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就在闕往自己這裡靠近的時候,
那條銀色項鍊就從我的口袋中掉落出來
,銀質的項鍊與地板發出讓我意想不到的清脆響亮的撞擊聲,
那個聲音馬上吸引了那個黑影的注意力,短短的一秒鐘,
我竟然覺得眼前的他給了我悲傷的感覺。
我將擋在身體面前的雙手放下,目前算是沒有生命危險之虞了,
暗妖師看到那銀質的項鍊落到地上,整個注意力都從我的身上轉移了過去,
讓我鬆了口氣,趁著他注意那東西的這段時間,
我跑到了剛剛被五爪長勾甩出的穎絮身旁,雖然地板上滿是她的鮮血,
但她目前的意識還算正常,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以除妖師的體質來說,只要不受到致命的傷,身體自動修復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妳身體復原需要多久的時間?』
我扶起倒在血泊之中的穎絮,
她所受的傷比起剛剛與蝞的那戰可真是小巫見大巫,有些傷口深及見骨,
鮮血還不斷的從中湧出,雖然她口中直說沒事,幾分鐘就能恢復,
但是以我的判斷來看,這次的傷沒個三五天,絕對不可能完全復原。
我不管穎絮的說法,就自個的把她從地上抱起,她口中不停的想反抗我的行為,
但她的身體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嚴重的傷口都快讓她痛的暈了過去,
更別說可以阻止我的舉動。
「等等,我的魎!」穎絮指著地板的銀白長刀,既然都選擇要逃離此地了,
怎麼說也不能讓她的除妖武器留在這裡。
但是對於她的請求我實在無法聽從,雙手都已經拿來抱住妳,
妳要我哪裡生出來第三隻手撿那把長刀,
『我等等再回來幫妳拿。』
我隨便編了個謊想要讓穎絮暫時別管那把刀逃命要緊,
沒想到一抬起頭那個暗妖師就這樣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對上,
他那猙獰的表情讓我一個重心不穩往後傾倒,這一摔讓我的屁股又濕又黏又疼,
而懷中的穎絮則是壓倒在我的身上,看著他不斷的往前逼近,我心想,
『這下完了,想逃都逃不掉………』
闕不停的靠近,我一度認為死神已經向我招手,
當我腦中不停的閃過這二十幾年來的畫面時,
眼前的暗妖師高高舉起了他右手,快速的往我們這邊落下………
原本以為這一擊下來會很痛的說,沒想到一點感覺也沒有,
似乎他根本就沒有用那五爪長勾奪走我們的性命般的樣子?
想到這裡,我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眼前沒有血花四濺的場景,只有一條………
『銀色項鍊?』
在我眼前不停的左右搖擺。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冷冽空氣隨著他每說一個字就從他口中傳出一次,
他的眼神、聲音都像是巨大的砝碼重重的壓在我身上,逼的我差點喘不過氣。
「這東西你從哪裡偷來的………」他舉起了五爪長勾,
順勢的抵在我稚嫩的脖子上頭,我吞了口口水,如果我再不回應他,
脖子應該會變成一個鮮紅色的血窟窿。
『地上撿到的………』闕不以為意的將五爪長勾往前推進了零點五公分的距離,
溫熱的鮮紅血液伴隨著疼痛感一起出現,
『媽的,你不相信就不要問我!』我怒吼著,
反正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要死就死的痛快一點。
「怎麼可能,這東西不可能隨便讓你撿到的,不可能!!」
他將五爪長勾從我脖子上收回,朝著地板上狠狠的撞擊一下,
像是對我的說法不與茍同,這條項鍊怎麼可能會被我給撿到,
根本就不能可能發生的事情才對。
「言兒,我不相信妳會這樣做………」眼前的闕開始歇斯底里的重複這句話,
不時的大笑、大哭時而狂喜、狂悲,臉上的表情不停轉換,
像是失去控制的變臉魔術,一張張表情都隨著他情緒起伏而不停的更動著。
「阿阿阿阿!!」黑煙隨著他情緒到達高峰的時候頓時散去,
整個人就突然的從我眼前消失,連那條銀質項鍊也被他一起帶走。
剛才的情景就像一陣狂風吹襲而來,讓我睜不開眼,等待風停後,
眼前的暗妖師只留下了他不可置信的悔恨聲音圍繞在我的耳邊。
『呼………』我用右手蓋住胸前差點又裂開的傷口,
急促的心跳依舊沒有緩和下來,雖然目前的危機暫時解除,
但誰又能保證下一秒他不會重新出現眼前。
我趕緊爬向穎絮的身旁,摸著她熾燙的額頭,傷口感染造成她高燒不退,
再這樣待下去一定會造成生命上威脅。
當我再度想將她從地上抱起時,才舉到一半,我的雙腿就不爭氣的跪了下來,
『媽的,到這種緊要關頭你們就不能爭氣點嗎!!』
我咒罵著無力的雙腳,現在我連用拳頭喚起他們知覺的力氣都沒了,
我真的有辦法帶穎絮離開這裡嗎?
『穎絮妳不能睡,不能睡阿阿阿阿!!』
懷中的穎絮沉重眼皮逐漸的往下移動,身上的傷口讓她的體能耗盡,
也因為這樣,自行修復的機制幾乎完全失去了作用,如果再讓她睡下去,
就算我真的找到了另一個除妖師也恐怕救不回她的生命。
我用著全身僅剩的力氣拖著穎絮來到了銀白長刀的地方,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想要這樣做,也許是人類想要活下去的貪婪慾望驅使著,
只要有活下去的方法,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才行,輕言放棄不就什麼都沒了。
我把穎絮虛弱的雙手緊握著那把銀白長刀,是那把她俗稱的魎,
我不知道會不會有用,但是她的記憶至少是這樣恢復的。
我不停的在心中禱告著,就連耶穌基督、觀世音菩薩、阿拉、婆羅門教這些平時根本不會想到的宗教名字都祈求了一遍,
『快點幫助她,誰都好,快點救救她吧………』
我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血水了,我緊緊抱著氣若絲游的穎絮,
不過這回魎沒能發揮功用,就這樣,穎絮的手鬆開了,
銀白長刀就從她失去知覺的手中滑落,清脆的撞擊聲響,讓我的心涼了大半。
『媽的………』我開始放聲大哭,哭自己軟弱無用害死了好幾條人命,
就這樣穎絮闔上了雙眼,身體原本的紅潤血色早已被死白所取代。
我輕輕的將她的軀體放回地上,拾起了她的銀色長刀,下定決心要跟那個暗妖師拼個你死我活,雖然我知道只是送死,但是我心中早已忘了什麼是恐懼,
既然我都決心再踏入這了,
就沒有想過能活著離開。
『就算死了,離不開這裡,至少還有大家陪我作伴。』
我起了身,緊握著手中的銀色長刀朝著那黑影消失的地方走去。
突然身後傳來女生的聲音,「不錯,有決心。」她接著說,「既然你都要死了,那過來幫我個忙在去送死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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