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很快就過去了，快得讓奈津子來不及意識到青木已經要回來了。
這兩年裡，她換了男朋友，換了工作。
當她接到青木的電話時，真的嚇了一跳。
兩年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已經遺忘了這個男人。
但是當那熟悉的聲音從電話中出現時，她腦海裡馬上浮現了他的笑容。
帶著喜悅的心情，她和他約在距離高中母校不遠處的一家餐廳碰面。
青木的肌膚被夏威夷的太陽曬成了漂亮的古銅色，原本短短整齊的頭髮留到了及
肩的長度，他的髮質本來就好，頭髮微微撥動的時候有一種慵懶的帥氣，看起來竟有
些像那些香港電影裡的古惑仔。
他胖了，整個人的感覺有些疲累，看到奈津子的時候，他微微一笑，連那笑容都
有些疲倦的味道。
「怎麼了？在夏威夷過得不快活嗎？」奈津子取笑他。
「快活。就是太快活了，所以覺得已經沒什麼事情好玩了。」青木笑著搖了搖頭
，突然問︰「不介意我抽根煙吧？」
奈津子搖搖頭。
「你沒有想過要戒煙嗎？」
吃飯的時候，她看著他的側臉問。
是自己的錯覺嗎？
為什麼她覺得青木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不是外貌上變得老氣，而是整個人的氣質帶著一種滄桑的感覺，像是已經步入中
年的男人一樣，因為年輕太過輕狂，所以到老只剩下回憶與點煙的力氣。
「戒煙？沒想過。抽煙已經變成我生活的一部份。」
他不在乎地說著，奈津子卻湧起一股罪惡感。
她知道自己也許在自做多情，但她清楚記得，青木是在高三開始抽煙的，正是自
己和他「分手」的時候。
其實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當年兩個人到底是為什麼會就這樣漸行漸遠，明明連
正式的「分手」這兩個字都沒說過，明明她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青木還幾乎花光了自
己所有的積蓄買了一對昂貴的男女對錶，將女錶送給她……是她一直都沒有回應，所
以他才死心了嗎？
自己為什麼當年會那麼狠心呢？
可是，現在會這樣想的自己，是因為長大了吧？
所有的結果其實都是在一種必然之下產生的，如果沒有當年那些事情，今天的她
不會有這樣的領悟，也不會有這樣的感慨與遺憾。
為什麼人總要這樣才能得到教訓？才能知道自己當年到底做錯了什麼？
知道了，卻早已經沒有辦法挽救，又是多讓人沮喪與無奈。
奈津子看著青木，一直很想和他說——
青木，對不起。
吃完飯後，青木問她想不想去哪裡走走，反正他還不太想回家。
奈津子提議要不要回以前的高中去看看，青木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一路上兩個人慢慢閒聊著，青木說他在夏威夷愛上一個韓國女孩，用盡各種心思
去追她，但最後女孩還是回去了韓國，沒有為他留下來。
後來他又交了另外一個台灣去的女孩，女孩很愛他，愛到無法忍受他再與其他女
人有任何瓜葛，把他管得死死的，但他卻不以為苦，甚至還有點享受這樣「被管控」
。
「這真的不太像你耶。」奈津子很是驚訝。
她沒有想到青木居然會喜歡被一個女人綁得死死的，哪裡也不能去。
「她有她的好處，」青木笑笑，「而且她真的愛我。這樣就夠了。」他抬頭望望
天空，他們已經走在人跡較少的小道上，漆黑的夜空少了一些光害，能隱約見到夏天
的星星，「我累了。年輕的時候玩得太兇了，現在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有個這樣的
女人愛我、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已經很知足了。」
奈津子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青木還不到三十耶！怎麼說出來的話就和個想退休的窗邊族一樣？這到底是怎麼
回事？奈津子差點就脫口說出「未老先衰」這四個字。
「你真的這樣就滿足了嗎？」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青木望著她，聳了聳肩，「不然呢？人生不就是這樣過的嗎？」
「可是你還很年輕啊！你還不到三十歲耶！」
「那又如何？」青木慵懶地一笑，笑容裡滿是疲倦，「我是真的累了。」
奈津子輕輕皺眉，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還很年輕很年輕，還有好多夢想沒有完成，她還想多交幾個男朋友、多存點錢
然後出國旅行，還想換個更好的工作，甚至有可能的話，在東京買一間小小的套房，
然後養一隻貓……她想做的事情還有好多，絕對不認為「人生這樣就夠了」。
腦海裡浮現「沒出息」這個形容詞，但她卻不忍心把這個形容詞放在青木身上。
他是青木啊，怎麼會……變成這副意興闌珊的模樣？
「妳知道嗎，」青木又說︰「我現在連做那種事都嫌累了，以前一個晚上可以來
三、四次，現在一次就覺得夠了，沒興致再繼續做。」他回頭對奈津子眨眨眼，「這
個可是祕密喔，千萬別對任何人說。」
奈津子乖乖點頭。
夜晚的校園裡很安靜，只有籃球場那兒偶爾傳來幾聲運球的聲音。操場旁邊的雜
草叢裡傳來蟲鳴，月亮很亮，人的影子清晰地照在操場的跑道上，兩個人的影子，拖
得長長的，一前一後地走著。
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們也曾經這樣肩併肩地走著。
那個時候他們還好年輕，兩個人的心裡只有彼此，只要見到對方，就會心情很好
很好，露出最快樂的笑容。
世界彷彿就這麼簡單，只有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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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61-217-197-8.dynamic.hinet.net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