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dolphin15:真的好痛苦的感覺 08/05 22:55
「這是，輕鬆的事？」
明燦渾身濕透，呈現大字型倒在國軒家的客廳地板上，
臉上還掛著幾條血痕，四肢像是脫離了身體，連動一動都力不從心。
「精神測試勞心不勞力，已經算是很輕鬆的啦。」
國軒聳了聳肩，又挖了一勺哈根達茲放進嘴裡。
回想起剛剛的測試，明燦突然覺得，
老是滿臉笑容的國軒比兇巴巴的凱蒂還要可怕，
因為脫線的人會做出什麼事根本完全無法預估，
對國軒來說不算什麼的事情，
對其他人可能會是比上刀山下油鍋都還要恐怖的經歷。
一進家門，國軒就蹲在客廳地板上慢條斯理的畫起圖來。
先是一個直徑兩公尺的大外圈，再來是一個略小的內圈，
兩圈之間的圓環畫滿了奇奇怪怪的符號，
最後又在內圈裡加了一些意義難明的線條與幾何圖形。
塗鴉完畢後，國軒叫明燦站到塗鴉的圓心位置，
自己則是去冰箱拿了一盒家庭號的哈根達茲，然後走回客廳往沙發上一躺。
大力的揉著眼睛，明燦看到的最後畫面是國軒往沙發上一躺，
接著就眼前一黑，像是瞬間被墨水般濃稠的黑霧籠罩，
吸進肺部的空氣似乎也充滿了厚重冰冷的汙濁黑暗，
在固體般的絕對黑暗包圍下，連地心引力的存在都好像變得模糊，
明燦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是否仍踏著地面，抑或是正飄浮在無邊無際的虛無之中。
原本複雜多樣的各種聲音也完全消失，
好像整個人被裝在吸音泡棉做的密閉箱子裡，
只剩下耳邊若有似無的耳鳴，
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與心跳聲都不復存在。
伸伸手腳，明燦發現行動沒有受限，小心的試著移動身體，
最後知道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舉動，在純粹的黑暗中，
方向與距離都失去意義，不論移不移動都沒有差別，
明燦所幸坐了下來 希望能降低逐漸明顯的暈眩與嘔吐。
張開嘴巴，明燦想自己製造出一些聲音，卻發現不論如何狂吼，
也無法打破讓人幾乎崩潰的絕對寂靜。
抱著頭，明燦的意識逐漸迷濛，
眼前好像出現各式各樣的炫目光彩，像是五顏六色的煙火，
在黑幕般的夜空攀升飛竄，最後燃燒爆炸，綻放出各式各樣眼花撩亂的線條，
睜大眼睛，卻發現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只是瞳孔長時間過度放大引起的疲勞症狀。
耳旁嗡嗡作響的虛無噪音隨著時間流逝越發劇烈，毫不留情的跳過聲音該走的路線，
一道道狠狠直接從虛空中鑽入大腦，像是懷著惡意的訕笑與嘲弄，
囂張的圍著毫無抵抗能力的受害者旋轉環繞，一次又一次的共鳴增幅，
讓明燦的頭腦幾乎就要炸開，只能不由自主用力壓按著雙耳，
像是要把根本不存在的詭異音符擠出腦外。
「對了！時間！」
明燦恍惚的低頭看向手錶，接著自嘲的笑了笑。
「怎麼可能看得到......。」
失去光線、聲音、時間、還有思想，明燦只能抱膝而坐，
將頭縮進雙膝與胸口之間，用力的擠壓縮緊著身體，
像個不倒翁般的前後搖晃，四肢間歇性的顫抖痙癴。
「滴答......，滴答......。」
明燦口唇掀動，徒勞無功的不停模擬秒針轉動的聲響，
憑著逐漸稀薄的神智對抗無窮無盡的壓力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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