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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YKLee@TWserv (水筆仔), 信區: natural_being
標 題: 鬱鬱蒼蒼大武山
發信站: 台灣文化資訊站 (Thu Feb 6 13:41:19 1997)
鬱鬱蒼蒼大武山
廖東坤
「女神在陶壺中產下一卵，命百步蛇在兩旁守衛，…」村頭的石雕，正
訴說著排灣族人的源起，女神的前額有一個火紅的太陽，孵育出的男女昂首
佇立在後，正午的烈陽，照得女神前額的太陽也熊熊燃起，而黑色的石塊背
後，蒼鬱地襯著魯凱族和排灣族人的共同聖山—大武山，潔白如洗的雲霧繾
綣山頭，其下款擺的樹姿彷彿觸手可及，排灣族人便沿石雕前的斜坡層層疊
住，面朝聖山而居，日日夜夜，只要抬眼，便能接上祖靈的源頭…。
這裡就是我們探訪的起點——泰武，二十分鐘的山路從管制站蜿蜒而至，
往前，就是數公里毫無人煙的顛簸路，北大武山的登山口，便在底端靜默地
送往迎來……。
下午三點半，我們踏步邁入這一片台灣最後的處女地，日已斜漸，耀眼
的光芒已轉為溫柔的金紗，然而卻已披不進這深密的原始林了。林下窄窄的
路徑略顯潮濕，隨處落陷的泥土邊坡，常僅存雙足之寬，有時得橫越土石林
木的小小崩塌；更多的是斜壁不整的凹痕聊作落腳之處。登山口沒別的車了，
偌大的山林，只我們一行人嗎？印象中的深林小路，是落葉混合著泥土，散
發著淡淡土味與草香，然而這腳底下的山徑，卻是石多土少，常常一段斜岩
碎石路面之後，始有一小段柔軟的泥葉小徑，可見一這裡岩層易崩的程度了。
步道兩旁，一面是陡峭的山壁，佈滿喜濕耐陰的各種蕨類，一面則為向
下急削的陡玻，密密生長著原始的闊葉樹林。時序已過中元，奼紫嫣紅的花
季已然錯過，幽微的林內，有如一匹深似一匹的綠錦錯落交織，綠意濃得毫
無止境，從我們頭上腳下緊緊折疊起來，青剛櫟、長葉木薑子、大葉校力、
森氏櫟、木荷、烏心石、日本楨楠、卡氏櫧等常綠植物，隨海拔升高而依序
遞換容顏，共同構成亞熱帶闊葉樹林，生機盎然地覆蓋著森林的上層，兜住
大部分的藍天與陽光，等到第二層的中小喬木大力攔截漏網的餘光之後，有
些林下就幾乎不貝穿林飛舞的金絲，便也見不著那恣意的蕨類或敦厚的苔蘚，
用身子熨貼大地了。只有小徑兩旁的露空處，生長著生龍活虎般的樓梯草、
冷清草等地被植物，愉快地摩挲著訪山人的鞋履，彷彿以生的喜悅，擁抱一
聲聲生命的跫音。這些林下若偶有篩落的陽光，就能瞥貝一小叢、一小叢蕨
類矮小的綠影，竭盡氣力似的吸吮這得來不易的生命汁液。在鞍部上有一大
片少見的台灣杜鵑純林．長而輪生的葉片，遮得頂上密不透光，林下乾乾淨
淨的不含其他植物，一支支參差的樹幹插在地上，竟像練武者設置的椿腳，
頗有一點肅殺的靜穆。
這平靜彌天的綠海裡，其實還是有著稀疏零星的色彩，以及隱藏在枝葉
間活潑的生命，像是入山不久的山壁下，開著典雅的台灣海棠，點點淡紫紅
色漸層至粉白，有若這濤天綠浪拍岸時，飛濺旋起的水沫，映著霞光浮泳在
無限的綠意中；或是再往前些，更近壁腳的龍膽，擎起藍紫色的小花，像是
嵌在岩上的藍寶石，昂首闊步的人是無緣欣賞的。只有枝條頂端的繡球花最
搶風頭，碗大的繖形花序上，簇生著淡粉、淡紫、淡藍的小花，風情萬種地
在頂上微笑招呼，教人不行幾回注目禮都難。
林間也不時傳來鳥兒啁啾的鳴唱，偶爾會有幾隻探探頭，驚鴻一瞥地在
跟前的枝葉間穿飛，運氣好的話，也不難看到成群結隊的山雀及畫眉鳥吱吱
喳喳地呼嘯而過，就像一群打家劫舍的綠林精靈；或者聆賞猛禽御風浮游於
天際的英姿，以及那孤絕淒涼的鳴聲；如果有足夠的耐心，還可以在林下幽
暗的灌叢和林地上，找到羞怯的小彎嘴畫眉和竹雞；亦或傾聽森林裡傳來啄
木鳥啄木的回聲。
由於大武山區的森林覆蓋完整、資源豐富，幾乎台灣的山鳥都可以在此
看到，包括還存有相當數量的珍稀鳥類——帝雉、藍腹鷳、台灣藍鵲、朱鸝、
赫氏角鷹等。根據調查，整個保護區內，共有鳥類八十八種之多，其中十四
種為台灣特有種呢！這種鬱蔽的闊葉樹林，也是許多野生動物的良好棲所，
像遍及保護區的山羌、長鬃山羊、台灣獼猴等，都有取食植物的紀錄，例如，
台灣獼猴曾折食水麻椹果和五節芒的基莖；長鬃山羊曾嚼食鵝掌藤、鳥巢蕨、
闊葉樓梯草、八角金盤、通條木等植物；甚至山豬也會取用蕨類，來鋪牠的
小窩呢！
隨風慢舞的山嵐及幽蔽的樹林逐漸加深天色的魅影。摸黑緩行在迂迴的
羊腸小徑上，原已是舉步維艱，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們的嚮導朋友竟找不到
通往斷崖的路！環視四周，深不可測的濃黑，一團團似乎要將我們吞噬，同
伴們分頭尋路去了，留我一人鎮守，心下不免暗暗焦慮起來，難不成要露宿
這只能頭腳相接、窄得不能再窄的鬼地方？而且最好貼壁而臥，不要輾轉反
側！旋即有消息回報了：「斷崖崩塌了…」得另尋出出路！在如此伸手不見
五指之處？「怎麼會？元旦我才來過的，今年又還沒有颱風…」嚮導朋友不
能置信：「我就說嘛，夏天雨季最好不要來…」。幸好，有人先已另闢溪徑，
七、八十度的陡坡直切而上稜脊，在闊葉林密生的枝幹間狼狽梭行，若非有
路標步條，誰想到能走這樣的「路」？
終於「爬」到山莊。天地一下子豁然開朗，滿天星斗大面晶亮，預示明
日工作的順遂，心也隨之舒展開來。檜谷山莊「設備」齊全，水源、廚房、
廁所、二大排架高的大通鋪，連晾衣鐵線都拉好了，雖然四下滴漏的雨痕猶
新，得以擋風遮雨、烹食暢睡，已是感激得差點涕零。
是夜才剛熄燈，小小「原住民」們，便迫不及待地出獵了。從沒有見過
如此肆無忌憚的鼠輩，不但跑得乒乓作響，更在背包、炊具、食物袋裡翻來
揀去，有一隻甚至跑到我身邊的行囊上亂扯一通，然後從我們安息的腿上躍
跳而過！為了搶救糧食，我們扭燈一照，赫！竟有兩隻黃鼠狼（即華南鼬鼠）
現行犯！燈光照得牠們雙眼宛如兩盞小紅燈，牠們楞了一下，似乎一時拿不
定主意是該逃命還是該搶糧，終於，還是決定民生問題比較重要，繼續四下
翻尋。燈光隨著牠們的身形移動，牠們居然視若無睹，而其他的高山白腹鼠
早已逃之夭夭了。
第一次近距離細看黃鼠狼，那狼頭貓身松鼠尾的尊容，似乎不夠高雅，
不過我倒是對其藝高膽大的本事敬佩不已，幾經觀察之後發現，其實黃鼠狼
生性謹慎、牙齒銳利，而且具有鍥而不捨的美德，因為牠能把塑膠蓋咬爛，
吃光整罐夏威夷豆；能長夜慢慢地一再翻揀同一個垃圾袋，而不把袋裡的東
西拖出弄得滿地狼籍。我們看到的那兩隻黃鼠狼，可能是一對恩愛夫妻，因
為夜裡牠們總是相伴出現，而且不時在一團漆黑裡出聲傳呼，似是指引路徑，
又似是告知對方有何斬獲。
那天夜裡，我洗耳恭聆了大半夜的林濤、鼠竄、和動物的夜啼，舒舒服
服地裹在睡袋裡，不由得幸幸福福誦起新版「陋室銘」：「屋不住高，有頂
則寧；槽不在深，有水則瑩；斯是陋室，人鼠歡行…」
檜谷山莊真是一處餐宿的好地方，窗外重巒疊嶂，綠影扶疏，清晨景色
尤其靈秀，水青的山頭起伏於絮白晨霧中，有如晨妝初洗的少女，傭懶中又
透著幾許細嫩，而左近，混淆林梢透著金邊剪影，更顯得森林清碧可喜。每
天一大早，就會被清脆的鳥啼喚醒，那感覺跟夜裡聽到的啼叫很不一樣，清
晨的聲音是清新輕快的，而夜裡白面鼯鼠混合著鴟鴞科鳥兒低啞的啼聲，聽
來不免有些惆悵。
山莊附近有一處娟秀的瀑布和清澈的溪流，故而這一帶有許多中、大型
的野生動物出沒。一日，我們至溪谷拍攝，便看到溪畔石上，有疑似台灣獼
猴的排遺和整齊的磨爪痕，也有調查人員曾在此處聽到台灣獼猴的叫聲，並
看到食蟹蒙的排遺，以及鼬獾在附近的挖痕。而同樣喜歡在水邊活動的食蟹
蒙和棕蓑貓，族群數量仍相當可觀，在保護區其他的溪畔沿岸，亦常可看到
牠們活動的痕跡。
大致說來，山區裡的水源附近—如溪谷、水池、湖泊等地，都會有許多
野生動物前來飲水，仔細觀察，必定能找到牠們在附近活動的腳印、食痕、
排遺、抓痕等等，研究人員便曾在保護區內，不同海拔的水源地及其附近林
下、稜線、斜坡等地，探得大多數的野生動物活動遺跡，包括已相當稀少的
水鹿、穿山甲、台灣黑熊等，也曾有學者在此發現大型貓科的足跡，使人們
對絕跡已久的雲豹存亡重燃一線生機。
海拔二千多公尺的檜谷山莊名副其實，附近真有許多檜木散生，而且往
往是參天入雲的巨木，動作迅捷的條紋松鼠，很喜歡在這些高大的針葉樹上
流竄，有時近乎垂直地在樹幹爬上爬下，亦能輕盈得如履平地；另外，如星
鴉、煤山雀等鳥類，也因喜食毬果內的種子和枝葉間的蟲子，而為檜木、鐵
杉等針葉樹林的常客。這些檜木群落，大多分布在山腹一帶及山谷兩旁，幾
乎株株都有數人合抱的胸徑，卻極少見一人以下合抱的幼樹，顯示此一地區
的植物社會，是先期所殘留的林相組成，這由沿途所見的闊葉樹巨木，也可
看出蛛絲馬跡，像雲葉樹及部份殼斗科植物，甚或長到抱，其壯大，幾乎可
以媲美針葉樹了。闊葉樹長到如此碩大是十分罕見的，令我們一行人不禁嘖
嘖稱奇。
紅檜屬於不耐陰植物，多數在崩塌地形或母株死亡後之空隙上，才能更
新，故而甚少見其自然更新的情況，我們卻在往神木的步道旁，欣喜的發現
不少自然更新的紅檜小苗。看那小紅檜嫩青的幾片羽狀複葉，嬌柔地自土中
挺起，實在說來，比蕨類還要矮小、不起眼得多，很難想像，要長成像它們
先輩一般頂天立地，得有多少歲月的洗鍊和醞釀！此外，我們還發現幾株已
列為瀕臨絕種的珍貴樹種—紅豆杉，而且也在林下步道旁，看到更新良好的
紅豆杉小苗，這令我們雀躍不已，希望它們能順利成長，存續種族生命。
一般說來，紅檜、扁柏多生長在潮濕、多雨、冷涼的山地，約海拔一千
五到兩千五百公尺之間，正是台灣雲霧最盛行的地區，雲霧終年繚繞林間，
故有﹁霧林﹂之稱。不過，因為大武山的緯度較低，紅檜、扁柏要到海拔一
千七百公尺左右才開始出現．而約至兩千公尺左右才形成優勢社會。由於霧
林水氣充沛，植物可以很容易地自空氣中，得到足夠的水份，是以這一帶不
僅林木蓊鬱，連地被植物、攀藤植物、及枝幹上的著生、寄生植物亦欣欣向
榮，形成了景象特殊的「苔蘚林」。我們從檜谷爬升沿途，便見到為數不少
的各種樹蕨、大枝掛繡球等，密生在一株又一株的樹幹木的枝幹間，亦縱橫
牽掛這許多蕨類、菝契、懸鉤子等植物；倒木或落葉層上，則有各色各樣的
苔蘚、蕈類和樹木的小苗；而步道，不論是泥葉、碎石、斜岩或樹木的盤根
交錯，一律是濕滑滑地帶著水意，可見這裡氣候的潮濕了。
走不多久，開始散見壯闊的鐵杉擎天蔽日，標示即將進入冷溫帶針葉樹
林帶了。鐵杉側枝較紅檜多而盛，濃密開展的樹冠，是沉鬱的暗綠色，由粗
壯的枝椏穩穩托住；雄渾的胸膛挺向蒼天，頗有蓋世英雄不可一世的氣度，
卻也掩不住英雄深沉的孤寂。那株有名的神木，便在此時躍現，以傲岸之姿
衝向天際，聳立崖前，彷彿連山也為之動容了。其高，鑽天破雲，似乎望不
見頂；其身，巍峨蒼雄，約需二十人合抱；其姿態，有若盤古闢地開天，氣
勢尤勝阿里山神木；而阿里山神木已然作古，北大武神木，卻猶然健朗蒼勁，
儼然是此山的守護神了。
我們在一處斷崖吃午餐，左前方是一大片驚人的裸崖，七、八十度的崖
壁上，不時有碎石滑落至萬丈深淵，而腳下，也同是陡峭的山壁，深不見底。
從此處觀望，可以很清楚看到，大武山乃為南北相連而東西無援的孤山，中
央山脈在此直削而下平原，是以山勢相當陡峻，加上地層以劈理發達的頁岩
及板岩為主，十分容易崩落，怪不得北大武山斷崖處處、怪石磷峋，土壤流
失頗為嚴重，林下亦常可貝到裸露的樹根盤扎交錯，行走其上舉步維艱，故
而攀登並不容易。北大武山是大武山區最高的山，也是中央山脈最南一座超
過三千公尺的山岳，乃是相當熱門的登山路線，故而算清晰可辨，其他幾座
山頭，如南大武山、霧頭山等，因為攀登的人少，路徑模糊難認，攀爬就更
為困難了。不過也因為攀登北大武山的人較多，人為的干擾也相對較為嚴重，
所以我們在北大武沿途所見的野生動物或其活動遺跡，便反而遠不及另外兩
座山的了。
北大武山由於沒有遮屏，旺盛的西南氣流挾帶豐沛的水氣直逼而來，使
得這裡的氣候尤其瞬息萬變，時而柔陽乍現，灑得金珠漫天串落；時而霧飛
雲舞，揚起輕紗飄飄欲仙；有時金珠劃破白紗帳子，在林間拖曳出一束束流
動的光芒，風煙裊裊，柔婉的曲線便在光芒中游走起滅，四下靜寂，更顯得
這無聲的舞動具有極大極強的張力；更有一日，斜風細雨揉雜著太陽灑下的
金針徐徐拂面，燦燦生輝，有若兒時從卡片上刮下的金粉，灑出一天一地亮
晶的夢。然而更無常的是過午，往往風起雲湧，天色說變就變了。此時雲霧
便從腳下喧騰而上，兵分兩路，一路自山腰掩上森林，繞過稜線，一波波從
山巔流瀉而下，將整個林子輕柔地擁住懷中。不多久，連天也濛了，分不清
是雲是霧、是天是地、陽光幽幽化成一籠燈紗，色彩隱沒了，稜角圓融了，
蒼勁的鐵杉，活脫是國畫裡磅礡的筆觸，好一幅潑墨山水！人置其中，該是
崖上幾點小小的野樵吧！
愈住上走，林相漸慚轉變，群聚的鐵杉，逐漸取代原先的檜木，構成上
層樹冠，其下的植物，明顯地分為兩段，海拔兩千八百公尺以下，由耐濕寒
的樹木，組成第二層及第三層的植物社會，如昆欄樹、白花八角、高山江某、
厚葉柃木、高山越橘、川上氏小蘗、高山白珠樹等；兩千八百公尺以上，林
相單純，以適應力及競爭力極強的玉山箭竹為主，間或雜有零星的玉山杜鵑
等，其他植物則毫無立錐之地。
我們穿過一段高及人身的箭竹林時，曾看到步道旁有兩處玉山箭竹的食
痕，研判可能是山羌或台灣獼猴所留下來的，真難想像在接近海拔三千公尺
的地方，還會有這種中、大型的野生動物與我們相伴！轉過一個彎，驀然發
現灰頭花翼畫眉正悠閒地在小徑上徘徊歌吟，看到我們這些不速之客闖入，
也並不怎生氣，仍是氣定神閑地換個位置繼續，心中不禁有一點感動，人、
動物、大自然，若能一直如此相看兩不厭，豈不幸福美滿、天下太平了？曲
曲折折與玉山箭竹摩肩擦踵之後，我們終於登上稜線，抬眼遙望稜線彼端，
竟然是一大片連綿的鐵杉純林，而稜線兩側，除了森森樹木，就是雲天！沒
有坡坡相連，似乎天與地之間，就這一線相牽！鐵杉純林的美，簡直無法言
喻，尤其在雲霧幻化的烘托下，偉岸之外，更多了幾分神逸瀟灑的俠氣，它
們神采奕奕地矗立住無屏無遮的山之巔，領略風霜雨露、日精月華，天，在
頭頂，山，在腳底，朗朗乾坤，唯我獨尊！清灈的玉山箭竹住林下相伴，雲
裡霧外，風動形搖，似乎替我們道盡心醉神迷的無限仰慕。
若說南湖雄、奇萊俊，那麼，北大武毋寧走空靈的，每一處峰迴路轉，
都有更令人心動的驚豔。據說，魯凱族和排灣族人的祖靈，死後都住這裡居
住，那麼，大武山不只是動植物最後不受干擾的棲所，也竟是魯凱人和排灣
人靈魂的歸處！
資料來源 : 自由副刊 01/21/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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