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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交大資工精華區# ====================================================================== 按:下文有交待前面幾篇文章的來龍去脈, 並含另一中譯版... :) by forjjlu ======== 發信人: [email protected] (It's A Sin), 信區: tayal 標 題: 印地安人與自然 發信站: 台灣文化資訊站 (Wed Jun 19 00:12:40 1996) 轉信站: news.csie.nctu!twserv.csie.nctu!TWserv 發信人: [email protected]. (Was it worth it?), 信區: history 標 題: [轉載] 你們的城市 令紅人的眼睛傷痛 發信站: ☆清華電機☆ (Tue Feb 6 01:46:22 1996) 轉信站: star ----------------------------------------------------------------------- (本文原載於 8.18.89'自立早報副刊) 你們的城市 令紅人的眼睛傷痛-- 印地安酋長給美國總統的一封信 許齡之 如果說人在死後, 名字還不斷的被提起, 其靈魂便不得安息的話, 那麼, 偉大 的靈魂市永遠無法安歇的. 不管生前, 死後, 他的名字與他的言語, 都將頻頻被述 及; 有如萬頃靜藍不斷地被風與星球的引力捲回人世, 留下波波紋紋的浪跡. 西雅圖酋長 (1786 - 1866)原名 Sealth(音似 See-at-ht) 由於他的白人好友 始終無法以北美印地安語音讀出他的名字, 因而就乾脆稱他為西雅圖 (Seatle) 當 早期的白人移民想替他們在美洲西北飄吉灣 (Puget Sound Washington) 的新城鎮 命名時, 西雅圖酋長的好友美拿醫師乃提議以西雅圖為名. 因為西雅圖不只是當地 數個印地安部落的大酋長, 而且猶如美拿夫人所說的:"在美洲大陸的這一端, 他是 白人最偉大的朋友." 初初知悉新的城鎮將以他為名時, 西雅圖酋長很不自在. 因為北美印地安人認 為一個人在死去後, 倘若名字仍不斷地被提起, 其靈魂便不得安息. 但是, 他終於 還是接受了白人好友的盛情. 西雅圖, 這個山秀水麗, 清冷多雨的海城, 於是就此 定名. 有關西雅圖酋長早歲生涯的資料並不多. 西雅圖出生在布雷克島, 父親是蘇瓜 米須(Suquamish) 部落的酋長, 母親則是杜瓦米須 (Duwamish) 部落的酋長之女. 1810年左右, 在西雅圖結合了當地數個沿海部落擊敗入侵的河上游民族之後, 他成 為六個部落的大酋長, 並且以其滔滔的辯才及外交策略獲得大批戰士的擁戴而樹立 了他的威望. 西雅圖不僅是個英勇的戰士, 他也是個明智的領導者. 他心知肚明山林的文化 是敵不過隨著槍林彈雨而降的城市文明的; 在白人與紅人的爭戰中, 紅人永遠是落 敗者. 因此, 在其他許多印地安部落與白人作永無勝算的生死戰時, 他決定與不斷 移居而來的白人成為朋友, 並期望能與白人在那片美麗的海隅和平共存. 西雅圖極力協助前來拓荒的白人. 他教導他們用能防蟲又不易腐壞的香杉築屋 指點他們如何捕捉鮭魚, 掘取蛤蠣, 尋找野馬鈴薯, 還為他們尋來美拿醫師長住當 地, 照料居民的疾苦. 所以, 當紅人與白人的烽火四處焚燃時, 西雅圖族人的蓬屋 卻能和諧地與白人的住家錯落並立. 很不幸, 在1853年底, 美國總統皮爾斯(Franklin Pierce,1804-1869) 指派了 一位既不了解也不愛護印地安人的首長去治理華盛頓州, 新首長到任後, 便下達一 道命令 :白人總統將收購印地安人的土地, 所有的印地安人都必須遷移至保留區定 居. 這不啻是宣判監禁印地安人, 因為他們向來習慣於自由自在的遊移. 西雅圖酋長的夢想破滅了--雖然他只是謙卑地期盼能與白人和平共存於那片漁 獲豐盛的翠綠海灣. 紅人與白人似乎就像白天與黑夜一般無法同時存在. 在白人不 斷擴展, 前進的步伐中, 印地安人恰如波波後退的海潮, 永遠無法再回歸生養他們 的鬱綠山林. 深愛和平的西雅圖酋長帶領族人撤走了, 讓他們曾經在山顛水涯自在悠遊的靈 魂從此被拘禁在印地安保留區. 他們鬱挹不樂, 因為在保留區他們無法繼續往日的 漁獵生活. 而且, 白人購買土地的支票拖延了許久才兌現, 他們窮得只能靠美拿醫 師的接濟度日. 1866年六月七日, 西雅圖酋長死於美地生港 (Port Madison) 的保留區, 他的 墓碑靜靜地立在一座教堂的墓園裡, 遙望著遠方--他曾經居留多年的故鄉. 他雖然 死了, 可是猶如他所說的:"其實沒有死亡這回事, 只不過轉換到別的世界而已!" 他的靈魂, 在脫離肉体與保留區的羈絆後, 或可如願地敞徉在常年雲雨瀰漫的翡翠 之都--西雅圖. 而他樹立的典範與遺留下的話語, 則不斷地被傳述, 迴響在每一個 被他憾動的心靈. 1855年, 酋長西雅圖就有關收購印地安人土地一事, 寫了封情辭深切感人的信 給皮爾斯總統: --------------- 華盛頓的首長傳話, 表示他想購買我們的土地, 同時也表示他的善意與友誼. 多虧他這個人好, 因為我們知道他並不太需要我們的友誼以為回報. 我們會考慮你 們的提議, 因為我們知道倘若我們拒絕, 白人就會帶著槍來佔據我們的土地. 西雅 圖酋長所說的話, 華盛頓的首長都可以信任, 就像我們的白人兄弟可以肯定四季將 會回返一樣. 我的話語就如同天星--不會隕落. 你如何能買賣天空或是土地的溫暖? 這種念頭對我們而言很陌生. 我們並不擁 有空氣的鮮清或者水的閃爍, 你們如何能將它買走? 我們將會做決定的. 對我的族 人而言, 這塊大地的每一部份都是神聖的, 每一枝閃亮的松針, 每一片沙灘, 每一 陣幽邃森林中的霧氣, 每一片林中空地, 以及每一隻嗡嗡作聲的昆蟲, 在我族人的 回憶與經驗裡都是神聖的. 我們知道白人不了解我們的想法, 在白人看來, 這片土地與另一片土地並無不 同, 因為他們是外來者, 在黑夜中來臨, 取走他們所需的外地人. 大地並不是他們 的兄弟, 而是他們的敵人; 一旦征服了土地, 他們便繼續往前遷移. 他們離棄父親 的墳墓, 遺忘了孩子的繼承權. 你們的城市令紅人的眼睛傷痛. 但是, 或許因為紅 人是野蠻人, 因而無法瞭解......... 白人的城市裡沒有寧靜的地方--無處去聆聽春天的葉子, 或蟲翼的拍撲. 那些 轟隆聲音似乎在侵犯我的雙耳--但是, 也許因為我是野蠻人, 所以無從瞭解. 人如 果不能聽到夜鶯悅耳的叫聲, 或者青蛙在夜晚繞著池塘辯論, 生命還有些什麼呢 ? 印地安人喜歡疾風吹過湖面的輕響, 以及被午間陣雨所洗潤或是被矮松所薰香的氣 息. 空氣對紅人而言是珍貴的, 因為萬物--不論是獸類, 樹木, 人類, 都共享同一 的空氣. 白人似乎從不留意他所呼吸的空氣, 猶如一個瀕臨死亡多日的人--他對臭 氣是麻木不覺的. 如果我決定接受提議, 我將提出一個條件: 白人必須將土地上的獸類當兄弟般 看待. 我是個野蠻人, 而且我只知道這個道理. 我曾看到草原上成千的腐爛野牛, 是白人坐火車經過時所射殺的. 我是野蠻人, 我不瞭解那冒著煙的鐵馬如何可能比 我們只有在維繫生命才屠殺的野牛還重要. 倘若沒有獸類, 人類將是什麼? 如果所 有的獸類都消失了, 人將因精神上的巨大孤寂而死; 所有發生在獸類身上的, 也都 將發生在人類身上. 萬物都是相連結的; 凡是降臨在大地的, 也將降臨在大地之子 身上. 我們的孩童看到他們的先輩在戰敗後餒喪屈膝. 我們的戰士感到羞辱. 挫敗後 他們懶散渡日, 以甜食和刺激的飲料污染他們的軀体. 我們在哪兒渡過餘生實在無 關緊要--反正也沒多少日子了. 再過些時辰, 再幾個冬天後, 這個曾經生活在這塊 大地上, 曾經成群結隊在森林中徜徉的偉大族群, 將沒有任何後代留下來憑弔那些 曾經跟你們一樣強而有力, 一樣充滿希望的種族的墳冢. 有一件事, 我們知道終有一天白人將會領悟. 你我的神是同一個神. 你們現在 也許認為你們擁有祂, 如同你們想擁有我們的土地一般. 但是, 你們辦不到的. 祂 就是人的身軀, 而且祂對紅人與白人同樣地慈悲. 這個大地對祂而言是珍貴的, 傷 害大地就是羞辱造物主. 白人也將會消逝的--也許會比其他族群還快速. 繼續污染 你們的床吧! 終有一晚, 你們會窒息在自己的垃圾中的. 一旦野牛被屠殺殆盡, 一 旦野馬都被馴服, 一旦連森林的隱密角落也充溢著眾人的氣味, 豐熟的山崗的景觀 被電話線破壞, 叢林在何處? 消失了. 蒼鷹在何處? 也消失了. 你當作何是想, 如 果你要告別那種飛竄與捕獵的日子, 結束一種生涯而開始掙扎著圖生存? 如果我們能知道白人夢想些什麼, 在漫長的冬夜裡, 他向兒女所描述的希望是 什麼, 以及他在子女的心靈中點燃了什麼光景作為未來的憧憬, 我們或許還可以瞭 解. 但是, 我們是野蠻人, 白人的夢躲離著我們. 而且因為這些夢想隱匿而不得見 我們只好繼續我行我素. 如果我們同意, 那是為了確保你們所允諾的保留區. 在那 裡, 我們或可照自己的意願度過我們短暫的時日. 當最後一個紅人自大地上消逝, 記憶僅成為飄過大草原的雲影, 這些灘岸和森林仍將有我族人的精靈, 因為他們愛 這大地, 就如同新生兒愛他母親的心跳. 如果我們將土地賣給你們, 請同我們一般 愛它, 同我們一般照顧它. 請盡你們的全力, 竭你們所能, 全心全意為你們的子孫 而維護它, 愛它, 如同神愛所有的人. 有一件事我們知道--你我的神是同一個神. 這塊大地對祂而言是珍貴的. 縱使白人也不能豁免於人類共同的命運. ------------------ 這封懇切動人的信, 有若一道永遠退走的海浪所遺留的澎湃不絕的餘響, 至今 仍在許多人心中迴盪. 白人在驅迫紅人, 寫下美國史上黑暗的一頁之後, 勇敢的面 對坦承他們鑄下的錯誤. 他們沒有試圖抹去, 或遺忘那血腥的一頁, 他們正視醜陋 的過往, 自殘忍的錯誤中反芻出苦澀的智慧, 而致力化解遺留下來的怨恨. 現今的 白人, 或許依舊聽不到春葉抖擻伸展以及蟲翼的拍撲, 或許依舊分辨不出帶著各類 氣息的風的味道. 但是, 他們聽見了, 也接受了西雅圖酋長痛切的呼籲. 懂得自過 去的錯誤中學習的白人因此得以強盛的不斷繁衍, 可是, 紅人的時代則已如被白人 射落的太陽, 永遠沉沒入幽深的海洋了. -- 理性總是存在的....... 只是往往不以理性的形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