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嬰
為了要證實我對我的嬰兒時期有多少印象，我開始回想，然而這過程中的
不舒坦是因為作者不斷打擾我的思緒有關。這可是我的回憶錄啊！雖然也不是
什麼驚天動地又泣鬼神的言之物，但也耗費我的氣力凝思溯往。不可否認的，
要完整的紀錄並且絲毫不差是不太可能的，人總有記憶出錯的時候，一開始的
混亂還要挾帶我對這世界的不滿，說話之前在腦子裡已經重新上演一次。倘若
運氣不佳，作者對於我剛剛說過的話感覺遲疑而求證，又要花上半個小時重新
解釋一下。就在這樣的一來一往當中，速度是被拖著緩慢。
而我還是嬰孩的時候，我的成長與他人無異，大約兩個半月大時會抬頭、
三個月大時會翻身、三個半月大時會想要坐起來、五個半月才會自己坐起、六
個月大會企圖站立、九個月大的時候會扶著東西徒步前進、十一個半月大時會
自行站立、十二個月大時開始走路雖然偶而偷懶還是想爬行。這過程也經歷了
每個人應該都會經歷的六個時期，像是反射、習慣、反應、協調、嘗試、洞察
，在這六種關係當中循環。至於物體永存性這種東西，不是我愛說，在我還是
卵的時期就知道自己是明確的存在了，這種真實感，看著孕體失控而滿足的我
而言，實在是愉快。
□ 睡眠
初期我的睡眠與現在無異，這大約是來到這個世界太疲倦的關係。我在睡
眠當中也可以體會一件事情，夢境反應現實。除了正常的睡眠之外，我還會有
不規則、間發性的昏睡，那時我的精神意志與我的肉體時常背軌，這種情況持
續了快三年我才開始控制我自己的睡眠。我與我的母親之間的相互關係並不融
洽，那是我很清楚的感覺到她無法接受我就這樣的出現在她眼前與她期望相悖
，就在這種緊張關係到我開始就學的階段才有較緩和的跡象。不過作者你要知
道一件事情，事情往往是一體兩面的，在以為平和的時候或許是因為不斷壓抑
所製造出來的假象。
我想脫離別人的模塑就必須假裝自己符合他們的期待，藉此換取更多的信
任然後博得我應得的自由。然而任何人給予我的信任也是可以隨時鬆動的，這
也就是我從不期待我那母親有天會真心愛我這個道理一樣，因為一開始就注定
的結局，改變的格局不大，最多是換換話題不斷的攻擊、消弭好重複性的循環
。
□ 手段
在透過習得模仿而採取的手段當中。這一段我得講快一點，因為這段時期
的記憶比較模糊，對於已經是抽象畫的過去，企圖抽絲剝繭不如快速帶過，人
的一生最美好的回憶，常常只是幾千分之幾秒而已。最多時後的生活其實是相
當枯燥的，猶如我三歲之前只接觸到我那不怎麼和善的母親還有與我沒有血緣
關係的父親。這時我又會想起我那自私又可悲的母親，她與那個我稱為父親的
男人婚姻生活只維持了五年，這當然不是那個男人發現了我不是他親生骨肉的
關係，而是我那可悲又愚蠢的母親，她用她所選擇最低賤的方式去經營與他人
之間的互動。下場就是分居、離婚，然後在找個男人用同樣的手段繼續重複失
敗與過錯卻沒時間懊悔。
不過這個道理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畢竟雖然母親是孕體，但與我唯一稱
得上關係的大概只剩下卵胎時期的一個距離。而我被迫去學習服從，一開始的
反抗獲得的是更可惡的羞辱，例如要拋棄我、不給我奶吃之類的精神言語恐嚇
。我會屈服的原因不是怕被遺棄，而是我必須進食需要別人餵食，對那時的我
而言，沒東西吃比強迫我必須注視著我母親還要恐怖的事情。也大概由那時開
始，造成我很容易患得患失，這種情緒蔓延到現在，不安與恐慌，人最初時期
的情緒。在我學習的過程中，我的母親像是最劣質的教科書，她不懂得也不願
意更進一步的學習與我相處，而我也樂得輕鬆。她會吼叫，拿出一個母親身分
的權威想要打壓我，然後是自以為的與我疏離，以為我會傷心或是哭泣，最後
在拿我沒辦法的時候只好誘騙。
她的技倆著實很沒技巧，讓我一眼看穿不怎麼搭理她之後宣告我們之間的
互動又出現更大的裂痕。
□ 幼兒時期
這時我已經開始需要每天早起準備出門去過群體生活了，這也是我唯一快
樂的時候，然後這種愉快感隨著年紀的遞增中逐漸消褪。像是屁似的性別認同
還有奇怪的他人道德，我最疑惑的事情是別人難道都沒察覺過我的情緒嗎？難
道我就必須活在他們認為的合理範疇才是正確的嗎？許多必不合理在一開始就
沒有獲得平反，這也是我認定我與社會之間的最低限甚至比地平線還要無法丈
量的其中之一。其實我常懷疑作者根本就沒仔細聽我說話，雖然她總是低著頭
抽著煙打字，偶而會去重複我話尾的幾個字，但是作者好像也從未對我表示過
友好，雖然我也不怎麼需要她的友好。在每日一千五百字的進度之下，經過三
天的相處我大約可以掌控我回憶的速度，接下來就是等著看著作者如何將我用
文字呈現了。說不擔心的騙人了，一天只有一千五百字的進度我究竟要講多久
啊！？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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