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起點？終點？
「東西都帶了嗎？」
「帶了！」
亞瑟背著大背包，手提著一大帶行李，今天是啟程的日子，亞瑟心情相當亢奮。
「小心點，別讓人摸走東西了，知道了嗎？」媽媽叮嚀道。
亞瑟點頭回應：「我知道了。」
「我們送你一程吧。」爸爸說道。
「好啊！」
一家子走下石階，往村口前去，一路不時有人為亞瑟祝福，亞瑟也都很愉快的回應，
終於走到村口處了，亞瑟轉過身子，看著他最愛的家人們，看著他生長的村莊，明明已經
決定要笑著離開了，但離別的傷感仍讓亞瑟的淚水在眼框裡轉動。
「我買了一匹馬在星口村的馬廄裡，你到星口村的時候把牠領出來，騎著他去賽克德
吧。」爸爸說道。
「我知道了。」
「哥哥要走了，跟哥哥說再見啊。」媽媽對一直縮在一旁的艾碧說道。
艾碧哭喪著臉，一邊啜泣一邊說：「哥哥……再見……」
亞瑟微微一笑，走到艾碧面前蹲了下來，他捧起艾碧的臉，幫她拭去淚水，笑著問：
「哥哥要離開了，艾碧可以笑著為哥哥道別嗎？」
「恩……」艾碧點點頭，擦拭臉上的淚水，擠出一抹笑容，說：「一路順風。」
亞瑟摸摸艾碧的頭，站了起來，精神抖擻的說：「我走囉！」
「照顧好自己，別錯傻事喔。」
「別忘了寫信回來喔。」
「我會的。」亞瑟揮手呼喊：「爸爸、媽媽、艾碧，再見了，再見！」
艾碧又淚流滿面，她揮手呼喊：「哥哥再見！」
「再見！」
終於，這一刻還是來臨了，亞瑟強忍淚水，揮手與家人們道別，他的心情極為複雜，
又是開心、又是難過，又是期待、又是不捨，該來的總會到來，亞瑟果決的往前走，前方
有他所期待的未來，他想去爭取，去努力，他想像煙火一樣，發出讓所有人贊嘆的光芒，
不回頭，果斷的往前走，無論從那方面來看，毫無疑問，今日，是亞瑟人生中最重要的一
天。
今天天氣真好！溫暖的太陽，輕柔的微風，是旅行的好日子，亞瑟帶著大包小包的行
李，緩步往前，要走到星口村只需要順著河水往下走，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便可到達。
汗水順著臉頰滑下，亞瑟的心情十分雀躍，心想：「待會到了星口村，就不用這麼辛
苦了，騎著馬，去聖城│賽克德，多愜意啊！」
亞瑟伴著河水，緩步前進，河水不深，而且相當清澈，裡頭的游魚清晰可見，亞瑟將
行李放下，坐在河邊小憩一會，他用手捧起水喝著，河水甘甜十分順口，亞瑟洗洗臉，背
起行李，為自己打氣：「加油，馬上就到星口村了。」
亞瑟正準備要重新出發時，突然停下腳步。
「這是……什麼感覺？」
亞瑟感到自己心跳加速，恐懼蔓延至全身，亞瑟四處張望，沒任何異狀，一切是那麼
的平靜……
靜，太安靜了，除了流水聲沒聽到其他聲響。
不知為何，亞瑟感到一陣肅殺之氣，前方……有異狀，有危險！
亞瑟立刻踩著露出河面的石頭，越過河流，在另一側的樹林裡躲起來。
亞瑟藏匿了一會，突然發現河流對岸的樹林裡有動靜，有東西在移動，而且數量不少
，亞瑟探出頭想看個仔細，不過都被樹林遮蔽住了，只能判斷是體型不小的生物。
亞瑟注意到有兩隻生物正從樹林走近河岸，亞瑟嚇的趕緊縮著身子，以免被發現。
是飲水聲，亞瑟偷偷搬開樹葉，小心翼翼的往外看出。
「那是……什麼啊？」
亞瑟看到兩隻最詭異、最醜陋的生物，一隻長的像蜥蜴，綠色的鱗片，長長的尾巴，
有恐怖的尖牙，而且居然像人一樣，手持大刀，用兩隻腳站立，另一隻……亞瑟完全不知
道該如何形容，灰黑，獨臂，利爪，四條腿，模樣怪異至極，兩隻詭異的生物在河水邊喝
了些水，又回到樹林裡。
亞瑟看著這奇怪的生物隊伍，心想：「繞遠路好了。」
亞瑟已經來往星間村和星口村之間很多趟了，稍為繞個遠路還不至於會迷失方向，不
過身上帶著許多行李，走在樹林間仍有些吃力。
「血腥味……」
亞瑟越接近星口村，越感到不妙，突然看到有個男人倒在前方，渾身是血，亞瑟趕緊
丟下行李，跑到重傷的男人身邊，他看到男人胸口上有個巨大的抓痕，傷口非常深，亞瑟
發現男人還有些氣息，便扶起他，急的呼喊：「振作點，發生什麼事了？」
男人緩緩的睜開眼，顫抖的說：「妖魔……」
「什麼？」
「村子……妖魔……」語畢，男人閉上雙眼，斷了氣息。
「……」
亞瑟沉默了一會，放下男人的屍體，內心亂成一團，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探究竟或是
立刻逃亡，可是如果要逃……該逃去哪裡？
亞瑟最後決定去星口村一探究竟，他小心翼翼的往星口村走去，越接近星口村，景象
越觸目驚心，血跡、屍體，殘破的肉塊到處都是。
死寂，亞瑟獨自在站在星口村內，身體不住的顫抖，他一臉茫然的望著眼前的景象，
村莊幾乎全毀，村民死態相當慘烈，有的被咬去頭部，齒痕清晰可見，有的被利刃攔腰斬
斷，肚破腸流，沒有一個人生還，四處是血跡和屍塊，亞瑟彷彿看到地獄。
「怎……怎麼了……」
亞瑟驚恐的環顧四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突然回想起方才在河邊看到的怪
異生物，妖魔……
亞瑟倒抽一口氣，他記得在河邊看到的怪異生物隊伍，牠們的行進方向將是……星間
村！
「糟……糟了。」
不祥的預感竄入亞瑟心裡，亞瑟立刻拔腿狂奔，他無視周遭殘忍的景象，跨過一具具
屍體，越過一攤攤血水，往星間村的方向奔去。
奔跑，亞瑟順著河流往回奔跑，他早已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但已無暇顧慮這麼多了
，亞瑟的心糾結在一起，他祈禱著家人平安無事，祈禱這一切都只是噩夢，一切都只是幻
覺。
屍塊，順著河水流下，河水，漸漸染成血紅，亞瑟站在村口，目瞪口呆，這景象跟星
口村一模一樣，不久之前才告別的村莊，現在居然變成這副德性。
「爸、媽、艾碧……」
亞瑟慌張的衝進村內，以往熟悉的街道，染上艷紅血花，殘破的屍體四處散落，矮房
，崩解，被摧枯拉朽的力量毀滅，亞瑟奮力爬著石階，看到，一顆頭顱。
「爸……」
亞瑟呆望著爸爸的頭顱，淚水不住奪框而出，他愣了一會，慌張的爬上石階，迎接他
的卻是半毀的家。
「媽！艾碧！」
亞瑟擠身進入半毀的家中，看到地上有一條長長的血跡，心裡打了個冷顫，亞瑟順著
在地上拖曳的血跡，小心翼翼的走向屋內。
一個女人倒在牆邊，全身是血，左臂被強力扯斷，腹部一個大洞，鮮血不斷流出。
「媽！」
亞瑟立刻跑到媽媽身旁，手按著她腹部的傷口，呼喊：「媽！振作點啊！媽！」
媽媽身體微微一顫，緩緩的睜開眼，虛弱的開口，說：「亞……亞瑟？」
「是我亞瑟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變成這樣？」亞瑟淚流滿面，無助的問道
。
媽媽滿口血水，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啊……呃……嗚……」
「什麼？」
媽媽突然用力抓住亞瑟的衣領，吃力的說：「救……救救……艾……艾碧……救……
」語畢，媽媽鬆開手，頭一撇，斷了氣息。
「媽……」
亞瑟抱著媽媽的屍體，突然猛一搖頭，拭臉上的淚水，伸手將媽媽的眼睛闔上，他起
身巡視半毀的屋內，大聲呼喊：「艾碧！艾碧！」
沒任何回應，也沒見到艾碧的身影。
「艾碧！妳在哪裡，艾碧！」
亞瑟爬出屋外，在村子內胡亂奔跑，始終找不到艾碧，正當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注
意到一件事，村內似乎很少小孩的屍體。
「難不成……被帶走了？」
亞瑟立刻尋找妖魔離去的蹤跡，妖魔體積龐大，留下的腳印一定十分明顯，果不其然
，亞瑟找到許多巨大的足跡，他順著足跡走進山林。
亞瑟跟著足跡快步前進，沿路可見許多血跡，亞瑟不敢多想，他警戒著四周，迅速追
了上去。
前方，有動靜，亞瑟放慢腳步，集中注意力留意四周，他看到前方有巨大的怪異生物
，妖魔。
亞瑟立刻繞到妖魔隊伍的側邊，觀察牠們的一舉一動。
妖魔們列隊而行，每隻妖魔的長相都不盡相同，且都長的異常的醜陋、怪異，亞瑟看
到許多妖魔手上都抓著小孩，有些妖魔更直接把小孩當成食物，送到嘴裡咀嚼，鮮紅的血
液從妖魔的齒縫流出，模樣十分嚇人。
「冷靜點、冷靜點，艾碧不會有事的。」
亞瑟內心慌亂，不斷說服自己還有希望，亞瑟盡量讓自己靠近妖魔而不被發現，他一
面搜尋艾碧的身影，一面祈禱著艾碧仍平安無事。
「在哪裡？妳在哪裡啊，艾碧……」
亞瑟突然注意到有個眼熟的東西從其中一隻妖魔上落下，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有看錯，
也無法立刻將那東西撿起確認，所以亞瑟就先記住那妖魔的模樣，牠有著巨大的人類身軀
，卻有顆牛頭，右手握著一柄十分巨大的雙刃巨斧，左手抓著一個女孩，女孩長髮垂下，
好像已失去意識。
亞瑟等妖魔隊伍完全通過，確認安全無疑後，跑出去撿起讓他十分在意的東西。
是一隻木雕鳥，一隻正在理毛的木雕鳥，這東西是亞瑟親手雕刻的，他很清楚的知道
，自從將這木雕鳥送給艾碧後，艾碧總是帶著它，片刻不離身。
「艾碧……是艾碧！」
亞瑟很快的追上妖魔隊伍，便在妖魔隊伍中找到那隻牛頭妖魔，然後……呢？
「怎麼辦？怎麼辦……」
亞瑟內心十分焦急，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想在這麼多妖魔中救出艾碧根本辦不到，
亞瑟眼睜睜的看著那頭牛頭妖魔帶著女孩，無計可施。
妖魔隊伍持續往山上移動，就在這個時候，牛頭妖魔脫隊了，亞瑟心中燃起一線希望
，他悄悄的跟在牛頭妖魔後頭，等待機會就出艾碧。
牛頭妖魔走下溪谷，在溪谷邊飲水，亞瑟躲在一旁，心中相當著急，他看著牛頭妖魔
壯碩的身軀，手中的雙刃巨斧，亞瑟知道自己是萬萬敵不過的，他一籌莫展，想不出任何
能平安就出艾碧的方法，亞瑟看到牛頭妖魔已經飲水完畢，起身準備離開，他無法顧忌這
麼多了，立刻衝了出去。
「把我的妹妹還來！」亞瑟對著牛頭妖魔吼道。
牛頭妖魔回頭看著亞瑟，停頓了一會，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女孩，抬頭問亞瑟：「
這是你的妹妹？」
居然會說人話？亞瑟驚訝的望著牛頭妖魔，愣了一會，結結巴巴的說：「對……那是
我……的妹妹，把她還給我。」
牛頭妖魔看著亞瑟，突然裂嘴一笑，說：「好啊，我還給你。」
亞瑟心中一喜，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順利，他走向前，說：「那……」語塞，亞
瑟睜著大眼，簡直不敢相信接下來所發生的事。
牛頭妖魔舉起女孩湊到嘴邊，張開血盆大口，往她的頭部咬下。
血，如湧泉般從女孩頸部噴出，牛頭妖魔咬碎女孩的頭顱，在口中咀嚼，鮮紅血液從
齒縫流出，亞瑟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彷彿遭受重擊，他無力的跪倒在地。
牛頭妖魔把女孩當做肉棒，無情的撕扯，不斷的咀嚼、吞下，鮮血、碎肉，散落一地
，景象十分怵目驚心。
「啊……啊……」
崩潰了，亞瑟的世界正在崩解，他的家人，他所重視的一切全毀了，連最後一絲希望
都被牛頭妖魔咬碎，亞瑟無力的跪在地上，淚水不住從眼框流出，腦中一片空白，茫然的
望著前方。
女孩被牛頭妖魔吃乾抹淨，牠看到亞瑟崩潰的模樣，露出滿意的笑容，牛頭妖魔把手
指伸到嘴裡剔牙，牠面帶邪惡的笑容，挑釁的對亞瑟說：「你的妹妹挺好吃的。」
這句話讓亞瑟瞬間驚醒，他瞪著牛頭妖魔，難以言喻的怒火從心底竄出，一個聲音在
他的腦中響起。
殺！殺了牠！
那個畜牲……那個畜牲毀了我的一切，還在我面前吃了艾碧。
殺！殺了牠！
我要將那個畜牲剁成碎片。
殺！殺！殺！
我要……我要……
「嗯？」牛頭妖魔看到亞瑟緩緩站起，牠歪著頭，想看看亞瑟能搞出什麼名堂。
「我……我要……」亞瑟睜著大眼，面無表情，卻能明顯感受到他的怨念，亞瑟狠狠
瞪著牛頭妖魔，張口大喊：「我要殺了你！」
亞瑟張開雙手，白光一閃，兩把短劍實現在雙手中，憤怒的大吼一聲，朝牛頭妖魔衝
了過去。
牛頭妖魔裂嘴一笑，舉起雙刃巨斧，擺好架勢，冷笑說：「嘿嘿，來的好。」
亞瑟雙手一揮，將短劍擲出，兩把短劍飛向牛頭妖魔。
牛頭妖魔見狀，巨斧一揮，喀啷兩聲，輕鬆將短劍擊落在地。
亞瑟雙腳站定，離牛頭妖魔有一段距離，突然背後閃出白光，五把短劍被亞瑟實現出
來，並且懸浮在半空中。
牛頭妖魔有些訝異，牠喃喃自語：「這是什麼魔法？」
亞瑟瞪著牛頭妖魔，冷冷的說：「去死。」語畢，五把短劍立刻朝牛頭妖魔的方向射
出，速度相當快，牛頭妖魔心中一驚，立刻翻身躲避，模樣十分狼狽，未射中目標的短劍
插在地上，化作粉塵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亞瑟身後又閃出五把短劍射向牛頭妖魔，這次牛頭妖魔已有防備，牠連續揮舞手中的
雙刃巨斧，將射向牠的短劍一一擊落。
「吼！」亞瑟見攻擊無法奏效，大吼一聲，將短劍實現在手中，朝牛頭妖魔衝了過去
。
牛頭妖魔邁步向前，舉起雙刃巨斧，往亞瑟身上劈了過去。
巨斧與短劍相接，發出金屬碰撞聲，亞瑟手中的短劍應聲斷裂，化作粉塵光點消散，
他一個翻身滾到一旁，躲避巨斧劈擊，亞瑟瞪著牛頭妖魔，白光一閃，五把短劍實現出來
，立刻射出。
牛頭妖魔迅速一個側身，躲過三把短劍，舉起雙刃巨斧，擋住剩下的兩把短劍，牠眼
見亞瑟又將短劍射出，不屑的大吼：「沒用的！」巨斧揮舞，牛頭妖魔將射向牠的短劍擊
落。
殺了牠、殺了牠、殺了牠、殺了牠、殺了牠、殺了牠……
亞瑟的腦中只想殺了眼前這隻牛頭妖魔，刺殺，他要用他的短劍刺穿這畜牲的身軀，
亞瑟伸手指向牛頭妖魔，牛頭妖魔周圍突然閃出白光，五把短劍憑空實現出來，將牛頭妖
魔圍住。
「什麼？」突然出現在自身周圍的短劍讓牛頭妖魔不知所措，射出，五把短劍一齊射
向牛頭妖魔，無法防禦也無法躲避，牛頭妖魔只擋下面前的兩把短劍，剩餘的皆刺中牠的
身軀。
「混蛋！」牛頭妖魔暴怒狂吼，握著雙刃巨斧，朝亞瑟衝了過來。
「殺了牠。」亞瑟站在原地，毫無畏懼，他睜著大眼，牛頭妖魔周圍又閃出五把短劍
射向牠的身上。
巨斧猛一劈，牛頭妖魔只攔下兩把短劍，剩餘的短劍又刺入牠的身軀，插入牛頭妖魔
身上的短劍化作粉塵光點消散，血水從傷口流出。
「可惡啊！」牛頭妖魔身上滿是血水，牠憤怒的大吼，衝到亞瑟面前，粗壯的手臂青
筋暴露，雙刃巨斧往亞瑟身上揮了過去。
亞瑟見狀，立刻實現兩把短劍握在雙手，牛頭妖魔手持巨斧，奮力橫掃，巨斧與兩把
短劍相接，短劍立刻斷裂，亞瑟的身軀被巨斧撈起。
這觸感……是被銳利金屬劃過的觸感，冰冷、刺痛，好清晰，被巨斧劃過的身體，能
清楚感覺到它鋒利的斧刃，它的重量，它的味道，它的金屬質感。
被撈到半空中的亞瑟，感到胸口一陣溫熱，艷紅血液在空中飛舞，如展翅的蝴蝶，又
如飄蕩的紅楓，十分豔麗，亞瑟重重摔在河岸，半身泡在河水中，冰涼的河水很舒服，他
感覺到不斷有血液從傷口流出，亞瑟全身無力，眼皮沉重，視線逐漸模糊，彷彿將要墜入
無盡深淵。
就這樣結束了？
我到底做了什麼？這短暫的一生又為了什麼？
一事無成，對，我一事無成。
夢想未能實現，也沒完成任何事。
我什麼都做不到，連自己的親人都沒能保護。
艾碧……在我面前……
亞瑟腦中閃出牛頭妖魔握著女孩咀嚼的畫面，憤怒，無法言喻的怒火再度燃起。
殺，殺了牠。
一事無成的我，至少……至少要為艾碧報仇。
在我死前，我要……
殺‧了‧牠！
牛頭妖魔將亞瑟砍倒後，轉身準備離去，不知何故，牛頭妖魔突然站定，一陣冰冷，
不祥的氣息從身後傳來，牠立刻回頭一看，只見亞瑟緩緩爬起。
是殺氣，死寂、冷冽、銳利，充滿怨恨的殺氣從亞瑟身上傳出，牛頭妖魔心頭一震，
冒出冷汗，身體不由自主的退後。
「我……在害怕？」牛頭妖魔十分訝異自己竟然會有這種反應，牠看著重傷的亞瑟，
惱羞成怒，激動的大吼：「開麼玩笑！」
牛頭妖魔衝到亞瑟面前，高舉雙刃巨斧，往亞瑟頭上狠狠砍下。
亞瑟一個側身，躲過牛頭妖魔的劈砍，他縱身一躍，跳到斧柄上，左手抓著斧柄，右
手實現出一把短劍，並將短劍刺在牛頭妖魔的手臂上。
「滾開！」牛頭妖魔雖傷到手臂，卻仍緊握巨斧，牠大吼一聲，巨斧猛然一揮，想藉
此甩開亞瑟。
亞瑟順著牛頭妖魔揮舞巨斧的力道，奮力一躍，亞瑟跳到半空中。
雙刃巨斧的重量，金屬的硬度，斧刃的銳利度，親身接觸過的亞瑟一清二楚，他伸手
指向牛頭妖魔，白光閃出，這次實現在牛頭妖魔周圍的不是脆弱的短劍，而是充滿破壞力
的雙刃巨斧。
「什麼？」牛頭妖魔見圍繞在牠周圍的，竟是五把雙刃巨斧，且跟牠手中的一模一樣
，牛頭妖魔愣在原地，完全不知如何應對。
亞瑟瞪著牛頭妖魔，拳頭一握，五把巨斧一齊往牛頭妖魔身上砸下。
「嗚哇！」牛頭妖魔痛的大叫，五把巨斧砍在牠身上造成莫大的傷害，牛頭妖魔鬆開
握著巨斧的手，跪倒在地，牠抬起頭，怒視從空中落下的亞瑟。
具體，實現，增幅，延伸，巨大化，既然能以自身魔力造出物品，那應該也能以自己
的意志改變物體的大小。
亞瑟雙手高舉，掌中閃出白光，白光形成雙刃巨斧的輪廓，此時白光突然更為強烈，
巨斧的輪廓增大，白光消退後，兩把巨大化的雙刃巨斧出現在亞瑟雙手中。
「死吧！」
亞瑟憤怒的大吼，握著巨斧奮力砍下，巨大化的雙刃巨斧威力驚人，銳不可當，巨斧
重重的在牛頭妖魔身上砍下，血花噴出，濺在亞瑟面目猙獰的臉上。
「呃……呃……啊……」牛頭妖魔身受致命傷，鮮紅血液不斷流出，牠無力的倒下，
斷了氣息。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亞瑟手中的巨斧化作粉塵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成功報仇的亞瑟，內心毫無一絲喜悅。
空虛。
報仇後只換來一片空虛。
一切都結束了，一無所有的亞瑟失去生存的動力。
終於……可以再見面了……爸爸、媽媽、艾碧……
亞瑟腦中閃出艾碧可愛的笑臉，淚水靜靜的滑過臉龐，他身體搖搖晃晃，突然一陣昏
眩席捲而來，亞瑟雙腳一軟，無力的倒下，他虛弱的躺在地上，知道自己將要死去，他努
力睜開眼睛想看這世界最後一眼，映在眼簾的竟是美麗的藍天。
好美……
亞瑟感到眼皮沉重，他漸漸闔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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