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看著都會公園裡來來往往的協力車以及坐在父親與母親之間綻放天真笑容的小孩子
，不禁讓我想起我那可愛的小表妹。
她出生沒多久就來到了我家，由我老媽擔任保母的工作一直照顧著她。
而我，則是看著她從強媬中的嬰孩逐漸成長，看著她學習如何在地上爬動，看著她
慢慢變成會打我的巴掌小鬼...。
這短短的一年半，回想起來竟像是昨日般的清晰。
「你一定很希望能帶小表妹來這邊玩吧？」沁柔像是看穿我的心一般，把我的心事
提了出來。
『如果她還在我家，我一定會找一天帶她來這裡走走，只要看著她快樂的走著，
只要聽她無邪笑聲，原本密佈烏雲的心情也會一下子開朗起來。』
「對喔，你說你舅媽已經把她帶回家了。」
『現在回家沒有看到她，會覺得生活中好像少了一個很重要東西。』
「你真的...很喜歡你小表妹。」她這句話說的好細好柔，像是山中的一絲薄霧，
輕柔飄渺。
剎那間，我突然好想回答我更喜歡的人是你，但是話到喉頭卻因為附近一個小女
孩的哭泣聲讓我想起了某件事，而又吞回肚子裡。
我又怎麼了...我現在是跟沁柔在一起，我現在是跟沁柔在一起，我不能想著另一
個她...。
『當然啦，我可是一直把它當成我女兒看待，連打都捨不得打耶。』
「如果你帶她來這邊玩，那應該有很多人會對你投以訝異的眼神吧！」
『為什麼？』
「因為很難得會有這麼疼愛自己女兒的年輕爸爸呀。」
『嗯...你錯了。』
「錯在哪？」
『他們訝異的是...怎麼會有如此年輕又漂亮的小媽媽跟她老公帶著這麼可愛的女
兒來這邊玩！』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微微低下頭，嘴角輕笑著。
『喂！你要當乾媽了，高不高興啊？』我用肩膀輕輕撞著沁柔，她被我撞了開來，
又被我緊握的左手拉了回來。
『我們找一天回外婆家帶她來這邊玩好不好？』
「...」
『好不好？』
「...」
『好不好啦~~？』
「好啦！」
『呵呵呵，一言為定喔！』話語一停，手機便傳來有人急著摳我的聲音。
「薰爺...你們甜蜜完了沒？」話筒的另一邊是阿翔，以及許多小孩子的喧鬧聲。
『你在哪邊，幹麻沒事打手機？』
「怕打擾到你們之間的甜蜜啊...」
『還好啦！你在哪？打給我要幹麻？』
「五點多了，我們想找你們一起去覓食，不知意下如何？」
『OK！十分鐘後停車場見吧！』
「收到，拜拜。」
嚴肅的法庭裡，一個滿臉皺紋，戴著灰白捲髮的老法官坐在最頂端的木桌前，左手拿
著木鎚不斷敲擊著桌面，口裡喊著肅靜、肅靜。
我站在法庭的中央，老法官的肅靜聲回盪在耳邊，我想，他要肅靜的不是指法庭的喧
鬧聲，而是我內心繁續雜亂的嗡嗡聲吧。
「夏奕薰！」
『我在。』
「本官問你問題，你務必老實回答。」
『是的，法官大人。』
「當你在漆黑的都會公園牽著韶筠的手時，你有沒有想到沁柔的模樣？」
『有...』
「當你跟沁柔在都會公園裡看著來來往往的小孩，聊著你疼愛的小表妹時，你有沒
有憶起韶筠的啜泣聲？」
『有...』
「在你心中，孰輕孰重！」
『我不知道！』
「你內心的天秤，到底倒向哪一邊！」
『我不知道！』
「你到底要選擇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在東海別墅附近吃完了飯，時間是七點多，正好是盛夏夜即將運轉的時刻。
玠樺說最近新光三越在特價，她想跟阿翔去逛一逛，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
沁柔回說最近缺錢缺的兇，看了也沒錢買，既然如此不如不看，免的看了又想買，
卻又沒錢買，只能乾瞪眼。
在東海別墅跟中港路交接口的天橋跟他們分手後，我看著沁柔，沁柔看著我，兩人
一副不知何去何從的模樣。
『嗯...我們要去哪邊好呢？東別裡面剛剛已經晃過一圈了，再晃也是徒然。』
「你有什麼想去走走的地方嗎？」
『嗯...除了去望高寮看夜景以及再回都會公園看夜景之外，我不知道還能去哪邊
耶！』我一手指著望高寮的方向，一手指著都會公園的方向，茫然的回著。
「那...我決定好不好？」
『我就是在等你說這句話。』
「我們去東海校園裡走走。」
『怎麼會突然想去東海走走？』
「我從以前就很嚮往東海大學，不管是它的校風，它的建築物，或是那廣闊到令人
走到腳軟的校地。你記不記得從東大門口走進去，兩旁會有一整排高聳的鳳凰木。
」她將雙手舉高，像是要告訴我那些樹的高度。
『記得。』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走在其中的感覺，兩旁的鳳凰木就像排排站的守衛，一邊歡迎
著你來上學，一邊守護著你平安放學。」
『那你一定很喜歡集集的綠色隧道！』
「對，我很喜歡，但美中不足的是綠色隧道兩旁的樹太矮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高
聳的守衛。」
『那你當初怎麼不選東海大學？』
「因為自己不努力呀！」她向我吐了吐舌頭後望著我說道：「而且如果讀東海，就
遇不到...」
『嗯？如果讀東海就怎樣？我沒聽清楚。』
「沒有什麼！」她跨上我摩托車的後座，雙手輕輕抓著我的腰。
隨著轉動的油門握把而逐漸拉高轉速的引擎聲以及中港路上永遠停不下來的車馬聲
侵占著我的聽覺，又因為例假日的車流量實在是多到爆，我無法分心轉頭去聽沁柔
的話聲，使的一路上聊天我都是半聽半裝傻，還好從東別到東海校門口的這段路並
不長，否則我可能會被罵說沒專心聽她講話。
遊走在東海的約農路上，依稀記得有個朋友跟我說，約農路是一條充滿”韻律”的
大學之道。韻律是什麼意思？這可就讓我百思不解了。
「約農路，是一條充滿”韻律”的大學之道。是說在東海的大學生活中，約農路給
他們一種充滿”韻律”節奏的意像。」走著走著，沁柔突然若有所思的說著。
『我還是不懂，為什麼要稱為韻律？』
「簡單的說吧！鳳凰木四季分明的景緻，構成約農路上另一種鮮明而獨特的生命韻
律，一種充滿生活節奏的韻律。」
(關於約農路的”韻律”解釋，部分文句取於東海大學全球資訊網)
我閉上眼睛，默想著約農路春天時的綠意盎然，走在其中就像在森林裡沐浴著芬多
精，是那般的清新暢快；盛夏畢業季節時，鳳凰花開的焰紅英姿伴著些許離別的哀
傷，訴說著學生時代的結束，也代表人生的另一個開始；秋天的一地落葉，路過時
腳底下還會發出咖滋咖滋的聲響，總會令人自以為是滿腹春秋的古人，七步成詩像
是反掌折枝般的容易；以及冬天的殘枝孤木，多麼蕭條，多麼悽涼，即使如此，它
也一直深信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含意，等待另一個春天的到來。
這一切隨著四季不斷交替而輪般上演，大概就是沁柔所說的生命韻律吧！
『嗯...雖然我有些不懂，但還勉勉強強能了解你說的意思啦，只不過...你怎麼會
這麼清楚？』
「呵呵呵，我說過，我喜歡東海大學，喜歡它的一切，包刮它的網站。而我剛剛所
說的，就是東海網站上對約農路所作的解說。」
『切~原來是COPY來的呀！』我摸了摸下巴，身體一轉，側閃過沁柔揮向我的至陰
一掌。
穿過了約農路，眼前是一片遼闊的草原，那座三角型的路思義教堂坐落其中，就像
萬綠叢中的一點紅，分外的明顯。
抬頭看著教堂頂端那細長的十字架，心中茫然的思緒似乎找到了出口，隨著教堂外
壁的弧線一路往上延伸而去，突然興起想禱告的念頭。
神啊！耶穌基督呀！請指引我這頭迷路小山羊一條明路。請告訴我，在愛情的岔路
裡，我該選擇左邊的山道，還是右邊的林道。
剎那間，手機傳來陣陣的騷動，螢幕上顯示我有兩封訊息，隨著左手拇指輕按而顯
示的片段文字裡，是韶筠堅定的字句，也是上帝賜與我的試煉。
“你說，能拔出石中劍的人，除了是我命中注定的人之外，還需要我這顆石頭的允
許。假如你有這樣的機會，你還會願意試著抽出這把劍嗎？如果你能在熄燈前找到
棲身於都會公園的我，那麼千年來守護著石中劍的石頭，將會為了你而解開劍的束
縛。”
看完這封簡訊，我的心我的神倉皇無措。
你問我，想不想馬上飛奔到都會公園裡去尋找她的身影。
我會回答我想，我恨不得現在直接在車水馬龍的中港路上瘋狂直飆，只為了在九點
熄燈之前找出那個女孩。
如果你又問我，那沁柔怎麼辦？
我會瞬間說不出話來，甚至跪倒在地上寸步難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果然是這樣...」從我僵直的手中取走手機的沁柔站在我面前，我茫然的眼瞳裡
閃爍著她悲傷的淚光。
「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了......因為我想不透，跟我在一起談天說笑
的你，眼神中為什麼會有那一絲的迷惘......為什麼你會望著遠方若有所思，我明
明就在你身邊，你卻總是在想著誰......」沁柔哽咽的話語聲斷斷續續的切割著我
的心，一字一句，都是說不出口的痛。
「我要你閉上眼睛，誠實的回答我問題。」
我緩緩閉上眼，蘊含在眼框裡許久的淚水自頰上滑落，滴在東海大學的草原裡。
「如果我現在不在你身邊，你會去找她嗎？」
我輕輕點頭，每點一下，就像是拿著巨大鐵鎚敲擊著我與沁柔之間的緣分，那寫著
巨大緣字的高牆，就像柏林圍牆一般，逐漸碎裂。
「奕薰，我不要看你點頭，我想聽你說，我想聽你用說的。」
『......』
「你說呀...你說不出口嗎？...」
『......』我沉默了半?後開了口：『會...』
輕輕的一聲”會”，就像河東獅吼般，吼破了緣分那最後的殘瓦。
我快步奔馳在約農路上，朝著東海大門口急急而奔，腦海中回響的，是沁柔最後的
話語。
「去找她吧！不用擔心我，你知道我不會做什麼傻事的，讓我靜靜的一個人，讓寂
靜的夜晚陪著我，修復心中的傷痕。」
我催動著摩托車，讓它發出高轉速的刺耳引擎聲。在我出發前，我撥了通電話給庫
瑪告知韶筠的情況，聽他說完他會馬上到之後，我便狂飆在中港路通往都會公園的
道路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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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飲濁酒忘憂愁 卻是舉杯難入喉 無名BBS個人版：P_yis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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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蒼天 紅顏渺渺何處尋 問蒼海 今生知己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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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無奈 酒入愁腸愁更愁 悲無奈 醉生夢死也成空...by Yis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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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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