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明恆盡全力的維持著那些良好生活習慣,可他卻有一個成為高危險群的致命傷︰
長期的超時工作。
第二期的胃癌必須作局部切除,在手術之前醫生囑他盡量避免難消化的肉類,
這是他那天晚上只點了沙拉的原因…,
他在國外的行程一直拉長,是為了逃避面對我時,非得說出的真相,
他必須去加拿大,是由於那裡適合作長期的休養。
「你應該對我解釋。」
「記得我對生病的形容詞嗎?」
「記得。」我仍然像個小學生般的背誦︰「生病是自己痛苦,別人麻煩。」
「我不可以拖住妳。」
「你真的很不了解我。」
錢是劉明恆看世界的唯一標準,但錢從來不是我看世界的標準,
全部都是他的自以為是,他認為他的病會花掉太多的錢,會讓我們的婚姻生活不如預期,
會讓我不夠幸福,會讓我很辛苦…。
「我選擇你作我的丈夫,從今而後我們互相扶持,無論貧富,健康或病痛,
都始終相愛相依,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為止。」
我很流暢的背出這一段︰「你知道嗎?這段婚禮誓詞,我一直都想說上一次。」
我曾經以為自己會哭,會恨,會痛不欲生或者淚流滿面…,
但其實都沒有,我出乎意料的平靜,反倒是劉明恆的眼眶泛著紅。
我看著滿桌子的菜,問他現在究竟還能吃些什麼。
「比較簡單的東西,也吃不多。」
「真好,這樣都不會變胖了。」
他笑,看著我︰「妳能健康的保持著身材,這才叫真好。」
我從提袋裡拿出戒指,淺藍色的紙盒,深藍色的絨料盒子,
裝著那枚Tiffany的六爪白金鑽戒,打開給他看︰「全要感謝它。」
「感謝它?」
「是啊。」
我盯著那鑽石,它真是好東西,時光過去會讓任何事物褪色,除了它之外︰
「我連一公斤也不能胖,胖的話就戴不下它了,這還不值得謝嗎?」
「原來鑽戒還有這種附加作用。」
我把戒指推回去給劉明恆︰「現在完壁歸趙了,拿去吧。」
「為什麼?」
真希望氣氛一直那麼輕鬆,但我還是終究說了煞風景的話︰
「讓我以後可以有發胖的自由,或者,一切的自由。。」
這個戒指像把無形鎖,始終把我困在記憶中…,
它明明是份關於永恆的承諾,但它反映出來的,卻一直只有那份我被拋棄的現實,
長久以來我不停思考自己究竟做錯什麼事,但我現在終於明白那不過是命運而已,
命運能讓我與劉明恆相遇相愛,但命運沒能讓我跟他永遠在一起。
劉明恆拿起戒指,看了一陣。
「May I?」
我伸出手給他,他再一次把戒指戴在我手上,那畫面仍然很美麗,
唯一遺憾的是,它已經不再代表任何結語。
「很漂亮,戴著。」
「你知道Tiffany一直在漲價嗎?」我看著自己的手︰「現在轉賣你不只賺回利息。」
「如果它只單純是個戒指,我就認真考慮。」
他仍然握住我︰「但在妳手上就例外,妳對我的意義,永遠在錢之上。」
真的快哭了,要很努力才能忍住。
「不要再說囉,我可不想愛上你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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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憂鬱的,可樂。
全文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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