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因為死神的關係嗎?
這樣的問題在我腦海不停盤旋。
由於先進的醫療技術,在我甦醒後的十分鐘身體便痊癒了,只是過幾天還要到醫
院做療後檢查。
醫生說我的腦幹裡的RAS網狀激發系統受到不小的創傷,短時間之內難以復原,
現在已經植入了維修晶片到腦內加以修復以及監控,但卻不能保證我的生命安
全。
RAS網狀激發系統的功用是在管理人的清醒與睡眠,當此系統的興奮度高時人位
於清醒的狀態,興奮度減低時人就會嗜睡,當此系統遭受破壞時人會有昏迷甚至
死亡的可能。
所有的組織裡,唯有神經組織最難修復,在我的RAS網狀激發系統尚未復原前,
隨時都有昏迷及死亡的可能。
警察局發來了一封電子郵件至我的人體掛載式隨身碟裡,信件的內容大概就是要
求我出面與那駕駛員做協調,但我可沒這種閒情逸致。
無敵風火輪整個報廢,我採用最原始的交通方式,跑步前往地球中央研究院。
人類渴望了好幾千年的夢想,如今被我緊握在手等待著兌現,此刻不容暫緩。
一旦我發明的技術被承認,我就可以取得足夠的實驗經費,來讓緣份起死回生。
至於那一份關於陰陽眼的合約……
這對我來說也許是場惡夢,也許是個挑戰。
我一直認為這是場人與魔鬼的交易,而非人與神。
也許因為恐懼,我抓緊自身的靈魂不願販賣,也拒絕付出。
他以宿命與我的生命作為藉口,向我勒索著我的付出。
他在我生命垂危之際將我挽回,要我開啟第三隻眼活下去,並利用我的第三隻
眼能力救濟那些存在於永恆悲愴命運的苦難靈魂作為活下去的代價。
我一直想挑戰命運,如果拒絕他們強制開出的交易條件,我是否還能安然無恙地
寄存於這世界上?
我,一直篤信著人定勝天。
不到死亡降臨的那時,不到呼吸停止而看見鬼魂的那剎那,我絕不答應!
因為我想看看,扮演著魔鬼的神,搖頭嘆氣著交易失敗而虧損的無奈眼神。
沒什麼,好奇罷了!
從文山區的台大醫院到南港區地球中央研究院台灣分部大約二十多公里,在這個
只能垂直發展的都市裡所有空中大眾運輸系統早已飽和,只剩大家不願行走那最
不自由的地面是空蕩蕩的,沒有吃汽油的傳統汽機車,沒有愛取締的空中交警,
只有像我這樣老一輩愛運動的老人利用年輕的身體慢跑做運動。
手錶上顯示我以每小時十公里的速度在前進,看來我必須至少兩小時才到得了目
的地。
前方的路口的對面公園,忽見幾個穿著復古運動衣褲的年輕人正在進行兩百年前
的傳統運動,街頭籃球;跑向前,我停住腳步。
「哎唷!」有一個與我熟識的年輕人看到我,便吃驚地叫了出來,用了紅了兩百
年的老歌手周杰倫的招牌手勢指著我。
「老爸!」我幾乎快笑了出來。
他的行為實在是與他的年齡完全不相配。
「復古運動,最近的流行。」他笑著說,熟練地運著籃球。
「各位叔叔大伯好。」我恭敬地點頭。
「看來你兒子可比你有教養多啦!」在一旁一起打球老一輩的叔叔們開始打哈
哈。
大家笑成一團。
放在路邊那古董級的CD音響播放的,是一首充滿古早味的歌曲,『鬥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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