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安穩
醒了，亞瑟感到自己躺在床上，他想要爬起來卻使不上力，亞瑟緩緩的睜開眼，映在
眼簾的是張可愛女孩的臉，亞瑟露出笑容，說：「艾碧。」
艾碧喜極而泣，開心的說：「亞瑟哥哥，終於醒了。」
亞瑟伸手撥弄艾碧柔順的金髮，拭去奪框而出的淚珠，溫柔的說：「別哭了，我沒事
的。」
「恩。」艾碧點點頭，笑著說：「我去叫爸爸、媽媽。」
「恩，快去吧。」
艾碧露出可愛的笑容，跑出房間大喊：「爸爸、媽媽！亞瑟哥哥醒了！」
亞瑟微微一笑，望著艾碧跑開，他環顧四週，居然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了，一切是那麼
的不真實，利齒豪豬、洞穴和消瘦的納薩尼爾男子，亞瑟看看自己，身上包滿了繃帶，活
像個木乃伊，亞瑟搖搖頭，笑了一笑，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一兩朵雲點綴著，今天是
個好天氣呢！
亞瑟伸出手，突然白光一閃，一把短劍出現在亞瑟的手中，他隨意把玩著，突然短劍
騰空飄起，並在空中旋轉跳動，突然又化作粉塵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為什麼師父會不告而別呢？」
亞瑟百思不解，他回想起師父的容貌，消瘦、憔悴，卻有雙銳利的眼睛，亞瑟突然感
到有點怪異，師父所待的洞穴，所躺的石棺，以那蜘蛛網和灰塵的程度判斷，少說也有七
、八個月了吧，難道師父真就這樣一直躺在石棺裡？
亞瑟搖搖頭，不管怎樣， 師父都已經離開了，本來想好好的請他教些其他魔法的，
亞瑟嘆了一口氣，心想：「真是太可惜了。」
爸爸、媽媽和艾碧走進亞瑟的房間，一陣香味撲鼻而來，亞瑟看到媽媽端著餐盤，上
面裝滿食物。
「亞瑟，好一點了嗎？」爸爸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亞瑟笑著說：「不過肚子好餓！」
媽媽將餐盤端到亞瑟面前，笑著說：「兩天沒吃東西當然會餓囉。」
「兩天？」亞瑟驚訝的問：「我睡了兩天？」
「是啊，爸爸找到你之後就一直睡到今天呢。」
亞瑟誇張的說：「哇，實在太佩服我自己了。」
爸爸笑了一笑，拍拍亞瑟的肩膀，說：「快吃吧，吃完好好休息吧。」
「恩。」亞瑟點頭答道。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媽媽轉頭對艾碧說：「艾碧，妳也出來，別再煩哥哥了。
」
艾碧噘著嘴，不情願的說：「喔。」
亞瑟笑了一笑，目送他們離開房間。
亞瑟吃完飯，將餐盤放在床頭櫃上，他躺在床上，左手握著湯匙，將注意力集中在右
手，白光一閃，一支湯匙憑空出現在手中，亞瑟將原本的湯匙和以自己的魔力造出的湯匙
做比較，外型完全一樣，亞瑟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控制著湯匙在空中翻轉，又讓湯匙自由
落下在手中。
亞瑟拿著湯匙往牆上一敲，居然應聲斷裂化作粉末，亞瑟搖搖頭，心想：「還是太脆
弱了。」
房門突然開啟，亞瑟轉頭一看，艾碧躡手躡腳的溜進亞瑟房間，亞瑟笑著問：「怎麼
跑來了？」
「嘻嘻。」艾碧頑皮的說：「趁媽媽不注意的時候來的。」
艾碧跑亞瑟的床邊，笑著說：「媽媽對我好兇，我才不想聽她的話。」
亞瑟摸摸艾碧的頭，笑著問：「我在睡覺的時候媽媽有沒有罵妳啊？」
「有啊，媽媽一直罵我不聽話，說我愛到處亂跑，然後我就一直哭、一直哭。」艾碧
噘著嘴，不悅的說道。
「對啊，都是因為艾碧不聽話我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艾碧低著頭，哭喪著臉，自責的說：「都是我不好……」
「唉喲，別這樣，我不在怪妳啦。」亞瑟趕緊說道。
「真的？」
「真的啊。」亞瑟摸摸艾碧的頭，慢慢的爬下床，小聲的對艾碧說：「去幫我看看爸
爸、媽媽在幹麻，我躺在床上好久了，想出去走走。」
「恩。」艾碧點點頭，很聽話的跑出房間。
亞瑟稍微活動筋骨，卻感到全身刺痛，他喘了口氣，走到衣櫥邊，換了外出衣物，這
時艾碧跑了近來，她興奮的說：「媽媽出門了，爸爸在後院做東西。」
「喔，太好了，快，趁現在出去吧。」
「好！」艾碧很快的跑出去，回頭見亞瑟沒跟上，又馬上跑來，艾碧疑惑的問亞瑟：
「怎麼了？」
亞瑟傻笑了兩聲，說：「哥哥受傷行動不便，艾碧能扶一下哥哥嗎？」
「嗯！」艾碧扶著亞瑟，緩緩的走出房間，悄悄的走下樓，兩人四處張望，除了後院
傳來的敲打聲外，沒見到任何東西。
兩人悄悄的走出門，亞瑟鬆一口氣，笑著說：「太刺激了！」
「對啊！對啊！」艾碧應和道。
艾碧扶著亞瑟，兩人緩慢的走下石階，蔚藍的天空，暖和的陽光，輕柔的微風，平靜
的村莊，亞瑟露出開朗的笑容，前幾天的事就像一場噩夢，一醒來又回到平穩的正常生活
。
艾碧抬頭看著亞瑟，問：「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亞瑟輕輕一笑，摸摸艾碧的頭，說：「還活著，能夠平安回家，能夠看到艾碧的笑臉
，就很令人高興了。」
「哥哥能平安回來我也很高興。」艾碧笑著說道。
「對了，妳知道媽媽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艾碧搖搖頭說道。
亞瑟想了一想，說：「媽媽可能在市場買東西，我們繞路吧。」
「好！」
兩人繞過市集，走過一戶戶人家，每個見到亞瑟的人都友善的噓寒問暖，亞瑟也開心
的回應，最後他們來到孩子們的廣場，大家看到亞瑟與艾碧漫步走來，引起了些騷動。
「亞瑟！是亞瑟耶！」
「大家快來看！亞瑟來了！」
「亞瑟！你怎麼逃回來的啊？」
「你真的一個人打倒利齒豪豬嗎？」
一群人圍著亞瑟，七嘴八舌的東扯西問，亞瑟揮揮手，說：「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
艾碧扶著亞瑟在一塊石頭上做了下來，亞瑟環視圍在一旁的人，趾高氣揚的說：「嘿
嘿，你們想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想！想！」
「別賣關子啦！」
「快講啦！亞瑟。」
亞瑟手一擺，囂張的說：「安靜。」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亞瑟點點頭，滿意的說：「恩，很好。」
「就是……那個……」亞瑟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搔搔頭，欣賞眾人期待的表情，他
咧嘴一笑，說：「這邊先由艾碧講吧。」
「要講什麼？」艾碧望著亞瑟，疑惑的說道。
「就說事情發生的經過啊。」
「喔，那個……」艾碧想了一會，說：「我和亞瑟哥哥去山上採松茸，因為都沒採到
，所以我們跨過狩獵區，然後……」
「就你們兩個去狩獵區啊？」
「太誇張了。」
「好大膽喔！你們。」
亞瑟皺著眉頭，說：「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亞瑟等眾人安靜之後，對艾碧說：「繼續吧。」
艾碧點點頭，接著說：「然後……恩……然後就遇到豪豬了，好大好大的豪豬，然後
哥哥為了救我，就把豪豬引開，然後我就跑回家。」
「喔！」
「好恐怖！」
「接下來，接下來呢？」
「哼哼。」亞瑟笑了兩聲，誇張的說：「那頭利齒豪豬超大、超兇猛，我用短劍在身
上畫一個傷口，那頭豪豬就像發了瘋似的衝了過來。」
亞瑟停頓了一會，繼續說：「我拼命的逃跑，那頭豪豬卻一直追在後頭，終於，退無
可退，身後便是山谷，我緊握短劍，決定跟豪豬一決生死！」
「喔！喔！」
「酷！」
「然後呢？」
亞瑟見大家的反應這麼熱烈，手足舞蹈的說：「豪豬往我身上撲了過來，我短劍一揮
，卻被咬住了，豪豬頭一甩，我一個失足，滾到山谷裡了。」
眾人倒抽一口氣，艾碧慌張的問：「有沒有怎樣？」
亞瑟摸摸艾碧的頭，繼續說：「我滾下山谷，全身是傷，終於，撞到一塊大石頭後停
了下來，但是……」
「但是怎樣？」
「別賣關子，一次說完嘛！」
「對啊，對啊。」
亞瑟見眾人又鼓譟了起來，故意板著臉，問：「到底還想不想聽啊，想聽的話就安靜
點。」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亞瑟點點頭，繼續說：「但是，豪豬卻追了上來，我趕緊逃命，
我躲進山壁的石縫裡，暫時躲過一節。」
亞瑟環顧人群，每個人都屏息以待，他接著說：「我一直等到天黑，想說豪豬應該走
了，就大膽的走出去，沒想到！豪豬竟然埋伏在外面，牠噴出背上的刺毛，我躲避不急，
渾身是傷。」
亞瑟清清喉嚨，停頓了一會，很故意的問：「有沒有水啊？」
「有有有，我這有。」一位少年熱心的拿出一罐水交給亞瑟。
亞瑟喝了口水，繼續說：「我身上扎滿刺毛，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豪豬卻往我身上撲
了過來，當時真的覺得完蛋了，我就要變成豪豬的食物了。」
「但是！絕對不能放棄啊！」亞瑟激動的說：「我隨手一摸，抓了一根樹枝，想都沒
想直接將樹枝撐起，豪豬撲了過來，樹枝穿過牠的腹部，我贏了！」
「太厲害了！」
「真不是蓋的。」
「太不可思議了！」
艾碧拍手歡呼：「哥哥好厲害！哥哥好厲害！」
「嘿嘿。」亞瑟笑了兩聲，得意的說：「知道厲害了吧！」
「為什麼我要隱瞞事實呢？」
亞瑟和艾碧走在回家的路上，亞瑟不太明白為什麼不跟大家說實話，是因為說有個人
從石棺裡蹦出來教我魔法太誇張，說了也沒人信？還是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學會魔法了呢？
亞瑟點點頭，心中想著：「因該是後者吧……」
「在想什麼？」艾碧抬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亞瑟，好奇的問道。
亞瑟輕鬆的說：「沒什麼。」
艾碧扶著亞瑟，兩人緩慢的爬上石階，回到家裡。
亞瑟推開家門，說：「我回來……」
「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怎麼偷溜出去了。」媽媽劈頭罵道。
亞瑟搔搔頭，笑著說：「躺太久，想出去活動筋骨嘛。」
「受不了你。」媽媽搖搖頭表示不滿。
亞瑟看到艾碧躲在他身旁，偷偷對媽媽吐舌頭，亞瑟露出頑皮的微笑。
過了一個月，亞瑟身上的傷已痊癒，這幾天村子裡很熱鬧，一年一度的祭典開始了，
這個祭典是由星間村和山腳下的星口村聯合舉辦，為了感謝上天賜予雨水，使作物有好的
收成，也感謝在狩獵期間有好的成果，祭典最後的高潮是煙火秀，為了準備煙火，每年都
會在這段時間從大城市運來大量的煙火，這段時間是全村最重要的日子。
亞瑟與爸爸在後院，討論另一件大事。
「我其實……想加入軍隊。」亞瑟認真的說道。
爸爸沉默了一會，說：「你……是想去愛克修斯王國嗎？」
亞瑟趕緊搖頭，急著否認：「沒有、沒有，我還是要去聖城│賽克德。」
爸爸又沉默一會，說：「我不確定他們肯不肯讓你加入軍隊，雖然你在這裡長大，但
是……你知道。」
「都沒有其他相同的案例嗎？」亞瑟問道。
「恩……」爸爸想了一會，說：「有沒有其他案例我是不清楚，雖然他們沒有明文禁
止的規定，但我也沒看過有亞伯人待在軍隊。」
「這樣啊……」
「如果他們拒絕你，你要怎麼辦？」爸爸問道。
「這個嘛……」亞瑟考慮了一會，笑著說：「就到時候看著辦吧！」
爸爸皺著眉頭，不悅的說：「什麼看著辦，事情要先計畫好啊。」
亞瑟輕鬆的說：「沒關係啦，如果真的無法加入軍隊，要我做木匠，或是做其他事都
可以啊。」
「好吧，你覺得沒問題就好，我只是怕你一個人去城市會感到不知所措而已。」
「怎麼可能會不知所措，我可是很期待的呢！」亞瑟開心的說道。
爸爸欣慰的笑了一笑，說：「對了，幫我把一個櫃子送到教堂，櫃子放在客廳火爐旁
，還有，順便帶上艾碧吧，她最近都窩在家裡。」
「恩，知道了。」
最近艾碧很不快樂，她不跟朋友去玩，連亞瑟都不太搭理，不過亞瑟知道艾碧為什麼
會這樣，最近頻繁的討論離開星間村的事情，讓艾碧知道亞瑟離去的時間將近了，她沉默
寡言，失去以往的活力，亞瑟看了相當不捨。
亞瑟來到艾碧的房間門口，探頭一望，看到艾碧蹲坐在床上，雙手握著亞瑟送她的木
雕鳥，眼神有些憂鬱，臉色很差。
「艾碧。」亞瑟輕聲呼喚道。
艾碧抬起頭，望向亞瑟，喃喃的說：「哥哥……」
亞瑟微微一笑，輕聲說：「陪哥哥去教堂好不好。」
艾碧沉默了一會，點頭說：「好。」
艾碧跟著亞瑟走下樓，亞瑟搬起擺在火爐邊的櫃子，櫃子不大，但上面雕飾極為講究
，「爸爸木雕技術果然厲害。」亞瑟心裡讚嘆道。
亞瑟回頭對艾碧說：「走吧。」
「恩。」艾碧沒精神的答道。
艾碧跟在亞瑟後頭走著，沉默不語，亞瑟拼命想找個話題打破沉默，但想了半天仍想
不到能引起艾碧興趣的話題，亞瑟只好硬著頭皮說：「恩……今天晚上有妳最喜歡的煙火
喔！我們可以挑個好位子，一邊吃點心，一邊看煙火。」
「恩。」艾碧簡單答道。
又陷入沉默了，亞瑟很無奈，卻不知如何是好，兩人走到教堂門口，這是星間村唯一
的教堂，教堂不大，大門大開，亞瑟與艾碧走入教堂，教堂內部很漂亮，光線透過彩色玻
璃照射近來，顏色七彩如琉璃，十分炫目，一尊羅晢泰薾女神雕像掛在壁上，莊嚴、美麗
，她張開的雙手，彷彿無論任何人、任何事，都將慈愛的包容一切。
教堂裡頭有幾個人正在做禮拜，亞瑟不想打擾祭師，便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亞瑟將櫃子擺在一旁，看著坐在一旁的艾碧，她低著頭，無精打采，亞瑟忍不住開口
說：「對不起，艾碧。」
「嗯？」艾碧抬起頭，滿臉疑惑的看著亞瑟。
「我要離開星間村了，不能陪在艾碧身邊我也覺得很難過。」亞瑟停頓了一會，接著
說：「雖然我必須離開，但是我還是會找個時間回來，看看艾碧有沒有長高、有沒有變漂
亮，我不會一去不回的。」
艾碧噘著嘴，低聲說：「我知道……」
「那就笑一下呀。」亞瑟說：「艾碧每天愁眉苦臉，哥哥看了很難過呢。」
艾碧看著亞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亞瑟露出欣慰的微笑，手指向羅晢泰薾女神雕像，問：「妳知道為什麼女神雕像下要
擺一把劍嗎？」
艾碧望著雕像，確實有一把劍擺在雕像腳邊，艾碧搖搖頭，說：「不知道。」
「劍，代表著堅強，守護，卻也代表了冰冷、殺戮。」亞瑟接著說：「羅晢泰薾女神
張開的雙手，代表對一切的包容，但是，劍，還是必要的，如果傷害少數人，是要保護大
多數人，那犧牲了少數人也是值得的。」
「喔。」艾碧有聽沒有懂，她看著亞瑟，不明白為什麼亞瑟要對她說這些。
亞瑟摸摸艾碧的頭，笑著說：「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對吧。」
「恩。」艾碧點頭答道。
「沒關係。」亞瑟笑著說：「妳只要記得，哥哥不一樣，就算艾碧屬於少數，屬於該
被犧牲的那一群，哥哥寧願與全世界為敵也要站在妳身邊。」
艾碧噘著嘴說：「可是你就要離開了。」
「哈哈。」亞瑟笑了一笑，說：「暫時離開而已，最後還是會回來啊，而且，等我到
了城市，我會寄信回來告訴妳我的住址，這樣艾碧想就能跟我在信中聊天了啊。」
「真的嗎？」艾碧看著亞瑟，認真的說：「不可以騙我喔。」
「我什麼時候騙過妳了？」
艾碧伸出小拇指，對亞瑟說：「一言為定。」
亞瑟伸出小拇指勾住，笑著說：「一言為定。」
終於笑了，艾碧露出久違的笑容，亞瑟看到她可愛的笑臉，放下心中一塊石頭。
禮拜結束了，亞瑟搬起櫃子走向教士，教士年紀不大，大約三十來歲，亞瑟開口對教
士說：「你要的櫃子做好了。」
「啊，謝謝。」教士接過櫃子，放在桌上，笑著問：「你是不是準備要去聖城│賽克
德了？」
「是啊。」
「我在那邊待過一陣子喔！」
「真的？」
「是啊……你等我一下。」教士跑進裡頭的房間，過了一會，教士手上拿著一張紙跑
了出來，他將紙交給亞瑟，說：「這是塞克德的地圖。」
亞瑟接過地圖，稍微看了一下，地圖不但有基本的路線地標資料，連推薦食衣住行的
去處都有評價和建議，亞瑟讚嘆：「好詳盡！」
「這是當然的。」教士自豪的說：「當時可是普通的地圖喔，很多東西都是我自己補
完的。」
「什麼東西？我也要看！」艾碧拉著亞瑟的衣角，要求道。
亞瑟面帶笑容，將地圖交給艾碧，為她解說上面所標示的東西。
教士認真的提醒：「去賽克德的時候別被迷惑了喔，我待在那裡的時候，常看到許多
心中充滿抱負的青年來到城內，但過不了幾年，全都變了樣，那裡誘惑人的事物太多了，
賭場、酒吧、娼寮，許多人墮落了，他們忘了自己原本的目標，沉溺在歡樂當中，亞瑟，
你必須堅持自己的理想，不然一切都將成空。」
「我知道了。」亞瑟點頭答道。
教士輕點亞瑟的額頭，說：「願羅晢泰薾女神祝福你。」
「謝謝。」亞瑟笑著說：「那我們先走了。」
「恩，再見。」
亞瑟拉起艾碧的手，說：「走吧，艾碧。」
艾碧笑著回應：「好。」
艾碧走在亞瑟身旁，兩人並肩走出教堂。
「快點！快點！」
艾碧穿著碎花裙，開心的奔跑著，天快黑了，煙火將要施放，艾碧跑到岔路，轉過頭
：「走哪邊？」
「左邊。」亞瑟微笑答道。
「好。」語畢，艾碧立刻跑往右邊。
艾碧又變回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女孩了，亞瑟相當開心，他手上拿著一籃點心，準備觀
賞煙火時享用。
「唉喲！」
亞瑟一聽到艾碧的呼喊聲，慌張的跑了過去，看到艾碧正拍著身上的泥土，亞瑟關心
的問：「跌倒了？」
艾碧笑著說：「我沒事。」
亞瑟鬆一口，說：「嚇死我了，還以為妳又遇到什麼意外。」
「對不起……」
亞瑟摸摸艾碧的頭，笑著說：「沒關係啦，下次小心點就好了，走吧。」
「恩。」艾碧才跨出一步，卻蹲了下來，她皺著眉頭，低聲說：「腳……很痛。」
「還好嗎？左腳還是右腳？」
「右腳。」
亞瑟蹲了下來，抬起艾碧的右腳，幫她脫掉鞋子，仔細觀察艾碧的腳，亞瑟感到有些
奇怪，問：「沒有怎樣啊，還會痛嗎？」語畢，亞瑟輕揉艾碧的腳。
「恩。」艾碧點頭答道。
亞瑟笑著一笑，說：「我背你。」語畢，亞瑟背起艾碧，艾碧體重很輕，背起來一點
都不費力。
亞瑟背著艾碧，走上羊腸小徑，走到預定的定點，幸好人不多，亞瑟找了一個良好的
地點，將艾碧放了下來，問：「腳還會痛嗎？」
艾碧搖搖頭，回應：「不痛了。」
亞瑟捏捏艾碧的的臉，輕輕一笑，小聲的說：「其實腳沒事對吧，想要我背可以直接
跟我講啊，妳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艾碧低著頭，像個錯做事的小孩，她低聲說：「對不起。」
亞瑟微微一笑，拿出地毯，說：「幫哥哥鋪地毯吧。」
「好。」
地毯鋪好，兩人坐了下來，艾碧搬出籃子裡的東西，一些麵包甜點，兩只杯子，一罐
熱茶，愛必將熱茶倒進杯子裡，端給亞瑟，說：「熱茶。」
「謝啦。」亞瑟接過杯子，喝了一小口茶，一股暖意流進體內，茶的甘苦，花的清香
，纏綿在舌間久久不散。
「真好喝。」亞瑟讚嘆道。
「嘻嘻。」艾碧自豪的說：「這是我泡的喔！」
亞瑟摸摸艾碧的頭，笑著說：「艾碧真厲害。」
天黑了，繁星在夜空中閃耀著，亞瑟能感受到些騷動，看來煙火就要施放了。
突然一條光點從低處竄起。
碰！
轟然巨響，爆出絢爛花朵。
「哇！」艾碧拍手歡呼，相當興奮。
煙火一朵朵在空中爆開，五顏六色的花火在夜空中閃耀，十分美麗壯觀，亞瑟與艾碧
沉溺在這美麗的夜晚中，心情十分亢奮。
「知道嗎？艾碧。」
艾碧轉頭看著亞瑟，問：「什麼？」
亞瑟看著佈滿花火的夜空，說：「人哪，就要像煙火一樣，在有限的時間內拼命燃燒
，最後爆出讓所有人驚嘆的光芒，讓所有人為你鼓掌，為你喝采，讓所有人記得你的風光
偉業。」
艾碧停頓一會，說：「可是，煙火一下就熄滅了啊。」
亞瑟看著艾碧，笑著說：「但至少曾經耀眼過啊。」
艾碧倒在亞瑟身上，噘著嘴說：「聽不懂。」
亞瑟抱著艾碧，伸手撥弄她柔順的金髮，輕撫她的臉頰，笑著說：「等妳長大就懂了
。」
「是喔。」艾碧讓亞瑟抱著，看著夜空中美麗的煙火，滿臉笑意。
突然轟然巨響，整片天空爆出絢爛煙花，強烈、美麗的花火照映整個村莊，歡呼聲四
起，整個煙火施放也在這最後的高潮中結束。
「好棒！好棒！」艾碧拍手叫好。
「艾碧。」
「恩？」
「我到賽克德城，想加入軍隊。」亞瑟說道。
「是喔。」艾碧舒舒服服的躺在亞瑟懷裡，看著美麗的星空，蠻不在乎的答道。
「雖然可能會被拒絕，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亞瑟自信滿滿的說：「我要讓他們知
道，我有那個實力、有那個資格，我要讓他們認同不同人種的我。」
「我一定做得到的，對吧，艾碧。」
「恩……」
亞瑟低頭看著懷中的艾碧，只見艾碧閉上雙眼，睡著了，亞瑟輕輕搖頭，微微一笑，
將東西收拾好，溫柔的背起艾碧，漫步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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