧玄恆,他在廚房忙著煮飯之外,全院的僧眾都 已經到齊。」   芋頭大師輕咳兩聲,朗聲地說道:「寺院裡的眾佛友,今早,以『鼓聲』召集各位 前來,實在是本寺發生了一件大事情,寺裡的芋園被不肖之徒破壞,針對此事,我一定 要查個水落石出,並找出到底誰是凶犯。至於,作姦犯科之徒到底是何人,已經呼之欲 出了,希望他能夠知過能改,坦承罪行,並且,說明犯罪的動機。」   芋頭大師加重語調地大聲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犯錯並不可恥,恥在於不 能認錯,恥在於不能悔改。毀掉芋園,的確讓我非常心痛,因為,我不能再吃到自家種 的芋頭,不過,芋園還是可以再開闢,明年,還是可以吃到好吃的芋頭。一個人沒有悔 過的心,會使他一犯再犯,一錯再錯,等到有朝一日鑄成大錯,屆時,後悔也來不及。 最後,希望兇犯能自動自發地自首。」   其實,芋頭大師知道,在自尊心與羞恥心的作祟之下,兇犯那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認 罪。於是,芋頭大師手指著前方,朗聲地說道:「眾寺友,前頭有一張桌子與兩張椅子 。我就坐在裡頭而面向各位,至於測試者,則面向我而背對各位,待會兒,每一個人輪 流到我面前來,捲起你的手臂,伸出你的右手,我會在你的手掌心上捏三下,如果,你 就是毀壞寺裡芋園的兇手,就握緊拳頭;不然,只要保持常態即可。記住,不用太緊張 ,也不用說任何話,以平常心來處理即可。好了,就以寺裡輩份最大的慧心大師開始, 接著,唱名僧還會依名冊唱名,被唱到姓名者再上前來就可以了。」   當芋頭大師說完一切規則後,就坐椅子上,面對著大家,這時,由慧心大師首先出 列,接著慧鳴大師再後,就這樣,一行人如魚貫般地接受測試,快輪到了玄虛小沙彌時 ,此刻,玄虛的內心更加地忐忑不安,體內感受到一股強力血壓上昇,使自己變得更加 地口乾舌燥。   已經輪到了玄虛,這時,他故做鎮定地往芋頭大師走去,當然,就只有他本人才知 道,他的內心,比誰都還害怕,他的心裡,比誰都還恐懼。不過,恐懼並不能解決問題 ,害怕也不能甩掉麻煩,唯有勇敢的面對問題,只有不懼的迎戰現實,或許,還有勝利 的希望,還能博取一絲成功。     當玄虛與芋頭大師面對面地坐著時,玄虛伸出了他的右手,只見手臂上有一塊塊赤 紅的紅斑,而且,手臂上又有多處蚊蟲叮咬的腫塊。芋頭大師笑瞇瞇地在玄虛的手掌心 捏了三下,此刻,正是攤牌的關鍵時刻,此時,在玄虛內心中的良知與惡念,正在相互 地博鬥,內心正在掙扎不已。當玄虛抬頭望了一下芋頭大師,他那兩道如鷹眼般的銳利 眼神,有如兩隻強而有力的弓弩,直接地射向玄虛的內心深處。   一時之間,玄虛的腦中一片空白,緊張地五指微曲,全身些微抖動,就在要『握拳 』認錯時,與小金佛的誓約,突然地從腦海裡蹦了開來,內心為之一振,微曲的五指也 不再曲握了。這時芋頭大師又用手捏了一下玄虛的手心,玄虛也很自然地不在有任何的 反應。只見芋頭大師比比手勢,玄虛就此退下,唱名僧也唱名玄義沙彌上前,接著後面 了了幾人也都唱名完畢,最後,只剩下一位小沙彌了,唱名僧點名玄濟上場,玄濟緩緩 地動身前往芋頭大師的跟前。   玄濟故意把步調放得很慢很慢,因為,玄濟的內心也是極度地恐懼,深怕自己犯下 的惡行被看穿,心跳的極快,脖子都能感受到血管的一張一縮,手心也泌出冷冷溼溼的 手汗,玄濟趁人不注意時,兩手擦一擦衣角,擦去了涼冷的手汗,雙手也暖和一點之後 ,膽子也就變大了不少,直接昂首闊步地走到芋頭大師的面前,若無其事地大方坐了下 來,很自然地伸出右手。   這時,芋頭大師也看到玄濟滿手臂通紅,在通紅之中,又有幾處的蚊蟲咬傷的痕跡 ,其症狀與玄虛的情況非常類似。此時,芋頭大師也不多說,只是伸出右手,在玄濟的 手心捏了一捏,對於早已吃了秤鉈,鐵了心的玄濟,那裡會起做用呢?只見,玄濟的手 兒動也不動,此時,芋頭大師再度地輕捏了玄濟的手掌心兩下,玄濟還是鎮靜如常,手 指兒一動也不動。接著,芋頭大師提起右手揮了兩三下,比個手勢示意玄濟退下,玄濟 也知意地退下。 -- Origin:《 成大計中 BBS 站 》[bbs.ncku.edu.tw] 來源:[218.32.126.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