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前一個月,妳為自己做了一個決定。
大四上學期的那年年底,妳向日本九州的福岡大學所申請的研究生資格,在畢業的前一個
月,收到了審核結果的通知單。
結果是妳錄取了!那晚我們在亞惠的宿舍開了小小的慶祝會。
我們聊了好多的事情,從我們在圖書館的認識到現在畢業近三年的時間。
就算讓我們有了一千零一夜,我們的故事大概也說不完吧。
因為對我和亞惠而言,生活的每天都值得紀念和懷念。
我只想說:這是在遇到亞惠之後,我才體會到生命的每一天都是那麼的珍貴。
能遇到妳真的是太好了。我是說真的!亞惠。
我們聊得很開心,只是有時我會沉默的看著窗外,凝視著那天夜裡滿天的星斗。
那夜空深邃的黑,仿若此刻在我身旁妳的眼眸,讓我看不透也猜不透妳的想法。
妳有時也會不說話,陪我靜靜看著夜空。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妳說
「如果我去了日本,你一定會寂寞對不對?博恩…」
這是我最在意的事情了
「那妳呢?亞惠。」我只是把問題丟還給她
「傻瓜,我當然會寂寞啦。你們男孩子比較堅強吧?」
「那倒不一定,我就不是…」我不敢看著亞惠,只是望著星空。
也許是我認為看到她的臉,會讓我掉下眼淚。
「那…我可以不要去日本,因為想留在你的身邊。」
亞惠,這次是你讓我吃驚了。
也許人就是矛盾吧,我真的很希望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但又希望她能夠擁有她想要的未來
。
劉若英女士的『很愛很愛你』這首歌,大概最能唱出我的心聲。亞惠因為我是愛妳的,所
以我不想牽絆妳,飛往更多妳可以擁有的幸福去,這是我內心的捨得;但我也同時有不捨
的拉扯,因為愛妳。
「傻瓜,為什麼不要去?去阿。那裡妳說不定可以找到妳的夢想。而妳應該也可以更幸福
阿!」我把頭轉向亞惠說,我太激動了聲音嚷得有點高。
「幸福?怎麼會?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你認為我離開你就會幸福?」亞惠她聽了站了起
來,含著哭腔的說,最後幾乎哽咽了。
「……」我不知道該說甚麼話了,腦袋中是一片的空白和憤怒。
「博恩,如果你不道歉你剛剛說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亞惠她哭了
但我也不好受,也許這是我能讓她做出決定的機會。
「我就是說妳跟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妳看看我四年來一無所成!也許妳走了、沒有
我,妳會更幸福!也許我沒有妳,我也不用因為妳的成功和我的失敗相比感到壓力,日子
也會好受一些!」我也站了起來,狠下心對她說出這些話。
我想讓她出去,因為她擁有追求夢想的權利。
「傻瓜!!!」亞惠閉上眼睛,大聲對我叫了出來。
這是我跟她相處以來,聽過她最大聲一次的吶喊。
之後她又再一次消失在我的面前。
過了不久,她消失在我存在的世界中。
那晚之後她只寫了簡訊給我,我並沒回她。
簡訊這樣短短的寫道
『我去流浪…』
離開她之後,我也去流浪了。
這是我第一個在內心中無法實現的承諾…
我把和亞惠發生的事告訴了猴仔和阿豬,雖然這並不是他們的親身故事。
但他們的眼眶,已是水汪汪的一片。
「小恩,你真的太偉大了!」阿豬說
「恩,對呀!太感動了!比我和樹芸的故事還精采…」猴仔說
我只是點了點頭,看著我手中握的酒杯。
我知道自己在想的不是別人,正是亞惠妳。
猴仔拿起了酒杯,對著我說
「我也要敬流浪!」
「猴仔,太詐了!我也要敬流浪啦!」阿豬也舉起酒杯說
我們三個互看了彼此,臉上都揚起了笑容。
人生很多時候都是在流浪,只是時間長短的不同,有時候可能只是一點思想上的流浪;而
有些則是幾年人生路程上的流浪。
但不管花了多少歲月在流浪上,只要在最後找到目標前進,回到了旅行的路途,我認為能
找到目標而努力的人,就是世界上幸福的人之一。
我是經亞惠擲出的陀螺,也許亞惠選擇流浪的那瞬間,就是陀螺脫離繩線的瞬間。
而我這個陀螺,一直旋轉…一直旋轉,還不曾倒下。
因為流浪的終點還有一些些的路程…
「敬流浪」我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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