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
我們練習微笑，終於變成不敢哭的人，
我們白天勇敢，夢裡往往演得更脆弱。
也許，每一天的我們，都被自己打敗。
陳珊妮【我們】
最近，我常常作一個夢，夢裡是找不到出口的迷宮，充
滿了霧氣的迷濛。
我的視線很低很低，低頭看見了屬於我童年的那雙手，
連打架擦破皮的傷口都還滲著鮮血一般的真實。
我到處晃著，並不著急，也不害怕迷了路，對於重覆不
斷出現的同樣場景，我只覺得好玩，走著走著，一直走
著，不想醒來。
「你說話啊？」
女人用力推他，他的肩膀晃了晃，還是沒開口。
「我說要分手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哭，眼淚沉重地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衣
袖上，揉著搓著，要狠心又捨不得走，恨自己的軟弱，
試圖看能不能就這麼發洩在他身上而被耗盡。
「妳要分便分吧。」他開口，女人的手鬆了。
「如果我說我是在試探你呢？為什麼你一句挽回的話都
不說呢？你真的……」
女人笑了，一陣一陣地笑著，卻發現後頭的話接不了，
要怎麼說出口呢？對自己來說如此殘忍的話。
「……」
他看著女人，緊閉著嘴不說話，他們都在彼此煎熬著，
夠久了，是苦，是樂，那都是過去的他們才曉得的，要
說什麼啊？都別說了吧，只不過是辯解。
「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愛不愛我？」
女人的嘶吼成了呢喃，越來越輕，越來越小聲到了沒人
能夠聽得見的地步。
「你會難過嗎？」女人垂下肩膀，口氣近乎於哀求。
他正要啟口，女人馬上摀住耳朵，轉身。沒聽他的答案
，大步大步走出了餐廳的大門，沒再多看他任何一眼。
外面刺眼的烈陽讓女人瞇起了眼睛，打開手上的那把洋
傘，手上開到一半的傘，讓女人想起從前的他。
想起他再怎麼不甘願都會撐著這把粉紅色的傘替他們遮
雨遮陽，再怎麼討厭逛街也會屈服在撒嬌之下而軟了心
腸，一起大呼好好吃的咖哩飯，一起坐過的雲宵飛車，
他在女廁外面等到尷尬的臉，好多好多，他會記得嗎？
會嗎？可是，他連哭都不會了。
幹麻妄想？！幹麻。女人扔開那把傘，頂著烈日，堅定
地邁開步伐。
從此，他們不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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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人緣有多好的一個人，在面對某些事的時候，總
是孤獨的，無論是多無堅不摧的親情還是多親密的友情
都不能夠確切地伸出援手，這時候不得不被顯現出來的
寂寞，反而讓我覺得輕鬆。
「不要難過。」「加油！」這些話太沉重了，即使是真
心地想關心，但，你不是我，怎麼會懂呢？所以噓，我
自己會爬起來的。
「你跟容容分手了？！」
「嗯。」
「怎麼會呢？你們不是好好的嗎？」
「……」
「唉，幹麻搞成這樣？」
「你幹麻一付死人樣？」
她從他背後用力打了他的頭，他沒有理會，仍舊吃著低
頭吃著午飯。
「喂，幹麻啦？！」
她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傾身張望著他的表情，有點慌亂
他的不尋常。
「我跟容容分手了。」
他和著一口白飯，說得不清不楚，但她聽到了。
「唉唷，那……那個，今天，啊，今天晚上阿紫的酒吧
有樂團駐唱喔，你要不要去聽？」
她拙劣地岔開了話題，他笑了，她繃著的氣跟著一塊兒
鬆了下來。
「好啊。」
其實他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聽到這件事的人，她的手忙
腳亂讓他覺得總算有個人跟他是一樣地無措，因而覺得
開心不少，不像其他人總是指著他的鼻子開罵，讓他無
力再多反駁什麼，只好沉默。
「你笑得亂詭異一把的耶。」
她扯著他的臉，壓出一個豬鼻子，自己大笑了出來。
「真可惜，沒相機拍起來拿去賣。」
她惋惜地拍拍他，輕輕地，不同於以往猛然的力道，是
安慰嗎？
「謝謝。」
他開了口，謝謝她難得的體貼和溫柔，要大剌剌的她絞
盡腦汁想辦法去安慰一個人，真是難為她了。
「三八，謝什麼謝啦，你今天真的很怪！」
她別過頭，心虛地移開眼睛，臉有點紅，真難得真難得
，他原本低迷的情緒被她難得的嬌羞逗得都飛揚了起來。
他跟她是在阿紫的酒吧認識的，後來發現是在同一個學
校唸書，便一起躂伐學校諸多無理的要求、無能的腐敗
，一起品嚐阿紫好喝的酒、美味的餐點，一起花天墜地
地東扯西扯，讓他們就這麼熟稔了。
這個城市是寂寞的，能找到朋友是幸運的，不管相處的
時間有多麼地長或多麼地短。
「黃世哲，你為什麼要跟容容分手？」
一個長髮女生，普通的臉蛋，穿著就跟路上的女大學生
相似的搭配，出現在他們面前，皺著眉，毫不客氣的指
責口吻，蘊藏著怒氣。
「很難說明。」
他好不容易好了一點的心情又壞了。
到底分手之後要怎麼做才不會得到別人的側目呢？大聲
囔嚷的人們難道不知道他們並不是這樁感情的當事者嗎？
他該痛哭流涕以搏得同情？還是該憔悴潦倒得像在街上
打滾了好幾天的流浪漢？這樣，是不是就滿足了一般人
所謂的正義感。
「愛不愛？」「為什麼？」，這樣嚴厲又私密的問題怎
麼大家都能那麼輕易脫口而出呢？
「什麼很難說明，八成是你劈腿吧，我早就叫容容不要
跟你在一起了，她偏不聽，搞成現在那付德性？你說清
楚呀，什麼都不說就以為能逃過一劫了嗎？」
那個女生推了他一把，接著被她撞了滿懷。
「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手上的西瓜汁整杯翻倒在那個女生的白色無袖上衣上
頭，血紅一片，她佯裝抱歉地掏著衛生紙，虛情假意地
胡亂抹著。
「妳搞什麼鬼呀？」
那女生惱怒自己新買的衣服被弄髒了，怒斥著她。
「那妳又搞什麼鬼呀，別人的感情哪裡輪到妳來插嘴了
。」
她一改謙恭的態度，要笑不笑的揚起了嘴角，得意地看
著那個女生臉一陣青、一陣白的難堪，那個女生羞憤地
嘴裡含糊著話，瞥了他一眼，掉頭走掉。
「洛洛，妳何必替自己樹敵？反正他們說說就算了。」
他抽出衛生紙，幫她擦拭同樣濺滿西瓜汁的雙手。
「因為你是我朋友呀，誰敢欺負你，先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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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非常貪心，急著偷走對方的夢想，
我們假裝謙虛，就騙走所有骯髒的心事。
也許，每一天的我們，都被自己傷害。
陳珊妮【我們】
大概只有我知道原因，我沒有我以為地愛妳，我還愛她
，我不敢告訴妳，不敢告訴她，可卑又可笑地。
妳的笑容吸引了我，真的，那個夏日朝陽底下的妳，看
起來滿是美麗的夢想，所以我愛上了妳，自以為。
到底是要告訴妳還是不告訴妳呢？結果都同樣殘忍，最
殘酷的人是我，拿著一把生鏽的刀，刺著妳，劃過她，
捅進我胸口，傷痕血淋淋地滴血著，沒有辦法被治癒。
就是這樣幼稚的我，可是，除了妳，誰有資格多說什麼？
「阿紫，我要ｗｉｓｋｙ，有人在裝憂鬱，給他海尼根
就好。」
她高舉雙手，喳呼著。
她最開心見到阿紫了，阿紫周圍有種靜謐的氛圍，很奇
異地讓每個人都得到了平靜，就算什麼都不說。
「阿哲，怎麼啦？」
阿紫把滿滿一杯啤酒推到他面前，給了她一杯ｗｉｓｋ
ｙ特調。
「他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全世界的人都在責怪他的不是
，他被排擠了，孤立無援。」
他側臉看了她一眼，不贊同她的說法，但沒動怒。
「嗯哼，阿哲，你沒要補充嗎？」
阿紫拿過一隻酒，輕輕拋起酒瓶，輕鬆地耍著炫麗的花
式調酒，她高興地猛拍手叫好。
「我是不對啊。」面對阿紫，他承認了。
「妳看吧，就是這付死人德性。」
她敲著擺在蛋糕旁的小湯匙，發出的聲響讓他聽了覺得
有些心煩。
「我不該跟容容在一起的，我傷了她。」
他喝了一口啤酒，坦白說了出口，阿紫的酒有魔力，即
使是最平凡的啤酒都有。
「怎麼說？這杯酒送你，它就叫阿哲喔，是屬於你的酒。」
阿紫淺淺一笑，把藍綠交接的透明液體遞給了他。
「我真正愛的是別人，我不該跟容容在一起的，我不應
該……」
他停了停，喝了那杯酒，嗆味滿佈他的口腔，卻不苦澀
，滑順地入了他的喉嚨，阿紫想告訴他什麼事嗎？
「你當女生都是白癡嗎？她跟你在一起難道她不知道你
心底有別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要怎麼說誰錯？誰又
對了？！」她站了起來，很用力地說著話。
「本來就是我錯，我什麼都不說才是最卑鄙的！妳懂什
麼？！」
他發脾氣了，第一次跟萍水相逢的她吵架了。
「這樣不就好了嗎？就這麼豪氣地對每個指責你的人這
麼說吧：『你懂什麼？！』，就這樣吼回去吧，超帥氣
的。病厭厭的，誰又同情你了？」
她又坐了下來，平靜地好像未曾發生過任何事，徒留他
還突兀地站著，全酒吧的人都盯著他看。
然後，阿紫笑了，她笑了，他也笑了。
也許，有一天的我，會給你一個親吻。
也許，有一天的我，會陪你回家。
也許，有一天的我，會說我愛你。
陳珊妮【我們】
我的夢裡，還是一座煙霧蔓延的迷宮，我還是毫不畏懼
地帶著逐漸被削弱的勇氣，往前邁進著，可能永遠找不
到出口，或許明天我就找到了，沒人說的定，連我也不
能確定。
但我知道，在我眼底逐漸成長的軀體，慢慢地，慢慢地
以一種緩慢的速度迎接著成熟，小男孩式魯莽的勇氣哪
天可能被男人的睿智給取代了，也許，也許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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ζ 以為，孤單一人。 * *
●- 走著走著，卻發現， * \● \●
<( 其實大家都在前面等著我， \● \) |>
/\ 而我還擁有你們。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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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團savting 0017 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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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BBS telnet://bbs.wretch.cc 開個人板 超快 不用連署不可得志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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