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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妳如果真是妖的話,就再把那條短尾巴露出來給我看看吧, 或著說句人話讓我聽聽也好,做點什麼讓我知道妳不只是隻貓。」 國軒輕柔的抱起了黑貓, 用雙掌虎口撐在黑貓兩條縮起彎曲的前腿根部之下, 將圓睜著大眼的黑貓給面對面的湊近了臉, 仔細盯著黑貓一雙綠幽幽水汪汪的光燦瞳眸, 一個人喃喃自語似的嘟嘟囔囔了起來。 「喵嗚!」 黑貓瞳孔縮成一線的碧綠雙眼迅速瞇起, 做出了像是微笑一般的可愛表情, 揚起頭親暱的舔了舔國軒的鼻尖。 「唉!妳本來不是能懂我話的嗎?我們明明就討論過妳的名字, 妳還出了不少意見,難道說妳那時候只是在跟我鬧脾氣?」 國軒放棄的垂下了頭,改為彎起臂膀, 將身體軟若無骨的柔綿黑貓環抱在胸口之前, 一面用另一隻手緩緩順拂著黑貓背上輕柔如絮的濃密短毛, 一面回想起第一次跟黑貓互相交流的情景。 百般聊賴的沉默黑貓側著頭望向國軒眨了眨眼, 然後舒服的張開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接著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與四肢, 熟練的把頭部給一扭一擠的緩緩向前推進, 硬是把自己的整顆腦袋都給塞進了國軒溫暖的手軸彎裡, 最後才心滿意足的不再動作, 只是從喉嚨裡斷續發出滿足舒適的悶悶呼嚕聲。 在迷迷濛濛之間,依稀也回到了當初與國軒初次相見的場景。 天色向晚,日已西斜,木桌上的小小黑貓終於慢慢有了知覺, 再度被遍體麟傷所造成的鮮明劇痛給層層襲捲捆綁。 在幾次疲弱無力又疼痛難捱的刻意深呼吸之後, 小黑貓悄悄動了一下依然神智不清的暈眩腦袋, 用意志力強硬逼迫著萬分虛弱的自己不准再度昏厥, 甚至還掙扎著睜開了依舊有些模糊失焦的迷濛雙眼。 小黑貓的全身上下各處有如針扎錐刺般的痛癢無比, 從頭到尾每個恢復知覺的毛孔都無一例外, 就像是身上被爬滿了無數正在恣意搔抓叮咬的密麻蟲蟻, 痛麻痠癢各種難受的感覺就像是彼此之間說好了似的, 不停交互衝擊刺激著小黑貓逐漸清晰的迷惑思緒。 心思縝密的小黑貓為求安全, 決定暫時保持著原本側躺的姿勢不要亂動, 只是先偷偷咕嚕嚕的轉動了幾圈眼球, 把視野所及的全部範圍都仔細觀察了一遍, 在能夠確認附近沒有其他任何生物之後,才敢放心的進行身體測試。 小黑貓緩緩動了動有些生疏的軀體與四肢, 發現雖然筋骨肌肉很是僵硬痠痛, 卻已能聽話的隨著自己的意念有所作用, 不論是想彎曲伸直或著繃緊放鬆都能隨心所欲。 小黑貓暗暗評估著自身的狀況, 覺得依靠目前的體力應該足以恢復行動, 就算還不能大動作的跑跳攀爬奔躍蹬竄, 想要規規矩矩的緩步行走卻是八成沒有大礙。 「哎!妳醒啦!太好了!」 正想試著改變重心翻動身子,一道炸雷般突如其來, 短促卻興奮莫名的熱情呼喊猛然響起, 把小黑貓嚇到不由自主的猛烈抽搐了一下, 應聲反射動作般的彈起了身體露爪戒備, 迅速扭頭四處張望搜尋著可疑聲音的具體來源。 「哎呀!貓兒,對不起,嚇到妳了。」 一道年輕人類的擔憂面孔,由上而下映入小黑貓的緊繃眼簾, 烏雲般遮蔽了部分本來該進入小黑貓細瞳的橙紅夕照。 還來不及慶幸或感嘆自己一頭霧水的死裡逃生, 小黑貓連忙訓練有素毫不猶豫的齜起了獠牙, 身上緊張戒備的皮毛也紛紛聳立豎起恫嚇示威, 連帶著悉悉簌簌的抖落了一身乾泥一般,因吸收血水而混凝硬化, 最後再度乾燥變為片狀,鬆散附著於小黑貓體表的奇效黃白藥粉。 隨著身上的藥粉殘渣分崩離析的散落桌面, 小黑貓體表原本近乎不堪忍受的怪異刺激感頓時減輕不少, 只是心裡面本已沉睡的惶恐與不安, 又再度伴隨著好不容易的清醒而陡然復甦,甚至有增無減。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9.137.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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