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mosquitor 信箱]
作者 sputnik ( 史潑尼克) 信區 sputnik
標題 絲綢之路--甘肅
時間 Sun Aug 19 20:20:10 2001
────────────────────────────────────────
甘肅省(蘭州,武威,張掖,酒泉,敦煌)
這一段路可以說是最艱苦的一段,加上我因?氣候因素造成身體不適,還有莫名其妙
的過敏,腹瀉.這讓我真正感受到當時古人走絲路的艱辛與危險.
其實在飛往蘭州的途中,我就一直從飛機窗戶把頭往外觀望.是一幕幕土黃色大地.
黃土高原是也.下飛機之後往城卅開了快兩小時路程,沿路看到的,真的是一片土黃
色的巨大土堆,可以看見綠色的草很稀疏又很艱難的分佈著.這卅比較能存活下去
的作物是小麥和一些旱作.心卅突然覺得有點悶,這卅的人似乎生下來就是要跟大
自然搏鬥才能求得溫飽,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很幸運,生活在潮濕溫暖的臺灣.中國或
許未來會是個強大的國家,但是在強大的表象之下,很多人民還是過著艱困的生活
的.我想中國要完全邁入所謂"現代化"國家不知道還要幾十年,因?實在是幅員廣闊
,政府要完全照顧到每個人民的生活實在很困難.一億"現代化人口"可能會被十一
億"未現代化"人口所拖垮.這條東方巨龍要動起來,十分費勁.富人會繼續富有下去
,窮人可能會無止盡的過著苦日子,再加上中國目前的大力發展經濟,資本主義的缺
點會一一浮現.英國在最強盛的時候,還是有狄更斯"悲慘世界"這本書的誕生,中國
會有嗎?越想越悶.我想我已經真正踏上"思愁之路"了.
走進蘭州市中心,第一件大事當然是解決民生問題.我們去嚐了蘭州最有名的-拉麵
..說也奇怪,蘭州牛肉拉麵的牛肉塊實在不怎麼大,但是湯頭真的好,而且麵條真的
很棒,看起來和一般麵條沒啥兩樣,但是吃起來就是不一樣.聽說有人連續吃個八碗
(因為收費一樣,不多加),不過我覺得呆子才那樣作,很多東西吃多了你就不會覺得
好吃了.順便談談北方的飲食:這幾天來一直吃的東西口味很重,又鹹又辣,大概是
北方比較冷,一定要那樣吃才會覺得比較暖和.而且都是麵食居多,幾乎餐餐都有花
卷,麵條,還有牛羊肉,不然就是小米做的甜酒釀.我回臺灣發誓一個月禁吃牛羊肉,
因為我從來沒有那樣密集的吃這麼多牛羊肉.很多牛羊因為我而犧牲了.回到飯店之
後我仍然開始例行公事-逛市區.我對蘭州印象最深的是混亂的交通.老實講,真的是
跟臺北市有得拼.每次過馬路我真的怕的要命,因為紅綠燈根本形同虛設,所以不必
等什麼車子停,那簡直是作夢,只要一有機會就要慢慢朝馬路對面推進,不然根本過
不了.我每次幾乎都是用衝的過馬路.我想中國人的法治觀念還要有一段時間來加
強.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中國大陸這方面做的很好-人行道都設計的很寬敞,走起
來很舒服.想到新竹市的光復路,我覺得蔡仁堅市長最好好好反省一下,那根本太不
像話了.我還發現大陸現在和臺灣一樣,真的是網咖泛濫,而且收費很便宜的.
隔天前往劉家峽水庫.車子從市中心開了快兩小時才到.沿途看見的綠意比昨天多
了點.路旁的房屋牆壁彷彿和以前的台灣一樣,漆滿了一堆政府推行政策的標語,只
是我們這一頭是寫著"反攻大陸,解救同胞",那一頭卻很多內容都是政府推行家庭
計畫,也就是一胎化政策,鼓勵農村居民減少生育,才能減低經濟負擔.其實這是生
物的本能,當自己發現自己生存有危機時,會不斷繁衍下一代,提高存活比率,印度
也有類似的情況,想起來覺得實在可憐.毛澤東推行的"中國人越多越好,全部中國
人跺一下腳,全世界會震動"此種謬論造成今日中國難以控制的人口問題.在甘肅省
,我漸漸習慣下車"灌溉乾涸的大地",而且都快忘了要洗手了,因為根本沒廁所也沒
水(也可以說到處都是廁所啦).劉家峽水庫是黃河上的水庫,主要功能是發電.在水
庫裡的黃河河水可是很清澈的,因為泥沙全部沉積到底下去了.我從不知道多小就
知道孕育中華文明的黃河,一直到今天20歲才看到.我們搭上遊艇在水庫上前進,前
往另一個景點-炳靈寺.一上岸,一個個子小小大概十幾歲的小女生拉了我一把,不然
我快陷進鬆軟的泥巴裡,可是我知道我準備開始跟我的憐憫心決戰.小女孩旁邊還
跟著一群比他還小的小男孩,小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弟妹.每個人手裡捧著一堆
不怎麼漂亮的石頭要我買.一個小男孩說他唸初一了,我卻覺得我大概國小三四年
級就長的比他來的好.買嗎?這些石頭對我而言一點用處也沒有,如果這種生意做的
成,小孩子的爸爸媽媽大概會無止盡的要求他們天天兜售這些東西.不買嗎?我卻覺
得很愧疚,或許我花幾塊錢,他們的家庭會過的稍微舒適一點.最後我仍然沒有買.
我心裡一再想:他們有書可以唸嗎?甘肅的一些偏僻村莊,好幾個村子才有一個學校
,而且大概要每天走好幾公里才能上學吧.不能接受教育,對窮人而言似乎是永L翻
身的機會.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僥倖又很不珍惜自己.炳靈寺位於黃河沿岸,由於劉家
峽水庫的阻隔,現在的交通方式必須藉助水路.炳靈寺整個山壁都是一些佛雕藝術,
以及一些壁畫,從南北朝時代就有了.我比較訝異的是這些創作的艱難,大多都是要
爬到很高的山壁才能夠去工作,相當危險.當然,也看到舉世文明的"大"佛了(真是
有夠大).可是我一直覺得這裡的文物保存似乎做的不是很好,隨隨便便做個看起來
已經破舊的窗戶就足以保存在洞窟裡的佛像嗎?實在很懷疑.最該死的是,遊客參觀
的道路其實已經很窄了,你可以想像一下,就像懸崖一樣吊在半山腰,可是竟然有拖
拉機在行駛.或許中國真的是地大物博吧,腳邊隨便一塊磚,一片瓦都是幾百年歷史
,但也因為這樣而不珍惜文物.
翌日,參觀了"黃河母親像",媽媽懷裡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孩子側臥著微笑,象徵黃河
是中國人的母親河,孕育出大河文明.
下一個點是白塔山公園,登到最高處就可以遠眺整個蘭州市.當然,公園裡會有個白
塔,不然就不叫白塔山公園了.這個塔的造型是藏傳佛教的佛塔造型,尖尖圓圓的.
相傳是成吉思汗建立強大的蒙古帝國之後,寫信給西藏王,要求他們歸順蒙古.西藏
王馬上派遣一位高僧作為使者,表明歸順的意願,只是這位喇嬤路經蘭州病死了,成
吉思汗就蓋了這座塔紀念他.想起來蒙古人當時真的有夠凶悍,這種作風很像是告
訴別人"你自動投降吧,要我揍你你會死的很慘".
甘肅省博物館整體而言算是規模不大的博物館,但是裡頭有一樣收藏品是舉世聞名
的無價之寶-銅奔馬.這尊雕塑是從漢朝一位將軍的古墓--雷台漢墓發現的.它的造
型是一匹馬單腳站在隼(某種很像燕子的鳥)上,所以又稱馬踏飛隼.這需要很高的
工藝技術,因為要保持力學平衡實在很不容易.遠看起來平凡無奇,近看卻覺得他好
像還活生生的,而且從各個角度看,感受都不一樣,充滿動感,速度感.銅奔馬還是目
前中國旅遊業的標誌喔!在整個甘肅省的境內各觀光景點幾乎都有在賣銅奔馬的複
製品,可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感覺跟真品差很多,總是少了點生氣.講到大陸
觀光景點的商品販售,我就覺得有個制度實在很令我反感:漫天喊價.很多商品大概
只要定價的1/3就可以買到,不需要客氣,大刀砍下去.聽說本來生意人是老老實實
做生意的,可是台灣人就超愛殺價,最後生意人也學聰明了,直接把價錢提高個幾倍
讓你砍,來個賓主盡歡(其實是傻瓜上當).先進國家都應該建立不二價制度的.東西
不買,可能覺得遺憾,買貴了卻又槌心肝.最後我跟我父親乾脆只要不內行的幾乎不
買.像很多玉器,大概把標價去掉一個零再說就差不多,別懷疑.這會使消費者對所
購買的商品真正價值產生疑問的,所以不內行千萬別去當呆子.
當我面對這無人的戈壁
我忘了我自己
雖然已經期待的漫長
看到你還是驚奇
多少激動 多少嘆息
在生命中越來越沒意義
於是我開始信賴你
像我們祖先一樣神秘
當我面對這無人的戈壁
我抬頭望見你
你的安詳透過我流浪的心
融化了長存的孤寂
你的存在不只是神話
人們的傳說不知過了多少世紀
你看到沙洲慢慢點點荒綠
你看到一個人變老然後死去…..
~~唐朝.太陽~~
這首歌足以形容從下午開始為期兩天半,1200公里的橫越河西走廊之行.
河西走廊上的四個主要綠洲-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從漢武帝時代就號稱為"河西
四郡",是乾旱的河西走廊上的四個主要綠洲,旅人補充物資必經據點.河西走廊被
沙漠夾住,祁連山橫亙.我看到的沙漠不是平常我們想像的那種沙質沙漠,而是礫
質的,稱為戈壁灘.土黃色的大地,上面遍佈著黑色,藍綠色,紅色的小石子,還有耐
旱的駱駝草.駱駝草大概是戈壁灘上惟一活的比較好的植物,其他植物根本活不下
去.它的葉子都特化成針狀了.聽說有壯陽的功效(難怪駱駝這麼愛吃).這裡看到
的祁連山幾乎也都是土黃色一片,"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祁連山是在
蒙古.就這樣,連續看了一千多公里戈壁灘.當地有句諺語:天上無飛鳥,地上不長草
,風吹石頭跑.當沙漠中產生沙暴時,很多汽車的玻璃會被砸的粉碎.滿目淒涼,經常
有放眼看不到人煙的跡象.要橫越戈壁灘真是艱難的任務.謹向在這裡留下足跡的
張騫,衛青,霍去病,馬可波羅,玄奘法師,甚至是被狂沙所掩埋的白骨致意.車子走
的是公路,而且路況實在不佳,車子只能開到40km/hr左右.每天坐車坐到很過癮
…..><.偏偏這幾天我腸胃實在不舒服,真是痛苦的回憶.我從這幾天開始把食量減
為在台灣的1/3左右,實在不敢亂吃.結果回來一量發現少了兩公斤.不過這種經驗
讓我更能體會前人跟自然搏鬥的艱辛.聽說有外國人從巴基斯坦沿河西走廊騎駱駝
騎到西安的,真是服了他.有人說絲綢之路一生"一定要來',但是"不會再來"聽來頗
有道理.看著這一片藐無人煙的土色大地,心情真是會跟著沉重起來,特別是我這種
生長在潮濕且充滿綠意的海島人.
武威上的景點有兩處比較著名:一是文廟(孔廟).這裡有名的是一塊西夏碑,正面是
西夏文,背面是漢文概譯,也就是說目前無人可以逐字解讀西夏文.西夏文字是李元
昊所創,但隨著西夏被滅,文字跟著滅亡.另一個景點是雷台漢墓,從中出土的銅奔
馬目前存放在甘肅省博物館.武威漫]晚其實是很熱鬧的,沒有我想像中的落後.在
公園裡找了三個小孩子跟我合照,一聽說要照相,興奮寫在那純真的笑靨裡.回台灣
之後我一直重複的看著這張照片,但願他們能永遠用照片裡純真的笑容面對未來人
生難免的不順遂.
張掖比較有名的則是大佛寺.裡頭有一尊臥佛,側邊則是十八羅漢.我突然發現此行
已經參觀過很多寺廟,我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為何很多宗教景點會是遊客喜歡參觀
的地方?我的結論是宗教對人的影響真是無遠弗屆.無論是東方的佛教,伊斯蘭教,
還是西方的基督教,對於他們的佛寺,清真寺,教堂都是十分重視的.建築的工匠幾
乎都可說是一時之選,因此留給我們如此偉大的藝術遺產.而一些宗教故事或者是
當時宗教在社會上的風行程度經常會是藝術創作的題材,也留給後人大量的研究資
料.我有點懊惱我對佛教的了解程度太低,因此很多東西我真是看不出所以然來.
隨便舉個例子,我之前真是不懂"涅盤"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佛
祖升天幻化成另一層修行程度的意思(白話的說,就是死啦!)裡頭的臥佛就是涅盤
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首詩的背景就是酒泉.酒泉的地下水質相當好,成為釀酒的絕佳材料.而夜光杯
則是用祁連山產的玉經過很多到人工手工加工而製成的杯子,黑黑的,呈現半透明
狀,但是並不會發光的,詩人的意思大概是在描寫葡萄酒盛在杯子裡透出的亮橙,不
然酒泉市就乾脆別點燈了,家家戶戶通通用夜光杯就行啦!
抵達酒泉的下午,我們首先去泉湖公園.公園裡有個石碑,刻著"天若不愛酒,酒星不
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妙哉!李太白之筆也!泉湖公園裡有一口地下泉,相
傳霍去病大破匈奴,把他們趕到歐洲,漢武帝龍心大悅賜他一壺酒,然霍去病不忍獨
飲,變命士兵將酒倒入這口井而共飲之,這口井現在仍然緩慢的冒著水呢!聽說驃騎
將軍霍去病20歲就橫掃匈奴人,害我有點慚愧,竟然還在這裡混,很可惜他也是二十
幾歲就生病死了,霍去病仍然去不了病.在酒泉的夜晚,我沒有逛街,卻以另一種形
式得到特殊的經驗.當天我的腸胃仍然不饒我,只要一走路就覺得不舒服,大概真的
水土不服.所以我沒有在街上亂跑.我跟老爸坐在一棟建築物的階梯上聊天.跟坐在
我旁邊的老太太要一張報紙墊著就席地而坐.旁邊的老太太們很悠閒的閒話家常,
老先生們則是抽著菸.而我則是看著來來去去的行人從我眼前逼近,然後又消失.突
然覺得自己很突兀,無論是思想還是外表.他們穿著很樸素,腳上套著粗黑布鞋,我
卻穿著牛仔褲和Reebok球鞋.雖然我跟他們同樣是黃皮膚,黑頭髮,甚至可說是同文
同種.但我卻像闖入者一般.在這荒涼的大漠裡的綠洲子民,幾乎因為交通阻隔的因
素而與外界接觸較少,我總覺得他們是不是從漢代的祖先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在
這裡定居下來了?很安詳,知足的在這裡度過千年歲月.我才是真正的行人,從遠處
來,然後又消逝無蹤.如果是我,大概很沒辦法接受自己在大漠裡的綠洲終其一生吧
!
隔天一早前往有"天下第一雄關"之偁的嘉峪關.在這雄偉的關口上散步感覺倒是蠻
不錯的.這裡可是古代中國的西邊國防要塞.我想如果被派來這邊當兵防守一定有
夠苦,平常天氣又乾又熱,冬天卻又飄雪,苦也.那邊的生意人蠻有頭腦的,他們在
城牆上擺射箭的攤位,可以靠著城牆的垛口往地面射稻草人,感覺很像古代戰爭的
情節.還有提供馬匹以及古代將軍穿的甲冑讓你拍照,以雄偉的長城和荒涼的大漠
為背景,感覺頗好,可以想像自己是防守邊疆的大將左宗棠.
下午我們抵達敦煌.光聽這兩個字,就覺得很了不起.敦,大也;煌,輝煌.大且輝煌就
是敦煌.敦煌市只有六萬人,但是每年的觀光客有六十萬,相當驚人,當中又以日本
人為主.日本小說家井上靖的一本小說"敦煌",吸引了很多日本人來到這裡.而這部
小說還拍攝成電影,場景也是在敦煌所拍攝的.抵達敦煌已經下午六點左右,可是這
裡大概九點多太陽才下山.我們先到鳴沙山,月牙泉去觀賞這奇妙的自然景觀.一下
車,賣礦泉水,飲料的小販竟然用日語對著我們叫賣,可見來敦煌的日本人還真是多
..戈壁灘上大都是小石子,鳴沙山卻不一樣,是沙質沙漠.這些沙子是經風力搬運從
蒙古高原吹到這裡的.總是覺得很奇怪,戈壁灘上怎麼莫名其妙會跑出一堆細沙,而
且都是聚積在這裡,只能說是大自然的奧妙.鳴沙山最美的地方在稜線.風和太陽是
這傑出藝術品的創造師.稜線的一側在日光照射下是金黃色,另一側則是籠罩著陰
影,一片圓滑的曲面中間切割出這幾條鋒銳的線,有種詭異的美感.我們就騎著駱駝
沿著稜線爬.第一次騎駱駝感覺挺好玩的,只是駱駝站起來的時候是先翹屁股,然後
再站前肢,有點恐怖.要下駱駝時則正好相反.騎在上面其實蠻穩的,只是有股駱駝
騷味我不太喜歡.鳴沙山裡頭有個更奇異的景觀-月牙泉.這口地下泉四周圍都被沙
漠包圍,但數千年來卻未被沙子淹沒而乾涸,真是怪哉.加上狀如新月,所以稱為月
牙泉.只是聽說目前可能是氣候改變的因素,泉水正在減少當中,敦煌市府於是在旁
邊挖了一口人工湖,和月牙泉的地下水脈相通,以保護月牙泉.
返回市區途中,看到了敦煌市的市徽-反彈琵琶.這是取材自莫高窟壁畫,身段優美
的女子把枇杷高舉過頭倚著後頸演奏.晚上我們住的賓館有"飛天歌舞"的表演,舞
蹈都是取材自莫高窟的壁畫改編而成."飛天"在佛教裡的地位,相當於天使在基督
教的地位.表演很好,但是觀眾素質太差.我對廣東人印象實在不好,不關手機還大
聲交談,吃飯時講話吵的要死…….><.我想這都是必經的過程,十年前的台灣人就
是這個樣.培養國際化的禮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達成的.隨便舉一些中國目前最令
人詬病的壞習慣:不會排隊,我看大概要再花20年才會懂.穿短褲還穿皮鞋,真是有
夠難看.旅館的大廳抽煙又大聲交談,簡直旁若無人.廁所亂七八糟,我看大概要再
花30年.很多高級的景點都是配合低級的廁所.上大號的地方大概都沒有門,有門
的大多是沒有鎖(這樣要門幹啥的?真不懂!)中國人似乎認為廁所本來就應該是臭
的,所以就讓他臭到底.西洋人認為廁所會臭,所以要好好整理,這樣使用起來才舒
適.這些都是觀念問題造成的遺憾.
隔天一大早去參觀敦煌最具代表性的莫高窟.我剛到不久,遇到一位仁兄相當有趣.
見他騎著一輛後座吊著很多條橡皮胎和行李的腳踏車,我就猜他應該是騎自行車自
助旅行的.果然沒錯,他從東北哈爾濱出發,到目前為止已經騎了六年了.他的目標
是騎遍中國.我就要求他跟我合照一張,也很爽快答應我了.只是我拍完之後引起一
陣騷動,因為很多人也開始要求跟他合照……哈哈哈…..言歸正傳,莫高窟是很多
古代西行的商旅為了祈求平安歸來,而捐錢修築的佛像及壁畫.目前莫高窟已挖掘
的有493窟,但是只有開放10窟讓遊人參觀.當中最著名的是第17窟-藏經洞.西元
1900年,莫高窟的道士王圓籙在清掃時意外發現大量經卷,卻也意外成為莫高窟的
罪人.這無知的道士讓斯坦因,伯希和,吉川小一郎以十分低廉的代價運走這些無價
的經卷.就像販賣廉價旅遊紀念品一樣.其實王圓籙只是個代罪羔羊,最可恥的是明
明知道這些經卷的存在,卻任其自生自滅的官僚們.莫高窟的文化,藝術,宗教價值
我很小就耳有所聞,但是之前我只是在書本或電視上二度空間的去瀏覽,總覺得沒
什麼特殊的感覺.今天站在三度空間的洞窟裡,感覺真是震撼,為燦爛的文化讚嘆.
我們的解說員,是"敦煌研究院"的學者.敦煌莫高窟已經達到可以自成一格的敦煌
學了.他說他已經在這裡看了二十年,卻仍未看盡所有的莫高窟.我再一次覺得自己
懂得太少,很多東西在我們解說員講解之下我才恍然大悟,發現以前我總是隨意走
馬看花不求甚解的閱讀.余秋雨在他的"文化苦旅"中提到:"莫高窟可以傲視異都
古蹟的地方,就在於它是一千多年的層層累聚.看莫高窟,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標
本,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一千年而始終活著,血脈暢通,呼吸勻停,這是一種何
等狀闊的生命!"我想我完全同意.一直到現在莫高窟仍然呼吸著.第493窟的作品,
是當今台灣的雕塑家楊慧姍女士的"千手千眼觀音"像.
中午去吃甘肅風味餐,吃了個怪東西:雪山駝掌.沒錯,就是駱駝的腳掌.可是我覺得
怪噁心的,害我滿嘴怪味咬兩口就吐掉.當駱駝還真苦,被騎又被吃.
用過午餐之後到了沙洲故城,也稱為電影城.沙洲則是敦煌的古地名.這個地方是日
本人拍攝井上靖的小說改編而成的電影"敦煌"而搭建的,殺青之後留下來的.之後
很多電影也都在這裡取景過.張藝謀正要著手拍攝的電影"英雄"也會在敦煌取景.
在一個不甚大的面積上,可以看到很有規劃的古街道,城樓,商店,住宅等.
下午搭飛機前往烏魯木齊.
--
[炎炎夏日裡的消暑聖品]‧冰天雪地BBS iceworld.twbbs.org‧ ※
[FROM: 163.32.123.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