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拼殺與流血是戰場上分出勝負的重要過程,
乾坤部隊裡最受重視的成員,
卻不是能使出幻術,操控異獸,佈下天羅地網,
或是任何體術高強凌厲,善於降妖伏魔,
對戰爭有直接貢獻的技術型人員,
而是與張陌一樣懂得日觀天象山水,夜測星月風雨的風水行家。
畢竟單場的勝負不過一時,全盤的成敗才能導向永遠,
而乾坤部隊裡核心的決策人員,
也因此往往是能一窺天機,進行指導佈局與人員派遣的風水大師。
國軒的父親陳國威正是名震一方的大風水師,
歷任先祖不乏國師名士,只是其家傳密術艱深難懂,
陳國威又不善教導庸才,若非天生奇才,
縱使拜入其門下鑽研畢生也未必能有所成。
陳國威前後刻意收了幾任天資勉強尚可的弟子,
弟子卻都因苦習密法卻難有吋近,最後皆心灰意冷而不告而別,
反倒是陳國威幾年前雲遊四方時一時心軟,
從襁褓就撿來收養的孤零孩子聰穎異常,頗有繼承衣缽所需的天資與潛能。
每當看著雙眼燦燦發光的活潑小男嬰,
陳國威總會感嘆的笑著搖了搖頭,
不得不佩服緣分的神奇,暗暗承認天意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並非人心妄想算盡天機而能窺探預測。
為了一展所長並打響流派,陳國威下定決心孤注一擲,
帶著剛會走路的幼子接受了部隊招募,
在好幾次神機妙算的逆轉勝負之後,
終於如願以償,被順利後送編制到乾坤的中央決策單位,
在舒適牢靠的建築內過著相對較為安穩與平靜的生活,
好不容易才讓幾歲大的孩子遠離腥風血雨的前線戰場,
不用時時擔心無情炮火與瘋狂流彈的掃射彈跳。
陳國威雖然自視甚高,卻從不吝於欽佩能人,
尤其是實力超然高強的同道中人,
恰好與虛懷大度求才若渴的張陌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兩人不只成了無話不談的同道好友,
平時相處更是兄弟相稱,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陳國威狂放直爽,脾氣火爆,張陌謙和深沉,寬以待人,
雖然同樣是在塵世間鑽研所學,飽嚐風霜的智慧耆老,
卻有著大相逕庭的個性與觀念。
兩人時常並肩而行,或許談笑風生,或許爭執辯論,
就像是一對感情和睦融洽,卻酷愛鬥嘴的老手足親兄弟,
成為乾坤部隊中不可撼動的兩根主力砥柱。
張陌自稱沒有子嗣,也不曾收過弟子,
看了還在牙牙學語,卻明顯聰明伶俐的國軒很是喜歡,
於是在一次與陳國威的閒聊之間,
順道透露了想收國軒為嫡傳弟子的意思。
本就沒有門戶之見的陳國威滿腔歡喜,
毫不考慮就答應讓求才若渴的張陌收國軒為徒。
畢竟自負一生的天才風水大師陳國威心知肚明,
與自己平輩相稱的張陌實力深不可測,
實在是遠遠超過自己曾視為曠世絕學的一身本領。
國軒若是能學全張陌一身的好本事,
再通曉本門家傳卻難懂的風水密典,
肯定能大大超越當今世上所有的風水流派,
成為統領天下風水密法的不世奇才,
為已然沒落,只靠垂垂老矣的陳國威獨撐大局,
衰敗已久的蒙灰門派再振雄風。
更何況陳國威晚年納子,本身歲數已高,風燭殘年,
再加上連續幾年戰場顛簸操勞,氣血更衰,
大大折損消磨了本已不復存在的青春活力,
軀體已然是油盡燈枯,外強中乾。
陳國威對自己的壽算心中有數,並沒有把握能再看顧國軒太久,
卻又無法在短時間內,就讓年幼童稚的國軒能夠獨當一面。
反觀張陌,雖然總是開玩笑似的自嘲早已年過古稀,應當入土,
卻不過貪生怕死,苟活於世,死賴著臉皮遲遲不肯找閻王報到,
卻終究只是鬚髮一片霜白銀燦,日日晚睡早起依然是精神抖擻,
神清氣爽,行走動作矯健猶如壯年,身骨挺立健步如飛,
肯定身懷養生奇術,甚至是修仙獨到法門,說不定能成為國軒喪父後的唯一依靠。
但世事難料,天意難明,
總使觀盡天下風水,也難以掌握未來之萬一。
聲勢浩大的國民軍團竟突然如江河日下,
短短幾年就耗盡了看似穩固紮實的政經基礎,
從如日中天的一黨獨大,被共產黨迅速鯨吞蠶食,瓜分裂解,
最後落得不得不自欺欺人,宣稱退守台灣伺機反攻的難堪窘境。
有錢有勢或有頭有臉的高官政要們,紛紛爭先恐後的攜家帶眷,
搶著搭上船艦小艇,一路搖搖晃晃的過海遷徙到本來不屑一顧的蠻荒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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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目標
架構有金庸的氣度 內容有胡適的深度
筆觸有劉墉的溫度 創作有倪匡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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