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節錄自我在系刊上發表的文章
所以有些地方過於詳細而有點繁雜
不過還是請大家耐心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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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born2run@Palmarama (享受生命之輕), 信區: Mountain
標 題: 4/1
發信站: 台大計中椰林風情站 (Wed Jul 29 00:32:35 1998)
4/1
到高雄是早上 6:30 的事, 前一天實在睡得不太好, 在高雄到屏東的平快車上,
大伙也都抓住機會補眠, 剛升起的太陽像是沒關的閃光燈在東方閃耀, 讓人忍不
住都把頭轉到另一側。等到陽光不那麼刺眼, 向東方一看, 就可以看到一條山的
崚線把天空分成上下兩種藍, 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沉積在天空的廢氣。
但是, 那就是北大武, 三千公尺的北大武, 朦朧的影像像是飄浮在空氣中的天空
之城, 而目光的邊界就是今天我們要紮營的地方。原來從前人家說的是真的, 真
的只要天氣一好就從高屏一帶就可以看到北大武, 看來今天將會是愉快的一天..
不過興奮一下子就被疲憊覆蓋住了,中途一些小事也不必多提,到登山口的時間是
9:30, 中途無不卯足了勁睡一下, 連山路的風光也都是匆匆一瞥。
開始走了以後, 就是連續七小時不停的爬升。在崚線上摸黑是很危險的, 尤其是
三千公尺級的中央山脈主崚, 所以隊員也都低著頭認命的往上爬, 此中苦樂實在
不足為人道矣。中間當然也有一些狀況, 小小的缺水啦, 搶領隊的私糧啦, 發現
稀有的植物"一葉蘭"啦....一直到 2650m的最後水源, 一切都差不多按照預期,
陽光很烈, 天空很藍, 我本身爬山也很少看到這樣藍的天空。一行九人不顧形象
的牛飲, 泡飲料, 待著待著, 雲起來了, 風也起來了, 半小時前還在高雄地區徘
徊的積雲也不知不覺的積到頭上來了, 連讓我喊熱冒汗一整天的陽光也烈不起來
了, 取而代之的是這高度下該有的氣溫以及呼嘯的山風。現在回想起來, 那是個
刺激的傍晚, 一行人和時間賽跑, 要在天黑前趕上崚線紮營, 但這一天已經背重
裝連續走了六小時爬升 1000m, 可是為了不在主崚上摸黑, 只得卯足了勁向上爬
。
到崚線上的時間是傍晚五點, too late, 雖然以山社的自信半小時就可以安頓好
一個營地, 只是這樣冒險的行為實在不應該。風越來越強, 還好沒怎麼下雨, 心
情頗差, 但是這樣的天候卻造就出了難得一見的夕陽美景, 遠處西方的積雲一直
在大約 2500m的高度, 猛烈的西風像是抓狂的將領想把雲全部吹翻過中央山脈,
在風聲漸歇雲霧稍微散去的瞬間, 就可看見夕陽把那些積雲染成一片金黃….
入夜之後, 天氣就逐漸好起來了, 還好, 那只是午後的積雲而已, 但這一天的故
事還沒有結束。這天夜裡我看到了我爬山兩年來的夢想--三千公尺高的夜景, 從
三千公尺高的山。我不知道那雲是什麼時候散開的, 不過當我發現的時候, 已經
是面對萬家燈火。
很特別的體驗, 從東邊望去看到的是台東, 往西邊看就是屏東高雄。很明顯的,
要比較一個城市的大小與繁榮,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看誰的夜景美, 從三千公尺看
下去, 一個城市縮的像是一沱融化的鐵, 發著白熱的光, 而縣界隱約就是兩沱夜
景的中線。再往遠處看, 連海岸線都可以細分的出來, 海岸線之外有稀疏的光芒
。
如果真要我比較看過的夜景的話, 我想七星山的夜景還是比較讓人感到震憾, 我
想一則可能是因為台北是臺灣第一大的都市, 另一則則是高屏和崚線上的距離真
的太遠了, 因此黯淡的多。不過也因如此, 更讓人覺得能在這種地方看到夜景真
是件令人感動的事, 本來嘛, 美不就是"出其不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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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born2run@Palmarama (享受生命之輕), 信區: Mountain
標 題: 4/2
發信站: 台大計中椰林風情站 (Wed Jul 29 00:32:58 1998)
4/2
一早起來, 沒走幾分鐘就到了北大武山。這天的日出並不怎麼精彩, 至少和我所
看過的日出比起來。一千多公尺高度有點糾纏地積著奇怪的卷積雲, 有不好的預
感....
北大武依然如兩年前來的時候般挺立, 兩年前來過北大武, 是我生平第一次爬山
, 舊地重遊, 人物依然, 只是眼界已有所不同。
升起的太陽在稀微的霧氣下並不顯得特別耀眼, 腳下的雲海無力的翻騰, 向西雖
然看不到昨夜的市區, 近一點的山地原住民部落倒也還認得出來。沿著中央山脈
往北望, 並不像兩年前可以看到百公里外的玉山, 關山等名山, 但近一點的霧頭
山茶埔岩倒也在視野範圍之內, 一切都意外的平靜, 連預期中趕著看日出而摸黑
走上來的其他社會團體的喧鬧聲都沒聽到, 看著這樣的風景, 突然覺得好像世界
只剩我們一行九人, 而這風景似乎也是專為我們而生。
從山頂側向有一條其他登山客丟垃圾和上廁所的路跡, 跟著走一段, 就發現那些
人為製造的垃圾逐漸少了, 而路跡依然清晰, 而且這路正是開在我們所要走的方
向。
一開始走的時候明顯的路跡和稀疏的路標卻實振奮了全隊的士氣, 讓我們幾乎有
著這樣的幻想-- "我們也可以像十幾年前一樣, 一天從北大武下到高度只有 500
m 的太麻里溪畔, 有著白色大石頭和平坦營地的太麻里溪正在對我們溫柔的呼喚
...." 嗯....但是, 現實是殘酷的。路跡沒多久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名
的原始針葉林。
接下來的一整天就在迷路, 切錯崚, 繞山腰, 戰戰兢兢的下中度過, 中間有無數
次爭執, 無數次打起精神要隊員 "將士用命" , 無數次身陷叢生的茅草或箭竹林
進退不得, 用盡全身的力氣左撥右拉,...不過那也正是樂趣所在, 當然, 這句話
前面要加"現在想起來"這五字。
誌宏給我們的訊息, 成了接下來幾天驅使我們向前的動力。
"我們把飲料留在溫泉溪對岸大石頭旁邊的小石頭....,等你們來拿呦"
在2400m~2100m 之間, 有著難以想像的巨大神木林, 滿地遍生著珍貴的紅檜, 而
且都是千年級的巨木, 那真的是相當誇張的地方, 我自己本身看過的神木不算少
, 但和那個地方比起來, 拉拉山神木林只是一群喧囂的青少年, 而北大武傳統路
線上的那棵則像是走丟的小孩, 不小心跑到山的另外一邊去了, 第一次覺得神木
有著不可侵犯的帝王氣勢。
下到兩千公尺左右的時候, 接到了一條清楚的誇張的獵路, 橫切過我們所要下的
稜線, 老龍推測那路可能是要往南接茶埔岩, 往北, 我則認為那路來自於包盛社
。不管怎麼說, 有路跟路一定是最明智的選擇, 獵人走的路一定比我們亂走的高
明, 即使我們要臨時改變計畫, 也可以從地圖中找到可以說服自己的轉進方法,
因此, 本來已經對路程不抱任何幻想的認命隊員又彷彿聽到了太麻里溪溫柔的溪
水聲....士氣高昂的跟著走了一陣, 路跡又消失了, 而且在一條錯誤的崚線上全
員盡出想去找到底路在哪跟丟的, 但毫無所獲。
眼看時間已經晚了, 從吃過午餐就開始下的雨到現在也還沒停過, 紮營吧, 我說
!!迫降!
當天夜裡為了接下來的去向有著一番熱烈的討論。實際上我們已經偏離預定行程
一段距離了, 按照地圖上的崚脈走向, 接下來可能會遇上亂七八糟的崚線以及可
怕的陡降, 不太好惹, 而在預定要走的崚線上則有傳說的獵寮, 於是就有了兩派
講法, 一派認為應該要繼續向下走, 因為獵路會開在這裡一定有它的原因, 我們
應該要找出它正確的所在然後跟下去, 另一派則認為我們的行程已無法再負擔這
樣的未知, 如果又跟丟路, 那可能就要面臨撤退或遲歸的後果, 不能肆無忌憚的
冒險下去,....最後的決定是退回去, 而那未知的路就留給以後的有心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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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born2run@Palmarama (享受生命之輕), 信區: Mountain
標 題: 4/3
發信站: 台大計中椰林風情站 (Wed Jul 29 00:33:18 1998)
4/3
臺灣的中程山是很有趣的地方。
曾經有許多許多的人曾經生活在裡面, 度過了好長的一段日子, 在裡面有四通八
達的道路系統, 用你難以想像的方法避開困難地形, 繞過大小山頭, 用你所能想
像最簡單的方法溝通兩地, 留下了千年不變的獵路。可是, 這些人卻因為了各種
不得不的理由離開了他們所長久居住的地方, 只留下了一座座廢墟, 和原住民山
刀的砍痕, 而我們就是踏著這些遺跡, 尋訪他們的腳印的人。
今天的任務是從 1750m沿崚一路下到 500m 溪底, 而在 1250m據從前的記錄應該
有個獵寮, 再就地形來看, 也是過了那裡, 崚線的走向就會變得單純, 也就是說
, 只要我們能順利切下500m, 一切就很確定了....。 500m 下坡路, 如果路跡明
確, 一小時就可以輕鬆的走完。
我們從 7:00 開始下切, 當我們沿著山腰斜斜繞過一道小瀑布, 到 1250m溪谷的
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這七個小時半裡是整個隊伍五天行程當中最黯淡的一
段。
我們的下切點在一道崩壁的邊緣, 是一段的碎石坡, 崩璧底下則有一株大的嚇人
的神木阻撓著崩壁浮動的力量, 支撐出一塊方園二三十公尺的平台, 天氣很差,
森林裡氤氳著濃郁的霧氣, 能見度不到一百公尺, 以致於雖然那崩壁不高, 卻有
著從雲裡崩落出萊的氣勢。從剛向下踏出第一步開始, 就我們幾個班底就陷入了
爭執, 爭些什麼呢, 還不就是一個問題---我們到底在哪呢???
每一條崚走起來都和地圖畫得一樣, 可是為什麼就是會平白不見; 本來好好的走
在最高處, 卻掉入了陡坡動彈不得; 明明是在主崚上, 腳邊卻不知何時長出了一
條溪....我們總是無法理解到底是從哪開始走岔的, 也無法理解那些岔崚是從哪
邊生出來的, 爬山兩年沒遇過這樣的地形....好在隊伍中有老龍和林至勇在, 一
個適時拉住隊伍, 一個則懂得把握時機向前衝。
到達那平緩的溪谷其實是兩點左右的事。我們剛好繞過了一個小瀑布。那是一個
很溫柔的瀑布, 像一塊絲絹, 從大概五六公尺高冒出來, 垂在一面光滑的石壁上
, 注入一池可愛的小潭, 潭的出口堆積著被流水帶下來的枯木, 而流水又從不知
名的地方冒出來, 和後面的溪谷接在一起, 流向看不見的地方。
在雲霧縹緲又下著小雨的林子裡, 我們一行人踏溪而行, 從北大武分出來的兩條
崚, 在這個地方收瀧, 夾出一段兩三百公尺的平緩溪谷, 這溪谷的背後是才走過
的陡坡, 這溪谷之前呢, 又是另一個陡降的開始, 溪谷兩側的樹木稀疏地長著,
像是歷經了洪水的倖存者, 由眼前林木透空的情況可以想見下游地形的險惡。
我們在這裡找了一陣, 卻找不到傳說中的獵寮, 可能是剛才錯過了吧。逗留了一
下, 還是得匆匆上路, 接下來還有 750m 的陡坡要下, 已經 2:30 了, 所以只剩
三小時的時間, 如果以上午那樣的走法, 大概到溪底都可以看日出了….
在pm 5:30 的時候下到溪谷。在歷經了各式各樣惡心的碎石坡地形, 刺藤, 茅草
, 亂七八糟的陽性樹種, 鬆軟的土坡後(尤其越接近溪底越難搞), 我們終於到了
, 那條我們日夜期待的太麻里溪, 她也沒有讓我們失望, 以亂石崩雲的姿態迎接
我們….。
那天晚上, 我們以巨石為樑, 細沙當床, 輔以乾柴烈火, 陳年老酒, 再用清清溪
水洗淨一身的塵埃, 嘹亮歌聲蒸發兩天的疲憊, 度過美好的一夜, 大家都認為這
次勘察算是成功了, 所有的苦都過去了, 未來的一切都明朗了, 伴著溪水的聲音
入眠, 夢裡有比魯溫泉的啤酒…..只是呀, 就因為這樣的原因, 我們多挨了一天
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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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born2run@Palmarama (享受生命之輕), 信區: Mountain
標 題: 4/4
發信站: 台大計中椰林風情站 (Wed Jul 29 00:33:39 1998)
4/4
因為太麻里溪的這條支流在與主流匯流口附近是有困難的峽谷地形, 所以今天的
任務是再翻過比魯社的稜線到太麻里溪的比魯支流, 看起來只要爬升 500m 就好
, 但是實際上和前兩天比起來並不見得有多輕鬆, 只是經過前一晚的逸樂, 這天
起床後大家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領隊甚至拋下隊員一個人跑到去看這條溪上
游的樣子, 以致於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
陽光烈得好像要把我們通通趕到溪裡面去, 一走在溪旁的石頭就直冒汗, 溪水在
烈日下綠得澈底, 亮得炫目。也因為這樣的天氣, 沒人想離開溪邊, 於是上切點
的位置一延再延, 最後竟然就一路下溯下去了。這溪沒什麼困難地形, 所以也沒
有上切的必要, 我們就這樣一路玩水, 定位, 認山豬和山羊腳印, 攝影, 到包盛
社前的"大"河階是 10:30左右的時候了。這溪還有一個好玩的地方, 這裡的蝴蝶
會排隊, 我們在溯溪的時候就看到三個縱隊從我們眼前飛過, 好像是要去參加聚
會似的, 當時這樣猜, 果然走了不久就在一個溪流大轉彎處看到滿凹谷的蝴蝶被
我們打擾的滿天飛舞, 大概有上百隻(有照片為證)
整個包盛社是建在第二層的河階上, 頗陡, 所以爬上去費了一番工夫, 據老龍分
析, 這樣的地理位置有禦敵以及防洪的功效, 一塊土地沒長樹一定是有問題, 就
像是剛才那塊讓我們嘗到苦頭的大河階, 一定有其不穩定的因子, 我們從原來的
河階向上爬了二十公尺左右後, 終於到了從前包盛社的原住民開墾的地方。
稀疏的樹木, 整齊的林相, 沒有一柱擎天的巨木, 十幾二十歲的小樹倒是很多,
平坦的土地上偶有不尋常的疊石, 唯一讓我感到疑惑的是居然沒有茅草。反正包
盛社是難得一見的完整廢棄部落, 真是塊好地方, 難怪他們那些人薴願住在山裡
面也不要出去, 如果要重新整理起來, 大概也不會花多大的力氣。
在裡面走一走就可以看到他們居所的遺跡, 半穴居, 地板比地面低大約半公尺,
屋頂已經腐爛掉了, 居所四周還可見到用石板堆成的"傢俱", 看起來很像是 "櫃
子" , 不太確定。在幾間居所的中間有一片石碑, 上面刻什麼已經無法辨識, 據
老龍說是首領的墳。旁邊的樹上有用刀砍出這樣的字跡-1998,3,20, 原來兩星期
前有人來過這裡。
吃完午餐已經是 1:30 了, 而我們的行程仍要翻過一條崚, 只剩四個小時要爬
500 經過一個惡心的舊部落在下 500, 最糟糕的事, 一切都是不確定的, 在這裡
, 種下了摸黑的種子。
離溪點有人留下清楚的記號, 接下來就是連續的爬坡--五天來最累的一段路。
因為已經沒有時間了, 所以走在前面的嚮導不斷地用最快的速度透支全隊的體力
, 再加上獵路狀況極差。 4:00 的時候到達我們要翻的崚線的鞍部, 就已經精疲
力竭了。
比魯社建在鞍部之後十幾分鐘的路程上, 典型的廢棄部落, 刺藤, 茅草, 還有各
種有刺植物遍佈整個部落, 像是姥姥的舌頭把你困在裡面, 不同的是這 "舌頭"
的刺還真多。再加上不斷流逝的時間, 沒有人有閒情逸智去研究比魯社的遺址,
我心裡只有一句話--趕快出去趕快出去趕快出去。
我不記得整個隊伍是怎麼 "脫出" 比魯社也不記得是怎樣接到路的, 小勇居功甚
偉, 出去了以後就為了是否要繼續走有了一番討論, 今天無論如何是到不了比魯
溫泉了, 但是即使要下到溪也必然是要摸黑, 在路線不明的情況下, 摸黑誰知道
會摸到哪去呢。最後的決定是摸黑硬走下去,"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睡在溪底"。
之後就是一路的全速下坡, 但還是摸黑摸了半小時, 當最後走在何階上, 我不敢
確定自己是否已到溪邊, 直到用頭燈看到了溪水的反光我才確定自己已經到了溪
底。
在細雨和黑暗中, 我們花了將近兩小時才整理好營地, 這是個直到九點才能好好
休息吃飯的晚上。
至此, 這次隊伍所有的困難都確定結束了。唯一的遺憾是沒能在比魯溫泉渡過這
個應該要慶祝的夜。
在晚上十點多, 月亮出來了, 透過雨後的殘雲。很平凡的下弦, 月的形狀仍然有
些消瘦, 搗藥兔子的藥罐還在黑暗中, 真的很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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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born2run@Palmarama (享受生命之輕), 信區: Mountain
標 題: 4/5
發信站: 台大計中椰林風情站 (Wed Jul 29 00:33:56 1998)
4/5
一早起來就看到陽光在下游閃得整條溪一片金光, 算是老天的體恤吧, 在行程的
最後一天給了我們這樣的天氣。
往下游走沒半小時就看到一個原住民老宿, 要去比魯社掃墓。我們聊了大概半小
時左右, 一邊吃檳榔一邊聊, 本隊許多人這輩子第一次吃檳榔都給了這原住民老
宿。宣亞還吃檳榔吃到昏迷不醒, 嘿嘿, 宣亞以後在外面闖可要小心....
原來北大武有個原住民名字叫--Takalaus. 而且昨天讓我們吃了許多苦頭的比魯
社居然還有兩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住在裡面不肯出來…. 真讓人懷疑那兩個是怎麼
樣的人。
和他道別後十分鐘, 就到了比魯溫泉。這裡號稱是 "溫泉瀑布" 真是名不虛傳"
, 天然溫泉熱水順著山溝滑下來直接澆灌在頭上的感覺, 相信是很多人沒體會過
的, 泡完溫泉就到旁邊石頭休息, 陽光穿過樹蔭灑在身上一點也不感到熱, 休息
完又繼續泡, 這樣來回好幾輪, 真是一大享受….
混到兩點不得不出發, 在溪邊上上下下十餘人次沒找到誌宏留下的啤酒和可樂,
只好收起重裝繼續走,....
太麻里溪下游溪水很淺,很涼,再加上今天的天空…很藍. 我必須用一整段文字來
形容: 好藍好藍, 真的好藍, 那是再好的相機再貴的底片都無法詮釋的藍, 更是
"true color" 裡找不到的藍, 臺北的天空永遠無法看到的藍, 那是比大海淡一
點純一點, 卻又比藍寶石深一些亮一點的藍, 是我忘不掉卻也調不出的藍…. 連
溪水也因為天空而顯得有些藍….
我們就一路踏溪行, 就讓兩隻腳赤條條的踏在清涼的溪水上下溯, 直到遇到便車
來載我們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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