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警察再度來到顏華家裡，幾番的探查，顏華的嫌疑始終無法消減，但
她的精神狀況，也讓警方遲疑她說的話，可信度究竟有多少？
當警方按了門鈴卻沒有人來開門時，他們感到些許不對勁，根據他們的了解
，顏華沒有外出跡象。於是他們決定破門而入。一進屋子，只見屋子裡燈是熄滅
的，顏華倒在客廳中央。
當顏華在醫院驚醒，已經過了十個小時。根據醫生的說法，昏倒的原因是太
過疲倦和神經虛弱。警方擔心顏華尋短，派了人在病房守衛，順便待她清醒後詢
問一些問題。
「妳還好吧？」陌生的刑警站在床邊看著剛醒來的顏華，醫生和護士在旁邊
紀錄她的情況。「妳昏倒在家，我們將妳送來醫院。」
顏華眨了眨眼，看著死白的牆壁和來來去去的人。「這裡是？你是？」
「這裡是醫院，我是警方的人。」他欠了欠身。
「是來查我丈夫的案子吧？」顏華恍惚地說，眼前這刑警比上回看見的那位
老成了許多，眼神深沉、分辨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
醫生和護士見她狀況不是很好，但警方也急著要查案，於是交代了幾句要警
察別讓病人太刺激，便退出房間讓兩人說話。
「是的。雖然時間地點都不太好，有些問題想問妳，方便回答嗎？」刑警說
。
「問什麼？」
「關於上次妳告訴我們同仁的話……」
顏華想了會。「喔，我殺了我老公那些話嗎？」
「是的，想問一下，如果妳真的殺了他們，為什麼？」
「因為他外遇。」
刑警搖了搖頭。「我並不覺得他外遇可以構成妳殺他的理由。」
「為什麼不？他外遇、還跟別人生了小孩，為什麼我不能殺了他？」
「恕我直說。妳是個公司主管，有一定的理智和道德感在，更何況，這樣說
也許失禮，但妳也是個有外遇的人，依你們的情況，大可以好好坐下來談離婚，
沒必要動刀子。」
顏華悶哼了聲。「因為他們在我房間、我的床上做愛，我無法忍受。外面偷
腥就算了，為什麼要帶回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啊！」顏華略為激動了起來。
「更何況，他不抱我寧可去抱別人，在我的床上、我的眼前和別的女人做愛、口
裡說著不能生小孩沒關係卻跑去跟別的女人生！還想用那雙髒手碰我……」說著
說著，顏華抱緊了自己，想起她丈夫向她撲來硬是抱她、親吻她、強姦她的那一
幕，讓她失控的那一幕。
刑警沉默的看著顏華。「所以妳殺了他們？」
「是啊。」顏華笑了出來。「我把他們殺了，還煮來吃掉了。」
「煮？」刑警張大了眼。
「是啊。我吃了他們。我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耳朵也割下來藥燉。不過
啊！我覺得還是舌頭的部分最好吃，很滑嫩哪！哈哈！」顏華說完狂笑，心底卻
滿是噁心的感覺，她覺得很悶、很難過，眼角擠出的淚水分不出是悲傷還是無奈
。
刑警皺起眉看著狂笑不停、擦著眼角淚水的顏華，懷疑她所說的話有幾分可
信。「那麼，假設妳真的吃了他們，骨頭呢？妳把他們吃的一乾二淨了嗎？我記
得妳所說的廚房經過探測，也沒有大量的鮮血反應。」
「怎麼可能沒有鮮血反應啊！明明就一地的血，總不可能我清得太乾淨，乾
淨到沒有痕跡。」顏華輕笑。「你們的機器該送修了。」她頓了頓。「至於骨頭
啊！我也不知道，連沒吃完的屍體我也不知道它們跑去哪邊了。」
「妳別開我們警方玩笑！」他有些動怒。
「我沒有開玩笑啊！我也想知道他們的屍體去哪了……」顏華越說越失了神
。「我明明將他們擱在廚房椅子上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小林來我家時，他們已
經消失不見了。」
「妳是在作夢吧？因為發現他外遇的事打擊太大，覺得很難過，所以才這樣
說吧？」刑警試探地問。「其實妳在我們告訴妳關於妳先生外遇跟有小孩的事時
，妳並不知道？」
「唉。」顏華嘆了口氣，看著刑警。「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呢？」
「妳剛剛似乎是被嚇醒？」刑警突然轉移話題，他想請醫生先替顏華作精神
鑑定。
顏華愣了會，不明白刑警為何突然這樣問。「嗯。」她微微點了點頭。「我作了
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夢。我夢見我剖開小林的胸膛、撥開阻隔的皮膚和肌肉，
翻弄他的五臟六肺。他的血沾滿了我的手。當我伸手取出他的心臟時，他的哀鳴
傳進我的耳裡。我的手捧著一顆跳動的心臟，血管還接在上頭。」顏華伸出雙手
，像捧著什麼東西一般。「我知道再過一會，我會看著它停止跳動。夢裡頭小林
的眼充滿了恐懼和痛楚。不知為何，我愛他這種表情。然後，我先生和他情婦突
然出現在我眼前，抓著我的手、跟我搶小林的心臟，我搶不過他們，只好看著他
們吸食小林的心臟、看著小林痛苦的哀嚎，然後他們還用怨恨惡毒的眼神瞪著我
，一個拿著湯匙想要把我的眼珠子挖掉、一個拿著刀子要割我的耳朵和鼻子……
」
「聽起來很可怕。」刑警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顏華睨了他一眼。「是蠻可怕的，所以我最近根本不敢闔眼。」
「咦？」
「因為一闔眼，我就會看見他們來找我索命。」
「妳想太多了。」
「不信就算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愛信不信，隨便。」顏華拉起了被子
、翻了個身。
刑警看著顏華，好一陣子沒說話。「為什麼妳會昏倒在客廳？」
「因為我作了惡夢，醒來時電燈突然熄滅，一片漆黑之下，我感覺他們冰冷
的手緊握住我、用力拉扯我的頭髮，用兩個窟窿看著我，張開滿是鮮血的嘴要我
跟他們一起走。」
「所以妳嚇昏了？」
「是啊。最近一閉眼就會看見這些。」
「妳多久沒睡了？」
「好幾天了吧？我只記得我喝了好幾壺的咖啡，然後終於撐不住。」
「妳有吸毒嗎？」刑警好奇的問。
「如果咖啡因是一種毒的話。」
刑警無奈的搖頭。「我想，妳需要好好休息，改天我們再來聊吧。」刑警欠
了欠身，轉身打開房門，離去前，他忽然回過頭。「我還是無法相信妳把他們煮
食。」
「如果你想要試試看的話，我不介意拿你當示範。」顏華微微一笑。
刑警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然後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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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一對翅膀，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飛。
因為大家都害怕飛不起來時，掉落的痛，所以選擇忘記。
只是，Dear，痛，也是成長的過程，要學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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