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顏華在小林的臂彎中醒來,想起自己昨晚的行徑,羞慚得不敢看他。
她做了什麼啊!她難以致信地回想昨晚自己放蕩的一切。
小林手一摟,將顏華擁入懷裡。佔有她的感覺讓他有征服的快感。他低低對
顏華說,說他一直忘不掉之前發生的事,他感到歉疚卻不想道歉,他說著他喜歡
顏華很久、很久,即使顏華已經嫁作人婦。只是,上次之後顏華就一直逃避,他
始終沒有辦法好好和顏華談兩人之間的事。好不容易讓他又盼到了這次機會,讓
他可以好好跟顏華相處。
在小林強制又任性的壓制下,顏華屈服在他的擁抱。兩人在旅館一次又一次
地歡愛,直待到近午、退房時間將至,小林才送顏華回去。
顏華知道自己已經一腳踏入了泥沼,小林給的溫柔話語和擁抱遠比在大陸那
形同陌生人的丈夫還來得真實、實際。她屈服在丈夫之外的男人擁抱,在他的身
上呻吟喘氣、要求更多的慾望!顏華悲哀地在心底流淚。
她已經不愛她的丈夫了嗎?原來自己也是一個滿口承諾都做不到的女人。她
不但沒有顧好他們的家,還眷念別人的擁抱。原來自己是個這麼糟糕的女人。顏
華苦笑,站在門前,手發抖著,覺得走不進這間屋子。
只是,小林停在外頭等著看她進屋,如果不進門,小林疑惑下了車,也許又
會是一場糾纏不清的性愛。
嘆了口氣,顏華對車裡的小林微微一笑,轉身帶著罪惡的心情用鑰匙開了門
、進了屋子,反手關上了門,她心虛地環視屋裡的一切。這空盪的家在此時更令
她難受,空間充滿壓迫感,還有一股令人厭惡的氣味。
咦?氣味?
忽然地,她感到些許不對勁。是自己偷情的心理作用嗎?怎覺得屋子裡瀰漫
著一股難堪的氣味,那是很濃厚的情慾,像是今天她和小林待的旅館房間。
她把旅館裡兩人的氣味帶回家了嗎?顏華聞了聞自己身上,卻只聞到一股濃
厚的酒精味。
她疑惑地四處張望,似乎有些東西不一樣了。她的視線掃過客廳,發現沙發
上掛著一件陌生的衣服。顏華拿起衣服,發現這不是屬於她的東西。那是件洋裝
,看來很是性感,上頭還有著濃濃甜甜的香水味。顏華不太擦香水的,尤其是味
道這麼濃甜的香水。她皺起眉、拿著衣服,眼角的餘光卻看見一個黑色公事包放
在沙發旁,那個公事包是她特地買給她丈夫的,在他臨去大陸之前。
他回來了嗎?顏華忽然心虛了起來,像被抓到做壞事的賊般。她該怎麼面對
她的丈夫?他會看見是小林送自己回家的嗎?他會注意她一夜未歸嗎?如果他問
起,她該怎麼解釋才好?
顏華慌張地想,但心底對他的回來著實感到有些高興。他是回來看她的嗎?
可是怎麼沒有接到他的電話呢?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嗎?顏華腦袋的思緒快速跳
躍著。她一方面高興丈夫的回來,另一方面卻滿是和小林做愛的罪惡感,矛盾的
想法在她腦中撞擊著。她剛從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離開,等在家裡的卻是自己的丈
夫。她該怎麼面對?對於可以看見許久不見的丈夫,她緊張又期待,但自己稍早
和小林的行為卻令她手足無措。顏華甩了甩頭,想拋開惱人的思緒,但還是滿滿
著爭執衝突。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如此地冷落她,她也不會和小林上床。顏
華將一切怪罪到丈夫身上,埋怨他的疏忽和不回。
只是,抱怨歸抱怨,畢竟是自己同床共枕過的人,到底那還是她愛過、所嫁的人
,想見丈夫的心情和不滿相比還是略勝一籌。雖然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但她
明白,小林的擁抱再怎麼溫暖,此刻相較,也只能是她丈夫的替代品,她知道自
己還是在意那位不常連絡、不常回家的丈夫。
想罷,顏華悄悄地開了房門,想給丈夫一個驚喜。
只是,門一開,眼前的景象卻讓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她的床上有兩個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顏華看著床上的兩人,心底除了充滿了震驚和懷疑。她想移動雙腳卻移動不
了,她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發了芽,心頭吊上了幾斤重的鉛塊。這到底是怎
麼回事?有誰能來告訴她?床上那兩個人,一個看來十分眼熟。那個男的,是自
己的丈夫吧?她沒認錯吧?她忽然疑惑了起來。
那麼,那個不知名的、和她丈夫相擁的陌生女子又是誰?
她的丈夫說了不回來陪她,現在卻摟著別人、裸著身子倒在床上睡得很沉?
是這麼一回事嗎?他不是為了她才回來的?顏華呆愣地看著,那張床,該是屬於
她和他的、是他們新婚時一起挑選的吧?該在他身邊的是自己吧?該睡那張床的
是自己吧?那麼,現在睡在上頭的女人又是誰?
她湊近了些,感覺兩人的氣息、胸前的起伏,迎面來的溫度,讓她知道一切
不是幻覺。上次回來他不肯抱她,這次卻帶了個不知名的女人回家還擁著她。究
竟在他心底,自己算是什麼東西?
這就是她託付一生的人?本來和小林偷情的罪惡感忽然之間被消弭了,她覺得她
不再欠她丈夫什麼。就算和小林偷情,她也不曾在自己的房間、屬於她和丈夫的
床上亂來。可是,她的丈夫不但回來不肯和自己親熱,還將其他女人帶進家門、
在他們的床上翻雲覆雨! 她愛他,因為還愛著他,所以對自己的偷情有著罪惡
感,但得到的是心愛的先生說不能陪她、回以一成不變的電話答錄,即使回家也
不肯擁抱她,卻背著她帶其他女人在她面前裸著身子相擁,像是炫耀一般!
答錄?顏華挑了挑眉,是否她每次打電話過去時,他總是選擇相應不理,任
憑電話轉入語音?或者手機的設定根本就是拒接?
看著熟睡的兩人,顏華輕輕地移動腳步回到客廳,看著沙發旁的公事包。她
瞄了眼房間,思量著兩人應該不會太早醒來,於是動手在公事包裡翻找。果不其
然,在公事包中讓她找到他的手機。他總是在上飛機後把手機關機、丟進公事包
中,下了飛機除非有需要用到,不然一定是等到想用時才會發現手機一直關機。
所以,她總是可以替他的不回應找到各式各樣理所當然的藉口。而他,也總是這
樣告訴她。
顏華開了機,輸入了當初她為他設定的密碼,她知道他很懶得理這些有的沒的設
定,除非必要,他不會去學,除非有需要,手機只要可以接聽就好。手機順利的
開機,顏華進入他的電話簿中,意外地發現他居然設了群組!
顏華笑了起來,群組哪!這麼懶得使用機器的丈夫會勤勞地去設群組?她還
真沒想到。只是,細看了之後才發現,只有兩個群組,其中一個群組裡只設了一
組號碼,名稱上頭寫著『情人』還標了個愛心,電話號碼卻不是自己、也不是家
裡的。另外一組,寫著『家庭』,有著她和這個家的手機及電話號碼,還有她公
司的電話,但設定的細項卻讓顏華悲哀。
細項裡的設定,是『拒絕接聽』。
『拒絕接聽』。
難怪每次她打過去,手機總是轉進語音信箱,她總是無法和他聯繫!難怪總
是她一打再打都找不到人,只有他打來時兩人才說得到話!
好可悲。
顏華抓著手機低著身子,眼淚不斷滑落。她壓抑著不讓啜泣的聲音將兩人吵
醒,緊握住手機也不管指節已經發白,她走進臥室,看著眼前還沉睡的兩人。看
著,只是看著,一直看著。
這是她的丈夫。
這是當初允諾會永遠愛她、疼她,當初臨去大陸前信誓旦旦決不會做出尋花
問柳情事的丈夫!這是那個撥開她的手不讓她擁著他入睡、也不肯擁著她的丈夫
!而現在卻公然帶著「情人」回家還裸著身子緊緊擁抱!
她不認識他,那不是她的丈夫。
顏華好恨、好心痛,她的淚水不斷滑落。為什麼?她可以體諒他為了事業必須前
往大陸發展,即使她也為了自己的事業無法陪他一同前往,但那也是他應允的,
所以她才留在台灣,守著這個幾乎是空殼的『家』。而原來他不肯抱她、說他太
累想要休息只是因為自己不再有任何吸引力、不再存在他的心上,他早已移情別
戀,有了更想要的其他女人。為什麼他要做出這樣的事來讓她傷心?如果不愛了
,就不要拖著她、不要讓她看見這樣殘酷的畫面,也不要什麼都不說、不連絡,
讓她獨自演著戲還沉醉在裡頭。她想起剛開始時兩人還幾乎每天通著國際電話、
總是說著想念相思之情,到後來,溫言軟語消失了,電話變成一星期一次、一個
月一次,最後,沒事時,兩人都不會打電話給對方,然後,就算打了,他也不會
接,不是關機就是電話答錄。
從幾時起,他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她後悔前幾天為了惡夢急著打電話給他,她的擔心到了他面前,應該讓他在
大陸發笑、得意不已吧?原來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顏華的思緒不住地晃動,直到手機在手裡震動了起來。顏華楞了會,看著手
機上頭的來電顯示,猶豫著該不該接。抵不住好奇,她還是決定接起,於是她拿
著手機走出房門,將電話接了起來。
另一頭傳來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婦人聲音,顏華還來不及說話,對方披頭就是
一連串濃厚的大陸口音。「先生,您到台灣了吧?抱歉打擾您了!小公子有點感
冒,我先帶他去看醫生,我怕您打回來沒人會擔心,所以先打來了。」
「咦?」顏華楞了一下,小公子?什麼小公子?
「是太太嗎?抱歉,我太急了,因為您的手機一直不通,所以我才打先生的。您
別責備我哪!我馬上會帶小公子去醫院,沒啥大礙,只是以防有什麼萬一罷了…
…」
「嗯。」顏華含糊地應了一聲,對方拉哩拉雜的又說了一堆不是她的錯之類
的話之後才掛斷。
顏華已經無法思考了,對方說了什麼她也不在乎了,掛上電話的那一刻,她
只記得,那個婦人說了,太太和小公子。
太太?她明明人就在台灣!那婦人認得的『太太』是誰?小公子又是怎麼一
回事?她和丈夫之間,沒有小孩,因為顏華不能生育。這是婚前就知道的事,而
她的丈夫也同意不要有小孩。那麼,那個小公子又是從哪邊來的?那個太太,又
是指誰?他在大陸不但偷腥,連小孩也都有了嗎?
那麼,他這次回來又是為了什麼?為了談離婚?還是想等她發難?他到底把
她當作什麼東西!
顏華咬緊了牙、握緊拳頭,忍著不破口大罵。不理會握著手機的手漲紅、發
麻、疼痛。她緩慢地走近臥室,站在床尾,惡狠地瞪著床上兩人。
「為什麼要騙我呢?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顏華看著躺在床上,裸著身子交
疊的兩人陰沉的說。
低沉帶著怒意的聲音驚動了顏華的丈夫,他本來惺忪的睡眼在看到顏華的那
一瞬間,瞬時訝異地張大。「華……」
「不要這樣叫我!」顏華大吼。
女人被顏華的聲音吵醒,吃驚的看著顏華和身邊的男人。「她?」
「妳先出去吧。」男人不耐煩地對身邊還裸著身子的女人說。
女人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推了推震驚的男人。「喂、你會說吧?不要說話
不算話唷!」
男人抓著頭只想趕緊將女人送出去。「知道啦!妳趕快走吧,這邊我來處理
。」
女人懷疑的看了男人一眼,還是收拾了衣服,遮遮掩掩的要離去,經過顏華
身邊時,還挑釁的瞪了顏華一眼,顏華冷不防地伸腳一絆,剛抬腳要離去的女人
一個不穩整個人摔了出去,這一摔,正好撞上櫃角、昏了過去。
「華!為什麼不讓她出去?」顏華的丈夫有些惱怒。他急躁的拿起床頭邊的
煙盒,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她是誰?」顏華瞪了地上癱倒的女人一眼,看著焦躁抽著菸的男人。「你
在那邊偷來的?」
顏華心中思量著,丈夫會怎樣說呢?是顧慮她的感受想扯謊,還是就這樣惱
羞成怒呢?人也被她看到了、事情也攤在她眼前了,都到了這地步,他還會隱瞞
嗎?
「妳管她是誰!不是說要去花東跨年順便住個幾天休息一下?怎麼這時候就
回來?」男人將手中的煙隨手往白玉盒子一撚,又拿起一根煙,粗魯的點燃它。
他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經被顏華知道,一心只急著想轉移話題,讓情人離去,順
便解決眼前看來震怒的顏華。他私心的想坐擁齊人之福,卻在此時把自己放在極
為不利的情況。
顏華看著男人在白玉盒子上撚煙、又知道男人想隱瞞,她整個人火了。誰准他在
自己心愛的物品上撚煙的?「加班,就沒去花東了。也幸好沒去,去了就不知道
你會帶個女人回家亂來。對了,不要把我的箱子當菸灰缸,你忘記我討厭你在房
內抽煙了嗎?」顏華冷冷地說,決定壓抑他在她心愛的盒子上撚煙的怒氣,暫時
地不戳破男人的謊言和急著轉移話題的心情,想知道他打算怎樣解決這件事。
「不過是根菸。」男人不悅地說。「這什麼盒子?哪來的?打也打不開?」
「把它放好,你管它打不打的開。」顏華生氣地說。「你呢?不是說不回來
?怎麼現在抱著其他女人躺在家裡?」
「臨時有事被叫回來。」男人不耐煩地把打不開的盒子丟回床頭櫃。「爛盒
子。」然後將只抽了幾口的菸又往白玉盒子上撚熄,起身往顏華走去。「打不開
的盒子,至少還可以拿來充一下菸灰缸。」
「我說過不要拿它當菸灰缸!」顏華推了男人一下,男人不悅地穩住身子。
「我說它是它就是!」他走近顏華,粗魯的將顏華拉住,將她一把拉近懷裡
,湊在她身上聞著。「妳昨晚去哪了?沒去花東又沒回家,敢情也是去哪邊玩樂
了?」說著,將顏華的衣服向下一扯,看著顏華露出的雪白肩頭,忍不住吸咬下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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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一對翅膀,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飛。
因為大家都害怕飛不起來時,掉落的痛,所以選擇忘記。
只是,Dear,痛,也是成長的過程,要學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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