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AL_dreamworl] 看板
作者: yumeni (夢 幻) 看板: AL_dreamworl
標題: [短篇]冬之戀
時間: Mon Nov 7 23:17:19 2005
冬之戀
「淑婷，你又拿到巧克力啦？」早上，當我從教室課桌的抽屜中拿出那金黃
色包裝的巧克力時，我的好友，郁婷，笑著這樣問我。
「嗯……」我輕聲回應，「可惜還是不知道是誰的……」
抽屜裡還放著一張小卡，小卡的正面，是漂亮的印刷圖案，幾朵含苞待放的
梅花，點綴在飄雪的背景中，右上角還印著「此情永誌，此誼永存」兩行，八個
字；背面沒有印刷，但是有人用原子筆寫了「昨天被老師罵的事，不要太傷心了
，要開心點喔！祝天天快樂。」
這已經是第十三天了。從十二月開始，我每天一早到校，就會看到抽屜裡放
著一顆巧克力，旁邊還附著一張小卡。小卡正面，總是印著一些美麗的圖案和字
句，背面則是手寫的句子，內容很多樣，有時只是純哈拉，有時是恭賀我得了什
麼獎，有時則是像剛剛一樣，充滿了溫情的安慰。
由這些句子可以知道，放巧克力的人一定十分的注意我，才能這麼清楚我所
發生的事。
可惜，對方這麼關心我，我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拆開那金黃色的包裝，我將那塊方形，咖啡色的「冬之戀」巧克力送入嘴中
，舌頭即刻感受到一陣苦澀，但旋即而來的，卻是漸漸釋放出的甜味。巧克力濃
郁的香味與甜味，瞬間擴散在口中。我靜靜的、滿足的享受著那種感覺。但不出
一分鐘，整塊巧克力便在口中溶化掉了，只留下餘香。
先是苦澀，後轉為甘甜，但在瞬間即溶解完畢，這正是冬之戀巧克力的特色。
「呵呵……這樣的巧克力，吃起來一定特別甜蜜吧？」郁婷帶著揶揄的語氣
，面帶曖昧的問我。
「拜託！你想到哪裡去了？」我突然感覺臉上一陣熱氣，「說不定對方只是
想交朋友而已，才沒有你想的那種意思呢！」
「哎唷！人家我也是看少女漫畫和愛情小說長大的，會不懂有這樣舉動的人
，心裡在想什麼啊？已經第十三天了，他還鍥而不捨，這種態度、這種行為，一
定不會錯的！」她開心的說。我看她只差沒說出「離喝喜酒的日子不遠了」這種
鬼話而已。
「……」我沒再回應她，只盯著剩下來的巧克力包裝紙發楞。
郁婷看了我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坐回她的座位上，做自己的事去了。
※ ※ ※
接下來的十天，小卡和巧克力從來沒有斷過。每天，包括國三生特有的假日
輔導，我都能在抽屜裡，發現一顆金黃色包裝的冬之戀巧克力。
小卡上的句子，不管是原本就印刷的，還是親手寫的，都能在這臘月寒冬中
，溫暖我的心房。
後天就是聖誕節。郁婷向我提出了一個建議，要我試著找出送這些巧克力的
人，然後在聖誕節當天回送禮物。
第一節下課，由於我是負責將聯絡簿送到導師室給導師批閱的人，於是便抱
起那疊聯絡簿，同往常沒什麼兩樣的，和郁婷一同走出教室。
但是，我們並沒前往導師室，我們把聯絡簿帶到了音樂教室。這裡在學校的
東北角，是個不容易有人經過的地方。
「快點快點！」郁婷催著我。
「好啦！」我從口袋中掏出那疊，一共二十三張的小卡，「妳幹嘛比我還熱
衷啊？」
二十三張的小卡，上面至少有了三百個字。我們計劃對照聯絡簿上的字跡，
找出到底是誰寫的。
我們都知道，做這個計劃時，必須十分的小心。若是不小心被哪一個老師發
現了，「未經同學同意，擅自翻閱聯絡簿」就會讓我們兩人一人兩支警告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寧願冒著這樣的風險，也義無反顧的同意執行這個計
劃。
我和郁婷分工合作，一人各拿一半的小卡和聯絡簿去對照。雖然這個計劃用
說的很容易，但實行起來卻難得很。筆跡並不是那麼好認，更何況要從三十幾本
中挑出一本，那更是難上加難。
時間過得很快，在我們還沒排除全班三分之一的人數時，上課鐘響了。我和
郁婷心急如焚。
「怎麼辦？上課了耶？」我著急的問郁婷。
她思考了一會兒，毅然決然的說：「繼續！我已經查過了，這一節不會有班
級使用音樂教室。」
「可是……要是被發現怎麼辦？而且我們會被記曠課……」我仍擔心的問。
「妳到底想不想找出是誰送妳的呢？」她直截了當的問。
「想！」一個聲音在我心中呼喊著。
「很想對吧？那就繼續啊！」不等我開口回答，她繼續說，「有我陪妳，妳
怕什麼？」說完後，她嫣然一笑。
我點了點頭，下定決心。「謝謝妳……」
她笑了笑，搖了搖頭，說：「謝什麼？快點找吧！」
然而，儘管我們十分仔細的對照每一本簿子，仍然沒有一本上面的字跡和小
卡上的字跡是吻合的。
直到把所有的簿子都對照過，這一節課已經過了一半了，我們卻一點結論和
收穫都沒有。
疲憊地將聯絡簿送到導師室之後，我們回到了教室。好在郁婷編了個理由，
才讓那一堂課的老師只罵了我們一頓，沒記曠課。但我仍十分對不起她，因為我
而跟著一起挨罵。
※ ※ ※
「昨天被罵的事，還在傷心嗎？今天可是聖誕夜，要開心點啊！」
隔天早上，抽屜裡的小卡上，這樣寫著。
「他對妳還真是用心欸……」郁婷看著小卡上的字，搖了搖頭，「可惜我們
都不知道他是誰……」
「嗯……」我應了聲，「我真的好想、好想知道……」
「啊！對了！」她突然大叫一聲，嚇了我一跳，「妳想想，他每天都要放巧
克力到妳抽屜裡，就代表他必須很早到校。」
「對喔！」我興奮起來。
「我們去問最早到校的公保吧！看他有沒有注意到什麼。」
「嗯！」
滿懷希望，我們去找班上的公物保管股長，黃玲惠。
她說，她在六點四十分就會進到教室，可是她並沒有注意到有人放東西在我
抽屜裡。我們聽了都十分失望。
「難道……他更早嗎？」我喃喃自語。
「有可能……」郁婷附和著。
我吃下今天的巧克力，那種熟悉的苦澀，以及之後的回甘，又再次使我的味
蕾陶醉。
※ ※ ※
聖誕節過去了，十二月過去了，一月也過去一半了。轉眼間，寒假到了。
說是寒假，但對我們這群國三生來說，也僅僅只有象徵性的一個星期的假期
而已。
休業式那天早上，我收到的小卡上，這樣寫：
「妳知道嗎？冬之戀巧克力的精華季節，正是冬季。一旦過了冬季，它的味
道，便不再如此甘美，可能只剩下苦澀。」
對於今天的內容，我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特別注意。
倒是郁婷看了後，問我：「奇怪，他今天寫的內容，怎麼和之前的風格差這
麼多？」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
※ ※ ※
寒假的那六天中，我和父母到高雄旅遊，一直不在家中。
一星期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開學第一天，我進到教室，習慣性的伸手拿取
抽屜裡的巧克力和卡片。
「奇怪？」我驚呼。
「怎麼了？」郁婷湊上臉來。
「今天……沒有！」我說。
「真的？」她將目光掃入抽屜內，半晌，說：「真的沒有……」
「到底怎麼了呢？」一股惆悵、失落，和後悔，襲上心頭。
會不會他以後就不送了？我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五十幾個日子裡，我已經習慣每天受到他的言語呵護。今天，那熟悉的筆跡
、熟悉的小卡、熟悉的冬之戀巧克力，竟然不再出現，我彷彿失去了最摯愛的東
西，那般痛苦；又像被一顆大石壓住心口，喘不過氣，滿腹心事，更與何人說？
我才驚訝的發現，原來我已經如此重視、珍愛他？縱然連「他」的真面目都
不清楚？
※ ※ ※
早自修，班導按慣例先上台精神講話，順便將一些瑣事交代清楚。
然而，今天他卻多說了一點－－
「吳聖紳同學已經搬到美國去了，寒假中已經辦好轉學手續，今後班上就少
了一位同學……」
我腦中轟然一響。
吳聖紳？就是那個成績頂尖，但卻個性靦腆的男孩？
他的好成績，大家早就習以為常，對於每次出現在成績單上的第一名，大家
早就沒感覺了。
而他本身，平時靜得像是不存在一樣。上課時默默聽課，下課時則坐在座位
上看書；即使是放學時，他離開教室的動作，也自然得像葉子從樹上飄落，根本
不會有人注意。
難道……那些小卡都是他寫的？那些巧克力都是他送的？
我的腦中突然浮現起他的容貌－－身高不高，戴一副眼鏡，五官平平－－為
什麼現在想起來，卻突然有一種英俊的感覺？
平時綽號「書呆」的他，為什麼現在回想，竟在我心中占了這麼大的地位？
我望向他的座位－－今天早上，我連他的失蹤，都沒注意到，現在對他的印
象，竟有如此大的改變？
整節早自修，班導的話我再也聽不進去，滿腦子只想著他，和他送的那些小
卡。
突然覺得，沒有他的巧克力的二月天，好冷。
※ ※ ※
三月，冬天已過，春季迫不及待的來臨。
當氣溫回升至二十五度的那天，我接到了一封信，一封航空郵件。
然而，信上的字跡，跟小卡上的字跡，卻不相同。
但是，這是吳聖紳的字跡！
我用最快的速度拆開信封，打開信紙，讀起信來。
淑婷：
近來好嗎？
我想，妳已經知道每天在妳抽屜中放東西的人是誰了。
我知道，你曾經試著找出這個人是誰，這讓我很感動。但是原諒我，我那時
真的還不敢讓妳知道。所以，小卡上的字，我都是請我弟弟代筆的。而且，我每
天早上六點就到教室裡放巧克力，然後再離開學校。所以公保股長自然也沒發現
。那兩個月，天天都如此。
妳知道嗎？我好喜歡妳，喜歡妳好久好久了。但是因為爸爸工作的關係，我
們仍不得不搬家。所以，我才決定，在最後的這個冬季，一定要讓妳明白我的心
意。但是，靦腆的我，卻不敢直接告白，才會採用這麼迂迴的方式……
不過，在寒假的那個禮拜中，我曾下定決心，要向妳當面表明。但是，妳卻
一直不在家……
我說過，過了冬季，冬之戀巧克力的味道便不再甘甜，正如我對妳的這段情
感。過了冬季，這段情感，也會由原本的苦中帶甜，轉變為完全的苦澀－－因為
，我不能夠再天天看到妳。
但是，對妳的這段冬之戀，會一直深藏在我心中。祝
學業順利
吳聖紳 親筆
讀完信，我的視線已經模糊，再次打開信紙，已看不清上面的字。
我擦了擦眼淚，帶了錢包，跑到附近的一家便利商店，買了一盒冬之戀巧克
力。
我動作俐落的拆開包裝，將巧克力送進口中……
真的，味道變得好苦。
但是，不知道苦澀的是巧克力本身，還是我的心。
咀嚼著口中的巧克力，想著在地球另一邊的他，想著他的「冬之戀」，想著
他的每一張小卡，我的淚水再次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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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從頭到尾，男角色都沒露臉過，我有點擔心，是否這樣的文字描述，足夠讓
讀者也感受到那種感動？讀者覺得如何呢？有心、有空的讀者，希望能將讀後感回應
到我的信箱，使我有更多改進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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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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