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
當我認為我不平凡的時候，我便是獨特的。
「你相不相信我能讓天不下雨？」
她的臉帶著彷彿擁有天大秘密的淺笑，古靈精怪的眼睛
轉啊轉、閃爍閃爍，右手指向那片滿佈灰雲的天空。
「妳不能。」
他將她拉近他一些，怕她跌出人行道。
「我可以。」
她斂起笑容，嚴肅的表情堅決地表示她並不是在說笑。
「妳不行。」
他仍是不改初衷地潑了她滿臉的冷水，自書包裡抽出衛
生紙，拭去被她踩濺至他褲管上的汙漬。
「那我們來打賭。」
她不多作爭辯了，打個賭，輸了就是輸了，而她一定會
是贏的那個。
「妳為什麼要賭這種無意義的東西？明天要段考了，妳
多唸點書吧。」
他一點也沒興趣參與她幼稚的小孩子遊戲。
「你怕輸對不對？」
她揪著他書包的背帶，努力勸說敷衍不理會她的他改變
心意。
「妳是怎麼唸到高中的？」
她老像智慧未曾從五歲蛻變成長的小孩子，老堅持一些
無所謂的芝麻小事，和毫無道理的謬論。
「你不要轉移話題，你就押下雨好了，我說不會下就是
不會下。」
她揚起笑，對他來說，這是種沒根據的自信，近乎於可
笑。
「妳的公車來了。」
他輕推她向前到站牌處，替她招手，沒反駁她，也沒附
和她。
朋友是種虛而不實的名詞，但可悲的人卻不能不擁有。
她是唯一敢靠近他的人，他也就勉為其難地放任她在他
身邊繞，雖然他認為她的腦子有點毛病，不過她的笑容
還挺燦爛的，擺著也不難看。
「說定了喔，你押下雨，我說不下雨。」
「你看吧，沒下雨。」
她得意地站在他的座位前，低頭帶著笑嘻嘻的臉。
「嗯。」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就又繼續低頭背書上的英文單字。
「你輸了，所以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她彎低了腰，硬要直視著他的眼睛。
「嗯。」
一夜的失眠，讓頭痛欲裂的他懶得再多說一句話，拿出
稀少僅剩的耐心應付她。
「那我要去你家玩。」
他點頭答應了，她開心地回自己的位置，他一直都知道
打發她的最好方法就是順著她的話走。
其實那天晚上，天空沒有下雨，拍打在天棚上的雨聲，
讓他心情很好，好到胡思亂想，睡不著覺。
他並不想拆穿她的謊言和自以為是，因為她是他唯一的
朋友。
真相，也只不過是從人的嘴裡吐出，只是得去選擇相不
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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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厭倦了妳的謊言和無知，為何，妳卻還樂此不疲？
「你家很漂亮。」
她一進門，就好奇地四處摸摸看看，不等他陪就自己大
概繞了一圈，興奮地跑回來跟他報告觀看後的心得。
他沒回應她，反正她一向懂得自得其樂，他走向房間放
下書包，扯下繫在脖子上的愚蠢藍色領帶。
「你媽呢？」
她跟在他後頭，進了他的房間，然後傻在門邊。
「她不在。」
誰管誰又去了哪裡？他家一向互不干涉。
「你房間，好……好多東西喔。」
她恢復活動力，逕自往前走了幾步，看著那貼滿牆壁的
海報。黑的紅的，濃烈而不添白色的原色，鮮艷地在她
眼前展開。
裡頭的人，濃妝豔抹著，她睜大了眼，伸出手，觸摸那
些臉孔的輪廓。
好多東西？他倒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評價，他輕蔑一笑
，反正她的大腦結構本來就跟普通人不大一樣，他也沒
多驚訝。
「這是你。」
她哇哇大叫，指著一個人頭，回頭朝他炫耀她的發現。
「這也是你，這個也是，啊……都有你耶。」
她又仔細地重新搜尋每一張海報，看見每一張都嵌上他
那雙邪魅的眼睛，很驕傲地，蠻不在乎地，睥睨著這個
世界。
「嗯。」
她的眼力不差，厚粉和繽紛色彩竟沒混淆她的視線，這
就是屬於小孩子野性的直覺嗎？
他擺了三年，一張一張加上去，他媽和他爸也只是搖搖
頭，卻也沒發現他這些年來僅有的消遣。
「你會彈吉他？」
她就像沒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囔嚷著。
「玩玩而已。」
他媽應該從沒想過供他學了十六年的古典音樂，最後會
成了讓那些大人們最瞧不起的爆裂音符。
小小的空間，常是悶熱的，震耳欲聾的樂聲，伴隨一股
煙味、汗味，很悶騷地，不得志地窩著。
莫名其妙的四個人碰頭，為了一個看不見未來的夢，可
是那是他們的夢，不是他的，對於他，這些都只是他消
磨無聊的小小樂趣罷了。
「下次你們表演的時候，我要去看。」
她燦爛地笑著，像在宣誓什麼。
但在他眼底，那也只是一時的熱情而已，她也只是他消
磨無聊的對象之一。
永遠麼？總是被輕易脫口說出，卻沒有人能夠做到。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神奇的魔法，那我該落到哪裡去？
「我告訴你唷，我可以把星星變不見。」
她湊在他的耳朵旁，小聲地說，怕把機密洩漏了出去般
地小心翼翼。
「妳不可以。」
他冷著一張臉，一如往常地反對她的異想天開，只是表
情又更冷些。
「我可以，不然你晚上來我家看，一顆星星都沒有喔，
連北極星都沒有。」
她抬起臉，閉上眼睛，好像看得見。
「妳夠了沒？！妳以為妳是神嗎？妳真以為妳什麼都行
嗎？那就讓我不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啊。」
他勃然大怒，雖然他知道這是遷怒，卻不感到抱歉。
昨天他媽發現他搞樂團的事，託工人把他滿牆的海報撕
了，重新粉刷牆壁，搜出他的電吉他扔了，取消了他的
信用卡副卡，高傲地命令他不能再去，那是壞學生玩的。
他沒做任何反擊，總之他也不是那麼容易被逼退的人，
只是電吉他一把很貴，沒錢很難再弄出新的一把，還有
絕版的海報被毀滅了，他的憤怒堆積在他心裡，朝無辜
的她爆發。
她第一次說不出話，抖動的嘴巴最後還是沒說出任何一
句話，出乎他意料之外地沒有哭泣，他以為她會大哭的
，但她沒有。
只是離去的背影看起來很落漠，反正她跟他不同，她跟
全班的人都好，沒有他，還是能好好的，他依然不覺得
愧疚，因為總有一個人該點醒她夢幻的想法。
而他自始至終，終究還是一個人。
「小玉為什麼今天沒來？」
「她爸好像過世了，前天出了車禍，昨天死在醫院裡。」
「可是她昨天看起來還好好的啊。」
「我也不知道，我是今天聽我媽說的，她還說……」
他看見她空蕩蕩的木倚，聽見站在他後頭的兩個女生對
話，想起她昨天異常的行為。
他對於死亡沒有特別的感覺，所以他還是對他昨天的所
作所為沒感到什麼不對，一直到，一直到她一個星期後
又回到了學校。
她變了一個人，面無表情，不笑，從以前那個活躍的她
，變成一個不停萎縮又萎縮的軀體，像，像個平凡人。
他才開始有一點點難過，對不起卻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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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你總是溫暖的雙手，擁抱了我心裡的這群朋友。
陳綺真【朋友】
他拿起眉筆，勾勒出藍色的眉毛，塗上藍色的眼影，在
白色的底之上，像塗抹彩繪地裝飾著這張空洞的臉皮。
他還是沒放棄樂團，不知道是想反抗他媽訂下的命令，
還是真的喜歡，總之，他拿了湊出的錢，買了一把破爛
的二手電吉他，就要上台了，技術在了就是在了，頂多
不能超水準而已。
在一間沒什麼名氣的ｐｕｂ裡就要表演了，首次的登台
，他卻有點遺憾，原來他還沒忘記那天她說的，他以為
他不在乎，卻記得牢牢的。
可是人事已非，果然一時的熱情都會隨著時間蒸散不見
，他不該抱有期待的，也就不會有遺憾了。
況且未滿十八也踏不進這個地方，團裡年紀最小的他也
是半推半就地被偷渡進來的，就假想是這個理由吧，讓
遺憾找到出口。
他站上舞台，旋著吉他上的鈕調整音量，胡亂撥弦測試
音質，眼光瞥見底下的觀眾。
他想大概是因為後頭有更大的團在，又或許是宣傳有達
到效果，小小的ｐｕｂ裡塞滿了人，空氣有點窒息，人
和人緊貼著，好像有多親蜜，但那些人卻不在意站在台
上的他們，喝著酒，隨原本就放送著的音樂搖擺身軀。
但那都沒關係的沒關係的，當他劃下第一條弦，愚昧的
觀眾就再也移不開眼光了。
「阿柳阿柳阿柳。」
他們的休息室外擠爆被吸引而來的人群，他快速走進去
的時候，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一把將聲音的主人也
抓了進來。
「妳怎麼進得來？」
他看見她潮紅的臉，淚還不停掉，鼻涕都跑出來了，醜
不拉機的。
「好好聽好好聽喔，雖然歌詞我聽不懂，可是音樂好好
聽。」
她一把抱住了他，旁邊的人吵鬧氣氛地吹起口哨。
她的臉在他的皮衣上磨蹭磨蹭，他苦了一張臉，卻因為
她又重展的笑容，而不自覺地其實也跟著上揚了嘴角。
「那天的沒下雨，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住在東區的你家
下了雨，可是南區的我家沒下雨喔，所以我真的有魔法
，那時候的我真的有。」
她看著他，眼睛專注地一定也不動。
「可是我爸走了，我的小精靈走了，我的魔法也沒了。
雖然我沒有了魔法，不能再作美夢了，可是我還有你唷
，你也有我喔，阿柳。」
她擁抱了他，緊緊地，一併擁抱了他心中那群千奇百怪
的朋友。
絢爛的世界，光彩炫目，讓人容易迷失在閃閃發亮之中
。撥開那層華麗的外殼之後，希望你能看得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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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雙澄澈的桃花眼 ┼┼燦爛從不吝惜綻放的大大笑容┼┼┼┼
┼┼ ◤◥◥◥┼┼┼┼┼┼┼ 他總是笑嘻嘻的 眼神卻很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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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BLOG http://www.wretch.cc/blog 安西教練 我想寫日記 嗚嗚o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 218-163-162-200.dynamic.hinet.net海
作者在 05/03/28 21:24:43 從 218-163-162-200.dynamic.hinet.net 修改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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