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
「妳哭什麼哭啊？！沒志氣！」
他把吸管插進她愛的金桔檸檬，遞給她。
「要你管！」
她抓過飲料，猛吸一口，差點嗆到，硬忍著吞回去，這
種拼氣勢的節骨眼，她當然不能輸。
「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妳幹麻不去找那個畜牲哭
？哭一哭說不定就能搶的回來了。」
他倒笑了，輕易地看穿了她撇過臉的掩飾，嘴角上揚的
角度帶有些許的嘲諷，躲進樹下的陰影裡，把她拋在充
滿烈陽的外面。
「干你屁事！」
她還站在外頭，過於蒼白的臉，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
單眼皮因為豔陽瞇得更細了，平添幾分兇狠，但臉頰還
淌著的淚卻洩了她的底。
她在外頭總愛故作良善地當個大好人，每個人都愛親暱
地賴在她旁邊，跟她抱怨一些蒜毛小事，托她幫忙，她
也總是豪氣地一口答應下來，再怎麼忙，也還是會完成
那些偷懶的人們的不合理要求，但黑暗的那面一向只朝
他發脾氣。
明明就是個性喜孤僻的人，幹麻要撐起另一個完全不同
的人格，不怕搞得神經衰竭麼？
「老是被甩不膩呀？！我看了都膩了。」
他打了個哈欠，可惜這天氣太過悶熱不適合睡，但連著
好幾天為了籌劃活動而未能好好入眠，讓習慣睡足九小
時的他，顯得精神萎靡，都已經夠煩了，還要看她在那
裡耍蠢。
就不過是個爛男人，耗費眼淚和氣力幹麻？倒不如把那
些時間拿來做些能讓自己真正快樂的事，比方說大睡一
場。
所以他說嘛，不夠堅強的話就別碰愛情，呆子。
「你缺不缺德啊？！我又還沒分手！」
她冰涼的右手掐向他，單手拿著的飲料杯搖搖晃晃，為
了接近他而又貪戀好久未見的溫暖陽光，所以她一腳踩
進樹底，一腳還在烈日底，光與影在她的身上交錯。
她的人生到目前為止，其中有三分之一好像也是如此，
徘徊在愛與不愛之間，捨不得太愛一個人，又捨不得不
愛一個人，難道感情能像髒了的抹布，說丟就丟的嗎？
她沒辦法做到，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累積傷痕。
「看起來也快了，嘖，妳修養越來越不好了。」
他的脖子因為她的使勁泛起一圈紅，但他也沒多加反抗
，任她發洩，反正她的個性暴烈，還得在別人面前裝成
那副笨樣，也真難為她了，就從沒錯亂過這點來說，就
夠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妳幹麻？」
然而她卻一反常態沒繼續跟他爭辯，反倒放開了手，很
沉靜地低頭喝了一口金桔檸檬，那表情孬得讓他再也無
法忍受，把她扯進樹蔭底說話。
「這次不一樣。」
她說話的面容很嚴肅，語氣幽幽，好像說著什麼神秘的
咒語，能讓所有人都按照對的劇本去走，好像不愛她的
人就能因為這句話而愛她了，哪有可能？！要是這世界
能這麼簡單就好了。
她原本停了的淚又掉了，一滴接著一滴，比這該死的天
氣讓他更覺煩悶。
「怎麼個不一樣法？不就他背著妳跟別的女人胡搞，然
後試圖偽裝成好人的妳也不會大哭大鬧，或是想盡辦法
整死那個人渣，老是要死不活地等著被宣判死刑的日子
來臨，這戲都上演幾千萬集了，妳還不下檔啊？」
他就是這樣，往她的死處猛刺，可是為什麼她還像是沒
痛覺一般不知要清醒呢？平常也還蠻聰明的，怎麼一遇
上愛情就變得毫無智商，因而盲目地可笑。
「你又沒談過戀愛！」她試圖上訴。
「那妳真的因為愛慘了所以放不開？還是那股自以為受
了寵的氣氛迷惑了妳而離不開？」他答辯。
她沒再說話，抬頭瞥了他一眼，然後他才知道這次真的
不一樣，因為她的眼神，很受傷。
然後，他終於明白這次真的不一樣，他居然因此被她隔
絕了，打招呼或是問瑣事一個字也不應他，急忙閃掉不
經意對上的兩雙眼睛，很好，他也真的生氣了。
是真把她當朋友所以才會雞婆地費了那麼多口水，想把
她從那樣重覆不絕的循環裡拉出來，她談了很多很多場
戀情，而他都在一旁看著，對方人好一點的就以「對不
起，我們不合適。」這般搔不到癢處的理由作為結尾，
而狠一點的則是不留情面地直接摟著另一個的女人在眾
人面前大搖大擺。
這次又是哪個偉大的男人？值得她與他鬧翻。
她永遠都是討人同情的那個，討人同情不是什麼好事，
久而久之，別人會以為總是被甩的那個自己本身一定也
有什麼問題，這是種會被梗在喉頭裡而難以被解釋的形
象。
「啊，她總是被拋棄。」這句話能成為不帶有任何審判
而保有中立的話嗎？
不說話就罷，幼稚的冷戰是她決定要開打的，他懶得理
她，他，真的生氣了。
如果真能狠下心腸，那麼所有的一切，會不會變得比較
輕鬆？
「你不要這樣嘛。」
她在街燈下哭泣，跟一個高瘦的男人拉扯著。「再也不
關他的事了。」他的腦袋是這麼傳達給身體的，但雙腳
卻不聽話地走開。
她哭得很悽慘，小小的眼睛裡，流出了無法計數的眼淚
，而可以從男人焦躁的背影看出，男人根本巴不得快點
離開。
「妳不要歇斯底里好不好？好聚好散不是很好嗎？」
男人的嗓門很大，掩蓋過她的哭聲。
是不是在快要結束的愛情裡，還愛著的那方，正因為還
愛著，所以總是卑微，任何不平等的對待都得被理所當
然地忍受？而不愛的那個總是想盡辦法要解脫，所以使
盡了一切的壞。
為什麼不善待自己，當使壞逞威風的那個？他不懂。
「我愛你呀。」
她拉著扯著，這般模樣，就真能留下男人了嗎？
「我還有事。」
男人扳開了她的手，轉過身子，看見了他，男人朝他點
點頭，與他擦身而過，他並沒有如他所預期的把男人揪
住痛罵或痛揍一頓，因為這是她的愛情，不是他的。
「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他走向她，揪住不停揉眼睛的她。怎能丟下她呢？他丟
不下，所以他選擇先打破僵局。
哭過後而顯得朦朧的眼睛又更小了，像兩道黑線被撇在
她浮腫的眼袋上端。
「為什麼總是這樣？」她問得很輕，卻脆弱得嚇人。
「如果他要走，妳再怎麼不放，還是抓不住的。」
她會比較喜歡這樣文謅謅的說法嗎？他自己聽了都覺得
噁心。「下戲吧，該散場的就是要散場了，否則戲就要
被演臭了。」這才是他真正想說的，可是他不忍心了。
這次的確不同，她放得太深，難以抽離，所以他還是把
話說得含糊一些好了，可能就會比較不痛。
「你根本就不懂！」
她指責他，又再一次把委屈與憤恨遷移到他身上。
「我是不懂，可是妳這副死德性，他就會可憐妳嗎？」
他終於還是藏不住心底的話，於是沉默地與也不說話的
她對望，又傷到她嗎？
那他很抱歉，但這就是他，改不得了。
「我又哭又鬧了，可是他還是沒辦法被哭回來。」
她看著他，異常的冷靜。
「嗯，那下次試試看整死他吧。」
他伸出手，微微勾起嘴角，然後她笑了。
過了期的愛情，就算想死命抓牢，又真能被留下了嗎？
該走的就讓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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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生不背朝陽，肯信眾草能翳之？ ◥◤ ※.
真似節旌思屬國，向來零落誰能持？ ╱” 梅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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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 61-225-203-42.dynamic.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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