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說不出話。
她並不是不能說話，她是被席捲而來的恐懼嚇到說不出話。她並不是沒看過
恐怖片，事實上她還蠻愛看的，只是，當現實中如恐怖片般的劇情在自己身上上
演時，她一點也不覺得有趣。
眼前有幾條看來像大蛇般的東西正壓在落地門上，朝因剛剛的地震而產生的
隙縫努力鑽動，那樣子，讓她想到魚群爭先恐後、毫無形象地搶食餌食、飼料。
那到底是什麼？她慌張的想看清，但房裡只有微弱小燈、房外是一片漆黑。她只
能判斷出有像蛇的物體攀在她房外的落地門上，而且為數不少，從昏黃的燈光沈
翠猜測牠的行動和目的。沈翠忽然了解，如果牠們是魚群，那她就是魚餌，如果
玻璃破了，她會被生吞活剝吧？
她想到以前看電影時，自己對於裡頭女主角為何總是愚蠢的大叫、總是朝最壞的
方向跑，她覺得可笑至極，現在遇上了，她只感到顫抖不已、幾乎要無法站立，
想逃，腳卻麻痺了、不聽自己的意識行動。她想喊救命、希望能向電影一樣有個
人可以衝來救她。當她努力想移動身體、想逃走、想遠離房間時，小燈突然熄滅
，隨之而來的黑暗讓她瞎了眼般，摸索不到該走的路，她張著嘴、合不攏的抖、
不住地抖。
在玻璃被破壞的那一刻，她終於聽見一聲驚恐的叫喊，那聲音在黑暗中聽來
，實在不像自己的聲音。
啟振的眼皮從今早起床就一直狂跳，跳到他心煩意亂。他說給哲平聽，哲平
還取笑他。這兩天天氣很糟，狂亂的風雨讓警局彌漫焦躁氣氛，在警局值班的員
警們看著外頭呼嘯的風雨，對於這種天氣還出門、肇事的人也特別感到不耐煩、
脾氣暴躁。這兩天他們不親切的態度，著實讓接觸他們的人吃不消。
「鑑識結果還沒出來嗎？」啟振問。
「還早的、還早的！那般傢伙不催不做、催了還要等一堆檢驗結果，不然就
是一堆的案子也等著要被鑑識，沒巴結一下他們，排隊還不知道要排多久！」哲
平苦悶的說。「這種天氣，我看他們搞不好還沒心情檢驗。」
「真是難纏。」
「兩個星期內東西可以驗出來就要偷笑了。」哲平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
「幹！真久。」
兩人談論起御臨大廈，對於在二十四樓遇襲一事，哲平還心有餘悸。兩人討
論著，眼鏡崇忽然從他們身後冒出，把兩人嚇了一大跳。
「要聽最新出爐的消息嗎？」他故作神秘的說。
「結果出來了？」哲平欣喜的語氣讓眼鏡崇忍不住搖頭。
「你齁！少天天念著案情比較健康。」
「你才少天天碰那些化學藥劑和科學儀器比較健康。」
「我要是不碰那些化學藥劑和科學儀器，你就別想知道現場留下來的東西是
啥了！」
「好啦！別說廢話了，鑑識組知道些什麼了？」啟振阻止兩人的唇槍舌戰。
「那隻手裡頭沒多少殘留物。」
「什麼殘留物？」
「血液、脂肪、水分、甚至骨髓等，對了，骨頭也是一點不剩、一乾二淨唷
！你們有燒過金紙嗎？」不待兩人回答，眼鏡崇又開始滔滔不絕說了起來。「金
紙燒到最後啊！會變成灰白色，一碰就四散紛飛，那隻手就有點像那樣。」
「所以，如果黃老頭說的是事實，那他倒楣的老太婆的確有可能被他壓成一
堆粉末了？」
「的確有這個可能。要不是我先稍微固定那隻手，搞不好那隻手也會在檢驗
過程中變成一堆粉吧！這樣想想，我還真是個天才！居然有辦法把那隻手弄回鑑
識室裡……」
「有夠臭屁的！」哲平故意用手在鼻子前揮動。
「就是啊！」啟振也附和地捏住鼻子。
「切！我知道你們忌妒我。」
「少來！」哲平說。「你要真這麼厲害，趕快把明政的死因給弄出來吧！」
「他又不在我這邊，你要找法醫那群老頭。我只負責東西，指紋啦！毛髮啦
！檢查死人的是法醫！你看我的效率不是很好？今天就有斷手的結果出來……」
哲平看了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起身拿起外套。「再聽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算了！我們出門去晃晃吧！」哲平拉著啟振的衣領，將他拖出門，不理會還在
裡頭自得意滿的眼鏡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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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一對翅膀，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飛。
因為大家都害怕飛不起來時，掉落的痛，所以選擇忘記。
只是，Dear，痛，也是成長的過程，要學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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