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忙了，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見世宗，我甚至沒有想起他，
一直到劉明恆問我有沒有男朋友的時候。
「當然有。」
說「有」這樣的答案完全不讓他驚訝，或者任何事都不會令他驚訝，
劉明恆在證券市場打滾，今天大漲明日大跌，時刻都是對心臟的考驗，他總是這麼冷靜。
「感情好嗎？」
很簡單的問題，我卻答不上來。
「想把工作搞好，是得作出犧牲的。」
我乾乾地，只能謝謝他這番指教。
因為想到世宗，當天晚上我特別叫了台計程車，直奔他的住處，
他也搬出宿舍在外獨居了，不過路途遠，我其實只去過幾次而已，
而且壓根想不起自己上次來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敲了很久的門，他才打開一條縫回應，見到是我，他驚訝得嘴合不起來，
這表情太過戲劇化了，頓時讓我笑了出來，但很快，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世宗的房裡，還有另一個人，一個女人。
世宗提出來的那些理由都非常合邏輯︰
我沒有全心經營感情、我只顧賺錢、我不夠愛他…，
連他說我不夠愛他這理由我都接受了，
好像一個節節敗退的清朝兵將，喪了權還被羞辱，但是他最後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
「妳不覺得妳要的，從來就不是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嗎？
妳過去要蕭崇維，現在要妳的上司。」
我實在說不出自己當時有多心灰意冷，
如果是一個慣常耍狠的人，恐怕已經去以死明志了，
我不耍狠，但聽到世宗講出這句話後，我對他連內疚的感覺都不再有。
或者他從來不曾理解過我，所以始終把我對世界的追求，全視為是虛榮。
我茫然的又招了計程車，坐到曉詩家，
幸好有她陪著，我得以足足痛哭一整夜，然後帶著核桃般的雙眼去上班。
原本我沒有要去上班，打電話請假，連真正理由都說了，劉明恆卻仍然冷淡拒絕。
「妳應該覺得慶幸，現在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礙妳成功了。」
他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公司。
曉詩聽見內容，氣得大罵劉明恆真是個沒人性的混蛋。
我坐在椅子上想了五分鐘，最後竟然能夠微笑，對著曉詩作結論。
「如果沒人性能讓我像他一樣年薪三百萬，從今天開始，我就決定當個混蛋。」
事隔多年的現在，回頭看自己當初的決定，還是半點不覺得錯，
雖然我不知道，如果全都重來一次，我是否仍會這麼做。
--
http://vasary.pixnet.net/blog
那瓶憂鬱的，可樂。
全文連載中。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9.52.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