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平,隸屬K市第一分局偵查隊。在接到啟振電話之際,他和他的搭檔林
明政正在麵店享用他們的午餐,聽到這件事,他們只是笑鬧著,繼續吃完那剩下
一半的麵,然後才悠哉地鳴笛開車前往御臨大廈。
化成粉末的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發生!兩人當時還邊吃邊取笑啟振的反
應,但當他們踏進黃家,聽完啟振、沈翠和黃伯的說明,又看見床上的情景,才
發現事情並不如他們感覺中,只是場玩笑如此簡單。根據啟振的說法,管理員沒
見到黃嬸離開,黃伯也確認了黃嬸的東西都在家裡。
「客廳這些是你弄亂的?」
哲平點了根菸,他和明政來到御臨大廈後,暫時借用了黃家的客廳了解這件事情
始末。在他的對面,坐著黃伯和沈翠,管理員已經下了樓。現在,他的搭檔明政
正在詢問黃伯。
「是的,我嚇到了,我很慌,只想趕快離開那個房間。」黃伯垂著頭說。他的妻
子就這樣死在他旁邊,還是他親手將他搖成了一堆粉末,他真希望這只是場惡夢
。
「你確定這不是兇手弄亂的?有沒有可能是你家遭小偷?然後兇手搜你房間時正
好被你醒來的老婆看見,所以他殺了你老婆?」
「絕對不是。」黃伯說。「我清楚記得,我醒來發現我太太還沒醒,我家老太婆
本來就睡得淺,每次我一醒來她總是會被我吵醒,可是今天她完全沒反應。幾十
年的夫妻了,她有什麼習慣我很了解。」
「所以,你發現還在睡的她,決定去搖醒她?」
「嗯。我還記得邊搖我還邊跟她說:老太婆快起來!都幾點了妳還在睡,我
餓了,趕快起床去煮飯!我不應該搖她的,這樣可能還有個全屍……」黃伯說著
又哽咽起來。
「哲平兄,床上那情況實在詭異。」啟振站在一旁說。「我走進去時,看見
床上有件睡衣,那奇怪的粉末就剛好散成一個人型的樣子,除了頭跟四肢,身體
的部分幾乎都碎在衣服裡面。我覺得黃伯的反應不像是裝的,你看,我們是不是
將那些粉帶回去給鑑識組的人看看?」
「黃伯,你昨晚有沒有聽到或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哲平問。
「沒有……我一向睡的很死,跟我家老太婆不一樣。」
「那個……我昨天晚上有看到奇怪的影子。」沈翠舉起手、躡嚅地說。
「影子?什麼影子?」
「我不知道,昨晚我半夜做惡夢被驚醒之後,有看見黑色影子在陽台,而且
好像聽見有奇怪的聲音。」
「妳說妳昨晚看見黑影、還聽見怪聲?」
「嗯。」沈翠點了點頭,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多
寵物不見了,所以我想太多,還是我做惡夢後,神經太緊張……」
「並不是沒有可能。」哲平點點頭又說。「不過,現在既然有命案發生,我
們還是要了解一下。沈小姐,妳還記得時間大概是幾點嗎?」
「我不是很清楚……我昨晚是十二點左右上床,感覺沒睡多久,可能在一、
兩點或兩、三點左右吧?」
「然後妳走到廚房倒水後,看見客廳的陽台外有黑影閃過?」
「是的。」
「怎樣的黑影?」
「說不上來。動作很快,一下子而已,所以我以為是我眼花,不然就是有什
麼小動物正好跳過去……」
明政記下沈翠所說的話。「那妳所謂奇怪的聲音是怎樣奇怪的聲音?」
沈翠想了想。「很像是有什麼東西劃過玻璃的感覺,很悶、聽了心裡會很不
舒服。」
「東西劃過玻璃?比方說?硬的東西?軟的東西?指甲或是?」
「呃……就是像摩擦會有的,揪或是嘎唧……之類的。」沈翠努力的想說明
她昨晚聽見的聲音。「然後,還有一種是像很多小蟲子爬過的、唏唏囌囌的聲音
。」
「蟲子?」
「嗯。電影裡不是有那種很多蟲子爬過的嗎?就像那種聲音。」
「妳確定那不是風聲?」
「不是,感覺不一樣。而且,我記得看見黑影時,我有觀察過我家外頭的盆
栽,它們並沒有晃動。」
「沈小姐,可以過去妳家看一下嗎?」哲平問。
「當然可以。」說完,沈翠帶著哲平和明政回她家中,啟振則留下來陪黃伯
,順便留守現場。
哲平越過客廳,正要打開往陽台的落地門時,發現門是鎖上的。「沈小姐,
妳睡覺時會把門都關上嗎?」
「平常不太會鎖,有時會開著通風,不過這幾天大廈發生一些寵物丟掉的事
,我怕有小偷,所以昨晚睡覺前我把門窗都關好鎖上了,只剩下兩間廁所的氣窗
。」
哲平點了點頭,兩人跟著沈翠來到客廳外的陽台。一踏進陽台,哲平一眼就注意
到那奇特的盆栽。陽台上雖有許多盆栽,但多半是他常見到的,除了這盆,他頭
一次看見蔓藤有這麼奇特的顏色組合。「這是什麼?蔓藤?」
沈翠聳聳肩。「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這是朋友送我的,我就試著種種看
,我覺得還蠻可愛的。」
「有點像蔓藤版的聖誕紅,可惜紅色的葉子沒長得像花。」明政說。「紅色
的部分是它的葉子嗎?」
「好像是。」
「嗯。」哲平張望著四周又說。「妳看見的黑影是在這一帶嗎?」
「差不多。」沈翠指著餐廳接連客廳的地方。「我從那裡往這邊看到的。」
哲平帶著沈翠走到昨天她看見黑影的地方。「我從這裡端了杯水喝,然後從
窗簾之間看到有東西在晃,所以我想過去看看是什麼。」沈翠又往前走了幾步。
「因為一直聽見怪聲音,其實我蠻猶豫到底該不該過去。然後大概在這裡吧?就
看見一個黑影閃過去,我就嚇得跑回房間了。」
「黑影大概多高?哪個位置?」哲平問,沈翠大概指了下、比了個約略的高
度。
「明政!」哲平喊著陽台上的明政,要他當比例尺。
「就是那邊,然後一下子閃過去就不見了。」沈翠說。
「妳沒出去看也許是對的。」明政說。「兩邊的陽台還蠻接近的,雖然很高
,敢跳的人還是跨得過來。」
明政拍了幾張沈翠家的照片,然後三人又走進沈翠房間看過陽台,才折回黃
家。回黃家路上,沈翠聽見兩人小聲地交談。
「老大,你覺得有可能是那老傢伙殺了自己的老婆嗎?」明政低聲地問哲平
。
哲平搖搖頭。「感覺不像,如果是,他老婆怎麼被他弄成粉的?」
「我看,那粉還要驗一下的好,免得是他弄來一堆沙子故弄玄虛。」
「嗯。」說著,三人踏入黃家。哲平看見啟振,將他抓到一邊。「小王,你
現場拍過了嗎?」
「都拍好了,床上的樣子我有多拍。」啟振說。「這現場有些怪,而且我剛
發現,冷氣旁有個窗戶是開著的。」
「窗戶開著?我看看。」明政跟著啟振走進房間,房內陽台的落地門旁有扇
窗戶,因為冷氣是直立式的,只裝了窗戶快一半,另半邊平日可以打開透氣,但
縫隙也不大。
「好像也沒辦法讓一個人鑽進來。」明政打量了四周,又動手查看落地門。
「這房間一開始就是這樣嗎?」
「黃伯!」啟振將客廳裡的黃伯叫了進房。「房間你醒來後就是這樣嗎?」
「嗯,是的。」
「落地門沒鎖?」
「沒,昨天只關了紗門,因為我家冷氣壞掉了,房間很悶,所以我家老太婆
把門打開,只關上紗門。」
「有沒有鎖?」
「紗門是沒鎖的,這裡是二十四樓,誰會爬那麼高?」
「那兇手可能是從紗門進來的。」明政又問黃伯。「老伯!你家前幾天剛丟
掉隻狗,你睡覺還這麼不小心?」
「沒辦法啊!不開落地門,昨天晚上我們會被熱死,我連房間門都打開了。
」
三人聽完都對黃伯的大意很是驚訝,相較於沈翠的小心,黃伯實在太不注意
了。明政不由得懷疑起黃伯,狗才剛丟,他應該要更注意週遭,怎麼還這麼粗心
?莫非是故意的?
明政懷疑黃伯,而哲平的腦袋則滿是床上那堆粉,他想不透有什麼東西可以把
人變成粉。至於啟振,他想的是大廈這幾天發生的寵物失蹤是否和這事件有關。
三人各有所思地將四周幾個可疑的地方多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又問了些問題,才
離開御臨大廈。
警察們離開後,沈翠看看時間,嘆了口氣。被黃嬸的事折騰了大半天,再去上班
也沒多少時間了,於是她打了電話給經理,說明今早發生的事情始末,然後她疲
倦的倒在床上,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當沈翠再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悶熱的天氣讓房間也像個烤箱一樣。沈翠打
開房間和客廳的電燈和門窗,今天晚上有些風,正好讓家裡透透氣。突然,她想
起今早發生的事,看著開啟的門窗,睡覺前關上應該可以吧?回頭正好看見牆上
的時鐘,沈翠趕忙收拾家中的垃圾,幸好沒睡太晚,應該還來得及將垃圾丟掉。
昨天她忘了倒,積了兩天的垃圾再不拿出去丟,家裡會臭氣沖天。
好不容易等到了電梯下樓,倒了垃圾回到大廳,電梯前已經擠滿了人。看著
已經有些滿的電梯,沈翠正猶豫要不要擠進電梯時,卻被從後頭搶上來的黃伯一
把推開。黃伯臉上除了疲憊,還有更多不信任的冷漠。本來就很惹人討厭的他,
在早上的一番折騰下,看了讓人更加討厭。只見他對旁人的眼光頗有微詞,才擠
進電梯就霹哩趴啦的破口大罵。
「看什麼看!沒看過家裡死人的啊?馬的!你們那是什麼眼神?你們以為是
我宰了我老婆嗎?幹!」黃伯罵著,還抓住正好站在旁邊、二十三樓的章先生的
衣服。章先生不悅地拉開黃伯的手,慌亂的退到電梯外。
電梯門緩緩關上,沈翠看見黃伯身後許多厭惡的神情,門關上後還聽得見黃伯生
氣的怒罵聲。
「神經病!」章先生不屑地說。「莫名其妙!鬼叫了整天,都不累的!」說完他
看到沈翠。「妳也真倒楣,住這種人隔壁。」
沈翠無奈地對章先生笑了笑,按下往上的按鍵,等著電梯爬過一輪樓層。
為什麼不多設幾台電梯呢?每次她總是望著電梯攀爬的數字如此抱怨著。然
而,今天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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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一對翅膀,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飛。
因為大家都害怕飛不起來時,掉落的痛,所以選擇忘記。
只是,Dear,痛,也是成長的過程,要學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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