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自己應該是世上最不知好歹的那類人，有人關心我，還拒於千里之外？
為了表達反省，我撥了翁國強的電話，才響第一聲他就接起來。
「道歉。」
「對不起。」
「贖罪！」
「要我怎麼做？」
「現在來接我，然後帶我去吃消夜。」
我大大的嘆口氣，熬了快一天，簡直餓死︰
「記得帶夠錢，因為我很餓，可能會吃非常非常多。」
那頓消夜花了翁國強一萬塊，
其中包含兩張三千六的超速，外加一張一千八的闖紅燈罰單。
不過他似乎覺得很值，就我原諒他的這點看來。
「真不回來？」
「回來幹嘛，被你開除第二次？我才沒那麼傻。」
「不會有下次。」
本來還想說些酸話的，看到他的臉色就打消念頭了，人無隔夜仇，這是何苦。
「現在回你那去，對水哥沒法交代，頂多有空時回去幫忙跑帳。」
「真會有空？」
「你時薪出得夠高，我不睡覺也要賺。」
講是這樣講，事實是每次當我在店裡工作一天之後，已經累得跟條狗差不多了，
只想大睡一場，或者懶洋洋在原地動也不動。
所以大家都說人要趁年輕努力賺錢，因為年紀一到，想熬也沒那種體力了。
「什麼時候還塞車？」我揉眼睛，真想不到睡了一覺起來，竟然還沒回到家。
「早就到了。」
翁國強打方向盤轉彎，我才終於認出這是附近巷子︰「看妳睡著就多繞兩圈。」
「幹嘛跟皮夾過不去，加油不要錢？到了叫醒我就好啊。」
翁國強笑得很尷尬，大概他已經試過這招。
想想我這人只要一睡熟，真是什麼事也弄不醒的。
睡眼惺忪，狂打呵欠，連站都站不穩。
「我送妳上去。」
他扶住我，真好，有支撐我好像站著也能睡，所以沒拒絕。
睡醒的時候，看見翁國強在旁邊，
他把客廳那把可調坐臥的椅子給搬了過來，大概長度還不夠，只好再搬角椅來放腳，
外套脫了，兩邊襯衫的袖子捲到手臂，這還是我第一次比較清楚的看到刺青，
刺得很滿，看起來頗嚇人。
作了簡單的三明治，打了兩杯木瓜牛奶，
拜咖啡店工作之賜，現在簡單的吃食幾乎難不到我了，才把翁國強叫醒。
「牛奶？」
「不然哩，一大早就想喝咖啡把胃搞壞？」
他抓抓頭，說牛奶很好，可他喝牛奶的表情，卻完全跟語意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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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憂鬱的，可樂。
全文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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