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當初入山時還是個稚嫩小童的陳國軒,
一眨眼已經成了面目清秀俊朗的英挺少年,
但年歲難測的張陌外貌卻依然如往,毫不顯老,
彷彿時光的匆匆流逝對其而言並不存在。
陳國軒不過十五六歲的身子高挑修長,骨架精實,
已經與身形高大的張陌差不多高,雖然看起來有些顯瘦,
卻毫不影響國軒健康強壯的矯健身體迅速發育。
對陳國軒來說,山中生活是悠閒而充實的,
因為陳國軒每日都必須有所成長,
照著張陌一手量身打造執行的高標準功課進度修行鍛鍊,
不只是天天有一堆新知識老學問得融會貫通再三複習,
就連滿山遍野東奔西跑的體能訓練也毫不放水。
要不是每天身上的穿著整整齊齊,腦子裡又有著遠遠超乎常人的高深學問,
陳國軒可說是個不折不扣的野孩子,只差沒有學齊天大聖孫悟空據山為王。
「老師!快!快來看看!」
陳國軒急促的腳步聲跟語氣同時透門而入,
直接迅速穿過了沒有門板阻隔的低矮門檻。
在張陌奇術的保護隔離之下,這間由山間原木為材,
簡單搭建而成的林中小屋,不只是冬暖夏涼風雨不侵,
就連會擾人清夢的各式蚊蟲都無法匿行潛入,
當然也不需要裝設會妨礙觀賞風景的多餘門板或是窗柵。
「又撿了什麼東西回來?」
房中佇立木桌前的張陌頭也不抬,
只是似笑非笑的輕聲問著,
緩緩放下了手中剛注滿清水的蕩漾木杯。
「你這孩子平時絕不偷懶,不過就是心腸太軟,
只要一看到受了傷的東西就馬上慌了手腳,
該做的該練的全都忘個一乾淨,
只顧著把什麼動物植物都給一股腦兒的往家裡面亂帶亂塞。」
張陌輕輕嘆了口氣,板起指頭一樣樣的算了起來。
「落花的,損葉的,折莖的,少根的,缺刺的,斷角的,破皮的,
脫毛的,碎殼的,蛀牙的,歪嘴的,瘸腿的,扭翅的,裂爪的,
多到我十根手指頭都不夠數了,還能有什麼東西是你沒撿過的?」
張陌好氣又好笑的徐徐抬起了頭,
直接對上了國軒焦急心疼的惶恐目光。
「老師,這次是長了兩條尾巴的!」
國軒兩手平舉,將奄奄一息的小黑貓遞給張陌,
張陌伸出雙掌輕輕接過,
用眼神示意國軒可以把血肉模糊的指尖抽離貓口。
不知道是不是國軒的指頭滋味太好,
小黑貓光是用舔阿吸的還不過癮,
半路竟然開始把國軒的指頭當成了點心,
毫不客氣嘖嘖有聲的給又咬又嚼了起來。
而同情心氾濫過剩的國軒,也傻不嚨咚的死不抽手,
任憑小黑貓嘴裡密密麻麻的尖牙利齒又刺又磨,
把半截本來好端端的手指頭,硬是給弄到皮開肉綻甲裂骨露,
湯湯水水血肉淋漓的慘不忍睹。
「你阿,真是講不聽!就算皮肉之傷沒有大礙,
也不能老是讓自己損血少肉,虛耗體力妨礙修行。
求道之人最忌的就是氣血不足,精神不盈。
你正在打基築礎,任何細節都不得輕忽怠慢,
哪怕只是一點微乎其微的枝微缺損,都可能會有礙往後的進步速度跟程度,
到你能體會領悟的時候早就為時已晚,就算悔不當初也只是徒呼負負。」
張陌瞪著國軒受損創傷的手指頂端,嘴裡還是忍不住碎碎的念了一頓。
「我還記得,有次晨練就為了撿隻掉到谷裡的野獾,
你這孩子還把自己摔斷了骨頭,都到了中午才一瘸一拐的拖著條腿,
給我抱著個齜牙裂嘴的雜毛畜牲回來,差點沒把我這老頭子給一下子活活氣死!」
張陌搖著頭轉過身去,
將小黑貓放到剛才擺下木杯的低矮木桌之上,
嘴裡雖然還在嘮嘮叨叨的不停念著,
臉上表情卻好像完全不擔心國軒指頭的糜爛傷勢,
反倒是對於小黑貓的狀況更為專心注意。
「斷腿那次我撿的明明就是條豬,
而且牠也沒有齜牙裂嘴,只是痛到闔不上口而已。」
陳國軒小聲的喃喃嘟囔嘀咕著,
偷偷糾正起張陌記憶錯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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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構有金庸的氣度 內容有胡適的深度
筆觸有劉墉的溫度 創作有倪匡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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