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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的時候我又做了幾個夢，類似在草原奔跑的夢，醒來的時候全身痠痛
。我走到廚房想到找水喝，看著手錶的時間是早上六點。也許是我摸黑找水喝
的動作太大聲？也可能是喬許太敏感？在我喝水的同時，廚房的燈忽然全都亮
起來。
這種忽然讓我嚇了一大跳，原本手裡緊握著的水杯也硬生生的滑落摔在地
上，水杯摔在地面的聲音也讓道格醒來。在早上六點十分，我們三個人坐在廚
房的餐桌上無言。我受不了那種沉悶的氣氛，我開口希望喬許跟道格不要因為
我生病而過於刻意注意我的行為，這會讓我相當的不自在。講完之後我又回房
間，很多時候尷尬就是這樣，讓人多待一秒都會覺得窒息。躲避他們兩人關愛
的眼神，我回房間內繼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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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是個很和藹的人，可以說是相當愛護我的，在我四到七歲這三年多的
時間中，教授給我的印象極好。那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像是炎炎夏日中的冰
開水一樣，十分解渴。但是我與教授實際相處的時間也很短暫，我依稀的記得
教授的名字是鮑爾，但是姓氏已經忘記了，或許我從來也就不知道他的姓氏也
說不定。
教授會開車來看我，我在家裡只要聽見輪胎磨著石子的聲音就會開心的衝
出房子跑到房子門口迎接教授的到來。但是這個過程時好時壞，有時候我有一
個禮拜以上沒等到教授來探望我也是常有的事情。在我十歲的時候，教授就已
經確定可以領養我了。他為我安排好一切，包括我日後在圖書管理的工作。讓
我想想我十歲之後的那段時間，相當平靜卻也難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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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歲生日那一天比較奇怪，教授帶著很多人來我母親家將我接走，我母
親面無表情的幫我收拾行李，那時候她是沒有伴侶的，每天待在家裡做著重複
的家事。而那時我已經會出門找新鮮的事情玩耍，像是在秘密洞穴裡埋著玻璃
罐，到離我家有三十分鐘的路程的小溪中企圖抓螃蟹，回到家會面對到我母親
大約是晚餐的時間，這很難受，有如酷刑。
不過這一切都在我十歲生日的那一天改變了。那天母親烤著水果蛋糕，我
在垃圾桶中發現許多大賣場賣的那種廉價水果罐頭。母親會烤水果蛋糕的時間
大約都是有事情要發生了，所以那天我也特別安份，沒有跑出去玩。中午的時
候教授來了，我還沒來得及吃我母親烤得蛋糕就跟教授一起離開我母親的房子
。然後我在教授家待了一個星期，之後又被送到寄宿學校去唸書。
在寄宿學校的生活我相當愉快，因為可以不用考慮幾點以前一定要回家的
問題，只是很麻煩的事情也還是有。像是五點半吃晚餐，過了那個時間之後就
沒東西可以吃。晚上八點前一定要洗好澡然後要清洗自己的換洗衣物，過了那
個時間也沒有熱水可以提供我洗澡，至於衣服不洗就沒衣服可穿，所以我通常
是兩天才洗一次衣服，也因為兩天才洗一次衣服，所以我的制服特別難清洗，
總是要泡熱水才能將衣服上的污垢清洗乾淨。
我也異想天開做過許多實驗，像是穿著衣服洗澡，以為這樣可以順便將衣
服洗乾淨。結果是溼的衣服很難脫下，結果衣服沒有乾淨反而更髒。我住宿的
生涯大約八年多，在我滿十八歲的時候我離開了寄宿學校到外地去唸大學。但
是這八年中也日子卻是我現在最思念的時間，那時的我自己雖然在別人眼裡是
相當古怪，卻也意外的學習到如何與我自身以外的人共處的愉快這門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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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宿的學校是有名的和尚學校，裡面幾乎沒有女性成員，除了教職員之
外，當然熱血的事蹟就很多了。但是現在看來那不過是青春期的美好投射而已
，所謂有趣都只是因為沒有遭遇過而感覺新鮮，並非是真的那麼有意義。什麼
東西都是有時效性的，甚至連記憶這種東西也是。就當時覺得頗不錯的感覺，
現在看來都覺得很愚蠢。
住進去寄宿學校第一年還在摸索、第二年就開始油條、第三年就開始搞怪
、第四年開始暗捉弄新生、第五年開始叛逆、第六年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往往不
被認同、第七年被強迫學習、第八年準備考大學。像是這樣快速回想一下，八
年的時間其實也不是很長，因為記憶不夠鮮明，所以無法有太多情感。
想著想著我又醒了，然後開始準備出門，我在房間門口看見道格的塗鴉留
言，忽然發現到隔的畫風改變，線條比以往更細膩了，跟過去比較起來是這樣
沒錯。拿著道格的新畫作跟他過去的繪本比較一下，那種進化的感覺是可以經
過比較而直接感受到的。然後我換了衣服之後出門，嘴裡還咬著白吐司，道格
約我晚上一塊出去外面吃飯，他會在他下課的時候和喬許去圖書館找我，我打
開行事曆看著今天的行程，然後在走路的同時順便吞掉吐司踏進圖書館。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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