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要了︰
白天晚上的兩份工、整衣櫥的名牌服飾,架上一排排漂亮的高跟鞋、
防塵套包得好好的名牌手袋…,我連爸媽都不要了,用最快的速度搬離原住所,
沒有通知任何人,一切都靠曉詩幫忙,我囑她不准說出去,她很夠義氣的一口答應了。
曉詩替我找了郊區一棟很高大樓的頂層,單位很小,所以租金不貴,
但有極美麗的夜景,可以用來打發每個睡不著的晚上,
我總是這樣一路看著夜景,直到天亮,睏倦到極點的時候才能睡一下。
三個月,足足九十天,我只是個活死人,不太吃也不太睡,不會哭也不會笑,
住處沒有電視電腦跟電話,世界跟我是完全切斷連線的狀態…,
曉詩經常來探我,送來一些日常用品跟吃食,
我猜她是怕這樣足不出戶的人,哪天會餓死在這屋子裡。
其實我沒有想透什麼,或者我根本沒有認真去思考什麼,
讓我不再這樣過日子的理由,只是因為一通電話。
曉詩說鮮奶忘在車裡,下樓去拿,擺在桌面的手機響了,
我看了來電顯示,竟然是蕭崇維,所以就接了起來,沒開口,聽蕭崇維講什麼。
「不然這樣好了,妳直接跟她說妳事務所很忙,東西叫快遞送,簽收她應該還可以吧?
反正只是幾秒而已,如果她接受的話,其他的事一樣我來沒關係…。」
「其他什麼事?」
「就買東西啊。」另頭突然停頓了一下︰「書綺?」
「嗯。」
太久沒講話,感覺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大家都待我好,可是我不該妨礙到他們的生活,
曉詩事務所那麼忙,要她一星期跑來好幾天,實在太給她添麻煩,
蕭崇維白天晚上都忙著賺錢,卻總是撥空替我採買各式各樣東西…,
我是慘,但絕對不是世上最慘。
那天之後我就好了,至少好了不少…,
雖然沒回歸原本正規上班族的日子,但幸好整日待在家裡也花不到多少錢。
平日靠著附近的店家供應吃食,假日時蕭崇維會來接我去大賣場。
「我一個人,買得上這麼多東西?」
大賣場什麼都是家庭份量計算,洗手乳六瓶一個單位,牙刷十隻一套,
只有泡麵合意,三碗一組,一次買下四五組可以撐很久。
「不一定要買,當散心啊。」
我很久沒上髮廊,就算紮著馬尾看來也像個瘋子,
戴著眼鏡,徹底素顏,走在路上沒有任何異性多看我一眼,
幸好蕭崇維不介意,他已經太習慣我的鬼德性。
「如果我一直這麼下去,怎麼辦?」
「不會的。」
他對我笑,那真是個漂亮的笑容,看著覺得世界一定會更好的那種笑容︰
「妳不是這種人。」
「你對我太有信心了吧?」
他只拍拍我的頭︰「乾脆把頭髮剪掉好了,一口氣回到小瓜呆的時代?」
「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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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憂鬱的,可樂。
全文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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