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話》
「呃……比畫一下?」
「是啊,比畫一下。」
劉宏仕有些愣住;但望著他的方津雄,眼底卻有說不出的認真
與期盼,彷彿一盆烈炬般閃爍。
『……於是頓時之間,他心裡暗暗叫糟;他多年以來最擔心的
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自年輕時兩人一同習刀,並且互為最佳兄
弟兼戰友,一直以來都是屬於同一陣線。而這麼多年下來的相處,
也讓他們摸清了彼此的脾性。
鬥爭心重,好勝心強,這是他這個兄弟的特點。
雖然他瞭解如此,而且努力壓抑自身的鋒芒讓兄弟發光,但現
今還是碰上了兩兄弟可能拔刀相向的情況。』
「哈、哈哈,我說兄弟啊,我才剛鍊完刀呢,現在兩手酸麻不
止,別說是比畫了,我可能連揮刀的力氣都沒有呢。」劉宏仕表面
故作輕鬆、實則小心翼翼的說著。
「啊……哈,說的也是。」方津雄明白這是婉拒,瞳孔不住流
洩出一絲失望的神情,但轉瞬即逝。「那,咱們改天再來比試吧。」
說罷,兩人有些尷尬的笑了幾聲。
隨後,方津雄再三謝過劉宏仕的贈刀,便離開了劉宅。
望著兄弟離去的背影,沒入在逐漸轉黑的天空中,劉宏仕不禁
擔憂的嘆了口氣。
『……在那天之後,兩兄弟的關係出現了微妙的變化;甲方開
始不斷地藉由各種機緣向乙方邀戰,但乙方總是四兩撥千金的拒絕。
其實他明白為什麼這兄弟會如此執著,因為江湖上關於孰強孰弱的
傳聞臆測始終甚囂塵上,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這也難怪他這好
兄弟會這麼地按奈不住了。
不過他實在是有不願與兄弟一戰的理由,即便只是比畫比畫,
他都不願意。因為他其實非常明白,自己的實力是勝過這好兄弟的
;雖然長年以來都居於輔助、防守的戰鬥位置,但也因此而更加明
白好兄弟的弱處,刀法也鍛鍊的更加純熟且沉穩。
倘若真的戰了,他會贏。他不能放水,這樣對不起對手,也對
不起手中的刀;但是他若贏了,也隱隱意味著他將會失去這段情誼,
因為他明白這個好兄弟是不得手不善罷干休的人……
掙扎,除了掙扎之外還是掙扎。
而就在他游移不決的情況下,這段友情仍然無可避免的開始變
質;一再的拒絕與逃避讓欲戰的一方非常不快,於是未竟的執著在
他的心底滾燒,釀成了濃得化不開的煎熬,到了最後,甚至支配了
他的理智與往昔情感──』
挑戰狀。
劉宏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但方津雄那熟悉的筆劃
蒼勁有力,龍飛鳳舞的烙印在白紙上;而白紙的背後,則是寫明了
邀戰的時間地點,認真的連一絲懷疑都不可容許。
「津雄……」劉宏仕愣愣低喃,攤坐在椅子上。
後來那場決鬥,劉宏仕仍然是失約了。
方津雄獨自一人從日昇站到日落,直到黑夜懸上滿天的星斗;
最後,他抽刀劈倒了一株雙人環抱的大樹洩憤,雙眼火紅。
「奇恥大辱!」方津雄猛地怒吼,猶如平地響雷。
最後,他離開了決鬥之地。
『……於是兩兄弟的情誼降到了最冰點,這消息也傳遍了整個
江湖;大夥兒開始騷動,誰都妄想著趁此奪下武林第一的稱號。
不過就在這時,卻有一隻深沉的黑手更先伸出魔掌,它悄悄的
逼近,最後終於成為兩兄弟正式決裂的導火線!』
西元1582年,發生了足以撼動整個大明國勢的事件。
那個曾經治理國事有功、推行政法有善、消弭水患成利,並且
將整個國家整治的服服貼貼地首輔大臣張居正,竟然傳出了死訊。
這個消息哀國慟民,令人錯愕不止。朝廷很快的釋出情報,說
張居正大臣是為國辛勞成疾,最後不支倒下的;但卻有更多的小道
消息在民間流竄,說張居正大臣其實是被暗殺的!
而且這個過程更是駭人聽聞。
就目擊者所言表示,當夜殺入張居正宅第、並且破開重重守衛、
最後將其斬於刀下的,僅僅只有一人。
此名黑衣刺客刀法高強,手段乾淨俐落,所過之處身形大開大
闔,猶如猛虎出閘,造成張府死傷慘重;雖然守衛們拼了性命的殺
向他,最後仍是以悲劇作為句號收尾。
如廝強悍可怕的高手,大家都在猜測是誰。不過這個問題的答
案其實再也簡單不過,放眼當今天下,能夠有這種恐怖實力的,也
只有兩個人了。
「津雄!」
方家大宅宅門前,劉宏仕急急高呼著兄弟的名字,但僕奴們卻
死擋著他,不讓他進去;只因主子有令,暫時不見任何人。
「讓開,讓我進去!」劉宏仕嚴聲喝令,「我必須見你們主子,
我有件事情一定要親口問他!」不消說,這事自然是關於刺殺張居
正這回事。
「抱歉,主子吩咐說現在不見任何客人!」僕奴們冷汗涔涔,
雖然眼前的劉宏仕面如怒佛,但他們仍然堅守著門限。
「……那麼我也先說聲抱歉了。」劉宏仕牙一咬,心一沉。
他言罷,立即邁開步伐,而那些僕奴們也同時張手欲擋;但是
他們哪裡會是武林第一的對手,即使劉宏仕未拿刀,也輕而易舉的
將他們扔了開來,直線往方津雄的房舍前進。
然後,他碰地一聲推開了房門。
「……唷?」躺臥在床上的方津雄睜開了眼皮,有些驚異的揪
著來人:「這不是劉大哥嗎?平日都拒我於千里之外,怎地今日前
來拜訪?」
「津雄,你身上傷從何來!」劉宏仕不理會兄弟的酸言酸語,
直接切入正題;而正如他所言,方津雄如今正裹著傷布,虛弱的躺
在床上歇息。
「您說呢?」方津雄輕笑,同時用眼神示意阻攔的僕奴們可以
退下。
「我說……」劉宏仕有些氣悶,於是他索性乾脆一問:「算了!
我就直接問吧!津雄,你老實說,潛入張居正宅第並且將他斬於刀
下的,是不是你……?」他問罷,雙眼緊盯著方津雄,暗暗緊張著
他的答案。
「是我又如何?」方津雄冷然一笑。
剎那間,這個回答像是落雷般灌入劉宏仕的耳裡,將他撼的一
時難以回神。
他最最最最不願聽見的答案,終究他還是親口道出了。
劉宏仕顫然扶著一旁的圓凳坐下,腦海一片混亂。
「你、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竟然殺了首輔大臣…
…?」過了好一會兒後,劉宏仕才擠出這一句話;但方津雄聞言只
是冷笑。
「大逆不道?」方津雄一字一字的慢慢說著:「宏‧仕‧大‧
哥,我請問您,如果我殺害首輔大臣一事是錯,為何朝廷沒有發出
通緝令,反而極力宣稱首輔大臣乃積勞成疾而死?」
「這、這或許是……」劉宏仕頓時語塞。
「或許是?大哥,別多想了,我就告訴你吧。」方津雄壓低了
語氣,雙眼變得銳利:「為什麼我殺了張居正還可以安然坐在這裡
療傷,不用急於亡命天涯,那是因為我殺死首輔大臣這件事情根本
就是正確的,」他笑了笑:「全天下,只要那個人說這件事情是對
的,那便是對的。」
「那個人?」劉宏仕不解。
「是啊,那個人,」方津雄放緩了語句速度,清晰說出這個動
盪歷史的大秘密:「那個人,便是當今的皇上──萬曆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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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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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 201.169.192.210.dynamic.ttn.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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