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下午的空氣變得悠閒起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掰！」你向阿強揮揮手。
「好好準備該帶的東西啊！」阿強叮嚀著。
於是你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接著便不再看他，重新發動
摩托車往家的方向出發。
你們幾乎花了整個下午在討論該如何用問題套卓老師話，
而在擬定所有問題的大方向之後，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平常放學
的時候，於是你們決定早早回家；畢竟今天你們請假是自己的
決定，卻又想在家長面前營造出乖乖上學的假象。反正屆時假
單下來自己偽造父母筆跡簽名就好，一切便會神不知鬼不覺的
過去。
天空中的夕陽緩緩墜落，你哼著歌，慢慢催動油門；雖然
交通狀況大可讓你一路狂飆，但你自知精神不濟，倘若真的發
生什麼事故，你一定來不及反應。
所以當你騎到家門前的巷子時，夕陽早已沒入地平線，街
燈點點亮起。
「嘿！孩子！」
這時，你聽見了一聲呼喊，似是在朝你招呼；於是你不經
意的回頭一撇，竟撇見一位熟悉的老先生。
「徐老師父！你怎麼在這裡？」你立刻減速掉頭迴轉，來
到這溫和的老人家身旁；他禮貌的笑了笑，卻未回答你的問題。
「孩子，你正在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你曉得嗎？」徐
老師父搶先開口，開頭第一句便道。
「呃？」你正還想著要先質問他關於延荒項鍊的事情，沒
想到又被搶了白。
「我曉得你想問我：為什麼戴了延荒項鍊卻仍然作惡夢。」
徐老師父說著，輕風撫亂了他幾絲銀鬢，「孩子……你是不是
正企圖著去揭穿包裹你的謊言呢？」
「你、你怎麼知道？」你暗暗一驚，「這跟延荒項鍊無效
又有什麼關係？」
「唉。」徐老師父嘆口氣：「延荒項鍊不是無效，而是效
力來不及抗衡加諸於你的謊言；當你試著去揭穿他人謊言時，
他人會以更多的謊來圓這個謊，於是你的言靈之虎不縮反增─
─所以我才說，你正在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你頓時愣住，徐老師父這番話，完全打亂了你們接下來的
行動計畫。
「那、那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被既有的謊言給騙下去
嗎？」你著急的大吼著，一股酸楚湧上你的眼眶。
但徐老師父並未因你的情緒而起波瀾，只是平靜的道：「
來，把之前我給你的項鍊給我。」
「？」你不解，「……為什麼？」
「因為，」徐老師父緩緩從口袋中拿出一條項鍊，「我要
換一條抗咒力更強的延荒項鍊給你。」
「這……」
「放心，不會再跟你收錢。」徐老師父微微一笑，「就當
是售後服務吧。」
見到徐老師父的和藹微笑，你不禁心頭一鬆，笑了出來。
「謝謝你！」你將舊的延荒項鍊取下，還給了徐老師父，
然後接過新的延荒項鍊，收至口袋。
「不用客氣。新項鍊增強了抗咒力，所以當你去揭穿他人
謊言時，可安保你不被反噬。不過還是萬事小心，碰到什麼困
難再來找我吧。」徐老師父拍了拍你的肩膀，厚實的溫度像是
冬日的暖陽。
望著徐老師父離去的背影，你心裡雖然還有很多疑問想問
他，但你也曉得高人必有其高明之處，你所疑惑的，不論他再
怎麼解釋你也不會懂吧。
回到家後，你換上了輕鬆的家居服，然後帶著滿滿鬥志開
始準備翌日要訪問卓老師的用品，包括虛張聲勢的筆記本、以
及錄音用的mp3；而在確定所有的東西都備妥之後，你伸了個懶
腰。
「啊！」你痛快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起了呆。
然後，你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陷入了睡眠。
在夢裡面，你仍然看見了那頭惡虎。
但是牠並未忽然朝你撲來，而只是保持一段距離的張望著你。
最後牠索性臥了下來，你們危險的相安無事，渡過了整個晚上。
然後天亮。
你醒了過來。
「我沒有被老虎攻擊？」你躺在床上，感到不可思議──難
道是延荒項鍊發揮了效用？你翻了個身，在床邊撿著了昨天一回
家就換下的褲子，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了延荒項鍊。
「這個果然有效，只是靠在同一張床睡覺就安保我不被老虎
攻擊！」你欣喜若狂，趕緊將延荒項鍊戴上，延荒特有的幽香沁
了你的呼吸。
雖然與老虎對峙一整個晚上也挺耗精神力，但是跟之前惡虎
不斷襲來的畫面相比，這已讓你得到基本的生理休息；你愉快的
起床，雖稱不上盡善盡美，但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開始。
匆匆將昨夜準備的筆記本、mp3掃進包包，你換上制服後便
下了樓。
這時你聞到一股香味，原來是媽媽準備了早餐。
「不先吃過再走嗎？」媽媽將屬於你的份放在客廳桌上。
「呃……」你遲疑了一下，然後聽見了自己肚子的咕嚕聲，
這八成是難得的好眠所產生的難得食慾；於是你二話不說往沙
發上一坐，迅速的解決了早餐。
在吃飽後，你便抓起了書包如風般離開了家中。
而就在上課鐘想的前一刻，你抵達了學校。
「呼，差點就遲到了。」你喘口氣，早知道就路上自己買
早餐，別因一時嘴饞而把自己逼得這麼趕。
「喂！」這時你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你想也不想的回頭，
果然是阿強。
「東西有沒有帶齊啊？」他問著你。
「當然有。」你很確定在離開房間前，你把物件都掃進了
包包。
「很好。我也已經取得校刊社的訪問申請文件了，現在就
等卓老師來……」阿強俐落的說著，忽地切換了話尾：「啊，
說曹操，曹操到。」
你們一同將視線往走廊射去，一道微駝的詭異身影緩緩走來。
於是不一會兒大家便確實入座，並且開始假裝用功讀書。
卓老師在踏入教室之後看見這副景象，滿意的點點頭，似是
在自豪自己的教育方式成功；不過不曉得是否是你多心，你隱約
覺得卓老師的視線在經過你時總有所停留。
這時，阿強舉了手。
「老師，關於這一期的校刊，我們要採訪一位年輕的老師作
為資料，所以我們想採訪您。」阿強不愧是玲瓏之人，說起話來
有模有樣。
「哦？」卓老師吊著眼望向阿強，「只有你一個人要採訪我
嗎？」頓時你知道該是你說話了：「老師，還有我。」你邊說邊
起了身。
「嗯……」卓老師盯著你，讓你覺得有些發毛。但為了計畫，
你硬是咬牙忍住；卓老師沉吟片刻後，道：「我們到走廊來談。」
於是你與阿強尾隨著卓老師來到了教室外頭。
「你們要採訪老師我，是嗎？」他問。
「是的老師，我們校內既年輕又優秀的老師，除了您之外我
們想不到第二人了。」阿強極盡奉承的說著，你聽了心裡一陣雞
皮疙瘩。
「嗯。」卓老師勾動了嘴角，他一向對於這種噁心的讚美特
別愛好；接著他搓了搓雙手，似是在思量些什麼，最後總算下了
決定。
「好，那我幫你們兩個請公假。為求你們訪問老師能夠徹底，
我要求你們到老師家來，那裡有更多關於老師我的功績以及資料。」
「啊？」你與阿強大大一愣。
「就這樣子。十分鐘後，我們校門口見。」卓老師說罷，便
自顧自的轉身離去。
「……」
你與阿強錯愕的對望，為這突然的轉折一時無言。
「怎麼辦？我們要去嗎？」良久後，你總算擠出了這問句。
「……也只能去了吧？」阿強搔搔頭，表情非常的傷腦筋，
「我不是故意要嚇你，但現在真有句成語很適合現在的情況……」
「啊？什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阿強喃喃。
你們倆一陣靜默。
不過經阿強這麼一說，你反倒是想到了另一句成語，似乎
更顯得貼切──
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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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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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 163.29.177.90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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