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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苗栗百壽部落的美麗與哀愁 (轉載)
發信站: 台大計中椰林風情站 (Fri May 15 22:22:46 1998)
【中國時報 87/05/15】
福爾摩莎部落之旅‧賽夏族
百壽部落的美麗與哀愁
⊙文／本報記者李嘉鑫
落英繽紛的似雪油桐花，撒遍苗栗縣獅潭鄉的鳴鳳古道。健行其間，回憶兩族爭
戰、浴血抗日的歷史，將是一次難得的知性與感性之旅。
歷經戰火的部落
在苗栗縣獅潭鄉，有一座人口不滿百人的賽夏族部落。這個幾乎被世人遺忘的小
部落，歷史上和早已消失的道卡斯平埔族有錯綜複雜的關係，台灣史上鼎鼎大名的
馬偕醫師也曾造訪此地。當地仍有若干耆老，還記得當年慘遭漢人武裝移民襲擊的
厄運，這座命運坎坷的部落，是檢視漢人主流社會歷史良心的一面鏡子。
西元一八七二年，馬偕醫師在淡水巧遇新港社頭目劉遠，這位已經漢化的平埔族，
邀請馬偕到苗栗替族人治病，隨行還有英國海軍艦長巴克斯（B.W.Bax） 。兩人抵
達現在後龍鎮新港里的部落後，因為道卡斯人想向友好的獅潭賽夏族購買土地另建
新社，而馬偕醫師則很想由此攀登雪山，所以大夥兒結伴進入山區，並來到如今的
百壽部落。
馬偕等人抵達百壽的時間，距離獅潭「開發者」黃南球、以武力驅逐賽夏族已經
快到了，所以當時百壽早已籠罩在頻繁的「漢番爭戰」之中。巴克斯艦長記載說：
當地賽夏族長老已經會說漢語，也許因為年年與入侵的漢人作戰，部落的老人多半
嚴肅而陰沈，年輕的婦女甚至手持火槍，對外人充滿疑慮，不過也許是少不更事吧！
年輕人卻坦誠且愉快熱情。
因為南庄的賽夏族正與後山泰雅族作戰，阻止馬偕等人攀登雪山的計劃，故事的
最後，賽夏族以「與其土地被漢人掠奪，倒不如賣給平埔族朋友」的理由，讓新港
社人購地在百壽建立新家園。不過很快就因為漢人入侵，賽夏族反攻出草殺敵，遍
地烽火，嚇得新港人放棄土地打道回府了。
根據日治時代文獻，民國初年，仍然有卅七戶後龍的道卡斯族入墾百壽，如今他
們何在，已經不得而知。不過從現在後龍新港社舊址、「解」是最大的姓氏之一，
而賽夏族也有解姓家族來看，也許兩族有親戚關係的傳說，並非空穴來風。
《一頁悲情史》弱肉強食 成就漢人勳業
獅潭鄉南北兩部分，本來分屬泰雅、賽夏兩族所有，乾隆年間，開始有零星的漢
人闖入，不過真正對原住民造成毀滅性打擊的，則是光緒初年，廣東人黃南球取得
清廷墾照，率眾以武力將原住民驅殺入山之後。
清朝政權對待台灣原住民，並不將之視為人類，所以可以發給漢人移民開墾執照，
准許漢人組織武裝團體、侵入山區搶奪原住民獵場土地，原住民以「出草馘首」的
傳統方式自衛反抗，漢人移民與清廷大軍則以「兇番野蠻拒不受撫」的理由悍然加
以掃蕩，直到原住民俯首就範，或逃入深山，土地盡入漢人掌握為止，整個台灣三
百年來，漢人移民自豪的「蓽路藍縷、以啟山林」，對受害的原住民而言，其實都
是弱肉強食的「強盜殺人」罪行。
在黃南球的武力掃蕩下，獅潭鄉和興村以南的大湖群泰雅族土地被掠奪，族人被
趕入汶水溪山區。獅潭鄉治以北的賽夏族也一樣，倖存者一部分翻越仙山逃入南庄，
小部分則隱入內山，苟延殘喘成為今天的百壽部落。直到今天，仍然有一些賽夏族
老人，對當年漢人趁著黑夜攻入部落屠殺的慘劇記憶猶新。
在原住民早已淪為弱勢族群的今天，於獅潭鄉治所在的台三號公路旁，仍然有一
座收容當年與賽夏族爭地戰歿的無主孤魂「義民廟」，廟旁就高坐著「滿大人」裝
束的黃南球銅像。在底座的功業表揚碑文裡，堂皇寫著諸如「兇番野蠻成性」、「
屢征不服」等字眼，在漢人掌控了台灣、並取得歷史詮釋權的今天，這樣的炫耀，
對受害者來說不會太粗暴嗎？
《團聚的族人》三社合一 稀稀落落
百壽部落位於台三線省道、百壽隧道北端的山間，目前的部落，是民國七十九年，
應政府要求，由山區的馬璘、圳頭、崩山下等零星小部落，搬下山聚集而成，目前
唯一的謀生之道就是桂竹與打零工。
儘管分散的三社終於團聚了，然而部落總人口只有廿三戶，年輕人更遠赴桃園、
中壢謀職，部落常居人口根本不滿五十人，以如此稀少的人數，根本無法在優勢客
家聚落的壓力下，繼續維持傳統的母語與文化。
這個隨時會被同化、消失的部落，就某種角度來說，也許可以當作人口最少的賽
夏族之未來縮影。
《賽夏族的軍事要道》鳴鳳古道 禦敵天險
在獅潭和頭屋、公館兩鄉之間，有一條南北走向的八角棟山脈，它阻隔了獅潭鄉
和西方平原後龍、苗栗等地的聯絡，也是清代獅潭原住民防禦漢人入侵的天險，不
過因為山居賽夏族仍然需要與平埔族交易山產鹽巴，所以有一條橫越山脈的賽夏族
古道貫穿其間。
這條路東起台三線省道旁的獅潭義民廟後方，西從頭屋鄉二湖村抵達平地。由於
西半段已經有公路通過，古道改從鳴鳳國小的雲洞宮接上公路，所以被遊客命名為
「鳴鳳古道」。
目前古道幾乎全面鋪設石階，全程大約三公里，從雲洞宮往東走是下坡，一般人
約一個半小時可以走完，若從獅潭起程，路較陡時間也較久。
探討鳴鳳古道的歷史，至少可以分為三個時期：最早，是獅潭賽夏族與苗栗平埔
族交易的階段，目前已經無跡可循。第二階段，是賽夏族為了嚇阻漢人入侵山區，
而借道下山出草的「軍事要道」，當中最具歷史意義的，就是目前被遊客美名為「
情人谷」的一處溪澗幽谷。這是當年賽夏族安置斬獲頭顱的地方，據說每逢夜晚原
住民路過此地，還會聽到奇怪的叫囂聲，漢籍路人則不會如此。這處鬼影幢幢的幽
谷，應該是農曆七月最刺激的夜遊去處。
當賽夏族被趕入深山後，整個獅潭為漢人掌握，此時古道變成獅潭客家人和西部平地
做買賣的要道，山上的毛豬、山產都透過這條路賣到山下。為了扁擔挑貨方便，古道也
鋪上石階，目前路面仍然遺留大約五分之一的老石階，和新鋪的越南花崗岩石階不同。
除了石階以外，在古道接近西端處，路旁還有一個可容人身鑽入的洞穴，裡面可
躲三、四位成人。這是日軍侵台之役，漢人在此挖洞埋伏、襲殺過路日軍的據點。
這條古道居然同時成為兩個不同族群抵抗外敵的天險，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百壽村特產》桂竹的故鄉 徒手摘筍樂
獅潭鄉除了台三線省道所經過的河谷稍有平地之外，東西兩側盡是仙山與八角棟
山兩座頗為陡峭的山脈，地形崎嶇難以耕作，唯一的大宗作物就是不需人工頻頻照
料的桂竹，所以全鄉山區長滿了桂竹，稱此為台灣桂竹的故鄉之一並不為過。
桂竹是做竹椅、晒衣竿、傳統童玩、造紙、編製畚箕、竹簍的主要材料，可是這
些工具如今都已走入歷史，連外銷市場都被大陸和東南亞所奪，導致竹材的產地價
格每斤不到幾塊錢，目前唯一還能賣的，就是春天的桂竹筍了。
每年四月是獅潭桂竹筍盛產的時候，和必須挖掘的綠竹筍不同。桂竹筍是一棵棵
尖長的嫩筍直接冒出地面，採集時只要光手一折就斷，即使已經長到成人高度，用
刀砍下尖端五、六十公分的筍尖，還是可以食用。這是最具「休閒農業」價值的筍
子，因為一般遊客毋須技巧與訓練，只要裝束適合在蚊子出沒頻仍、處處崎嶇難行
的竹林裡活動自如，人人都可以享受摘筍的樂趣，不過進入五月之後，筍子多半已
茁長成竹竿，已經無筍可摘了。
由於盛產期產量太多，一時之間市場難以消化，桂竹筍必須煮熟殺菁否則會變老
變苦，所以市售桂竹筍多半是熟筍，在非產期造訪獅潭竹鄉，還是可以嚐到琳琅滿
目的桂竹筍加工品。
《行家帶路》非假日賞油桐 不擠
位於省道旁的百壽，只是兩排簡陋的水泥房屋，部落也沒有任何商店，可以肯定
並不具備觀光條件，附近唯一可以旅遊的地點，只有鳴鳳古道，以及從獅潭翻山到
南庄、位於一二四公路旁的仙山風景區了。
從台三線旁邊、獅潭國中北方約七百公尺的柏油岔路轉向西行，經過北窩可以抵
達雲洞宮，全程大約三公里，從這裡下坡走鳴鳳古道比較輕鬆。不過這條路沒有大
眾運輸，必須有一人犧牲旅遊，開車往獅潭義民廟的東方路口接應成員。
由於一股「可怕」的古道熱潮，目前每逢假日，整條古道幾乎都塞滿了魚貫而行
的人潮，這個時候造訪古道，遊興與空氣都不好，尤其此刻潔白無瑕的油桐落花，
都會被踐踏得慘不忍睹，因此只有非假日光臨，才能真正享受古道自然之旅的樂趣。
仙山風景區有香火鼎盛的廟宇，各種攤販林立，還有香客大樓可供借宿。由於海
拔七百公尺，經常雲霧瀰漫，是盛夏時節非常經濟的避暑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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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鳴鳳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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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天地 87.04.27
鳴鳳古道 逐漸 `上道'
下半年度決再整修更趨完善
【記者劉榮春／報導】苗栗縣政府觀光課鳴鳳古道整治工程將告一段落，鑑於古道
登遊漸受歡迎，觀光課決定下年度改善綠色長城、八達嶺、錫隘古道，讓鳴鳳古道
登遊路線更為完整，提共多元化的路程安排。
位於頭屋、獅潭、公館鄉界的鳴鳳山，是早年獅潭、苗栗運輸必經途徑，先民在
山區開闢數條步道，做為山區、都市間，經濟物資運送途徑，後來因公路開闢，步
道逐漸荒廢，幾乎被民眾遺忘。苗栗縣政府連續兩年斥資三百多萬元，改善鳴鳳山
遊憩區、鳴鳳古道，長約三公里的步道經改善後，並由地方成立義工隊維護環境後，
假日每天吸引上千人登遊，鳴鳳山熱鬧非凡。
去年六月間，鳴鳳山義工隊考證史料，重新開闢一條越嶺古道，古道沿鳴鳳山系
稜線一路南行，全長約一點八公里，是鳴鳳山唯一南北向古道，可以連接八達嶺通
公館、獅潭間的錫隘古道。
觀光課長劉李光表示，越嶺古道沿稜線南行，東眺獅潭、西看苗栗盆地，古道沿
途林相豐富，有竹林、樟樹、杉、油桐、相思樹等，部分地區久無人行，綠蔭蔽天、
樹藤垂掛，還有倒伏大樹擋道，更添原始自然色彩，縣府命名為「綠色長城步道」。
劉李光表示，鳴鳳古道往八達嶺沿途，有兩處陡坡，攀爬費力，不易大眾化登遊，
縣府計畫在下年度，在陡坡設置石階步道，方便民眾登遊。
為避免遊客迷途，縣府將測繪古道登遊系統路線圖，加強沿途各叉路口指標，如
果經費許可，明年度將編印鳴鳳山古道登遊指南，推廣古道登遊休閒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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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達達的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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