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AL_dreamworl] 看板
作者: yumeni (夢~徜徉文字的海~幻) 看板: AL_dreamworl
標題: [短篇]球場之戀【女孩篇】
時間: Sat Dec 10 23:10:57 2005
【女孩篇】
會認識他，完完全全是一個意外。
等等，「認識」這個動詞，用得似乎不太好。那麼，還是改為「知道」
好了。
為什麼？因為，我和他還不到「認識」的地步。從頭到尾，我都只是在
遠處默默的看著他，他似乎根本連我這個人都不知道，我們也未曾交談過。
如果「認識一個人」的定義，僅止於知道他的名字，那麼我連這個定義
都未達到。
真的，我在他的世界中，可能只是虛無；但，他在我的世界，卻占了這
麼大的地位。
剛剛說過，知道他完全是一個意外。
為什麼是意外呢？所謂意外，就是「意料之外」，表示事前沒有預料到
會發生的事情。
譬如你在出門前並不能預知自己會出車禍，所以若出了車禍，便叫「意
外」。
我不是在詛咒你，我只是在打比方。
也不知為什麼，從小就被教導「女孩子要文靜」的我，竟會突然喜歡上
籃球這種與我的形象完全不符的激烈運動。
或許是因為某天，發現已經高二的自己，在同儕之中真的是太矮了，想
要長高一點，才會開始打球，而這麼一打，就上癮了吧！實際原因我已經忘
了，反正也不是那麼重要。
從小學開始，同學就說我「惜字如金」，要我多說一句話簡直比要老鼠
抓貓還難。的確，若非到必要，我大多不會說話；就算因為禮節而不得不開
口，也會盡量用很少的字來表達。
「二十八號！」
「有！」
「嗯……這位同學，妳的名字怎麼唸呢？林柔什麼？」
「炅。」（音同「迥」）
「很不常見的字……妳的名字是誰取的？」
「父母。」
「喔……妳父母給妳取這個名字有什麼特別的涵義嗎？」
「不知。」
「那……為什麼會用這個這麼難的字呢？」
「不知。」
「……二十九號，林心儀！」
這段對話發生在小學四升五的開學日，新換的班導師點名的時候。
這樣的個性，在我小學畢業，進了女校後，就變本加厲。不論是上課、下
課，我都是一派的安靜；甚至連體育課，我也往往是帶著一本書坐在樹下看的
那個人。一天下來，有時候根本講不到十句話。
或許正因為這樣，我沒什麼朋友。同學都說我深不可測，不好相處。
也正因為這樣，我常常是孤單的。
但孤單並不等於寂寞，孤單只是一種從外觀照的表象，而寂寞卻是內心的
狀態。也就是說，人家或許覺得我孤單，但我並不覺得自己寂寞，我甚至有點
享受這種孤單。
所以，我在決定在每個週末下午去社區籃球場打球時，並未找任何人陪伴
我。反正詳細的規則我也不懂，不如就一個人，投投籃，練練運球，達到運動
的目的就好。
為什麼會選在社區的藍球場，而不在學校？因為週末下午，學校的球場簡
直人滿為患，無論是哪一所學校，一定有著不少回校打球的學生，甚或是社團
的練習。而我們社區的球場，簡直快到了「荒廢」的地步，很少有人會到這兒
來打球，不會有喧鬧的人聲，最適合習慣了獨處的我。
所以，會知道他，確確實實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意外。
那天下午，我正一個人沉浸在剛僥倖投進一顆三分球的喜悅中，忽聽得身
後傳來一陣陣嬉鬧聲，由遠而近，聲音愈來愈大。
我皺了皺眉，回頭想看看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打擾了我。
誰知，竟是一群從沒見過的男生；而聲音最大的，便是帶頭的那一個。
剛剛說過，我從國小畢業後便就讀女校至今，所以非常不習慣面對男生，
若遇到時，常常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個字（雖然本來說得就不多）。
所以，我幾乎用最快的速度，趕在他們還沒發現我之前，跑到球場邊，一
道圍牆後躲起來。
只見他們幾個人－－我算了算，總共有六人－－將隨身物品放置於籃球架
旁，帶頭的那個人便從背包裡掏出一顆籃球。他們用了三十秒的時間分好了隊
，便展開了一場鬥牛。
我發現，帶頭那個人不僅是六人當中最高的，球技似乎也是最好的。只見
他如風馳雷掣般，在球場上橫掃，速度快得常常只看見他的身影閃過，便發現
原本在別人手上的球，已經出現在他手上了；而五秒後，球便已漂亮的進了籃
框。
「Yeah！」
「Shit！」
雖然從這邊聽不太到他們的交談，但一些分貝較大的聲音，例如歡呼聲或
咒罵聲，從我這邊還是聽得見。
想不到，原本打算因為球場被占而早早走人的我，竟然花了一整個下午，
把視線投注在他身上。直到餘暉散發出艷麗的火紅，他們打完了球，離去後，
我才離開。
之後，他們每週的星期六、日下午都準時到社區球場報到。而我竟一反常
態的沒有馬上放棄這個場地，而是每次都偷偷躲起來，如第一次那般，躲在圍
牆後，偷覷著他矯捷來去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那麼吸引我，看著在球場上奔馳的他，竟然成了我
每個週末下午的例行公事，只要不做，便渾身不對勁；偶爾有幾次剛好有事，
而無法看他打球，竟直覺得心神不定，彷彿缺少了什麼。
而看著他時，卻又有一種我從未嚐過，無以名狀的幸福感，縱使自己是躲
在圍牆後，偷偷的看，常常必須因此站一個下午，但這股幸福感卻讓我忘卻了
腿痠。
為什麼不走出圍牆，光明正大的觀賞呢？確切的原因我不知道，或許是膽
怯，或許是羞澀，也或許是沒有那個勇氣。
總之，躲在圍牆後看著馳騁球場的他的那股幸福，已經變成隱藏在我心靈
一個角落中的秘密。
不知不覺的，兩個月過去了。而我竟傻傻的躲在圍牆後，躲了兩個月！
這個週六下午，看起來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逐漸轉強的西風，稍
微帶來了陣陣涼意，太陽仍然在頭頂偏西，他們仍然準時出現，我仍然躲在圍
牆後，只不過－－
在這個一切看起來都這麼平常的日子，他竟然沒有到！
缺了他的六人團體，只剩五人，雖然他們如往常般，在前往球場的途上談
笑著，但看上去仍顯得有些冷清。
我竟然有一個衝動，想衝上前去詢問，為什麼他沒有來？但，這個衝動在
一瞬間便消失了，被我天生的個性壓下。
「或許……他有事，會晚點到吧……」我在心中暗忖。
少了他的球場，也顯得有點冷清，不知道為什麼，一向習慣冷清的我，竟
然對於這種冷清，感到如此不適！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少了他，就連其他五人也跟著減少了動力，搶球不再
那麼踴躍，進攻也不再那麼積極……
隨著投進籃框的一球又一球，太陽也漸漸的偏西，時間漸漸的晚了，天色漸
漸的暗了……而他，還是沒有出現。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顆心雖然有些不安，但也只能告訴自己：「或許他
今天剛好有事不能來吧！」
不知道這算是不是一種自我安慰，但這的確使我稍微安心了點。
隔天，他又沒來。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樣的權利強迫他一定要出現，但對於他這兩天的缺席，我
竟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微慍，似乎有一道藏在心底的秘密契約被破壞了，被他。
但我仍然向自己催眠，他待會兒就會出現了，待會兒……
終於，又到了晚霞漫天的時刻，仍然不見他的身影。
我突然好怕，怕他以後再也不會來了，怕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這一股恐懼感，竟使我做出我絕不敢相信的事－－我衝了出去，趕在他們離
去前，追上他們。
「等一等！」
他們看見我這個突然出現的女生，似乎有些訝異。
「什麼事？」一個男生問。
「我……我想問……」
那一刻，我只覺雙頰發燙，害羞的把頭低得不能再低，總覺得頸子都快要扭
傷了。
「問什麼？」
「沒……沒什麼……」
該死！就只差那一點點，我竟然膽怯了！
他們面面相覷，似乎感到莫名其妙，其中一個人對我說：「那我們走囉！再
見！」
望著他們再度轉身離去的背影，我後悔的不得了，方才那股恐懼感更加強烈。
現在他已經不來了，會不會下星期，連其他五個人都不再出現了？那麼，我
不就完全斷了與他們之間的聯繫？我就真的真的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絕對不能。
「等一下！」我大喊，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們再度停下，轉頭奇怪的看著我。
「請問……之前每次都會和你們一起來的那個男生，怎麼都沒來了？」我追
上他們，輕聲問，盡量不讓自己的話語帶有太多情緒。
他真的沒再來了。每一個星期六、日的下午，社區的球場上都只剩下五個鬥
牛的身影，和一個孤零零的，躲在圍牆後，等待著的女孩。
「喔……你說他喔……」
「他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來……妳想找他嗎？」
那天，我問完之後，他們這樣回答我。
那天下午，夕照是血紅色的，宛若我那被劃了一刀的心。
「為什麼？」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他們支支吾吾的，沒有一個明確的答覆。
於是，我仍然每個週末下午都躲在圍牆後，只是我的目的，不是偷看，而是
等待。
匆匆的，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時令接近冬季，氣溫有些下降，雖還不到必須
圍巾手套等裝備全部上身的地步，卻也能使人感受到些許寒冷。
而，這天下午，他們如往常一樣來到球場－－六個人一起來。
他回來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個星期，十個下午不見蹤影的他，確
實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克制著想衝出去的衝動，依舊躲著，躲在這道圍牆後，也躲在自己心裡，
最溫暖、最幸福的一處地方。縱使天氣微寒，仍舊無法打倒我。
他們將隨身物品放置在球架旁，我等待著他如同一個月前一樣，從背包裡拿
出那顆籃球。
但，他沒有。他竟直直的走向這道圍牆，走向我的藏身之處。
走向我！
「出來吧！別躲了！」他笑著說話的聲音爽朗明亮，令人感覺足以融化寒冬
裡的冰霜。
「為什麼不一起來打場球呢？」在我怯怯的現身後，他笑著問。
--女孩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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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220-140-20-115.dynamic.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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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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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 dhcp2.tcfsh.tc.edu.tw海
作者在 05/12/12 14:45:56 從 dhcp2.tcfsh.tc.edu.tw 修改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