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那瓶憂鬱的，可樂。(79)

[vasary (going u)]

「王老，先開了一瓶camus，您喝喝看，不合意再換。」
「camus可以。」

仍然是穿著涼衫與麻質長褲的裝束，我認得出面前人，但他卻不認得我了︰

「阿強啊，什麼時候找來這麼可愛的小妹妹？」

「特別助理。」
「王老您好，我姓喬，喬琪。」

翁國強疑惑地看我一眼，我立時回瞪，幸虧他聰明，配合我演下去。

「對，我助理喬小姐。」

真不應該繼續作任何與股票有關工作的，現在真是有點後悔，
要說我這輩子最不想再見到的幾個人裡，王老絕對榜上有名。

「小妹妹，會不會跳舞？」
「不會。」
「不難的，學學就會。」

嗯，這老傢伙的台詞，大抵永遠都是這一套。

「小綺，王老教妳，學著跳也好。」
「要學你學吧。」

場面變得很尷尬，他沒辦法，只好召來大班，弄了一批小姐來給王老選，
等到他們去舞池時，翁國強才問我。

「喬琪是怎麼回事？」
「喬琪姑娘啊，小時候看過的卡通片，這裡不是流行取花名嗎？我也來一個。」

我想若無其事，我要若無其事，但是沒辦法，
看著那老傢伙在舞池裡對小姐上下其手的畫面，一陣陣地噁心感不停湧上來，
過去那些以為早已遺忘的不快，現時全部都冒出來反咬我一口。

「我想回家。」
「平常就算了。」翁國強臉上出現為難的表情︰「王老談生意，喜歡有年輕女人陪著。」

「這裡有很多年輕女人。」
「他喜歡正派那種。」

我很不開心，所以說話完全直覺反應。

「所以你現在是拜神，把我當成祭禮那隻雞？」

我拎起手袋︰

「翁總，你很有錢大家都知道，可是我不吃這一套，你曉得為什麼嗎？因為我不賣。
  只要我一天不賣，你有多少錢，你出多少價，就都跟我無關。」

「我請妳留下來。」他耐著性子︰「這麼大筆生意，別耍脾氣。」
「如果這脾氣我耍定了呢？」

翁國強大概沒想到，這樣拜託，我竟還是不領情，
他沉默半晌，然後江湖氣的那一面露出來了，平靜的冷血的。

「那妳就不用再來了。」
「收到。」

其實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跟翁國強竟然會為了這樣一件事拆夥，
但既然已成事實，也只能接受。

隔天早上我翻開報紙求職欄，還是這輩子第一次這麼認真看，
翻了半天覺得很無力，
上一份正式的工作是二十四歲時，離現在只有四年，卻遙遠地像上輩子的事，
工作很挑剔人，像我這樣的人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很挑剔工作了。

回證券公司我太老了，
接文案？滿坑滿谷的新寫手，
作業務？我實在討厭無意義的瞎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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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憂鬱的，可樂。
全文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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