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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初鹿部落 品嘗冬日奶昔 (轉載)
發信站: 台大計中椰林風情站 (Sat Dec 12 11:03:40 1998)
中國時報 87/12/11
《卑南族》
武卜哩卜上哩霸 冬日奶昔
卑南語「武卜哩卜上哩霸」的初鹿，
冬天的鮮乳全台有名，附近一三○戶卑南居民，勤快又聰明，
但是他們在生活上，卻與野生動物有糾纏不清的關係。
文／李嘉鑫
每年冬季冷飲銷路大減，連帶影響乳品銷路，可是這個時候，乳牛又在氣溫轉低
下泌乳量大增，鮮奶供過於求導致價格下降，讓國內酪農開始「度小月」，其實冬
季鮮乳的滋味更為豐腴芳香，這種含有一切人體所需營養物質的神奇「完全食物」，
是冬令進補的天然食品，趁這個時候造訪酪農戶品嘗鮮奶，可說「俗擱大碗」。
台東卑南鄉的初鹿牧場，是國內最有名的觀光酪農據點，這座目前由土地銀行代
為經營的牧場，有很多鮮奶都是由周圍衛星農戶所提供，當中有一家全國獨一無二
的卑南族酪農戶，更是遊客罕知的焦點。
比起遊客熙來攘往的初鹿牧場，這戶位於台九線省道旁、龍過脈地區的卑南族酪
農戶，更多了一絲傳統農家的恬靜氣息，主人王章明與周芝慧是一對年輕的卑南夫
妻，他們和一位親友、一雙就讀國小的兒女共同照顧一一七頭加拿大乳牛，每天晨
昏各要擠一次鮮奶，擠奶前要先清洗、消毒乳牛乳房，擠好後還要繼續餵飽饑腸轆
轆的牛群，忙碌的程度可以說是日出而作，然而卻是「日沒依然不息」。
十年前，王章明在初鹿牧場工作，當時的場長鼓勵他與其替人作嫁，倒不如自己
經營酪農事業，於是王章明從僅有的五十萬儲蓄，買五頭小牛起家，到今天投資額
已經達千萬，牛隻過百頭、還可以自行人工受精繁殖小牛，其間在償還各種公、私
貸款的壓力下，過程的艱辛即使是「做牛做馬」也不足以形容！
由於土銀代管初鹿牧場即將於明年終止，牧場將開放民間企業招標承租，屆時在
追求利潤下，很可能現有的外圍酪農戶都將面臨被解約的情況，沒有契約收購鮮奶
制度後，民間酪農可能會遭遇經營的困境，因此王章明和家人計劃開發帶有傳統風
味的「卑南族乳酪與乳製品」，來迎接經濟自由化後的挑戰。
《初鹿部落‧歷史漫步》百年前遷入 現有一三○戶 卑南族分佈的最北據點
初鹿社隸屬台東縣卑南鄉初鹿村，全村有八百多戶，卑南族只佔一三○戶，這種
情況在東部卑南、阿美等「平地山胞」地區非常普遍，它容易導致原住民土地被平
地人收購、母語消失，在日治以前，包括平埔族在內，這種「原、漢」聚居的社區，
原住民的祭典甚至會因為被漢人譏笑為「番仔過年」而逐漸斷絕。
初鹿的卑南語叫做「武卜哩卜哩霸」，據現任頭目林萬全說，意指四面環山、天
氣穩定之地，另一位長老初光復解為「潮濕」之意，據說在未知歲月以前，卑南族
從太麻里的華源海岸登陸後，先從建和村後遷到知本深山一處稱為「撒里亞量」的
地點，隨後再陸續遷過「巴蘭」、「普拉撲啦（今村內五家坡）」，大約一百年前
才在日人規劃下，以每戶一分地的面積遷到現址，光復後更向北方與布農族延平鄉
交界的「龍過脈」，分出一個新的龍過脈小社。
初鹿也是卑南族最北的前哨站，大約十八世紀時，布農族從南投持續翻過中央山
脈，移民東部後山建立新據點，兩族曾在卑南溪中游發生膠著的領域爭奪戰，初鹿
社人喪失延平鄉鹿野溪上游的獵場，不過也成功阻止布農族南下台東平原，使他們
轉而翻山到高雄荖濃溪上游建立新的部落，初鹿社特有的「盾舞」，就是殺敵成功
的勇士返回部落慶功的代表作。
《初鹿部落‧最大舊社》巴蘭遺址 卑南族千年前聚落
在初鹿後山海拔六百公尺的新斑鳩溪源頭，有一處面積廣闊的石板屋遺址，根據
考古學者初探，大約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聚落，目前已經報請政府劃為法定古蹟加
以保護。
這座名為「巴蘭」的遺址，是由木雕家初光復所發現，他童年時常上山向林班工
人兜售水果，因而知道這處被叢林掩蓋的遺址，林務局砍光樹木後，六十年代被榮
民佔用種植生薑外銷，許多石板屋也被推倒砌成梯田駁坎，因為生薑無法連作，土
地種過薑後必須休眠很久，所以遺址再度為雜草淹沒。
民國八十年起，初鹿山區出現一股盜寶風潮，有位漢人甚至闖入遺址載了一拼裝
卡車先民古物下山盜賣，後來該盜墓人可能應驗了巫師的詛咒，變成失憶人在花蓮
遊蕩了半年，初光復覺得再不出面保存，祖先遺址將淪為塵土，因此邀請媒體、學
者、官方共同上山勘查，才正式將遺址公諸於世。
經過長期自費調查，初光復逐漸摸清了巴蘭遺址的全貌，整個部落分成上、中、
下三座，裡面有巫師做法的小屋、陶器工坊、頭目家宅等，是已知規模最大的一座
卑南族舊社遺跡，目前林務局已經答應將列入林班的遺址，劃出七分地供部落做文
化教育用途，但是初光復認為遺址的實際面積遠超過此數，他籲請林務局能夠「好
人做到底」，把卑南族祖先所住的整個巴蘭遺址，再度交還給卑南子孫復原、管理。
《初鹿部落‧發明奇才》初光復 屢獲原住民藝術獎 從小飛機、自行車到木雕創作
目前擔任台東縣國中鄉土教材編輯委員的初光復，因為出生在台灣光復那一年，
又住在初鹿，所以漢名叫做初光復，他是族中少見的發明奇才，十幾歲的時候，就
會利用報廢時鐘的發條為動力，作出一架能夠自行在室內盤旋許久的小飛機，民國
六十二年到台北開自行車行時，還發明過騎士趴在車上以流線形方式前進的自由車。
民國七十六年，初光復被倒債黯然返回老家，上山採野菜果腹撿到一塊樟樹倒木，
回家做了一張奇木桌，結果被路過的進香團以五萬買走，他受到鼓舞開始嘗試木雕，
作品甫完成就被買走，還有山地藝品大盤商願意預付訂金全數收購，因此他開始投
入木雕創作。
民國八十一年，初光復首次報名全省山胞藝術季特展獲得冠軍與佳作，翌年受聘
豐田國中傳統技藝班指導老師，八十五年台東美術家聯展入選，初光復已經在原住
民雕刻家中闖出一片天，不過因為不懂得申請著作權，他無法忍受一有作品成形，
立刻遭人仿造並早一步出售，甚至還有人以汽油彈焚毀他放在屋外陰乾的卅幾件作
品，所以近年來他已經不再參加展覽，而改由鼓勵學生出馬參賽了。
作品奇貨可居、生活無虞後的初光復還有甚麼遺憾呢？他最期盼的一件事，就是
當年他極度窮困時，忍痛以五萬元賣掉的卑南勇士雕像，這尊雕像是他對著鏡子以
自己為模特兒精心雕出的，是他一直想購回的最愛，可是買主卻開出十倍的價碼，
看樣子，初光復永遠也買不回他自己的雕像了。
《初鹿部落‧野生動物》野生長鬃山羊 摸黑「播種」
十年前，台灣在巨大的國際壓力下，頒布了野生動物保育法，但由於參與立法的
學者昧於野外的真實情況，所制定的法律難免與實際需要脫節，例如近幾年來，台
灣高山野生動物恢復了生機，但功臣是國家公園而非「野保法」，在平地淺山，反
而因為野保法的無限上綱，造成獼猴、野豬肆虐農園的現象，初鹿部落就是當中非
常有趣的例子。
在通往巴蘭遺址的路上，有前任村長廖坤林的牧場，他把成群山羊自由放牧在溪
畔空地上，結果野生的長鬃山羊趁黑夜摸下山「偷香」，目前他的羊群有黃有黑，
更有分不清來歷、看起來混有紅褐色長鬃山羊血緣的雜種山羊。
幾年前廖坤林也有養豬，經常每天早上起來，發覺豬圈裡多了一頭大野豬，原來
這是山上的野公豬，在母豬「費洛蒙」誘惑下，溜進豬圈「強姦」家豬，結果被只
能進無法出的單向門所困住，為了擔心「關」到山豬，會被野生動物保育法移送法
辦，廖坤林早就不敢再養豬了。
在羊圈對面山上還有一大群獼猴，他們會肆無忌憚在村人面前搖撼樹幹示威，與
看家的狗兒對罵，還把玉米、水果統統偷光，只因為野生動物保育法在一旁侍候，
村人只能忍氣吞聲自認倒楣，有不少原住民認為族人的地位比野獸還不如，大概就
是因此而來的吧。
《初鹿部落‧行家帶路》離台東市區２０公里 食宿方便
初鹿位於台九線省道旁，與鹿野、延平兩鄉為鄰，村內有榮民經營的「遼東旅社」，
省道兩旁小吃店很多，距離台東市區不過廿多公里，食宿非常方便。
從省道旁農會斜對面的岔路，可以前往巴蘭遺址，由水泥路盡頭約走卅分鐘可以
抵達，但是它並非觀光據點，由於遺址有室內葬遺骸和巫師的咒語，「八字輕」者
不宜，倒是半路的牧羊地點容易看到獼猴群，可攜帶望遠鏡前往。
由於王家酪農的鮮奶都必須賣給初鹿牧場，遊客貿然造訪常會增加管理困擾，因
此除非教學觀摩，實不宜打擾酪農作息；初光復以椰子樹幹搭建的工作室位於台九
線三七四‧五Ｋ里程碑、鄰近初鹿國小旁的岔路上，參觀他的作品、安排部落導覽
解說，可洽(○八)五七○二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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