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開始懷疑顏華涉案的可能性這件事，自然而然地，公司上下也開始流傳
。忌妒她的人、不服她的人更是加油添醋地替她宣傳，說她公事上處理俐落，殺
人一定也不會太差。
「沒事的，我相信妳沒有做這麼可怕的事。」小林時常抱著顏華安撫她。
如果我真的做了呢？顏華倒在小林的懷裡，不敢問出口。她怕聽到答案。啊
！她真是個可怕的女人，顏華忍不住要這樣想。自己的丈夫才被自己親手了結不
久，自己卻沉溺在小林的擁抱裡，絲毫不在乎外界的感受。她從東京帶回來的箱
子靜靜躺在她的床頭，沒有小林的日子，她會把玩著它、對著箱子說話解愁。
接連幾天警察在她的週遭出沒調查，甚至打擾到她的工作，聽聞的廠商也開
始迴避與她接觸。除了這些事，顏華和小林間的曖昧關係也開始有人注意到。終
於，老闆下令讓顏華休息幾天，待事情過後再回來，一方面要她靜候調查、一方
面是想平息公司內部及廠商間的流言流語。但誰心底都明白，顏華回來的日子遙
遙無期。
停職的這段期間，顏華每天關在家裡，倒在床上、側著身子對箱子自言自語
。她覺得很疲倦，雖然小林的關心讓她安慰，但有時，那又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因為她什麼也不能說，她不能告訴小林她天天作著可怕的惡夢、她不能告訴小林
，她殘殺了她的丈夫只因為他偷腥和發現她的姦情。
白天，警察三不五時來她家裡搜查，雖然無功而返，但顏華知道，總有一天，她
做的事會被發現。晚上，她天天夢見她殺死她先生和他情婦那一幕，被他們憎惡
怨恨的眼神和隨即而來的怒罵、追殺嚇醒。好幾次，夢中的他們抓著她的手腳，
讓她無法掙脫，只能恐懼地看著他們拿著刀子往自己的眼逼近，而刀子刺下的那
刻，她會尖叫著醒來，不住地喘氣、停不住因恐懼而狂跳的心臟。
他們到底死了沒？顏華看著自己的手腕，夢中那被抓住的感覺清晰的留在上頭，
好幾次，她要懷疑上頭有指印附著。如果他們沒死，那她殺人的一切是否只是作
夢？如果他們死了，屍體會是消失到哪了？
她開始不敢睡覺，即使要睡，也要點著燈，當她發現連點燈都無法逃脫惡夢的侵
襲時，她打了電話給小林，哆嗦著希望他能來陪她。似乎只有當小林摟著她睡時
，她才感覺睡得安穩，但小林不會每天過來陪她。到後來，她只在小林的懷中入
睡，其餘的時間，她灌著咖啡因強迫自己不去睡覺，因為她不想一閉眼就看見血
淋淋的兩人向她撲來。
接連幾天，警察試著追查顏華涉案之外的其他可能性，比如說情婦殺了顏華失蹤
的丈夫後逃逸之類的，但怎麼推敲、搜查就是沒有結果。找不到屍體、也找不到
失蹤的兩人，於是，他們決定再次與顏華對談，希望可以從她口中得到些消息。
「抱歉，又來打擾了。」年輕的刑警尷尬的看著一臉疲倦和不耐煩的顏華。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顏華頂著黑眼圈說，連著幾天小林都沒有來，顏華
也喝了好幾天的咖啡強迫自己數夜未眠。
「妳沒睡好？」刑警看著憔悴的她說。
「睡不好。」顏華煩躁地請他進門，然後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抱著自己。「
要問什麼就快點問一問吧！」
「請問這幾天妳先生都沒有任何聯絡的跡象嗎？」
「沒有。有的話我早告訴你們了，還由得你們來煩？」顏華瞪了他一眼。
「說的也是。」刑警尷尬地笑了幾聲。
「其實他們兩個都是我殺的，這樣你覺得滿意嗎？」顏華突然說，她覺得很
厭煩、想把一切說出來，說出來，也許自己就可以輕鬆一點，不用每天被惡夢騷
擾？
「什麼？」刑警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顏太太，妳說的是真的嗎？這種話，
可不能隨便出口！」
「我沒亂說啊！兩個都是我殺的。」顏華兩手一攤。「我發現他們在我房間
、我的床上偷情，甚至還生了個小孩，所以我很生氣，一氣之下把他們都殺了洩
憤。」
刑警眼睛瞪得老大。「妳別開玩笑。」
「說我沒殺你不信，說我殺了你也不信，不然你們還想怎樣啊！」顏華生氣
地說。「煩死了！你們害我的生活整個亂掉！害我的工作幾乎要保不住！週遭的
流言流語每一句都在中傷我！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做的事啊？我還要怎麼出去面
對其他人？」顏華越說越憤怒，整個人站了起來。「你們不是懷疑我殺了他們？
那好啊！我就說我殺了他們！滿意了沒？」
「顏太太……」刑警連忙安撫她。「我們只是懷疑，並沒有確定，更何況，
我們沒有妳涉案的任何證據跟跡象，妳何必這樣呢？」
顏華挑了挑眉。「那你們來我家搜什麼勁的？哼！反正有人認罪你們最高興
不是嗎？」
「不是這樣。」刑警連忙搖手。「我們是想早點破案，但還是要調查清楚，
不能隨便污賴人……我到底在說啥啊！」刑警被顏華亂得心煩了起來，說話也開
始顛三倒四。
「你想破案？那我就告訴你啊！」顏華大笑。「我看見他們在我床上做愛，
所以我就把他們打昏拖到廚房去綁起來，然後把他們肢解、煮來吃！我沒有一口
氣了結他們唷！我是慢慢的、慢慢的折磨他們到死。」顏華越說臉越靠近刑警，
她臉上的表情讓刑警連氣都不敢吭，他頭一次，看見顏華如此猙獰可怕的神情。
「顏太太……」他開始後悔，是否連日的追查把她逼太急，讓她神經錯亂了
？「如果妳真的殺了他們，屍體呢？我們並沒有找到屍體。」
「屍體啊？我也不知道耶！都被我吃光了吧！哈哈！」顏華狂笑。屍體？她
才想問屍體在哪裡！
刑警訝異地看著狂笑的顏華，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顏太太，妳還是
休息一下吧？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拜訪。」
走出屋子，刑警聽著裡頭傳來的笑聲輕輕關上了門，連日來的壓力，似乎把
顏華給逼瘋了？也許，他們應該要好好重新檢視這個案子？顏華究竟有沒有殺了
她丈夫呢？臨去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沉沉關上的門，看來很是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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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一對翅膀，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飛。
因為大家都害怕飛不起來時，掉落的痛，所以選擇忘記。
只是，Dear，痛，也是成長的過程，要學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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