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
西元1572年，秋分。
此時乃大明朝的時代，在位者為萬曆皇帝朱翊鈞。但年僅十歲
的他對於掌政根本懵懵懂懂，是故真正在為國運籌帷幄的人，乃為
當時的首輔大臣張居正。
大明朝在張居正的整頓下，社會經濟有了良好的發展，朝內朝
外俱呈現出井條有序、四海昇平的祥和氣氛。
而在這樣的安逸環境之下，人們自然也安居樂業，然後連休閒
娛樂也逐漸發達；大夥兒總愛三五結群的去茶樓喫茶，並且聽說書
人講上一段段子。
這兒可是一個不得了的時代，任何一段小故事都能再激起更多
的故事，比如說後人為之稱道的中國小說史上四大名著，除了《紅
樓夢》之外，《西遊記》、《水滸傳》、《三國演義》等三本均乃
出於明朝，這些都是由民間文學所盛開出來的美麗花朵，流芳於大
眾之間。
『……人家說戰亂中生和平，和平中生戰亂，即使是在這樣一
片祥和的社會裡，人心還是偶有動盪；於是這個故事也就如此這般
展開了。』
說書人在台上講的口沫橫飛，而席下客倌們也被逗的好不開心，
一下子隨著橋段而撫掌大笑，隨即又因人物的豪邁而熱血沸騰，下
一秒又被唏噓的故事際遇而飲茶感嘆；而這也讓茶樓的生意鼎沸不
已。
『……人多的地方，摩擦自然也就多，尤其又是血氣方剛的小
夥子們更容易起衝突；畢竟他們總是懷著豪情大志，所以也連帶的
覺得自己不可一世。注意囉，人要走正或走偏，常常分歧點就是在
這個時候。』
台下，一名青年與一名士兵打扮的漢子忽然起了口角，只因那
名士兵揶揄青年的將軍大志。這時青年的友伴勸著青年，但青年並
不肯如此干休，固執衝動的脾氣可見一斑，與友伴那沉穩溫和的個
性截然不同。
「宏仕大哥，您別阻止我，這傢伙竟然出言不遜，分明是看我
們年紀較小便欺負我們。」那名眉清目秀的青年忿忿的說著。
「臭小子，什麼叫做我出言不遜？我不過是說實話罷了。看你
的模樣大概也只學過幾年劍吧，這樣也敢大言不慚的說想當大將軍，
你別笑死人啦！」士兵似是無視青年的憤怒，又說了番風涼話助長
火勢。
「什麼？你再說一遍！」青年登時氣的滿臉通紅。
「津雄兄弟，算了，別跟他起無謂的衝突。」這時青年的友人
──宏仕趕緊按住津雄的肩頭，示意他先冷靜下來。
「不行啊宏仕大哥，我今天一定要教訓教訓這傢伙才行！」津
雄說什麼都吞不下這股鳥氣，眼珠子像是要噴出火來。
「啊？教訓教訓？」這會兒那名士兵噗哧笑了出來，同時起身，
手握腰間的佩刀：「臭小子，我沒聽錯吧？你想教訓教訓我？呵呵，
你倒還真囂張啊！」
「哼，你嘴還真臭，講的每一句話都讓人不耐煩！我今天若不
讓你吃點苦頭，那麼我方津雄三個字便倒過來寫！」
「好！我就等著看你倒寫名字！」
於是士兵抽出腰間佩刀，亮晃晃的刀刃好不嚇人。
而方津雄也不甘示弱，原本擱在桌邊的長劍一手抄起。
兩人劍拔弩張，眼見著一觸即發；茶樓內的客人們趕緊遠離他
們，深怕不長眼的刀劍傷到自己。
『……於是乎，這個故事也如同許多英雄豪傑的年少際遇那般，
有個以武鬥為序幕的開場白；但不同於大部分故事的是，他並沒有
得到勝利，反而被敵手以極卑劣的方式打倒，對於一個直腸子的人
來說，這樣歪七扭八的落敗實在是最令人不甘了。』
適才歡樂氣氛十足的小茶樓內，如今只剩下幾張殘破的桌子還
勉強留在原地，其餘的則是一片狼藉。
方津雄倒在地上，雙目流著極為憤怒的滾燙淚水；這不只是因
那士兵在勝負關頭時灑出的辣粉所致，更是因為他被這種小手段打
敗而劇烈燃燒的悔恨所逼，這讓他高傲的自尊受到重重一擊。
「哼，臭小子，這就是實戰，無關卑鄙不卑鄙，贏的人就是贏
了，輸的人就是輸了，不懂這一點的人，我看你一輩子也別想踏上
戰場！大將軍？哈哈哈，少作夢啦！」士兵狂妄的說著，但其實已
經快要上氣不接下氣，剛剛的戰鬥耗去他不少體力；又，這青年的
武藝著實不凡，若不是他在最後出了奇招，現在躺在地上的人肯定
是他自己。
「喂，夠了吧。」宏仕冷冷的擋在士兵面前，不讓自己的好兄
弟在打輸後還得接受汙辱。
「哼！」士兵啐了口口水，骨子裡已然累斃了的他逞完威風後
便也不打算再另生事端，於是提起佩刀轉頭就走，離開了茶樓。
「站的起來嗎？」宏仕俯身攙扶方津雄，心中暗暗為兄弟的衝
動又愛爭強的毛病嘆了口氣。
「宏仕大哥，我不應當會輸的！」方津雄低吼著，淚水不止。
「嗯，先別提了吧。」宏仕撐起方津雄，逐步往茶樓外邊走。
「我不應當輸的，我不應當輸的……」方津雄並未聽進宏仕的
勸，只是兀自倔強的喃喃，「不過是個士兵而已，我怎麼會輸呢…
…當兵有什麼了不起，將軍又有什麼了不起，八成全都是一群卑鄙
的小人！」
「是是。」宏仕不願在這情勢上有所逆言，故都順著方津雄的
話在答。
「宏仕大哥！我看我們也別去當那什勞子兵了，這樣的軍隊不
值得加入！也不屑加入！」沒想到方津雄越說越是憤慨，雙目不畏
火辣辣的疼，硬是睜了開來，緊揪著攙扶他的宏仕：「我們勤練刀
術，總有一天會熬出頭，然後用大哥你打造的那些好刀稱霸現世，
叫那些將軍小卒見著我們也要怕上三分！」
「好好，勤練刀術的確很重要。」宏仕見兄弟並未因此喪志，
趕緊鼓勵說著。
「對……沒錯，咱們要稱霸現世，傲視武林……」方津雄豪邁
的大吼起來，眼淚洗亮了他的雙眼，「好！就這麼決定了，我方津
雄……與劉宏仕大哥要一起稱霸武林，一起成為武林第一！」
劉宏仕聽了兄弟的誇大豪語，不免感到有些好笑，畢竟武林第
一是多麼遙遠的稱號；但現下為了安撫兄弟的情緒，只好連忙點頭
答應。
可是他怎麼樣也未料想到，十年之後，他們倆人真成了武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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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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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210-241-73-50.HINET-IP.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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