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
如果一切真能無所謂地隨便，那就好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耶，你為什麼
都幫她說話？！」
女孩子的聲音帶有哭音，很是委屈。
「妳不要胡鬧好不好？」
回應的是強烈的不耐煩。
「我沒有胡鬧啊，我是你女朋友耶，你知道別人說的有
多難聽嗎？」抽咽聲不斷，還有憤怒和失落。
「那我直說算了，我喜歡的是她！」
砰！安全門闔上，爭吵結束，只剩下哭聲還在樓梯間迴
盪不散。
但總會停止的，就像緊抓著的愛情就算不放，等到累了
還是會失去，哭累了，就再也發不出聲音，那麼被傷了
的心呢？會不會停？
選擇離去的人跟被留下的人到底是哪個比較好過些？
「妳在這裡幹麻？」
他走下樓梯，手裡拿著剛摸黑去系辦抽來的新生名單，
一階一階走向坐在樓梯口的背影，樓梯間太過微弱的燈
光，讓他看不大清楚她轉過來的臉，是系上的同學嗎？
怎麼他沒什麼印象。
剛剛激烈的吵鬧猶在耳邊，他原本想等她走了再下樓，
怕她尷尬，可是她又不走，他只好硬著頭皮裝傻。
她沒回答，又低下了頭。
「很晚了耶。」
他停在她面前，如果是雄性禽獸類動物他早不理了，但
他沒辦法放下一個女生在這裡，要說他重女輕男他也認
了，異性相吸嘛，天經地義，而且還是一個哭泣的女生。
「跟你沒關係。」
她終於開口，仰起臉，他看見了她的眼淚，還有硬逞倔
強的表情，他最怕看見女生哭了，看了會腿軟心軟。
「怎麼會沒關係，好歹我們是同班同學吧，鬼門開了，
我怕妳會被鬼抓走。」
他認出了她，其實不算熟，她在班上還滿模糊的，不愛
發言不參與活動總是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很孤僻。
他跟她說過話沒？
他努力回想，好像只有一入學把她沒填到的新生資料遞
給她的時候，說了：寫完傳給沒寫的人，這對他來說還
滿稀奇的，也只能說她沒有讓人想跟她說話的欲望，她
周遭的空氣太灰暗了點，被甩了之後更是都變成了黑色
的陰沉。
「我跟你不熟吧。」
她抹掉眼淚。
「說說話就熟啦。」
他逕自坐在她身邊，把名單放在地上，選擇先丟下那群
拱他來拿新生名字要去算命挑學妹的死黨們。
「你都聽到了吧？」
她問，不掉淚了的眼睛紅紅腫腫。
「嗯。」
既然都被她看穿了，他也就直接承認。
「那可不可以請你不要說出去。」
她異常的鎮定就像她平常的模樣，剛剛的大吵大鬧彷彿
都是幻覺。
「好。」
他應允。
「我真的很喜歡他，為什麼卻要這樣對我？他嫌我對他
太好，真好笑，難道要像仇人一樣像要砍了對方嗎？可
是我……真的好愛好愛他。」
或許是黑暗之中讓她多了點勇氣，鮮少有朋友的她，一
反往常地向根本如同陌生人的他吐訴她這段好辛苦的愛
情。
如果說對一個人好會讓人討厭，那她真不知該拿什麼態
度面對愛情了。
「我不相信對一個人好是不對的事。」他說。
她看向他，雖然她不常跟班上同學一起活動，但活躍的
他，她還滿常看見的就是了，嘻嘻哈哈，有點吊兒郎當
，與此刻的認真好像不大搭軋。
「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對他好，這是非常理所當然的
事……」
她讓他想起一些事，這很不妙，他苦笑，而有些過去似
乎是再怎麼躲，好像都逃不了，一句話，一首歌，一個
畫面就又被輕易勾起。
「那為什麼我得到這樣的結果？」
她困惑的表情讓他笑了。
「我也不知道答案。」
他清朗的嗓音帶笑卻又有點哽咽，因為他得到的結尾也
沒比她好到哪去。
「那為什麼要好辛苦地對他好？」
她總是在等，在付出，在給與，而轉身就走了的男人有
沒有看見？
「因為愛。」
他大笑，站了起來。
真的是因為愛啊，不是嗎？
因為愛所以才想呵護，擔心對方早上爬不起來，牽掛對
方有沒有吃飯，怕對方冷了所以握緊那雙手呵氣弄暖，
當對方給他的愛情走了的時候，不想對方因為顧忌他而
不追求那新到來了的愛情，所以離去。
因為愛，原因就是如此簡單，笨蛋，愛慘了的每個人都
是。他拍拍她的頭。
「妳會不會喝酒？」
他拍拍沾了灰塵的牛仔褲。
「不會。」
她搖搖頭。
「那我們去喝酒吧。」
他朝她伸出手。
「慶祝失戀嗎？」
喝個爛醉忘了一切，那清醒了的那一刻怎麼辦呢？永遠
都不要醒行不行？
「不是，是因為想喝所以去喝酒。」
然後順便灌醉她，啦啦啦，沒有沒有，他才不是那麼卑
鄙的人。
「嗯。」
她漾起笑。還滿好看的啊，那幹麻平常要板著一張臉，
很像老阿媽。
「靠，妳怎麼那麼高？！」
完全站起身的她，幾乎跟他一般高，刺傷了他幼小的心
靈。
「妳快坐下。」
他壓著她的肩膀，她倒也沒反抗乖乖坐下。
這樣還差不多，現在的女孩子幹麻都長那麼高啊？！靠
，機車。
「謝謝你。」
她抬頭看著他，很開心能遇見他，在這個讓人開心不起
來的日子裡。
「那就分十公分給我，然後順便以身相許。」
他撇撇嘴的神情，很活靈活現的俏皮，她噗哧一笑，覺
得他真的很寶。
原來，交朋友並不是件很難的事。
「嗨……」
她見了他，揚手打招呼，但有些不習慣所以語氣很不確
定，跟他上次談話也是開學前好久的事了，說不定他早
忘了，今天她也是看他落單才敢跟他說話的，因為他身
邊總是圍繞了一大群人。
「三八小璧，妳在彆扭什麼鬼？」
他很自然地就替她的名字取了個小名，也很自然地就當
她是朋友般的熱絡，這種感覺她第一次碰到，她吶，一
向是連被劃分進哪個圈圈的份都沒有的人。
「阿……」
她還在考慮要怎麼叫他的名字。
「我不介意妳叫我帥哥霆，大帥哥阿霆，超級大帥哥霆
仔，宇宙霹靂帥李小霆，隨便哪個都可以，啊，都沒關
係。」
看見她忍不住笑了，他也笑了，對嘛，笑一笑人也好看
得多。
「阿霆學長。」
一個長髮嬌小的女生從他身後跑來，很自動自發地要挽
著他的手，被他悄悄避開，好像是大一的學妹吧，她不
大熟，很不自然地笑笑，準備退開。
「學長，中午陪我去吃飯啦。」
小學妹抓著他的手晃了晃，很可愛的撒嬌，他卻拉住了
要偷溜閃人的她。
「可是我跟別人約好了耶，下次吧。」
他和小學妹一起看向她，她愣住。
「那妳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
小學妹失望的扁嘴，讓她好不忍心，主動提議。
「不行啦，小璧，妳忘了我們要談迎新宿迎的事嗎？大
一聽了就不好玩了。所以還是下次吧。」
他朝她擠眉弄眼，打暗號。
「喔喔，我差點忘了。」
她轉得很生硬，天曉得她八輩子都跟策劃迎新宿營扯不
上關係。
小學妹對他甜甜一笑，卻在離開前瞪了她一眼，嗯，今
天太陽真大。
「學妹喜歡你吧？」
她把蕃茄醬遞給坐在旁邊的他。
「我不想這麼想，大家都是朋友啦。」
他把蕃茄醬擠在鳳梨培根炒飯上。
「可是她喜歡你。」
她很魯耶，他側身也把蕃茄擠在她的羊肉燴飯上，她急
忙把他的手揮開，燴飯哪有人在加蕃茄醬的啦。
「隨便啦，都沒差。」
他無所謂地扒了一口炒飯，表情很幸福，真好吃。
「你現在為什麼會沒有女朋友？」
她撥開他剛剛滴下的那團蕃茄醬，小心地在未受汙染的
區域和著飯和燴料。通常顯眼的人應該都滿受女孩子歡
迎的不是嗎？他隨便食指勾勾都有人會喜歡吧。
「凹嗚，沒人要呀。」
他假裝啜泣，十足十的孟姜女貌。
「是忘不了上一段嗎？」
她隱約感覺他曾有和她相似的狀況，因為那天他的眼神
，閃過一絲受傷。
那太難忘，她跟男友分開兩個多月了，卻沒被時間沖淡
任何悲傷，她甚至會懷疑是否能再相信愛情這捉摸不定
的情感，他也是嗎？
「我只是覺得如果不喜歡，就別給任何希望，我不搞曖
昧的。」他吸了一口氣，收起笑容，難得的嚴肅。
「如果我說，因為之前的感情受創而讓我害怕了，就算
有別的人來追求我，我還是不願嘗試，你會怎麼建議我
？」她嘗試換個問法。
「就試試看啊，為什麼不試？」
他扯了個笑，卻不是真的想笑，她知道。
「那你自己呢？」她反問。
那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但不論是多長或多短的之
前，一定是由於太過於深刻，而使他至今仍無法放下。
「不試。」他坦率地回答。
「為什麼不試？」
她繼續問。
「啊，隨便啦，妳要接受不接受都隨便啦，都可以行不
行？」
他的語調輕柔，沒有因為她唐突而直接的問題生氣，可
是，真的是能不在乎地隨便了嗎？
是不是看著別人的愛情，遠比瞥望自己的容易得多？
「小霆。」
她喊住他的腳步。
「不要那樣叫我喔。」
他轉身，語氣有著一貫的調皮，但更多的是認真。
「又是因為愛嗎？」
她站在原地，慢慢習慣用他的調調說話。
「我說是因為愛，妳相信嗎？」
他也停在原地，沒走近也沒遠離。
他們之間隔著一條沒被掃乾淨的步道，上頭有幾片枯黃
的葉，被吹來的風趕著跑。
「相信。」
她大力點頭。
「我隨便說說妳也信。」
他笑開來了，她也笑。
「喜歡上你非常容易，所以你也要給別人機會，試著喜
歡上她。」
她輕聲說。
「喜歡上妳非常困難，所以妳也要給別人面子，容易喜
歡上妳。」
他跟著造句。
「真的嗎？」
她皺眉，因為她太孤僻的關係嗎？
「笨小璧，我隨便說說妳也信。」
他不禁噴笑。
「厚，我很認真耶。」
她攤了原本緊繃的肩，真是受不了他耶。
「好啦，我盡量，那妳呢？」
他走向她，一步一步。
「嗯，我們一起努力！」
她興致挺高昂的嘛，她真的認真得很呆耶，他怎麼能放
過機會不欺負。
可是他竟也莫名其妙地點了頭，過去呀，有一天總會過
去的吧，嗯，今天月亮好大。
隨便，並不是代表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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ζ 以為，孤單一人。 * *
●- 走著走著，卻發現， * \● \●
<( 其實大家都在前面等著我， \● \) |>
/\ 而我還擁有你們。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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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團savting 0017 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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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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