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小姐?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妳比較好?」
哲平和啟振來到醫院,哲平身上滿是血跡的衣服,差點讓護理人員壓去急救
處理。在解釋、說明、甚至拉起衣服讓人確認後,護理人員才放過哲平。兩人先
去看過明政的屍體,然後再到急診室找送來的女記者。急診室裡並沒有想像中的
擁擠,反而顯得冷清。整個中心急診室裡,只有三位病人,一位是酒駕撞上安全
島的年輕男子,一位是被刀子劃傷的中年流氓,再來,就是還處於驚嚇、尚未完
全回復的靜玟。
靜玟看著走到眼前的啟振和哲平,又是驚惶失措,因為哲平既狼狽又滿是鮮
血淋漓的樣子,讓她回想起在眼前被怪物抓住的攝影師。她瞪大了眼睛,顫抖的
問。「你們是?」
啟振看到記者小姐的反應,知道是哲平的樣子嚇壞她了。「就跟你說換個衣
服會比較好。」他笑笑的對哲平說,然後又轉身看著女記者,拿出證件秀給她看
。「抱歉,妳別被他嚇到了,我們是警察,我姓王、他姓許,請問小姐貴姓?」
「薛,薛靜玟。」知道是警察,她鬆了口氣。「你們是來問大廈的事吧?」
「是的。」
「警方發現了什麼?」警察的到來讓靜玟的心情略為平靜,她心底那潛藏的
記者血液又開始沸騰。
「薛小姐?」
「你們想知道我在二十四樓看見什麼吧?」她冷笑著說。「我要先知道警方
遇到了什麼。」然後,她上下打量著哲平又說。「這位警官應該是那時上樓的警
官吧?我記得有兩位,另一位呢?死了?還是沒來?看樣子沒死也半條命了。」
「薛小姐,請妳配合我們的調查,妳和妳的同伴擅自闖入現場已經造成警方
的困擾,妨礙我們的搜查。」哲平板下臉說,眼前這女記者說話的態度讓他感到
輕蔑。
「我看,就算說了你們也查不出什麼。倒不如說說你們遇到什麼事了?」靜
玟故意忽略哲平說的話,自言自語地說起話來。「是不是一條吃人大蛇?速度快
的讓人來不及反應?警方有開槍嗎?我看不可能沒開槍,不過看你的樣子,開槍
應該也沒多少作用,那表示那隻怪物用槍不容易打到吧?你的同伴大概傷的不輕
,看你那樣子,我看你最好也去找醫生看一下,反正警察在這案子裡也沒多大用
處,連犯人都認不清,也沒辦法抓到兇手,還說什麼是人民的保姆……」
「薛小姐!」哲平一聲怒吼,打斷她的話。「看來妳知道的也沒多少了,既
然這樣,就不打擾了,順便告訴妳,那東西不只在御臨大廈的二十四樓移動,妳
最好小心牠來找妳,另外,根據局裡下的命令,如果妳敢對外做不實報導,我看
妳以後也別想到警局跑新聞。」哲平故意加重語氣,小小地恐嚇靜玟。然後拉了
啟振就走。
「等一下!你們就這樣走掉?你們算什麼警察啊!」靜玟心一慌,又看見哲
平和啟振轉身走人,馬上大聲嚷嚷。
「薛小姐,醫院裡請不要大聲喧嘩。如果妳已沒事,可以商請醫生讓妳出院
如何?」哲平挑釁地說。「不過,麻煩妳不要再闖進御臨大廈,不然妳怎麼死的
搞不好都不知道。」
「SHIT!」靜玟氣得將枕頭拿起朝哲平丟去,卻被啟振一把撈住。
「薛小姐,妳這樣我們可是能以妨礙公務將妳逮捕的。」啟振將枕頭還給靜
玟,然後和哲平一起離去。
「你好惡劣喔!這樣嚇她。」在警車裡,哲平取笑啟振。
「沒你過份。」說完,啟振也笑了起來,兩人坐在警車裡一路狂笑,然後回
到警局將哲平那一身血衣換下,之後,又去見了局長。
「兇手有眉目了嗎?」警局裡,局長憂心的問兩人。
「可能是動物。」
「動物?」
哲平將二十四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局長報告,並說出可能的臆測。「
我想,還是請法醫和鑑識組將相關證據驗出再說,因為我覺得其中還有怪異之處
。」哲平略為提了啟振說過的,關於明政的脖子切口問題。
「以動物而言,我覺得會造成那樣的傷口是很不可思議的。」啟振附和著。
天亮,警方派遣了一支全副武裝的十人小組,對御臨大廈進行地毯式搜查,
很奇特的,一路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直達二十四樓後,也沒有預想中的恐怖
攻擊,造成大廈住戶、攝影師和警察死亡的兇手,彷彿消失在二十四樓。
當小組攀上二十四樓,對於一切所見,無不面面相覷。本以為會有可怕的襲
擊,結果這裡空無一物,別說人了,連隻螞蟻也沒見到,毀壞的電梯大開著門像
在放肆嘲笑。沈家與黃家大門依舊敞開著,風吹進來,不時還颳得門嘎吱作響。
兩戶人家裡,不見有任何躲藏,警方不死心的逐層搜索而下,不時遭到被限制行
動的住戶們大聲辱罵。在地毯式的搜索後,警方不禁要懷疑昨晚的慘劇只是一場
夢饜。又過了兩天,御臨大廈似乎恢復平靜,除了住戶抱怨不便的聲浪越加高漲
外,沒有任何傷亡產生、也沒有任何雞毛蒜皮小事發生。
電梯事件的三天後,警方撤出御臨大廈,大廈內住戶的作息也開始恢復正常
,只除了沒有電梯很不方便之外。當然,警方也不是什麼事都不做,他們將所有
蒐集到的可能線索、幾乎算是這起事件中最完整的明政屍體、斷手等全交給鑑識
組和法醫處理,希望能從科學的角度來研判出兇手的真面目。只是,冗長的申請
程序、鑑識和解剖過程,會讓人等到心煩。
沈翠在星期六晚上回到御臨大廈,一方面她不好意思在麗華家打擾太久,另
一方面,她擔心家裡種的那些盆栽、植物太多天沒人照料。回到大廈,氣喘如牛
地提著食物、用品爬上二十四樓,沈翠暗暗發誓,這幾天誰也別想叫她出門!
一回到家,將東西放好,她馬上將屋裡巡了一趟,如她所料,有幾盆耐不住
乾燥和熱氣已經枯黃了,那盆奇妙的植物也是,雖然看來比以前有更多的紅色葉
子、莖也比以前粗壯,但那綠色已從碧綠變成墨綠,紅色的脈絡在裡頭蔓延,十
分詭異。另外,那紅色葉子也越來越弔詭,張開像手掌的形狀此刻像是承受不了
重量,或其實是枯萎的樣貌?她分不出來,總之,葉片就這樣垂掛著,如被地心
引力吸引般,拉成了一條條長且軟爛的、如橡皮融化般的東西,讓她心底不由得
燃起一絲涼意。揮開心底的不祥陰影,她嘲笑自己的多慮,先著手搶救幾盆看來
還救得活的植物。
星期日,新聞播報著颱風形成會直撲而來;星期一,颱風在K市大肆興風作
浪;星期二颱風尾的影響,依舊是狂風暴雨的一天。沈翠連著三天都沒有出門,
她慶幸自己準備了足夠的食物。只是這些天來,外頭狂風肆虐、風雨交加,那呼
嘯的風雨聲,喚醒電梯事件前一晚,她整夜輾轉難眠的難過記憶,讓她又幾晚不
得好眠。幸好,星期二晚上風雨已經逐漸平息,除了遠處偶爾響起的幾許雷聲、
間歇的落雨,倒也不敵她疲倦的身軀,沒多久,她便沉入睡眠中。
落地門外,黑影悄悄攀上,數道彎曲的身形如蛇般扭曲、如壁虎般吸附在玻
璃上,像細長的手指不斷試探、輕敲,想找縫隙進入。
睡夢中,沈翠好像聽到東西裂開的聲音,嗶嗶剝剝地,一陣陣刺入耳膜,讓
她感到焦躁。忽地,床板開始巨大的搖晃,她驚醒過來,慌張的看著四周晃動的
景物,相框、輕巧的物品開始翻倒、掉落地面,她拉著棉被不知該下床躲避還是
留在床上。
「地震?怎麼這麼久?」很久沒遇到搖這麼厲害的地震,讓沈翠心驚膽跳。
而且,搖晃的時間也未免太久了些?究竟是幾級呢?身在二十四樓高的地方,就
算強度不強,大概也夠讓她緊張了。
好不容易晃動漸緩,四周終於停止搖晃。沈翠戰戰兢兢地下了床,一聲裂開的聲
響跟著一記響雷落下,地面又是一陣晃動,讓她站立不穩,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一時間,她懷疑大樓會垮、她可能死在地震裡。房外傳來家具倒塌的悶聲、客廳
裡的藝術燈也落了地,響起碎玻璃清脆的彈跳聲音。然後,她聽見落地門的厚玻
璃,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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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一對翅膀,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飛。
因為大家都害怕飛不起來時,掉落的痛,所以選擇忘記。
只是,Dear,痛,也是成長的過程,要學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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