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
霎那間，你像是溺水的人抓著了浮木一般，對阿強露出
脆弱的表情；然而阿強卻冷著臉孔，底下似乎還有一絲恐懼。
只是現在的你只想趕快逃離這裡，你二話不說便拉著阿
強的手衝出了教室。
「你做什麼？放開我！」阿強抵抗。
「總之先跟我來！」你硬是拉扯，腳步不穩的阿強頓時
被你拉著走。
而在你們奔跑離去的過程中，你忽然聽見有人喚你的名字。
但那會是誰？你不願管，現在的你一步都不願停下。
跑了好一陣子後，你終於累得不支而停下，你們也跑到了
較為人煙稀少的學校池塘旁。
阿強憤而甩開了你的手，並且一臉嫌惡，瞪了你一眼就立
刻轉身要走。
「等一下！」你不明白阿強的態度為什麼一百八十度大轉
變，你急急叫住他；阿強經你一喚後不耐煩的停了下來，他望
著你，像是在望著一尊瘟神似的。
「阿強，你，你怎麼了？我有些事情想問你……」你一邊
喘著，一邊小心翼翼的道，「你聽我說……昨天晚上我又夢見
老虎了……而且……」
「夠了，去你他媽的老虎！閉嘴！」這時阿強突然狠狠打斷。
「什麼？」你一時語結。
「你這次又懷疑是誰在騙你了？你想再找我一起去解密？我
告訴你，我才不會這麼笨，去做危險的事情！你真的瘋了，我告
訴你，根本就沒有老虎，這一切都是你神經有問題！」阿強刻薄
的說著，字字如錐，刺入你的心頭肉中。
「阿、阿強？你在說什麼啊？你當初不是說相信我嗎？為什
麼現在要罵我瘋子？我真的沒有騙人，我真的看見老虎了……」
你眉頭逐漸緊鎖，表情皺成一團，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
為什麼當初在被卓老師囚禁時，你講了一番話，說你別相信我這
個神經病講的話就好了……你，你到底有沒有相信我？」
「……」阿強琢磨著，你們兩人之間的空氣一滯。
接著，阿強緩緩吐出了回答：「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陪我去調查！」你搓著手掌，頭皮忽然發麻。
「哼。」阿強雙手交叉在胸前，明顯的不耐煩起來。
「為什麼，你說啊？你不就是因為相信我所以才陪我去的嗎？」
「因為好玩。」阿強淬了一聲。
「什麼？」
「我說，因‧為‧好‧玩。」阿強咬牙說著，像是變成了另一
個人：「因為我只是想看你的蠢樣，所以才陪你去的。」
「為、為什麼？」你雙眼圓瞪，你全身都在顫抖。
「因為我討厭你。」阿強輕輕說著，露出冷笑，原本醜陋
的臉變得更加恐怖。
「你討厭我？我們不是朋友嗎？即使班上的大家疏離我，
你也──」
「那是假裝！假裝！」阿強突然暴吼。
「哈，我演技很好吧！我告訴你，我恨死你了。打從一年
級開始，我就巴不得你去死！上天太不公平了，什麼都給你了，
外貌才華桃花……但你卻總是毫不珍惜的模樣；偏偏我這麼有
心，卻生得一張醜臉，永遠只能扮演丑角的角色！」
你愕然。
你根本不曉得阿強會在意這個。
「你懂我的心情嗎？你懂那種別人看你一眼便轉開頭的傷
害嗎？每次跟你站在一起，我都深深覺得我是個垃圾、殘渣，
你太亮眼了，你可以說是無可挑剔！我恨你，我知道自己必須
毀了你，否則我將一輩子抬不起頭！」
你顫抖地搖著頭，完全不能明白這是什麼邏輯。
但阿強見到你的反應，似乎興起了一吐為快之心。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為了毀掉你，我煽動班上的同
學排擠你、疏離你，我一方面討好你，一方面同大家講你壞話，
這我實在是不得不說……班上那些白痴還真的因為我的三言兩
語就被說服了。你以為我真的跟你是好朋友啊？我接近你，只
是想挖掘更多關於你的事情，然後拿來當成擊潰你的籌碼而已！」
頓時之間，你愣住了。
原來大家無緣無故的遠離你，原來大家可以知道關於你的
那麼多私密事情，都是因為阿強從中操弄的緣故！然而你卻依
舊把阿強當成最好的朋友，你發現自己實在是天真的可笑……
可是望著眼前性格扭曲的阿強，你更是打從內心深處害怕。
「你瘋了，你瘋了阿強……」你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
應，你覺得你要揍他一頓，但是你沒有力氣；你覺得你要轉頭
跑掉，但是你心中的情緒糾葛拉扯著你。
「你才是瘋了！」阿強用力吼著，然後哈哈大笑，「什麼
老虎、什麼言靈，怎麼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別人有遇過啊！分明
就是你自己瞎編的，我看連徐老師父這個人都是你自己幻想出
來的吧！」
「我是說真的！」你氣極，你最討厭不被信任，胸口卻悶
著一股氣吐不出來。
忽地，你的後頸又感到一陣發癢。
你聽見後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你回頭一看。
是小莉。
你忽然想了起來，剛才有人喚你名字，那似乎就是小莉的
聲音；原來她是跟著過來的。
「哦？來的正好。」阿強也看見了小莉，他笑的更加得意
且扭曲了，「來來來，我還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唷……」
「！」小莉忽然臉色一變，「阿強你做什麼！」
但阿強並不理會小莉的喝阻，伸手一把攬住小莉纖細的腰
枝：「我告訴你，我跟你這美麗的馬子從半年前開始就有一腿
啦！」
「你放手！」小莉臉色急速漲紅，又氣又窘迫的掙扎，眼
神卻避開了你。
「這女人啊，淫蕩又寂寞呢。嘿嘿……」阿強又如同當時
與卓老師對罵時那般豁了出去，不顧一切的全都說了出來，「
你得到的、你得不到的，我通通都有辦法拿到手，哈哈哈哈哈
哈哈──！」
霎那間你腦袋轟然一響，呆愕的望著眼前這兩人。
原來他們一直都把你矇在鼓底？原來加諸在你身上的謊言，
就是他們所建立的？
你呼吸急促了起來，氣憤、不堪、難過等情緒塞滿了你的
思路。
這時小莉掙脫了阿強的緊抱，連忙衝到你的面前欲解釋，
「你聽我說！」
「我什麼都不想聽！」你歇斯底里的大吼，這是你第一次
對小莉這麼兇。
其實你並沒有很愛小莉，所以對於她出軌的事情，你並不
覺得有在感情上造成什麼傷害，但是你現在感到憤怒，純粹是
因為你覺得被污辱了，你失面子了，你丟臉丟大了；你氣的想
把眼前這兩人痛扁一番，你的腦海裡像是有幾百萬隻筆在瘋狂
胡亂塗鴉，紊亂的黑色線條完全覆蓋了你的情緒影像。
但你的心的另一面卻出現了莫大的缺口，而且缺口還正在
不停的擴大，你無法精準地形容這份感覺，不過唯一可以確定
的是，這份感覺使你非常的難受，難受到想逃離這個世界。
「我什麼都不想再聽了……」你頹然喃喃。
「……你聽我說，我跟阿強只是打發寂寞，誰叫你老是冷
落我；但、但是你要相信我，其實我還是對你……」小莉慌張
解釋著。
「我說我什麼都不想再聽了！」你猛然尖叫，推開了喋喋
不休的小莉！
接著，你發狂了似的往前一直跑、一直跑。
你聽見小莉不斷喚著你的名字。
你聽見阿強得意的瘋狂大笑。
然後漸漸的你聽不見，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
你像是失去方向的指南針，你無法停止旋轉。
你害怕、你感覺到自己淚流滿面。
於是你逃走，你想回家，那是你最後一個能立足的地方。
然而，當你搭上計程車匆匆回到家中時，卻發現──原本
該待在家的媽不在，爸也不知去向。
你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子裡，週遭的空氣幾近凝結；剎
那間，你憶起了那整個家都變成虎紋的夢境。
現在，你是在作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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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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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 163.29.177.90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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