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時間是凌晨三點,地點是安靜偏僻的地下道內。
一名乞丐縮在牆腳邊安逸的睡著,身上包裹著污穢的衣物,身旁
放著一只破碗,碗裡的零錢早已被他收入懷中,小心翼翼地保存最後
的僅有。
但就在他好夢正甜的一刻,一道暗紅色的光無預警的貫穿了他的
腦袋。
乞丐錯愕的圓睜雙眼,疼痛將他從睡眠中的美夢拉醒到現實的惡
夢之中。側躺在地上的他只能看見瓷磚地板上有著自己的鮮血點點,
以及一雙踩著幾乎磨損踏破的皮鞋的腿,緊接著視線快速轉成殷紅一
片,最終捲入了黑暗。
「呼……呼……」許元藩抽起長刀,原先的蒼白臉色稍稍恢復了
氣血,而剛剛那名乞丐所躺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灘蜿蜒的血跡,以
及一只染紅的破碗。
「他媽的!真難吃……」他啐了一聲,準備轉身離開,以免被警
察追蹤到。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地出現在地下道另一端。
「!」許元藩暗暗一驚,手中長刀登時緊握。
「找了三天,終於找到你了。」一把蒼老卻有勁的聲音響起,「
本來聽到警察發佈的消息來到C區,以為可以找到你,沒想到你倒是逃
的挺快的;還好我不死心,在附近打探情報,得知有多起小動物或遊
民在夜半莫名失蹤的消息,就猜想到可能是你幹的。於是我逐漸縮小
搜尋範圍,果真讓我給找中。」
昏白的日光燈下,圓頂紳士帽底下的臉龐被陰影遮去大半,唯獨
那對炯炯有神的雙眼散發著藏不住的銳氣;這位佇著柺杖的老人家,
正是三天前甫來到台北的老先生。
「臭老頭,你誰啊?」許元藩低聲問著,殺氣漸漸溢出;手中的
刀告訴他,眼前這人並不是好惹的。
「我才想問你是誰吶。」老先生莞爾,「不過其實你是誰也不太
重要,我只想問你,你手上的刀是從哪兒拿到的?」
「干你屁事。」許元藩哼哼。
「呵,這麼跩嗎?」老先生聳聳肩,「受了傷還敢這麼囂張呀。」
說罷,他瞄了瞄許元藩的傷口;而許元藩被說中弱處,頓時氣勢一挫。
「你手中那把刀啊,會給你強大的力量,但是相對的也從你身上
榨取精氣;而如今受了傷的你就像破了洞的輪胎,越旋轉,氣就消散
的越快。」老先生悠悠說著:「即使你殺了不少生靈來餵養那把刀,
但你自己本身根本什麼也沒得到,所以傷口痊癒的慢;要在這種情況
下打贏你,輕而易舉。」
「臭老頭!囉哩八唆的吵死人啦!不把你給吃了我就跟你姓!」
許元藩受到刺激,登時怒罵一聲舉刀往老先生衝去。
「呵呵,那就準備稱呼你『元先生』吧。」老先生嘴上輕鬆,但
仍不敢輕敵,一開始便旋開柺杖頭,抽出利刃應對。
地下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疾速奔躍的許元藩很快地便逼到
老先生面前,暗紅色的長刀飛快斬落,發出銳利的破空之聲。
但老先生也非泛泛之輩,這點程度的攻擊他還不看在眼裡;手中
利刃猛地一轉,迎下了許元藩凌厲的攻勢,緊接著側身跨步,快速回擊。
於是兩人以近乎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交手,在昏白的日光燈映照
之下,彷彿一道銀白光與一道暗紅光在互相撕咬;金屬撞擊的鳴聲不
絕於耳,迴蕩在地下道內。
然而這種勢均力敵的戰況,在持續幾十回合後便開始出現落差。
老先生的每一道斬擊俱強而有力,而且動作紮實迅速,相較之下
許元藩的技術便顯得拙劣,雖然血紅色的刀身隱隱有燃燒之勢,但仍
無法居得上風;是故漸漸的,許元藩身上又多了幾道或深或淺的傷痕。
「我操!」許元藩也察覺到自己的敗勢已現,於是更加用力的揮刀。
「年輕人就是愛逞強。」老先生早就發現許元藩是強弩之末,這時
便暗暗決定出個強招,一口氣將許元藩敗下。
於是漫天的銀白色刀影快速收束,然後凝斂到老先生的腰間,緊
接著他重心一沉,將利刃直線送了出去,頓時猶如一道飆悍的子彈路
徑,直取許元藩的門面;而許元藩根本沒想到老先生會突有此著,趕
緊勉強收回長刀橫擋,但仍然被這氣勢萬鈞的力量給衝潰了守勢。
「喝!」老先生眼見許元藩終於露出大空隙,登時虎吼一聲,銀
刃畫出半弦月,狠狠劈印在許元藩的胸膛上。
這時原本受傷虛弱的許元藩哪裡承受的住這種攻擊,哇的怪叫一
聲,咳血倒地;而老先生也趁勢逼上身去,用腳制住他持刀的手,讓
他動彈不得。
「怎、怎麼可能!」許元藩憤怒的低吼;拿上刀至今他可尚未嚐
過一次敗績。
「放心……我只用了刀背。天外有天啊,孩子。」老先生呵呵,
急促的呼吸轉瞬便平緩下來,「好啦。我想問你你也不會說,倒不如
直接把刀給我吧,這樣我便能夠引來刀的原先持有者,你也無法再塗
炭生靈,一舉兩得。」
「你想都別──」許元藩立刻還嘴,但話還沒說完,一聲細微的
破空之聲便打斷了他。
緊接著,地下道天花板上的昏白日光燈俱被打碎,原本孱弱的光
明登時被黑暗吞沒。
「怎……」即使是老先生,也難免眼前一黑;但他幾乎還來不及
錯愕,一股可怕的殺氣便逼面而來。
是偷襲!
老先生終究是有過豐富實戰經驗的高手,雖然老了,但身體仍引
領他做出正確的閃避;他趕緊閉上眼睛欲讓眼睛更快適應黑暗,同時
仰身向後一躍,躲開了那足以斷頭的恐怖一擊。
「哦?」那偷襲者顯然有些驚訝,不自覺的低呼一聲,可是手中
的長刀卻未停下,反倒是加快了揮刀速度。
「咦!這聲音?」老先生雖然看不見,其他感官仍舊靈敏的很,
即使是淹沒在獵獵刀聲中的低呼,他也聽的一清二楚。
「欸?好像被認出來啦。」偷襲者同樣聽見了老先生的質疑,於
是他狡詐的一笑,原本猛烈的攻勢像是驟停的大雨般倏地收了回去;
緊接著黑暗中傳來一聲許元藩的慘叫。
「那我就不戀戰了,這把刀我帶走啦。」偷襲者以奇大的手勁,
硬是挑了許元藩的手筋,奪走了那把暗紅色長刀。
「等、等一下!」老先生趕緊出聲急喚,同時睜開了雙眼。
黑暗中,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漢子雙手持刀,兩只眼睹閃著黑色
的光芒,一條怵目驚心的長疤從額角斜斜爬過整張臉龐。
「下次小心些啊,人外有人。再見啦,『老爸』。」漢子說罷笑
笑,便快速往來時方向遁走。
而老先生本欲追趕,卻因漢子句末的稱呼稍稍一愣;這一愣,便
足以讓另一個高手逃到追不上的遠方了。
於是老先生停下了腳步,訥訥的望著陰暗的地下道。
「……糟糕,竟然讓最不該拿到那把刀的人,拿到那把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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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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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210-241-73-50.HINET-IP.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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