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佩學妹說，這是她第一次在外地過聖誕節。
「台北的冬天好冷，我不太能適應，可是這樣才有聖誕節的氣氛啊。」雅佩學妹
呵出一團白色煙霧。
「講的好像妳以前聖誕節都是過假的一樣。」
「是沒錯啊。」第二團白霧飄散，目光定在被點點金光點綴的樹上，滿足的笑著：
「我覺得要很冷很冷，那才有聖誕節的氣氛，國外不都是這樣？還會下雪呢！在
雪中堆雪人的滋味一定很棒。」
「高雄和南投不是很近嗎？到合歡山就可以看到雪啦。」
「又不是每次去都有下雪，很近是很近，可是只有一次有看到雪。」雅佩學妹臉
色垮了下來，像顆洩氣的皮球，有話有氣無力。
「還是有機會啊。像我住的遠，想去搞不好還不可以去。」
雅佩學妹若有所思的望著大街上，那一對對的情侶。
「學長，可以帶我去淡水嗎？」
「淡水？」
「那一定很冷，比這裡還要冷，學長可以帶我去嗎？我想要……更進一步的靠近
聖誕節。」
我站起身子，往停車的地方走去，雅佩學妹跟在後頭。
和那天一樣，她想要去散心，我帶她去散心；她想要更靠近聖誕節，所以我帶她
去比台北更冷的淡水，只要一句話，想去哪裡我都會帶她去。
從八德路這騎到淡水本身就有一段距離，加上天氣冷，我習慣慢慢騎，大概要花
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才會到淡水。
雅佩學妹雙手環抱住我，緊緊的。
「妳很冷嗎？」
「嗯？」
我油門一鬆，速度慢了下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喔！到時候妳被凍死了，我可
是要背負殺人的罪名啊。」
「不會，我身體很好，小時候到現在只生過幾次大病，而且……還有那麼體貼的
學長在身邊照顧我，我想我會被凍死的機率是等於零唷，嘻嘻！」雅佩學妹的笑
聲聽起來很有精神。
我不敢告訴她，其實有可能被凍死的人是我。
越靠近淡水，越有這種感覺，冷冽的寒風不停往臉上撲來，雖然有面罩可以擋著，
寒風仍然會從其他縫隙鑽進來，讓我騎車的速度又放慢許多，到關渡時，只剩下
三十左右。
「學長，你很冷吧？」
「想太多。」我呵呵笑，忍住不讓那早不屬於自己的身體顫抖著：「我張某人是
何等人物，豈會害怕區區寒流？」
「學長，你的身體已經把你出賣囉。」
「……有那麼明顯嗎？」
「還是掉頭好了，在這樣下去，學長真的會凍死喔。」
想起剛剛不遠前才過去的淡水指標，我說：「我不是半途而廢的人，都騎到這裡
了，回去的話妳會很失望。」
「但是學長……」
「答應妳了怎麼可以反悔呢？天氣冷歸冷，還不至於會把我冷死啦。」
沉默，沒有任何聲音。
那環住我的雙臂，力道更緊了些。
「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好？」
「妳說過我是妳最最重要的學長，妳對我而言也是最最重要的學妹，不對妳好我
要對誰好。」我笑，好爛的藉口。
「學長偷學我！」
「嗯？有嗎？幾年幾月幾日幾分幾秒星期幾啊？說的出來才有證據證明我學妳
喔。」
「哼！」
到了淡水，九點多，非常冷。
雅佩學妹臉色發白，蹲在地上對手呵著氣取暖，我打開車廂，把裡頭預備用的毛
手套丟給她。
她接住，不解的問：「學長？」
「戴著吧！妳只有穿一件外套，一件毛衣，戴著會比較好。」我把繫在身上那灰
白相間的圍巾拆下來，披在她脖子上：「手套、都圍巾給妳了，接下來就要看妳
爭氣不爭氣囉，乖學妹。」
把圍巾湊近一嗅，笑顏逐開：「真的耶……，上面有學長的味道，這條圍巾可以
送我嗎？」
「可以，不過要有我的親筆簽名喔。」
「嘻嘻，那有什麼問題。」
漫步在淡水河旁，河濱公園裡處處可見好幾對甜蜜幸福的情侶，有興奮玩煙火
的，也有依偎在一起的。
我若有所感，牽住了雅佩學妹。
「妳喜歡的那個他，有機會嗎？」
「我不敢再去想。」
「為什麼？」
「因為，」雅佩學妹那意味深沉的眼神投在我身上一會，迅速飄開：「我很怕會
破壞原本的關係，現在那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怕會破壞嗎？」
我是另一個雅佩學妹。
很喜歡她，卻怕破壞目前的和平關係。
我喜歡雅佩學妹，雅佩學妹有其他喜歡的人；思妤學妹喜歡我，我不喜歡她；克
維喜歡雅佩學妹，雅佩學妹不喜歡克維。以我們四人各為一角的金字塔，只要有
一角損壞，金字塔便會整個崩塌，不再復存。
「對了。」雅佩學妹叫了一聲。
「什麼？」
嘴角微微咧開、慢慢擴散，成了很燦爛的笑容，十分有朝氣。
「學長，聖誕快樂。」
我愣住，也笑了：「學妹，聖誕快樂。」
※祝妳聖誕快樂，祝妳永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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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天下的一抹楓。．﹒。
．﹒◣◢ 淡淡，不帶任何憂傷。 ◣ DS_sunheart
◥██／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難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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