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公爵 十六

[XIMIX (XIMIX)]

隧道出乎意料的短，下墜數公尺後公爵敏捷的微蹲落地，

雙眼瞳孔微微發紅，發揮出血族在極度黑暗中視物的天賦。



前行不到百公尺，公爵看到一塊巨岩，

明白必須移開巨岩才能離開。



以巨岩的體積來看，若要單槍匹馬徒手搬移，

就算是正沐浴於滿月下的血族也難以移動分毫，

何況是身處於與月光完全隔絕的幽暗隧道之中。



但公爵可是擁有純血之力的真正血族，

自然有解決的辦法及能耐。



公爵並不忙著處理巨岩，因為巨岩旁尚有一塊平台，

一塊明顯經過人工修鑿的岩石平台。



台上放著粗糙陳舊的平民服飾，以及一條泛著紅鏽的普通銅鍊。



「這應該是威廉準備的吧。」



公爵微笑，覺得威廉不愧是全世界最細心的管家，

連這種地方的用具都時時更新，

服裝的樣式肯定會是現在民間最流行普遍的款式。



換上便服，公爵將老師傳承的戒指除下，

用銅鍊繫上頸間做為項鍊，

其餘象徵身分用的累贅首飾一律不留，

隨著被折齊層疊的華貴衣物放置在石台上。



完成了變裝的手續，公爵走向巨岩，

以右手指甲在左掌中心劃了一道十字型的淺傷，

鮮紅的血液微微滲出左掌表皮，接著公爵伸出左掌貼覆岩上，

雙眼紅光爆射，念出一句幾乎與威廉一般古老的咒語。



巨岩迅速移開，露出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狹窄間隙，

過程毫無聲響，完全不像是粗糙多角的重物移動時應有的現象。



公爵微微探頭，接著迅速閃身離開隧道，

巨岩再度無聲歸位，與四周土石岩塊融為一體，

從外面來看完完全全是一面覆滿植披的普通山壁。




倚著山壁，公爵臉色蒼白冒汗，

顯示出剛剛的咒語似乎不是可以輕鬆駕馭的東西。



抹去汗水，公爵無聲潛行，藉著夜色及密林的掩護，

悄悄離開這座自己曾視為永遠領地的高山，

也離開了那幢自己曾視為永遠住所的古堡。



伴隨著此起彼落的吆喝與咒罵，

哀鳴聲也一起源源不絕的在林中擴散迴盪。



保持中遠距離的聯軍們不斷施展弓箭、槍矛與各類暗器，

或是喃喃念咒招換，以眾多的術法及式神進行攻擊，

同時還要小心翼翼的快速閃躲移動，

盡力避開有如毒蛇般靈活竄動的荊棘銀鞭，

只要一個小小的閃失分神，

隨時會被襲捲而上的凌厲銀光凌遲絞殺。



聯軍們原本占有極度優勢的數量不斷減少，

讓尚未死亡的倖存者們越來越不抱著希望。



沒錯，隨著時間的推移，

原本殺氣騰騰的聯軍們逐漸被恐懼所環繞，

此時的他們早已戰意全消，已經毫不懷疑自己將要命喪此處，

持續不斷的攻擊只是為了延遲自己的死亡，像是最無力疲軟的垂死掙扎。



聯軍們原本看準了薔薇長鞭範圍有限，

打算拉開距離來個輕鬆愉快的大圍爐，

沒想到萊肯速度驚人，像是道黑色的閃電，

幾個撲騰跳躍就能隨意改變雙方的距離。



空間的掌握完全歸屬於四隻伸著尖銳利爪的巨大狼足，

而非只會憑藉各式遠距武器的一堆膽小鬼。



當然，若非仰賴伊莎貝超群卓越的平衡感與反射神經，

這樣急就章的戰術也不可能成功。



偶而有運氣、勇氣及實力都卓越傑出的少數分子，

能夠躲過長鞭的死亡禁制，

外加跟上萊肯如雷似電的移動速度，主動突襲來到萊肯身旁，

想要進行近距離拼搏，來個奮不顧身的魚死網破，

卻都毫無例外的被萊肯一爪打翻，

在身上留下幾道怵目驚心的狹長血痕，

或是成為血盆大口下的新鮮肉塊，接受碎骨裂髓的深刻狼吻。



若是這樣都沒能送命，

佈滿倒刺的荊棘銀光也會隨即補上，

毫不猶豫的送他們一程。



伊莎貝與萊肯又驚又喜，

沒想到在逼不得已下胡亂搭配而成的組合，

竟然可以完全發揮雙方的長處，真正達到所謂的攻守兼備。



粗略估計，陣亡的敵人沒有上千也有數百，

己方兩者卻都幾乎無損。



「喂！小狗，以後你就當我的職業駝獸吧，駕！」



伊莎貝輕輕踢了踢萊肯的肚子。



「想得美，這次是破例！」



萊肯冷冷的說，盡力忽略小狗這刺耳的名詞，

順便扭頭扯下了一條佈滿鱗片的藍綠色手臂。



「小氣鬼，搞不好我們可以來個傳說中的千人斬喔。」



伊莎貝雙頰通紅，語氣中有著掩不住的興奮，

嗜戰好殺的勇猛本色表露無遺。



「不可能的。」萊肯搭腔。



「他們絕大部分都不是人。」



「呿！」



伊莎貝嘴角微揚，長鞭一掃又捲下幾顆怪模怪樣的腦袋。



「不討喜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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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麗的詩歌是最絕望的詩歌 有些不朽篇章是純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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